第4章 第4章
对于江野的反应，谢栖眠不置可否，只是唇角勾了个简单的笑。
下路打出优势，9级时段霆和梁年一起来gank，越塔强杀hzg下路双人组，再用峡谷先锋推下一塔，吃完全部塔皮。
萨弥拉前期优势如此大，后期团战一套连招刷到s评级，开大进入残血人群，直接收割战场，以13-3-7拿下训练赛胜利。
还携带一个四杀。
结束游戏后，公屏立刻热闹。
pang：【他妈的，连镜今天爆种？】
多豆豆：【有没有必要啊，休赛期的训练赛搞的这么血腥，好不容易放假回来，说给眠神面子陪你们打把训练赛，差点给我整自闭了】
梁年乐的，在公屏上嚣张：【你看看你们这职业态度就不行，要把每一场训练赛当做世界赛决赛来打，才有机会获得胜利！】
pang：【说的像你去年进世界赛了】
公屏沉默了。
梁年在训练室大哭：“他说我没进世界赛，不能忍，破防了呜呜呜……”
谢栖眠：“哥哥，你去年确实没有进世界赛。”
“我不管，他们不能说我！”
打野段霆敷衍道：“你就说你们他们爹。”
“那多low多没素质！”梁年抱谢栖眠的手臂，“阿眠……他们没一个敢怼你，你帮我骂他们！”
谢栖眠被他晃得眼花，说了句“别动”，半晌，慢悠悠打字对hzg说：【我进世界赛还从来都没打到过十六强，好羡慕啊。】
两队互相破防，公屏没人说话，十秒后，小胖退出自定义房间，ad多豆豆：【胖子他已经提刀，在去你们基地的路上了！】
mst笑成一团，江野瞥了眼谢栖眠的位置，摘了耳机站起身，欧小典忙抱过去：“江野！打得不错！”
江野并不习惯身体接触，推开他：“谢谢。”
训练赛打完，训练室里松散了一阵，严科端着笔记本进来：“过来复盘。”
“不能明天再复盘吗，我想点宵夜吃诶……”梁年没精打采地扒拉椅子，背对着大屏，“而且我们都赢了。”
严科骂道：“你那脑子明天就忘光了！”他目光扫了一圈，皱眉看着连镜，“耳机拿下来，你也一起听。”
连镜没反应，赖志全推了推他的肩，拉开他的耳机边缘：“小连，严教练说一起复盘。”
“知道了。”连镜转过身对着屏幕。
赢了的比赛复盘节奏要稍快些，但因为这局游戏主要交锋都发生在下路，话题基本围绕着江野和谢栖眠。
严科质问谢栖眠和江野：“十三级这波配合就不行，废时间去上路抓奥恩，结果让他跑了，下路一塔马上被天使推了，还吞了两波兵线，是嫌他不够肥？而且你们是在语音里，不是路人局，就不能张嘴多说几句话？！”
梁年抱怨道：“他们这下路配合还不够默契啊，刚才一血给我都看傻了。”
“你那脑子看什么都是傻的。”严科骂道，“你以为那是他们俩默契？根本就是激进到一起去了！”
严科恨铁不成钢，懒得理他，按播放键继续复盘。
胜局复盘总体来说还是愉快的，严科在复盘最后对新入队的江野说“打的还行”，酸倒了梁年。
“严教练上一次说打的还行，还要追述到前年……”梁年撇嘴，“这一年多都没单独夸过我。”
训练室里冷了会儿场，因为严科没说“打的还行”的原因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mst太久没有在重大赛事上赢过了。
自从s7全球总决赛斩获冠军荣耀回国后，mst再没有灿烂辉煌地赢过了。
s8以二号种子身份参加全球总决赛，止步四强。
s9春季赛结束，原ad成皓因故退役，mst在夏季赛转会期买入新ad连镜。
夏季赛前五局mst打出四负一胜战绩，同一时间，谢栖眠在长达一年多的谩骂声中走下首发辅助位，以伤病为由休赛。mst二队辅助赖志全被提为首发辅助。
而后，夏季赛败局强压之下，谢栖眠重回赛场，勉强把断腿mst抬到冒泡赛，但最终结局依旧不好，mst再次无缘世界赛。
s10剧本与s9大同小异，mst止步夏季赛冒泡赛，败于2uten，没有出线。
mst仿佛与“胜利”两个字失去了关联，任何论坛、社交软件上，提及mst均是一片唱衰的嘘声，久而久之，再没人记得mst曾经的统治力，也没有人记得四年前，mst在世界赛场上代表lpl获得冠军。
谢栖眠靠在椅背，指头拨了拨鼠标滚轮：“今天差不多到这里了？”
“你想干嘛？”欧小典警惕地看着他，“不会是要出去抽烟吧？”
“禁烟大使，我只是想点些外卖，然后回来开个直播混完时长。”他搓了搓指尖。
“你还差多少小时，这可快月底了，别拖战队后腿啊，数你最不勤。”欧小典警告他，“对了，别暴露江野，我还没打算官宣。”
林朝笑道：“一把年纪还喜欢玩这种金屋藏娇的把戏。”
“啥玩意儿？？？”欧小典气急败坏，一把过去勒住林朝的后脖颈，“我才不是阿眠那种——”
谢栖眠支着下巴问：“我这种什么？”
欧小典抽了抽嘴角，谄媚道：“你这种……漂亮的，善良的，温柔的，美、男子……”
“谢谢，虽然我一直都不建议你出院。”谢栖眠说。
梁年：“欧经理什么时候住院过？”
没人回答，梁年就拽着段霆：“什么意思啊？”
“……”段霆语气里有淡淡的调笑，“我看你也不适合出院。”
梁年：“啊？我……我身体很好的啊！”
连赖志全都听懂了笑话，憨憨笑道：“年年不是肾结石吗？”
一屋子人合伙糊弄团欺梁年，他嘤嘤了半天，黏到新人江野身边，企图在这个冰冷的训练室里找到统一战线的队友：“江野，还是你好……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的意思是说你有病，不建议你出院。”江野平静地说道。
梁年石化在原地，倒退两步：“没有人爱我！”
欧小典：“别学我说话！”
他们眉来眼去地嬉笑，连镜徒然起身，电脑屏幕上是“正在关机”的画面。
欧小典忙止了笑，问：“诶？小连去哪儿啊？”
连镜扫他一眼：“上楼睡觉。”
他拉开门出去，又将门关得“咔嚓”一声。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梁年喵喵喵地眨了眨眼，摸摸耳朵回到位置上，勉强地缓和气氛，笑道：“那我也开会儿直播补时长吧，谁想抱我大腿上分啊！”
“抱你大腿应该只能上坟吧。”段霆说。
欧小典看着连镜的空位，无奈叹了口气，他摸索到江野身边，问：“怎么样，入队第一天还习惯吗？”
“还好。”江野人酷话不多，正在国服排队rank，“这台电脑不能打韩服，我睡觉的时候找人帮我弄一下。”
梁年传点外卖的手机给谢栖眠：“江野入队，小连是不是有点不开心啊？”
“你再大点声，江野真的听不见。”谢栖眠说。
坐在最边缘的江野被点名，投了一束目光到谢栖眠身上，不想谢栖眠握着手机也朝他看过来。
对视来的莫名其妙，不知为什么，江野总觉得谢栖眠那双眼睛里藏了许多讲不清楚的情绪，分明看着慵懒闲散，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电竞养老姿态，但上了场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仿佛悬挂在下路的一柄长刀。
尤其是那双眼睛，眯起来笑的像月牙，温柔清雅，完全与锐利搭不上边，却让人很难直视。
江野很难不想到一个词——温柔刀。
他想着，刚要转开眼，就见谢栖眠对自己挑了挑眉，问：“吃宵夜吗，小赖一会儿把手机传给你？”
“不用。”江野本能地拒绝。
谢栖眠无所谓地转了转手腕，将手机收了回来。
时间十点半，对电竞战队来说不过刚入夜，谢栖眠开直播磨时长，一边慢悠悠排队一边看平台里的ob视频。
粉丝来的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刷了满屏弹幕。
【啊啊啊突然闪现的直播！】
【这个点……怕不是又得熬鹰……不愿……再……】
【摄像头摄像头摄像头】
【月末高强度补时长像极了我开学前补作业】
【许愿今天是阳间直播】
“摄像头早坏了，”谢栖眠说，“不能看正脸了哦。”
【欧小典死穷抠，摄像头都不肯买，据说还把基地暖气停了】
【快进到欧小典花钱去韩国买冠军adhanst！】
【前面的，你干脆快进到mst夺冠算了】
【停暖气是真的，指路眠神昨天的直播，降噪放大声音】
【北京还在零下，人干事？】
“别造谣。”谢栖眠说。
看了江野的操作以后，欧小典为自己慧眼识珠买下江野而骄傲，精神上翻身做主人，认为自己非常对得起战队和粉丝：“就是！别乱造谣！”
谢栖眠：“欧经理只是一个普通的环保小卫士，众所周知，人不能造谣一个卫士，至少不应该。”
欧小典：“……妈的！”他骂骂咧咧地对着谢栖眠的麦克风，“老子有的是钱！才没关暖气！”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有钱还连个摄像头都不给买？有钱还关基地暖气？】
【兄弟们，可以直接快进到老大解约了！】
【已知猫屎团智商共八斗，老大独得一石，欧小典倒欠一斗，年糕崽倒欠一斗】
欧小典日常因为没钱被吊在mst队旗下反复鞭尸，谢栖眠不开玩笑了，说：“没关暖气，现在温度正好，别老在外面骂欧小典，成绩不好也不是他上场打的。”
弹幕还来不及改变风向，谢栖眠就接着说：“建议来骂我，我好久没体验封别人号的快感了。”
【？？？】
【男人，你的要求好特别，我好喜欢】
【什么快感？？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爱了爱了】
【？？？？？】
“好多问号，求知欲上来了？”谢栖眠说着，游戏排进去了，顺口说道，“这么强烈求知欲倒是没从你们考试成绩上体现出来。”
【？有被内涵到】
【诶？这个ad的id好熟悉啊，好像见过，是韩国哪个战队的？还是哪个主播？】
【看id识人，这个是前段时间在国服韩服乱杀的高分路人王】
谢栖眠定睛一看，所谓熟悉id的主人，不就坐在自己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还和自己刚打完一场训练赛吗？
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