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夫3
反派夫夫3
谢泽溪听见了江凌的回答,也看见了导演来来回回在他们俩身上转的眼神,和最终露出恍然大悟的狂喜表情。
他眼眸微眯。
仅仅见过一面,谢泽溪当然不觉得江凌真的喜欢他。
江凌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不带敌意的亲切感,却完全没有关于爱慕的情愫。
这样说和先前的自告奋勇,估计只是想利用他炒作一番。
谢泽溪收回凉凉的视线,和主动上来攀谈询问的导演交谈。
“你好,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江凌刚和谢泽溪打完招呼,转头就看见另一旁从化妆室里出来边说边走过来的陶元白和傅景明。
他眉头一皱,飞速把采访做完,直奔谢泽溪。
导演一看见江凌走过来,自认为识趣地离开,去指挥陶元白二人的采访。
“谢总,好久不见。”江凌故意挡住拍摄那边,笑着问:“还记得我吗?”
“记得。”谢泽溪话音刚落,江凌“哦”了一声,状似风轻云淡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我等您的回复等了两天呢谢总。”
谢泽溪瞥他一眼,忽然想起秘书给他看的江凌的资料,光是满身的黑料就足足有一页纸,其中或许有一小部分归功于江凌自身毒舌的实力。
“开个玩笑。”江凌宛如变脸达人,转眼间弯起唇角,凤眸轻眨,说道:“这个玩笑充分说明了谢总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表达了我对您的拳拳仰慕之情,谢总您说是不是?”
“有没有人说过江先生口齿很伶俐?”谢泽溪微微笑道。
他身边的人很多,但从没有出现过像江凌这么……自来熟的人。
“很多人说过,谢总也这么觉得吗?”江凌笑眯眯地说道:“我的荣幸。”
谢泽溪刚要说话,下一秒,臂弯处多了一只手。
谢泽溪不习惯他人的触碰,特别是不熟悉的人。
他微微蹙眉低头望去,好在这只手很好看,莹白修长,指关节和淡青的脉络都不过分凸出,指甲圆
润齐整,泛着健康的淡粉,且修剪的很干净。
无名指的最下方一截指骨,其上有一颗极小的痣,宛如这双如凝脂白玉般的手的点睛之笔。
是一双漂亮到足以去充当手模的手。
本想把江凌的手拿下去的动作一顿,谢泽溪定定望着,眼底幽深翻涌,在江凌察觉前垂了垂眼帘,默认了江凌的动作。
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小癖好,连相识十多年的陶元白都不知道——他是个手控。
大部分人打扮包装过后都不会太难看,身在豪门,谢泽溪见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美人,但手不一样。
一双自然白皙漂亮修长、最重要是长到他心坎上的手,谢泽溪之前没见过,现在见到,对好看事物的包容让他对江凌生出了几分耐心,任由江凌勾着他往前走。
江凌毫无所觉,暗中观察着那边没发现他们,只顾着和傅景明说话的陶元白,边拉着谢泽溪远离他们边说道:“谢总时间应该很宝贵吧,我先带你去化妆室。”
“好,谢谢。”谢泽溪开口,语气平和了些,但也只比对陌生人的疏离好上半分。
江凌悄悄瞄了他一眼,意外地发现豪门出生的谢泽溪还挺好说话,不愧是文里大家都喜欢的人气角色。
这样长得好看,人又礼貌,还不是中央空调的帅气男二,主角受偏偏不选,选了个人品败坏玩弄感情的渣男,到底是怎么想的?
“泽溪?”惊喜的声音传来,刚被江凌在心底质疑了一番的陶元白快步过来,欣喜地笑着说道:“你真的来啦,看样子神秘嘉宾就是你?”
江凌暗啧了一声,说谁谁到,人果然是不经念叨的。
“你们……”陶元白望着江凌搭在谢泽溪臂弯处的手,知道谢泽溪性格的他表情不受控制地难看起来,想起这里还有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问道:“泽溪,你和江凌……怎么回事啊?”
陶元白话音刚落,扯着他手臂的手变成了更加亲密的挽着。
谢泽溪望着昂着下巴一脸得意挑衅地看着陶元白的江凌,忽然很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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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
陶元白脱口而出,想起上次的事让谢泽溪对他有了意见,他咬了咬唇,眼里泛着委屈的泪花,说道:“泽溪,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为了景明哥求你做任何事了,你不要因为生气随便选了个人折磨自己。”
江凌差点气笑了,但常年气人的经验在,这种时候最忌表现出自己的怒意,表现的越在意就输了。
他嘴角一扬,眼神轻蔑,上上下下打量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般看着陶元白,末了摇摇头,叹气说道:“陶元白,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点?人呐,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我们谢总是什么人,他根本不在意你好不好?”
陶元白的笑没了,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脸上火辣辣的。
谢泽溪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凌发挥完,面对陶元白的窘迫难堪,内心居然一点波动也没有,那种束缚的力量好像在逐渐减弱。
他心情愉悦,唇角的笑意真了些,好心地伸手拍了拍江凌,用眼神示意他够了,可以把气人神通收收了。
周围很多工作人员,要是有心人看见,嚣张跋扈反派样十足的江凌那可怕的黑料里应该又要增添一笔了。
江凌收到谢泽溪递过来的眼神,以为他在警告自己,嚣张的神情一收,立刻换成一副委屈的小表情,悄咪咪凑到谢泽溪耳畔小声解释:“我这是在替你鸣不平气他呢,谢总,我就是太生气了,平时不这样的。”
“是吗?”谢泽溪也配合地压低嗓音,低声询问:“你的平时是指睡觉吃饭的时候?”
江凌:“……”
完蛋了,说好的温柔男二呢?他好像把谢泽溪带坏了。
看着伶牙俐齿的青年被呛得哑口无言,这种感觉诡异的不错。
谢泽溪勾了勾唇,没有再看江凌,而是看向陶元白,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所以我不会生气。”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没有了生气的必要。
十几年的相处,陶元白看出了谢泽溪说得是真话,心口骤然涌出强烈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不再属于他了。
“泽……”他张了张口,却被江凌打断:“陶元白,你可想清楚了自
己要说什么,你后面站着傅景明。”
陶元白下意识住了嘴,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傅景明站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拍摄又看了多久,容貌还是很英俊,可脸色却宛若锅底,乌漆嘛黑一片。
对上他的视线,傅景明冷笑一声,丢下一句“好得很”,转头就走。
陶元白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眼眶略微通红地望着谢泽溪,问道:“泽溪,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江凌的手控制不住收紧,同样看向谢泽溪,心底的小人在疯狂大喊不是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说是就是吧。”谢泽溪微笑道。
望着松了口气、小跑去追傅景明的陶元白,谢泽溪毫无波澜地收回视线,一低头就看见了神情好像吃了榴莲的江凌。
“失望了?”谢泽溪挑眉问道。
“我怎么会对谢总失望呢?”江凌嘴上说着,手却放开了,神色也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口不对心。
谢泽溪看得想笑,难得解释了一句,“陶元白小时候救过我,看在那件事上,我会给他留一丝余地。”
陶元白现在光鲜亮丽的明星生活全靠背后有一整个锦耀撑着,若他撇清关系,恐怕第二天回归一无所有日子的陶元白会崩溃。
不过仅限于这一点余地,此外他不会再照顾分毫,也休想再利用他做任何事。
谢泽溪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随即敛去。
江凌有些受宠若惊的惊讶。
看过原著的他当然知道谢泽溪为什么对陶元白这么忍让包容,也明白那件事对谢泽溪的影响有多大,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谢泽溪居然愿意告诉他……
可想起原书中的这段剧情,胸口像压了块大石,闷得慌。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谢泽溪,有满腔的话想说,最终只是试探地问道:“谢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当初救了你的人是害了你的人,你会怎么样?”
谢泽溪从没有这样设想过。
他脚步顿住,眼眸微微眯起,问道:“江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江凌镇定地笑了下,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就是随便问问,假设他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谢泽溪望着江凌,唇角的弧度消失,温和的眉眼刹那间满覆冰冷压抑的寒霜,眼神犹如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渊,轻声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江凌看愣了,有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忽然明白了,谢泽溪的温和只是良好的家教教出来的对事物的礼貌和伪装,表面的彬彬有礼不代表他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心软泥人,本质还是强大的、漠然的,不可轻慢的。
江凌回过神,眼中跃动起明亮的光彩,按耐着心头的蠢蠢欲动,眼眸弯弯地点了点头。
谢泽溪眉宇间冷霜褪去,瞄了眼莫名又高兴起来的江凌,嘴角浮现一丝笑,似有所指地说道:“江先生似乎懂得很多。”
“是吗?不过谢总,你应该叫我名字。”江凌笑意盈盈地说:“我们一周后就是情侣了,到时候不能叫敬称,可以先叫名字熟悉熟悉。”
谢泽溪看出江凌在转移话题,摆明了在避开。
他眸色微深,眼底多了一抹探凌的名字,短短两个字,好似在舌尖翻滚缠绕了一圈。
“江凌。”
低沉悦耳的嗓音灌入耳中,宛如羽毛轻拂而过,江凌指尖忍不住动了动,莫名心弦颤了两下。
谢泽溪在化妆室门口站定,意味深长地朝江凌微笑道:“有你在,看样子一周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当然。”江凌自信地顺口应道,看着谢泽溪进去,忽然发现他们的对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等等,打住,他是想帮喜欢的角色脱离苦海,但付出身体的代价大可不必!
江凌拍了拍心脏给自己压惊,脑海中晃过文中描写的充满荷尔蒙的完美身躯,以及那颗痣到底有没有的疑问。
“……”
该死,怎么突然,有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