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各怀鬼胎
杜成和杜虎到了姚宅后,想翻墙进入院内,未料姚福养了不少护院,眼下姚福如惊弓之鸟,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位,将姚宅守得苍蝇难进,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有难度。
如此,云九安不得不另想他计。
姚福逃回自家的大宅子后,跑到密室本想将金银细软打包了从后门跑路。转念一想,又觉不甘——即便官差死在了后姚庄,人并不是他杀,就算官府的人来了,他最多把手下的人推出去,又与他何干?
至于那些告状的佃户,他不是还有东家么?以高家和云家的权势,不相信连几个佃户的状子都平息不了!
他感觉刚才简直是魔怔了,被个俊秀官儿一唬,夹着尾巴就逃,没的低了他后姚庄姚老虎的称号。
再不济,他马上派人把进庄的路给堵了,再把那三个人一杀,官府也从此休想再能查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主意一打定,又重新从密室走了出来安排人手,一拨三个人汇合了之前查探的人去堵路,一拨六个人准备去追杀那三个人。
不料人还没出门,门口就有人来报,说那个当官的和那小丫头已经到了姚宅门口,
姚福眼珠一转,让堵路的人先从后门走,随后狞笑一声,“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来,我岂有辜负了的道理?”
他一挥手,“放他们进来,我就在宴客厅会会两个雏儿,瞧瞧是到底是谁要查我。”
有护院打开大门请人。
云九安扯扯宋砚宁的袖子,低声问:“你确定要和我一起进去?”
宋砚宁微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云九安愈发怀疑他让她做的那件事是不是比生死更难,不然他一个当官的,完全没必要和她一起涉险。
两人随护院走到宴客厅时,发现姚福一个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厅内围了十二三个腰粗膀圆的打手——看来他已经胸有成竹能将两人就此灭口,所以周围的护院都让他撤回了一半。
云九安心神一定,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姚福,你以为杀了官差缩在宅子里就能保平安?官府既然决定要拿你,就算你跑出京城也不可能逃得掉。”
宋砚宁进门就虚张声势,俊秀的面容沉冷,倒也有几分官威。
姚福根本不买他的账,冷笑,“也不知你们是哪里来的几个毛贼,居然敢算计你姚爷头上来。官府若要拿我,缘何派个小丫头片子来,分明你们是想在后姚庄招摇撞骗,被我们拿住。回头该你姚爷把你们几个毛贼送到衙门领赏才是。”
看来他已完全回过神来,此下不仅毫无惧意,反而还能倒打一耙了。此人心智不差,不知为高氏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云九安一边听着,心里一边盘算着,杜成杜虎这时候应该已经摸进来宅子里了。
“姚福,你想浑水摸鱼可不成。你知道我是谁,她又是谁?我们为何会一起出现在庄子里?”宋砚宁再次开口拖延时间。
“好,你说你是谁。她又是谁。”姚福早已把两人当成死人,也不在乎多花点时间了解一下来龙去脉。
宋砚宁负手走上前去,“我是司法参军宋砚宁……”
一个罗喽不待他说完,就挖着耳朵,“宋砚宁?什么东西,大家有听说过么?”
“我们只听过万花楼的花魁舒夜怜,从未听过什么送夜怜……哈哈哈……”
那些罗喽说着不堪入耳的话,哈哈打得震天响,宋砚宁居然也不生气,只是微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凉凉笑意。
听众罗喽笑了一会,姚福一挥手,宴客厅顿时静了下来,他好整以暇道:“宋大人是吧?你莫不是来搞笑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司法参军竟敢跑到我庄子里耀武扬威,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户部郎中云忠良云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我也正要介绍。”宋砚宁看向云九安,“这位,正好是云忠良云大人的千金云五姑娘……”
姚福一呆,屁股忽然像被针刺了一般蹦了起来,“云五姑娘?怎么可能?”
该她出声了。
云九安上前道:“为什么不可能?你刚才也说了,这里是云家的产业,云家的人不能来看看?”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九安咄咄逼人,“那是什么意思。姚管事在此过得如此逍遥,对于东家的到来有些不适应?”
姚福有些吃不消了,抹了抹额角,“云五姑娘突然过来所为何事?”
云九安抬起下巴,“自然是奉我母亲之令。姚管事,主子来了,你就这般本末倒置的盛情相待?”
姚福心里也有些估不准,如果真是高淑华派云五姑娘过来,难道是云家主母对他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想查他的账?
心里在飞速的琢磨,嘴上已着人将两人请入座,并吩咐奉了上好的茶。
云九安假意喝了几口茶,赞道:“好茶!姚管事哪里弄的,可否给我带些回去?”
“茶是庄子里自己产的,五姑娘可以随便带。”姚福毫无作管事的自觉,又自坐了回去,端起下人刚刚泡的新茶喝了几口,“不知太太派五姑娘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云九安闻到茶里隐约飘着蒙汗药的气味,见姚福连喝了好几口,就知杜成杜虎已把事办成。她胡扯道:“母亲日前给我说了门亲,明年可能就要出阁。所以她让我赶紧先到庄子里来跟着姚管事学看账。希望能不吝赐教。”
“既是太太的吩咐,我自没有不从之理。”姚福放下茶盏,站起来,“学看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时候。我已让厨房备了酒菜,二位不如先用午膳,我去搬账本。待用过膳后五姑娘可以一五一十看账目了。”
“那就有劳了。”云九安和宋砚宁一同起身朝姚福走去——只有拿住他,才能震慑众罗喽。
两人各怀鬼胎,对被杀官差的事竟绝口不提。
只不过才走两步,那姚福突然一指外面,“咦,太太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