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人
听见秦天有话问自己,刘刚稍微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秦总,咱们车上说。”
说完,他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奥迪车边,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见这一幕,秦天突然有些恍惚。
他好像又成了三年前那个前呼后拥,名冠东海的集团总裁。
秦天将棺材放在一边,迈步上了车。
“当初我消失之后,集团发生了什么事?”
刘刚递过来一支烟,给秦天点上说道:“当初您消失之后,各种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说您是畏罪自杀。”
“咱们那些投资商和供应商,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撤资的撤资,毁约的毁约。”
“而且最可恨的是,财务科的那群狗*的,竟然卷跑了公司所有的现金,甚至还拿着公司的公章,贷了几千万的高利贷。”
“将擎天集团推进了万丈深渊!”
秦天猛吸一口烟,已经有些陌生的尼古丁将他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来当初的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他现在不是很关心这些,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了解一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现状。
“那婉月和小果呢?她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刘刚抬起头看了秦天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什么波动,才敢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小姐最近好像被黄海涛给控制住了…”
“什么?”
秦天手一哆嗦,烟头掉在了车上,“小果还是个孩子,控制她有什么用?”
刘刚小心翼翼道:“黄海涛让夫人指认您涉嫌抄袭,可夫人不肯,黄海涛只好控制住小姐,威胁夫人…”
“黄海涛,你找死!”
秦天两只眼中的怒火都快要喷射出来了。
他没想到黄海涛竟然这么卑鄙,竟然会对自己只有几岁的女儿动手。
“小果现在在什么地方?”
刘刚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等我回到公司,可以帮您打听一下。”
秦天嗯了一声,“那婉月呢?”
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年,可当秦天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仍然是深深的牵挂与自责。
当初他与苏婉月结婚的时候,正是公司的上升期。
秦天每天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他向苏婉月保证过,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他要送苏婉月一场全天下最豪华的婚礼。
要让苏婉月成为东海市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对象!
可还没等到秦天实现他的承诺,公司就轰然倒塌了。
刘刚叹了口气,说道:“要说这三年过的最苦的,恐怕就是夫人了。”
“光是我听说的,夫人就自杀了十几次。还好夫人命大,每次都被人及时发现了。”
“那她现在呢?”
秦天胸口一紧,还没等刘刚把话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刘刚狠抽一口烟,叹道:“听公司的人说,夫人最近在家绝食,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秦天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头发。
他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再听下去,估计都要当场疯掉了。
这三年来,秦天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
可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竟然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刘刚,今天多谢你了。等我将来重回巅峰,一定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秦天对刘刚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
可就凭两人刚才见面,他叫那声秦总,就足以证明他比张航那个叛徒又强千百倍。
刘刚激动道:“秦总,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当初是您把我招进公司的,给了我工作和薪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您被他们陷害的时候,我为了养家糊口没有站出来,还请您不要责怪!”
秦天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人在做,天在看。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对了,咱们今天见面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还继续回公司好好上班,我有需要再找你。”
刘刚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秦总。就算别人打死我,我也不说见过您!”
“嗯。”
秦天问道:“刚才你说有急事?有什么急事?”
刘刚气道:“还不是那个王八蛋张航,他老婆得了怪病,整天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让我们出去找药呢。”
“秦总,您说的对。人在做,天在看,张航他老婆这个病,肯定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报应!”
秦天眼睛一亮,“怪病?什么时候的事?”
刘刚想了想说道:“有一段时间了吧?好像公司还没出事的时候就有了。”
秦天听完一惊。
公司还没出事情张航的老婆就得了怪病,可自己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和领导竟然根本不知情?
看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了财富和权利,真的忽视了很多东西。
临走的时候,刘刚递给秦天一张自己的名片。
还说以后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可以尽管找他。
……
苏家。
此时苏婉月的卧室里,四面的墙壁全部钉上了厚厚的被子,窗户也被钉死。
除了放在地上的一张席梦思床垫外,诺大的卧室里别无他物。
而苏婉月则被绳子捆在一张椅子上,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嘴里还塞了一块毛巾。
父亲苏国诚和母亲冯梅端着一碗鸡汤,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国诚一脸怒气,“等会我扒开她的嘴,你直接往她嘴里灌。想把自己饿死,我还真不能让她得逞!”
冯梅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毕竟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妇人之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苏国诚大手一挥,“那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女儿饿死吗?”
“等会儿灌的时候慢一点,小心把她给呛着。”
苏国诚将一根手指伸进鸡汤里,试了试温度。
感觉温度刚合适,冲着自己妻子点了点头。
冯梅看着椅子上饿的已经没了人样的女儿,眼泪又流了下来。
“女儿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秦天他已经死了,你就算指认他抄袭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他害咱们家还害得不够惨吗?你这么做,也算是替他弥补一下咱们家了。”
苏婉月闻言,虚弱地抬起脑袋,摇了摇头。
“不孝女!”
苏国诚大步走到苏婉月身前,一把扯下她嘴里的毛巾,两根手指死死的捏着她的双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灌啊!”
冯梅急忙跟了过来,舀起一勺鸡汤送到了苏婉月嘴边。
苏婉月双眼无神,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靠,连人带凳子摔在了地上。
冯梅手里的鸡汤也被打翻,洒了苏婉月一身。
“你这个不孝女!非得让我和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
冯梅也赶紧劝道:“婉月啊,你就算不替自己考虑,也得替小果想想啊!”
“她现在已经没了爹,要是连你这个妈也没了,你可让她怎么活啊!”
苏国诚突然暴怒,“别在我面前提那个野杂种!她就是上辈子的冤魂,这辈子来找咱们家讨债来了!”
苏婉月躺在地上缓了一会,气若游丝道:“我相信秦天,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现在他生死未卜,我不能让他去了阎王爷那里还背黑锅。”
“要是这样,说不定他都不能投胎转世了,咳咳咳…”
苏国诚看了冯梅一眼,“你再去找几个大夫来,我在这里看着她。”
冯梅急道:“东海的大夫咱们已经找了个遍了,都没招啊!”
医生可以逆天改命,却不可以改人心。
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那就算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
“东海没有,就去省城找!省城没有,就去帝都找!”
苏国诚一字一句道:“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治的了的!”
如果女儿真的活生生的饿死死在自己面前,那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见自己丈夫真发了火,冯梅也不敢多言,拎起包出了门。
刚一出小区,冯梅就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扛着棺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