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撒谎
喧闹的操场, 笑闹的同学。
纷纷扰扰的声响。
但那一声轻而又轻的“姐姐”，还是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叶辞的耳中。
心弦微动。
她笑着转头，继续逗她：“原来班长需要我帮忙啊？”
垂耳兔抬头瞧了她一眼，又耸落下耳朵：“嗯……”
“班长不是说自己不是黑纱吗？那何必要我去一趟？”
垂耳兔脑袋垂的更低了, 可爱的发旋一晃一晃的：“我的确……不是, 但就怕她万一不在……”
到现在都不肯承认。
叶辞叹息一声, 也不再逗她。
其实主要是怕逗的狠了, 垂耳兔变成竖耳兔，那就没人帮忙写稿子了。
趁着义卖结束, 放学前的这段时间，叶辞把剩下的冰全部做成了刨冰，水果、果酱、弄碎的坚果粒、晒干的玫瑰花瓣, 跟不要钱似的往上面加。
叶晓茹先前把越野车开过来后，就步行回新开的甜品店了, 还把车钥匙丢给了叶辞。
叶辞把车门打开后, 就让班长坐进车后座里，再把做好的十碗刨冰拿托盘托着，递给她：“快吃，快吃，我帮你望风。要是不够, 我一会儿再帮你做。”
宋杺言拿起小勺子, 闻着浓郁且清新的甜香，舀起最上面的一点殷红果肉, 送到口里, 一瞬间爆发的清甜口感, 她正要享受般的眯起眼睛, 却见叶辞不知何时竟望了过来。
正一脸的犹豫, 还有些欲言又止？
“有事？”宋杺言睁眼问她，心里却道：总不能是后悔了吧？嫌我吃的多？
“那个……”叶辞张了张嘴。
“什么啊？”急死人了。宋杺言含着米黄色的勺子，瞪她。
“就是……”
“你说不说！”
叶辞瞧着冒了寒气的十碗刨冰，又看了看因生了恼意而双颊绯红的宋同学：“你生理期，不在这几天吧？”
哦，是这个啊。
宋杺言脸红红的，没好气的看她：“不在。”
“那就没事了。”说完，叶辞就快速转过头，背对着她，与先前的支支吾吾简直判若两人。
宋杺言戳了戳面前的刨冰：什么人啊！真讨厌！
她一生气，食量肉眼可见的上升，等她解决完第十二份刨冰的时候，叶晓茹和伊宛云走了过来。
“小辞，真是感谢伊同学，我刚刚在学校外面的图文店又印了一千张传单，结果那个袋子是漏的，幸好伊同学提醒我，不然传单准得掉一半。”
伊宛云眼睛亮亮的：“阿姨，不用客气。”
彼时，叶辞手里正端着一碗刚刚做好的蜜柚刨冰，正要递给后座的宋同学，见状，就只好继续托在手里，装作自己正在吃的模样。
她腿边的地上，放着宋同学吃完的塑料空碗，十二个空碗叠在一起，足有十公分高，底部还残留着不同果酱的颜色，花花绿绿的，十分惹眼。
叶晓茹看了看地上的空碗，又看了看把刨冰捧在手里的闺女，表情有些空白。
车后座，在车门遮挡下的宋杺言，进食的动作顿住，有点紧张的看向外面。
叶辞很淡定的舀了一勺果肉放进嘴里，很坦然的承认：“是我吃的。”
伊宛云怔怔到不知说什么好：“吃这么多冷的，不会肚子痛吗？”
叶辞又舀了口碎冰：“我胃坚强。”
“哦……”
之后，伊宛云晕晕乎乎的走了。
坐在车后座的宋杺言，长发掩映下的表情，则奇怪的紧，似笑而非笑，似恼而非恼。
瞎编的什么词啊……还胃坚强……
等伊宛云走后，叶晓茹立马紧张的走到叶辞身边：“小辞，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啊，妈妈。”
叶晓茹看了叶辞两眼，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虚掩的车门，霎时间与里面捧着一碗刨冰的宋杺言，面面相觑。
“妈妈！”叶辞阻止不及。
叶晓茹撑着车门站起，宛若破了案的名侦探：“小辞，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叶辞一瞬间拿出最好的演技：“就是我腿边的这些，肯定是我吃的，宋同学就只吃了一碗而已。”
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却又真诚无比。
叶晓茹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对了，妈妈，明天宋同学放学要到家里来，指导我学习。”
叶辞眼睛眨都没眨的就把话给说了。
呵呵，撒谎！
叶晓茹心里门清，拉她去了一边，确定车里的小姑娘听不到后才说：“长进了啊，撒谎都不带打草稿，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还跟我说她成绩不好，怎么现在就变成她指导你学习了？哦，我明白了，其实是你想帮她补习吧，怎么？看上这姑娘了。”
“妈妈，其实她成绩很好，是年级第一。”叶辞这回说的可是真话。
但奈何在这种“狼来了”的场合下。
叶晓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行了，别和我装了。你是我女儿，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那姑娘长的是漂亮，想追人家是不是？你放心，我是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没想追她……”
“别解释也别掩饰，妈妈是过来人，都明白。”
叶晓茹拍拍她的肩，笑眯眯的回到越野车里，和宋杺言聊了几句。
一聊天，发现这姑娘的声音也好听。
待人彬彬有礼，仪态各方面都挺不错。
就是不知道和自家闺女的信息素匹配度怎么样。
等到放学，叶晓茹原以为叶辞会和自己一起回家。
谁知叶辞却说：“我得和宋同学去一个地方。”
叶晓茹当即就环着手臂，拿眼神瞥她，好像在说：露馅了吧？还和我说不是在追人家？
叶辞无力的扶额：“真没有追，一起去的又不止我一个，好多人都一起呢。”
叶晓茹哼哼两声，下一秒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行吧，那我先回家了。”
总感觉母亲大人误会了什么……
而且，这误会还挺深。
叶辞森森的抹了脸，有苦难言。
尤其是宋同学还走到她面前：“你是不是和阿姨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补习的事。”
“真的？”
“真的。”
叶辞就差赌咒发誓了，她希望对方就此打住，别问了。
求放过。
放学后，应宋杺言的邀请，约莫七八十人都坐上公交车，往偏僻之地的面馆去。
车上原本不算拥挤，但这么多学生上去后，放眼望去，几乎一车厢都是攒动的人头。
那两个原本准备在投影仪上播放视频的Omega也悄悄跟了上来，她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宋心机从来不做这种事，忽然邀请大家，肯定是憋着什么心思。”
那可不得一探究竟，莫说她们，就是楚代灵和两跟班，也偷偷的坐上出租车，紧跟在公交车后面。
害得出租司机还以为这三个小姑娘是在做什么紧要的事，比如抓奸一类的，一时间倍感压力，连握住方向盘的手心都出了层汗。
叶辞和宋杺言站在窗户边，有同学蠢蠢欲动的想借车上的拥挤占点便宜，却都被叶辞用身躯挡住。
这样一来，她与宋同学，身体相贴的面积，反而是最大的。
如此近距离的贴近，宋杺言感受着信息素的幻觉，只觉得目眩神迷，她理智上觉得此时离叶辞远点才最好，但身体却借着公交车的颠簸，而不受控制的靠近，摩挲，想要就此彻底撞入她的怀里。
想要露出颈后的腺体，绷成一道诱惑又羞人的曲线，用低哑婉转的鼻音，请求她的标记。
希望她能用力，而又不失温柔的刺入自己……
等等。
我怎么能……产生这般破廉耻的念头？
宋杺言甩了甩脑袋，紧紧的咬住下唇，借疼痛来让自己的大脑清醒。
不对劲，看来这两天，一定得抽空去一趟医院才行。
而且，这感觉，怎么这么像发情期？
可是，明明就几天前，才发过情，还被叶辞标记……
她觉得脸颊就像烧起来一样，垂着头，不敢抬起，却不知她现在的眼睛，就像蒙了层春潮，内里暗藏了太多的渴望与迷离。
叶辞只觉得宋同学从上了公交车后，就沉默异常，她再次看了眼面前随车子颠簸·而一晃一晃的发旋，觉得有些奇怪。
“宋同学，你是不是凉的吃太多，不舒服了？”
宋杺言只摇了摇头，依旧不语。
叶辞想了想，道：“一会儿下车后，我先去那家面馆，你带大家绕绕路，在附近到处逛一逛，大约等个十五分钟再到那里去，嗯？”
她点了点头。
在到站前十分钟，宋杺言觉得脸上热度退的差不多了，从书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装美瞳的小盒子，和一支眼线笔，偷偷的塞进叶辞的口袋里，轻声道：“衣服在姻缘祠里，你换好了再去，面馆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黑纱舞娘她究竟长得什么样。”
这话，约等于承认了，但话里的用词却还在保留着最后的小倔强。
叫叶辞有些哭笑不得。
宋杺言侧过头，躲避了对方的视线，衣服本来就是她在网上买的，不是面馆提供的，面馆里只有暴露的超短裙和抹胸式的上衣而已。
先前，她都是把衣服放在小区的那间地下室里，每次都是提前换好了，遮了面纱，外面再披一件长款风衣去，但自从上次遇到那样的事，误打误撞发现姻缘祠后，她就将衣服转移到了那里，毕竟衣服体积大，不比手机、小册子、变声器一类小东西好藏匿，如果都放在地下室里，她怕有一天·衣服会被发现，然后连带着手机等物品一起被人翻出来。
宋家客厅里，宋父正跟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等宋杺言回来。
“老宋，你真要带小言去抽血啊？可是，一周前不是才抽过，再说婉婉她暂时也不需要啊。”
“不需要就不能抽？抽完了，就先储藏在医院里呗。”
谁让她令老子不爽。
就折腾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