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人心险恶
严老也陷入震惊之中。
此物对于他这种草根风水之人，好似传说。仅仅在书中见过，也只有支言片语的描述。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感受，一时之间沉迷其中。
一旁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交流的话语，静静的看着风老的一举一动。看他们虔诚的眼神，好似朝圣！
一直没有动静的断刀，此时出声。声音略带隐隐的担忧。
“主人，此物不简单啊，你有把握吗？”
“怎么说？”
“主人你知道此物吗？”
黄曦可没时间和断刀打哑谜，道：“简洁明了一些。”
断刀砸吧砸吧嘴，说道：“血纹风水袍，共九档，分别为一到九纹。此袍六纹。道兴之时，也颇为罕见。这风家手笔不小！”
话说一半又没动静了，断刀这毛病永远不知道更改。
正当黄曦准备出言催促之时，一旁的严老，出言感慨：“六纹风水袍，至少要十八位风水高手献祭，方可成功。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奇物。风家底蕴层出不穷，老朽佩服。”
“严老，过誉了。”
话虽如此，风老的得意之色，没有丝毫掩盖。
严老本想着再寒暄几句，忽然发现黄曦看向自己，他只能露出个遗憾的表情。
意思非常明显，他作为仲裁之人，爱莫能助。
“这老头有点见识，只不过片面了。这血纹最少二十四人以上献祭，才能达到如此数量。”
黄曦此时的心中微微有些感兴趣，对于他来说，对于血纹风水袍的了解，也就仅限那五个字而已。不再纠结断刀之前的表现，好奇的问道：“何解？”
断刀也不再拖沓，简单明了的概述了一下。
“能力弱，三四人合成一纹。能力强，一人独成九纹。”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黄曦明白了，这血纹风水袍参与的人越多，越容易出现冲突。每人的风水理解不同，哪怕是出同门。
对于风家来说，也是无奈之举，能力弱，这是不争的事实，想要制作此物，只能如此。
如果不是这些人血脉相连，这血纹道袍就是个定时炸弹。
断刀再次开口：“这六纹风水袍。参与之人过多，徒有其表。据我估计，别说正常的六纹风水袍了。单人四纹的风水袍，都可以轻易压制他。”
黄曦有些意外，问道：“为何你如此了解？”
以往断刀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很多东西都是浅尝即止。为何今日会如此侃侃而谈。
断刀说道“主人，我也是有过去的。”
黄曦翻了翻白眼，目光回正。
即便如此，此袍给予风老的加持，也是相当显著的。至少在黄曦的视线里，他的能力至少翻了一倍有余。
风老双手法决，口中鲜血喷出。这团血雾，诡异的穿过黄布，直透风水鱼。
随着风老口中的咒语越来越繁杂，黑白鱼好似受到了召唤，不停的在八卦盘中翻腾，上面的黄布好似盖不住了。
若隐若无之间，黄曦看似在风老的背后看到了一众身影。就服饰判断，应该是风家老祖。
但如此惊人的一幕，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随着一丝金光流出，第一轮道韵，划拨夜空。金色的圆环点点向外扩散，照亮了远方的丛林。
林中栖息的鸟儿，也被惊扰，纷纷起飞，盘旋上空。
众人未来得及细品，一轮又一轮的金色道韵荡漾开来。
两圈，三圈，八圈一点点的增加，数量超过二十的时候，现场的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上次有记录的比风斗水，胜者化开的道韵，有二十七道。不知这风老能否一举打破纪录。
今日注定是值得记录的一天。
未让众人多等。风老的催动下，道韵逐步超越，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众人纷纷议论，如此掌控之力，世所罕见。如果借助此风水鱼布下大阵，现场所有人联手，估计都破不了。
惊叹之余，风老却没有想象中的从容。按照他的能力，就算是借助风水袍，顶多二十八九圈也就到头了。
现如今，这风水鱼不知为何，不停的吸收着他的法力。风老别说摆脱了，就是呼救，都没办法做到。
法力空虚之后，便是血气。渐渐的，风老的表像慢慢的干涸下去，远远一看好似被吸干的骷髅。即将有性命之忧。
现场的人则被这荡漾的金纹迷住的双眼，并未发现异常。
黄曦透过现象看本质，发现了风老痛苦的表情。
这风水鱼被风家掌控了有几百年了。竟然自行产生了一丝意识。
这意识和龙凤双影的启灵不同。应该是风家之人不守规矩，做法时，被风水鱼吸收了一丝恶念。
长此以往，风水鱼渐渐的诞生了独自意识。准确的说，应该是邪念。
黄曦判断，这样的情况风家没有及时发现。要不然，以风水师的手段，小小邪念，可以轻易制服。
现如今看来，这邪念至少存在了上百年。今日趁着风老施法，力弱之时，乘虚而入。
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在第二十六圈的时候。那时的风老正准备冲破记录。
自得意满之时，最容易让人乘虚而入。再加上他急于求成，没有保留丝毫力量应对突发状况。这般下场，怪不得别人。
慢慢的，风老从启元境跌落，再次被打落凡尘。风老通红的双眼微微外突，狰狞的表情中，夹杂着不舍。
黄曦感叹之余，给自己敲响了个警钟。
社会最锻炼人。要么自己摔跤，要么别人摔跤。摔疼了，才知道有些东西，不信不行。
唉！黄曦长叹一口气，准备出手相救。
断刀出言提醒：“主人，智者不为。”
“你不懂。”黄曦知道等其自行落败，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始终克服不了心软的毛病。
还有一句话，黄曦未说出口。
他不想因为见惯了道观内的人情冷暖，妖魔鬼怪之间的勾心斗角。就让自己变成湮灭人性的另一种怪物。。
下定决心后，黄曦果断出手。
原以为可以简单收服，没想到这邪念法力之强劲，出人意料。加上黄曦不想过早的暴露一些手段，一时间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有个棘手的问题摆在黄曦面前。
风老即将油尽灯枯，此时他死了，黄曦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无奈，黄曦双眼微睁，手起法印，口念咒决：“赊刀惊世，群魔退却。”
八字一出，自成一方圆环，渐渐由小变大，旁人看来，黄曦是对风老下杀手了。
与此同时，风水鱼中自成的邪念，见黄曦势大，转身要逃。
可是，龙凤双影，式神兄弟，虚影静待，逃跑之路，已被全部封死。邪念和只有本能的血影都不同，自行规避风险，转而掉头躲回风水鱼中。
殊不知，此刻开始，它正式成为瓮中之鳖。
情势回暖，风老跌坐一旁，口吐鲜血。此时他的异状才被众人看到。纷纷以为，黄曦出手伤人。
“小子！比斗风水而已，怎能下如此狠手？”
“邪魔外道，你这是找死！”
“众目睽睽，出手伤人，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小小年纪，如此狠毒，日后必成大祸！谁愿随我诛邪除魔？”
群情汹汹，颇有鼎沸之势。
黄曦瞥向一旁的风老。别人不知，作为当事人，他可是清清楚楚。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救，现如今，他早已魂归九幽。
可是，风老就像没看到一样。虽说未恩将仇报，但闭口不言，只是盘腿顺气，抚平体内伤痕。
黄曦见状，冷冷一笑。自己的圣母心，终究给自己惹下大祸了。
突然一个怪异的想法落入黄曦的脑中：如果此时有人栽赃陷害，一刀捅死风老。这条人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可能吗？完全有可能！用行将就木的风老保住风水鱼，还能搭上一条启灵神龙，这买怎么算，峰家都不亏。
万一事态发展到那种程度。别的不说，殴杀人命，就不是被人指摘这么简单了。二十年以上的牢狱之灾，黄曦是跑不掉了。
事情发展至此，黄曦看着蠢蠢欲动的几人和枯坐一旁的风老，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心险恶。
看着直扑自己而来的众人，黄曦邪魅一笑，隐藏的实力开始复苏，一旁的湖面也被带的，无风起浪。
黄曦一边守在风老身边，以免意外发生。一边准备防守反击。
“稍安勿躁！”
严老一声爆喝，让这一切好似被按下的暂停键。
停下的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严老。严老则对着黄曦鞠了一躬。说道：“小友宅心仁厚，老夫受教了。”
而后，转向众人说道：“风水鱼失控，不是黄小友出手，风老只怕要命丧当场。”
“而且，风老什么都没说，你们就擅自定下别人的罪过。你们这是起了恶毒之心，还是想要向风家示好？”
一时间，暴躁的众人好似被浇了一盆凉水，鸦雀无声。
严老，众人还是信任的。而且，一旁的风老也未反驳。众人只能各归其位。
与此同时，严老深深的看了风老一眼。
在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和风老相处多年，聊的也很开心，但终究感觉有些不熟。
今日一见，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