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2)
第51章 番外(2)
程新余怀孕以后,两家长辈就火急火燎商议婚事,想让他俩尽快把婚礼给办了。他们怕等后面月份大了办婚礼太累。再说穿婚纱也不好看。
程新余和靳恩亭商量后一致决定婚礼挪后办,没必要这么赶。她现在怀着孕,根本没太多精力去筹备婚礼,还不如延期。他们可以先领证。横竖就是一个仪式而已,或早或晚,大差不差,后面补上就行。
既然要领证,靳恩亭必须先求婚。该有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结婚是很神圣的一件事,他不想让程新余觉得敷衍。
说实话,在遇到程新余之前,他没有很期待婚姻。他对结婚一直看得很淡。遇到了合适的人就结。若是没有遇到,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前面两段恋爱很理智,很清醒,也很顺利,情侣之间的甜蜜和幸福固然也有。可惜就是没能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归根结底还是不合适。
可遇到程新余以后,他突然开始期待婚姻。和她结婚,共同组建家庭,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他琢磨着该如何向程新余结婚。
思来想去没想出合适的。只好和苏昼商量,想听听好友的意见。苏昼一听,眉头紧皱,一脸受伤的表情, "靳恩亭,你要虐我就直说,犯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玛德,这家伙太狠了!他和严琼这笔糊涂账还没算清楚。靳恩亭的速度堪比火箭,一年时间,不止老婆到手了,连娃都有了。如今求婚还要来问他,这不是存心虐他么
资本家理所当然地说: “我让你帮我出出主意,顺带让你提前学习一下。你以后跟严琼求婚用得着。"
苏昼:“琼琼是财迷,我把房本和银行卡甩给她,保准马到成功。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靳恩亭:
要是他家新余这么好打点就好了。房本和银行卡他又不是没有。
不过苏昼倒是提醒他了。他突然想起之前程新余问过他樊林的老总身价多少。他当时回答她:“我会主动告诉靳太太,不用她开口问。”
如今时机成熟,是时候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价了。
从苏昼这里得不到有用的建议,靳恩亭自己去网上搜了搜。网友的答案五花八门。求婚无非就是烛光晚餐,鲜花、钻戒、蛋糕,亲朋好友助力。
靳恩亭觉得求婚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请那么多亲人朋友到场,有两个主角足够了。
他和程新余因特等奖结缘,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是在海盛酒店的二楼包厢。他至今还记得包厢
号206。
在吃那顿饭之前,他一度以为只是走个过场,敷衍应付一下就行。
没想到那顿饭铸就了一场美丽的意外。那顿饭结束后,一切都失控了。从哪里开始,就回到哪里。他将求婚场地定在了海盛酒店。同样是三月初的一天,同样是个周一。这个时节,枝白路的樱花开得格外热闹,枝头高悬一簇簇粉白,灿若烟霞。
春夜暖昧,潮湿微凉的夜风里携裹着清淡花香,一阵一阵扑来,直逼鼻尖。人闻上一口,五脏六腑具是香甜。
程新余接到谢蓝的电话,通知她去海盛酒店二楼包厢用餐。她心里隐隐有猜测,觉得靳恩亭多半是想向自己求婚。
虽然猜到了,可她同样很惊喜。能被自己喜欢的人求婚,这对于任何女孩来说都万分期待。浪漫永不过时。
正式的场合,程新余当然要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她给自己化了个适合春天的甜美妆容,盘了少女盘发,抹上豆沙色口红,元气满满,少女感十足。
她怀孕以后就很少化妆了。梳妆台上都是孕妇能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温和不刺激。妆容精致,衣服当然不能拖后腿。
她精心挑选了一条粉色纱裙。淡淡的蜜桃粉,颜色非常温柔。裙子的设计很高级,松紧一字肩,拼接珍珠织带,洋气的泡泡袖,不规则裙摆,薄纱轻盈,一层接一层,蓬松柔软。
她如今怀孕四个月,小腹平坦,腰肢照样纤细,不堪一握。走在外面,根本看不出她是孕妇。
这条裙子上身效果极好。如果再配上高跟鞋就完美了。只可惜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穿高跟鞋。她穿了一双软底豆豆鞋,露出光洁白皙的脚背,好似剔透的白玉。
程新余对着镜子转一圈,她满意地翘起了嘴角。司机将她送到海盛酒店。
跨进酒店大堂时,墙壁上的石英钟发出一声清脆鸣响,指针不偏不倚,正好指向七点。谢蓝身穿白色职业套裙,迎面走来,面带微笑。
时光回溯,一切仿佛回到了她兑现特等奖的那一晚。
只不过心情却迥然不同
一年前的那一晚,她的情绪糟糕透了,被失恋打击得一蹶不振,茫然绝望,不知该何去何从。
然而一年后的今天,她却满心期待。包厢里坐着她最爱的男人。她只需奋力朝他奔去,她便可以手握幸福,迈向下一段人生旅程。
谢蓝微微一笑,礼貌妥帖, "以后要改口叫靳太太了。"程新余回以微笑,“蓝姐,您是自己人,叫我新余就好。”
靳恩亭敬重谢蓝,她不仅是秘书,更像是一位年长几岁的姐姐,和蔼亲切。程新余同样尊敬她。谢蓝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 “我带您上楼。”
一年前,谢蓝受老靳总委托,将特等奖内定成程新余。她亲手安排了海盛酒店的那顿晚餐。在酒
店大堂,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女主角。
当时她只是觉得这姑娘有几分姿色,性格温婉可人。樊林从不缺漂亮的女员工。说实话,程新余并非最出挑的那个。
而且公司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靳恩亭本人最忌讳和女员工不清不楚。她并不认为这个姑娘能入小靳总的眼。她觉得多半是老靳总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俩八成没戏。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她成功拿下了靳恩亭。而且靳恩亭还被她拿捏得死死的,非她不可。
去年八月,在程家再见到程新余。看她和靳恩亭站在一起。谢蓝怪自己眼拙。老靳总的眼光果然独到。这两人站在一起太登对了。男才女貌都是次要的。最关键是他们很合适。两人之间的磁场很贴,举手投足间皆是默契。彼此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爱情不乏轰轰烈烈。可一旦涉及到婚姻,合适才是最重要的。
漂亮的女人数不胜数,适合靳恩亭的却寥寥无几。谢蓝领着程新余来到二楼包厢。
程新余记不清具体的包厢号,只隐约记得是走廊尽头的一间包厢。谢蓝立在门口,恭敬道: "您进去吧,小靳总就在里面。"程新余抬头看了一眼包厢号206。这间包厢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恍然之间,她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程新余道了谢,推门进去。
一年前,站在这间包厢外,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而今天,她却心怀期待。
包厢门刚一被合上,程新余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
她笼罩,清冽熟悉的雪松香侵袭而来,瞬间侵占她的呼吸。眸光微转,她看见他无名指上铂金素圈,低低一笑, "你吓我一大跳。"靳恩亭打量着她的脸,以及身上的裙子,在她脖子上烙下一吻。他不紧不慢问: "特意打扮了,知道我今天要干嘛"
“这么明显,我又不傻,当然能猜到。”脖子有些烫,她下意识伸手去摸。
男人温热的吐息环绕耳畔,嗓音愈加低迷,"咱俩的第一顿饭没吃尽兴,今天补上。"
程新余的思绪轻易就跑散了。
那晚坐在这间包厢里,一个虚伪假笑,全无半点真心,眼神哀伤,彷徨无助,只想借酒放纵。
另一个则敷衍应付,只为走个过场,全程不在状态。
两人都是被迫的,被捆绑着来吃一顿谁都不想吃的晚餐。
自然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点了一堆的吃食,最后还剩一大半。那瓶红酒程新余倒是喝了两杯。
不是那么和谐的开头。所幸结局是美好的。
靳恩亭牵着程新余的手走向餐桌。
包厢里特意摆了一台日落灯,光线晕暖昏黄。蜡烛缓慢燃烧,火光轻轻摇曳。
白墙上投放着一部浪漫的爱情电影。男女主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海边。海风咸湿,浪花拍到礁石,海鸥低空盘旋,沙滩上留下两排整齐的脚印。
一桌子的美食,正中间摆一只精致小巧的蛋糕。
鲜花、气球、彩带、红酒、香槟,满满的仪式感。
靳恩亭眸光漆亮,柔声问: "新余,喜欢吗"
女人的一双眸子弯成月牙,满面笑容, "喜欢,好漂亮啊!"“我亲手布置的。”某人特傲娇,凑过去邀功。
程新余竖起大拇指,像是在夸三岁孩童:“我老公真棒!动手能力满分!”资本家十分受用, "也不看看我是谁。"
菜肴是酒店大厨烧制的,都是孕妇能吃的。精致可口之余又不失营养。
在用餐之前,程新余朝靳恩亭伸出手, "这位帅气的先生,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荣幸之至!”男人身长玉立,笑容在灯下温润细
腻。
程新余大学时参加过舞蹈社,学过一点华尔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生疏了。一开始几个舞步都踩错了,脚步匆忙,瞧着十分滑稽。好在有靳恩亭带领,她才找到感觉,渐入佳境。程新余问: “你以前经常参加酒会吗”靳恩亭的过去,她所知甚少。两人偶尔也会聊到过去,但总归聊得不多。
"很少,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他讨厌一切没有意义的社交。一些不太重要的商业酒会他一般都是能推则推。她眼神好奇, "那请女孩跳过舞吗"
"没有。"
"前女友也没有"
靳恩亭抬眼觑她, "想翻旧账"
"才没有!"程新余矢口否认: “我对你的旧账不感兴趣,这不是闲聊嘛!"“她们不爱跳舞。”他言简意赅。
她凑到他耳边笑眯眯道: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曲周也没跳过舞。"
虽然他俩都不是彼此的初恋,可很多第一次却是和对方一起做的。譬如今天一起跳舞。譬如一起去好多有意境的餐厅吃饭。又譬如一起去法慈寺后山茶园采茶。
不算完美的一支舞,但胜在气氛不错。菜品的味道极好,程新余胃口大开。肚子里的小家伙很安分,她几乎没有什么早孕反应。食欲也很好,吃嘛嘛香。
晚餐过后,程新余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靳恩亭行动。她迫不及待问: “靳先生,你还不开始求婚吗"
靳恩亭: "……"
靳恩亭默了一瞬,多少有些无奈, "程小姐,请你耐心点!"
哪有人催着别人求婚的。
她把左手伸出去,一脸期待,"快让我看看钻戒有多大。"资本家的语气十分认真, "你想要多大的"程新余脱口而出: "那必须得鸽子蛋大小。"
他撩起双眼皮觑她一眼, "就这点要求你就不能大胆点"她更好奇了, "究竟多大的给我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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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恩亭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先看看这个。"
程新余眨了眨大眼睛, "这是什么"
"个人资产报告。"
程新余: "……"
"给我看这个干嘛呀"
"你不是好奇樊林的老总究竟有多少身价嘛!自己看。"程新余:
唁,她当初只是那么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这人当真了。还特意打印了资产报告拿给她看。“我说过了,我会主动告诉靳太太,不用她开口问。”男人坐于灯下,目光如炬,表情郑重。
好几张a4纸,纸上罗列了一大串动产和不动产。房产、车产、公司股权、个人收入、存款、古玩字画,零零总总一大堆。
程新余看得眼花缭乱,完全没概念。成串的数字,数额惊人。这些钱她一辈子都挣不到。她粗略翻了翻,根本没放在心上。转手就放在一旁, “我都看完了,能进行下一项了吗”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数字,她还是觉得钻戒更实在。她比较好奇钻戒有多大。靳恩亭忍不住问: “都看清楚了”她忙不迭点头, "看清了,看清了,"“那我究竟有多少资产”他像是临时抽查学生的老师。
程新余: "……"
程新余双手比划着, ”好多好多。"
靳恩亭:"……"
"新余,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他的资产她都没认真看。换别的女人肯定看得比什么都仔细,连小数点后面好几位都会看过去。程新余有理有据地说: “你的就是我的,自己家的东西没必要看得那么认真。”
靳恩亭:
她这个人物欲很低,几百万能活,几千块同样能活。她对金钱不太渴望。靳恩亭的资产对她来说还真没那么大诱惑力。
再说这是他的个人资产,婚前财产,和她并没有太大关系。
她这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真是让靳恩亭又爱又恨。没在一起时,天天感觉自己被白嫖了。他好像永远都抓不住她。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孩子也有了,如今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时不时还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人从来就没追到手过。
他现在照样没法高枕无忧,危机感尤为强烈。特别是程新余见到帅哥挪不开眼,一脸花痴,他每每感觉自己要下岗了。
这姑娘极度颜控,就爱年轻帅气的皮囊。他真怕未来自己年老色衰,颜值下滑,她就不要他了。他在心底不由叹气。
"新余,翻到最后一页倒数第二行读出来。"“哦……好的。”程新余乖乖照做。
她指着纸上的内容小声读出来, "本人名下全部资产自愿转到程新余……"
她读不下去了。猛地抬头,盯着男人清俊的面庞,震惊万分, "靳恩亭,你疯啦"他竟然把自己的资产全部转给她,这人要不要这么豪气呀!这人语气悠闲, "我说过了,颜值留不住你,我就拿钱砸你。"
程新余:"…
“你傻不傻啊!不怕我卷钱跑路啊”她深觉不可思议,这人这步棋下得未免也太大了,她都被吓到了。
这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卷钱跑路时麻烦把我带上。”
程新余: "……"
"神经病!"她笑骂一句。嘴上骂着,可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一个男人愿意给你钱,他不一定爱你。可倘若他不舍得给你钱,他就一定不爱你。靳恩亭这么大方,一口气转给她这么多钱,她丝毫不用怀疑他对自己的爱。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她是嫁给爱情,不是嫁给金钱。只不过他恰巧有钱罢了。
"富婆小姐姐,以后得靠你养我了。"
"好说好说。"
程新余眼眶微红,催促道: "靳恩亭,你怎么还不求婚!"
靳恩亭:"
本来还挺感动的。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句,营造好的气氛瞬间就散了。这姑娘是浪漫过敏吗靳恩亭只能掏出钻戒,单膝跪地,表情诚挚万分, “程新余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程新余看到红色丝绒盒里装着一只巨大的水滴形钻戒,裸钻,比鸽子蛋还大一点。钻石光华璀璨,在
灯下熠熠生辉。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再也挪不开。一枚钻戒抵一套房,资本家太豪气了。
"愿意愿意!”程新余忙不迭把原来的那枚素戒给摘了,伸出左手, “快给我戴上!"
谁会嫌钻石大呢当然是越大越好啦!
靳恩亭从盒子里取下戒指,小心地推进程新余的无名指。
她举起手欣赏了半天。
他见她一副痴迷的样子,忍不住问: “感觉如何”
程新余实话实说:“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硫手。”
靳恩亭:"……"
这姑娘果然浪漫过敏!
这么大一枚钻戒,高低得发个朋友圈小炫一下。照片一发出去,那些人秒变舔狗。
郭欣然: 【富婆,求包养!】
严琼:【富婆,求包养!】
荀听:【富婆,求包养!】
程新余: "……"
祁敏女士刷到这条朋友圈,当即给程新余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好几颗超大钻石,亮瞎人眼。祁主任豪气地发来语音: “随便挑。”
程新余: "……"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买钻石如买白菜
老父亲最夸张,火急火燎打来电话, "新余,财不外露,小心被人盯上,赶紧把照片删掉!"
程新余:
程新余很惜命,她不敢把一套房戴手上,她怕被抢。她把鸽子蛋收进了保险柜。日常还是戴着那枚素戒。
不说别的,光靠这一枚鸽子蛋,她都能安稳地过一辈子了。
有钱真好!
★大大
领证没特意挑日子。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程新余睁开眼,看到窗外天空蔚蓝,棉花云一朵一朵漂浮,卧室现出一道一道朦胧的光影。她突然决定要去领证。
这是一个好日子适合领证。
靳恩亭立即推了上午的工作,开车载程新余去民政局。随便挑的日子,到民政局以后才发现是六一儿童节。
难怪路过幼儿园和小学那么热
闹,孩子们穿着形形色色的表演服。程新余还以为是有什么文艺汇演。
儿童节如今也变成了重要的节日。大厅里领证的情侣有二十来对。有几对情侣还特意请了跟拍,身穿情侣装,头戴白纱,十分正式。
比起他们,他俩实在太随意了。程新余都没好好收拾自己,素面朝天的。靳恩亭也只穿日常的衬衫和西裤。
但架不住两人颜值高,照样吊打其他情侣。拍出来的证件照比别人的精修图还美上几分。以后结婚纪念日和儿童节一起过,大人过纪念日,孩子庆祝六一,一举两得。轮到他俩,都快中午了。领完证,人手一本红本本。
走出民政局,靳恩亭侧头问程新余: "媳妇儿,有什么感想"程新余揉了揉圆润的肚子, "好饿啊!想干饭!"
靳恩亭:
不愧是吃货,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眼里只有吃的。
靳恩亭就近找饭店吃饭。结果饭店爆满,拖家带口,全是出来庆祝儿童节的。
无奈,两人只能去父母家蹭饭。堰山民政局距离明川公馆很近,开车都花不了十分钟。医院走不开,祁敏中午不在家用餐。家里就靳樊林和明叔两人吃饭。见儿媳回来,靳樊林赶紧招呼明叔加菜。见到两人的结婚证,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佛祖诚不欺他,两孩子终于修成正果了。他和妻子一定要抽时间去法慈寺还愿。
饭一吃完,靳樊林就从保险柜里拿出传家宝,亲手交给程新余。
一只价值上千万的祖母绿手镯,水头极好,色泽柔润细腻,阳光一照,通体碧绿,晶莹剔透。靳樊林笑着对程新余说: “这是恩亭的太奶奶传下来的老物件,现在交给你。未来你再传给你的儿媳妇。"
大家族都有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是血脉传承,更是家族的延续。
程新余真正成为了靳家的一份子。这只手镯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她突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当晚,传家宝被她郑重地锁进了保险柜。
等过个几十年,她再传给她的儿媳妇。
★大大
自打怀孕,夫妻俩就开始绞尽脑汁给孩子取名字。虽然老父亲热情地提供了"靳——"这个名字,可惜被靳
恩亭无情拒绝了。
程新余非常不解, "靳——多好啊!男女都能用,好听又好写,考试时写名字不知道多快,直接赢在起跑线上。"
她和公公想法一致。她一直觉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没必要整得那么复杂。就像她当年在新余火车站出生,她爹就给她取了个地名,简单粗暴。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反而觉得还挺好听的。总比满大街的“婷婷”, “小雨”要好得多。
"看不惯一堆破折号。"靳恩亭睨媳妇儿一眼,语调冷冷清清的。
程新余:"……"
他可不想他的孩子以后在学校被同学追着喊破折号。于是乎, "靳——"这个名字直接被pass掉。
对此,靳樊林很伤心。祁敏安慰丈夫: “孙子轮不到咱们取名字,那是他爸妈的事儿。”"靳——不好听吗"老靳总发出了灵魂拷问。
祁敏乐得不行。他但凡换个“一”,儿子没准就接受了。谁愿意看一堆破折号呀!
程新余时不时就在网上搜那些好听的名字。可惜没一个能入眼的。要么是爆款,一不小心就能撞到。要么就是太矫情,喊不出口。
想找一个小众又有意义的名字难上加难。她翻完整本字典也没翻出合适的。
怀孕快五个月,孩子的名字迟迟没定下来。程新余干脆把取名字的大事丢给靳恩亭。
靳恩亭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悠哉悠哉道: "不急,这不还没生嘛!"
程新余:
资本家不急,程新余也不急。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没取大名,程新余给孩子取了个小名闹闹。
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太安分了,很多时候都不怎么动。搞得程新余很害怕,生怕小家伙在肚子里有什么不测,每天都要做胎心监护。
二十四周做四维,孩子根本不愿意动,连身子都不翻一下,懒得不得了。好几个身体部位都看不清。光一个四维就做了三次。
加之她和靳恩亭都不是闹腾的性子,她希望孩子能闹腾一些。不然这个家也太安静了。
被老母亲寄予厚望的闹闹小朋友,整个孕期却一反常态,安静得出奇。前五个月几
乎没什么存在感,连胎动都很少。从第六个月开始,他才偶尔动两下。其他胎儿到了七八个月在母亲子宫里打太极,各种闹腾。都能明显看到肚子在动,肚皮鼓起大包。可他倒好,偶尔才翻个身,抻个腿啥的。要不是胎心监测和各项指标正常,程新余都要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发育不全。就连祁敏这个妇产科主任都说这是她见过最懒的胎儿。
到了预产期小家伙也不出来,一直赖在豪华vip套房里不愿退租。
预产期超了一个星期,程新余急了,果断收拾东西住院。在医院又拖了快一周,她才发动。那天是中秋节,闺家团圆的日子。吃过午饭,程新余就感受到了阵痛。祁敏刚做完一台剖宫产手术。一听儿媳要生了,顾不上休息,转头就去了待产室。
祁主任亲自接生,靳恩亭陪产。两家长辈全聚在医院等待孩子的降生。就连郭欣然和严琼两位干妈也没缺席。这个孩子的出生备受期待。
中秋节当晚九点零九分,夫妻俩迎来了他们的小棉裤。六斤六两,哭声响亮。
程新余第一眼见到皱巴巴的小婴儿,脱口而出: “他怎么这么丑啊!”一屋子的医护人员都被逗笑了。
祁敏笑着解释: "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好看了。有你和恩亭的基因在,孩子丑不了。
靳恩亭为孩子取名为靳兰时。
“与君兰时会,犟物如藻饰。” 【注】
兰时,春的雅称。
以此来纪念他和妻子初遇的那个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