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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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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第39顿饭

    大黄的动静太大,不止惊动了程新余父母,还把睡梦中的荀听给吵醒了。她今天难得早点睡,正和周公约会,突然听见一阵狗叫声,瞌睡虫瞬间就跑没了。

    急冲冲地下了楼,看见她老舅面色铁青,正从外面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吹胡子瞪眼睛的。一脸不爽的样子,好像刚跟人干完架。

    荀听心头一跳,下意识就问: "怎么了,舅舅"

    程青山没搭理荀听,自顾生闷气。

    梅月用眼神示意荀听,压低声音说: "去把新余叫进来。"

    荀听一听是妹妹,心里隐隐有数了。

    快步走到院子里,把院门口的照明灯打开,橙黄明亮的一束光照亮四周一小片弹丸之地。两位当事人外加一条狗正在上演一场好戏。

    借着这点光线,靳恩亭第一次见到传闻中彪悍的大黄。

    农村土狗,长得膘肥体壮,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收买的狗。

    此刻它围在靳恩亭脚边冲他狂吠不止,露出锋利的獠牙,凶相毕露,明显是把他当坏人了。荀听笑到头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高在上的小靳总有一天居然会被一条狗围攻。这一幕放在整个商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她悄咪咪拿出手机咔咔咔一顿狂拍。这么劲爆的照片要是传到网上,那绝对热搜预定。程新余恶狠狠地瞪着大黄,比它还凶,“叫什么叫!再叫就吃狗肉火锅!”

    大黄:

    大黄像是听懂了她的威胁,瞬间就怂了,呜呜呜叫了两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开了。靳恩亭不禁失笑,揉了揉女朋友柔软的发顶, "新余,你拿狗撒什么气呀!""这只白眼狼,平时骨头都白给它吃了。"程新余气得跳脚,牙齿咬得咯噔响。她这副样子像极了炸毛的小猫。

    靳恩亭赶紧给女朋友顺毛: "不怪大黄,没有它,帅女婿照样要见老丈人的。"

    程新余:

    这人倒是心态好,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爸妈就搁屋里坐着,等着拷问他呢!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程新余晃了晃他胳膊,小声问: “你想好怎么对付我爸妈了吗”

    靳恩亭神秘一笑, "放心好

    了,我有杀手锏。"

    程新余: “什么杀手锏”

    "保密。

    程新余:

    就知道贫!

    程新余才不信他有什么杀手锏,她赶紧求助荀听:"姐,你得帮我!"

    荀听打量着妹妹这身战袍,勾唇坏笑, "你家靳先生今天这么温柔,衣服都没破"程新余: "……"

    这姐们的关注点果然够清奇!

    “老姐,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能不能正常点啊”程新余忍不住翻白眼,格外心累。荀听靠着院门,双手抱臂,完全没当回事。

    她不紧不慢地说: “程新余,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怕什么呀你家靳先生要颜有颜,要钱有钱,家世人品样样出挑,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找难找。你还愁舅舅舅妈不待见他啊!"

    程新余:"……"

    程新余合理怀疑她家表姐被靳恩亭给收买了。

    主屋客厅紧连着后面的老屋,酒缸里飘出一阵一酒香,弥散在空气里,纠缠鼻息。客厅里三拨人,各怀心事。

    程青山坐在沙发上全程面无表情。梅月女士则坐在一旁的竹椅上。大黄威风凛凛地蹲在她脚边,吐着长舌,怒目圆睁。

    两人一狗,这画风搞笑又诡异。要不是碍于长辈在场,程新余和荀听分分钟笑场。

    荀听和妹妹咬耳朵: "大黄什么时候成咱家一员了"

    "这个叛徒怎么配成咱家一员!”程新余看见大黄就来气, "它以后休想从我手里吃到一块骨头。

    荀听觉得好笑, "幼不幼稚啊你!跟狗置什么气!"

    程青山脑袋一偏,看见两个姑娘躲在角落里交头接耳,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

    他拉着脸,一声吼: "程新余,你还不赶紧过来!"程新余脊背一震,眼皮子狠狠一抖,忙不迭挪过来和靳恩亭并排站好。

    两人难兄难弟,腰板挺得笔直,站得比小学生都要规矩,一副挨训的样子。

    靳恩亭都多

    少年没这么站过了。对面还是未来老丈人,这体验委实新鲜。

    程青山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开训: “程新余,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十点还不回家,站在家门口和男的搂搂抱抱,像什么话被邻居看到,你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程新余暗自腹诽:经过大黄这么一闹,不止邻居,估计全镇都知道了。老父亲的脸面早掉一地了,捡都捡不起来了。

    “我都这么大了,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嘛!我和我男朋友搂搂抱抱,又不是和别人。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好了。”她低头抠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在意。

    程青山瞬间提高音量, “你是要跟我顶嘴是吧”程新余毫不惧怕,"我说的是事实。"程青山嗖一下站起来,指着女儿脑门, "程新余,你再说一遍!"

    父女两个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靳恩亭立即拽了拽程新余的衣角, "小祖宗,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他怕自己今晚都没法全身而退了。

    靳恩亭朝二老鞠了一躬,淡声开口: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新余的男朋友,我叫靳恩亭。原本是想过两天正式拜访二位的。不曾想今晚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很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一上来就主动认错,认错的态度一级好。

    "今晚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早点送新余回家的。叔叔阿姨千万不要责怪新余,全是我的错。"

    主动把女朋友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很有担当。

    "今天已经很晚了,叔叔阿姨上了年纪,需要早点休息。尤其叔叔刚动完手术,不宜熬夜。二位请先上楼睡觉。待明日一早我再亲自登门致歉。"

    懂得以退为进,非常聪明。

    梅月连连点头,对这小伙子第一印象很不错。她指指一旁的竹凳, "先坐吧!"

    程青山紧盯妻子,那眼神分明是说: “我同意了吗”梅月直接无视,看着靳恩亭, "别站着了,坐下说。"男人的身影立着没动,"阿姨,我站着就好。"梅月语气和蔼, "小金呐,你今年几岁"

    程新余站在一旁听到母亲这句“小金呐”差点没笑出声。脑子

    里已经开始自发循环魔性的"妍珍呐”,“妍珍呐”。被韩剧荼毒太深!

    母亲肯定以为靳恩亭姓“金”。金和靳发音差不多。靳恩亭不卑不亢,从容回答:“我今年三十二。”三十二,比女儿大六岁,这年纪有点大啊!她不由皱了皱眉。

    她停了一下,又问: "以前没结过婚吧"这是担心他离异,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了。

    靳恩亭: "没有。"

    梅女士: "听婷婷说,你是新余她老板"

    靳恩亭:"她离职前确实在我公司工作。"

    "你自己创办的公司啊"

    "公司是我父亲创立的,我现在替他打工。"这话倒是说得挺谦虚!

    梅月还欲继续问,耳旁徒然惊现一个不满的男声, "还有完没完了你查户口呢!"

    程青山一脸的不耐烦。他现在看靳恩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百八十个不满意。梅月见好就收,直接做主: "小金,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明天到家里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程青山: "…

    程青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妻子, "你还给他做好吃的我同意了吗"梅女士不搭理他,继续问靳恩亭: "小金,你现在住哪个酒店"靳恩亭报了民宿的名字。

    梅女士: "是新余帮你定的吧他们家的房间很难定的。"

    靳恩亭:“是新余定的,她对这里熟。”

    “新余爸爸那个人就这脾气,我回去哄哄就好,你不用有压力。明天想吃什么菜阿姨给你烧。

    “阿姨,我不挑食的,你烧新余喜欢吃的菜就好。”

    梅月一听更满意了。这孩子不知道比曲周好了多少。最重要的是他眼里心里都是新余,凡事都想着新余,这点做不了假。

    高高兴兴把人送到院门外, "小金,天晚了,回去注意安全!"靳恩亭又鞠一躬,"阿姨,您早点休息!"

    程新余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母亲这么

    快就被靳恩亭拿下了。这人是妈妈杀手吧!"新余,妈妈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个小金很好,比那个曲周强多了。"程新余哭笑不得, "妈,人家姓靳,靳东的靳,不是金色的金。"

    母亲左一句“小金”,右一句"小金”她听着都别扭。难为靳恩亭还能忍住不笑,心理素质未免太强了。

    梅月当即一愣, "是靳啊我还以为是金。""他叫靳恩亭,大恩的恩,亭台楼阁的亭。"

    若是换成金恩亭,瞬间就没苏感了。一字之差,效果相差巨大。

    梅女士嘀咕一句:"靳这个姓不常见啊!祁主任她先生好像是这个姓。"“妈,您说什么”程新余有些没听清。梅女士摇摇头, "没事。"

    "你看看你,三两句话就被那小子哄得团团转,一点立场都没有。你们女人果然肤浅,就只会看脸。”程青山哼哼唧唧的。

    梅月斜他一眼, "总好过你连脸都没有!"

    程青山: "……"

    老母亲果然懂得如何让老父亲扎心!

    回到住处,靳恩亭开始思考明天该买点什么东西拜访程新余的父母。第一次正式登门,礼数肯定要到位。

    虽然未来丈母娘被他拿下了,可未来老丈人不好收买呀!拜大黄所赐,未来老丈人对他的印象更差了。明天要是再不补救的话,他可别想再登程家的大门。

    他也是头一次正式拜访女方父母,他的前两任都没到见家长的地步。他也没啥经验,只能找人取经。

    他原本想打给苏昼问问。可转念一想这家伙连严琼都没搞定,还不是跟他一样没经验。两人半斤八两,他就别指望好友了。

    和程新余对视频,向她打探她父母的喜好。

    女朋友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一簇簇,湿哒哒往下掉水。水珠淌过她漂亮的锁骨,滑进了睡裙的领子里。胸前沟壑延绵,纤薄衣料包裹住的地方露出一点红痕,若隐若现。

    那是他故意种下的草莓。

    这一幕落进靳恩亭眼中说不出的旖旎动人,挠人心弦。

    他看得眼热,呼吸莫名沉重了几分,小心思蠢蠢欲动

    明明刚做过,这会儿又开始想了。程新余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勾起他的兴致。这后面要是异地恋,他不得疯啊!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新余,先去把头发吹了。”程新余拿来干发帽把头发包好,打算等会儿再吹。

    “我妈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她平时连化妆品都不抹,也不热衷买衣服,你买什么都可以。不买也行,反正我妈今晚对你这么满意,你都已经搞定她了。"

    未来丈母娘好打点,关键是未来老丈人。

    靳恩亭压下心头那点小心思,敛神问: “那你爸呢他喜欢什么”程新余语气悠悠,沉缓出声," "酒。"

    靳恩亭:

    程家就是开酒坊的,人家根本不缺酒喝。老丈人刚动完手术,烟也不能抽。这就难办了啊!“要不我买红酒你家总不酿红酒吧”

    "我爸不爱喝红酒,再说他自己会酿葡萄酒。"

    靳恩亭: "…"

    靳恩亭一时间犯了愁。

    两人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所以然来。程新余见他愁成这样,深觉好笑, “还没见过你这么犯愁呢!"

    在生意场上一向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小靳总,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世纪难题。

    靳恩亭: "你爸本来对我印象就不好,再不补救,我还怎么从他手底下把媳妇儿讨到手。"程新余故作娇羞,"谁是你媳妇啊!"靳恩亭逗她:"谁害羞谁就是。"

    程新余:"……"

    程新余懒得跟他扯,果断说: “我去问问我表姐,实在不行上网查查。”靳恩亭紧接着就说: “那我问问我爸妈,长辈是过来人肯定比我们有经验。”两人兵分两路,各自行动。

    快十一点了,这个点打扰父母属实不该。可这事儿太急,又耽搁不起。未来儿媳妇的事儿,父母肯定不会怪罪他大半夜扰人清梦的。

    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好久对方才接,老父亲很不耐烦, “你小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嘛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当我这把老骨头是你们年轻人啊,天天熬那么晚啊"

    />炮火连天,噼里啪啦一大串,根本不给靳恩亭说话的机会。

    "你就不能好好和儿子说话"祁敏女士轻轻拍了下丈夫的手臂。靳樊林这才收住脾气,口气仍旧不悦, "什么事儿"

    靳恩亭轻声言明:“我明天要拜访未来岳父岳母,不知道该买点什么东西上门,打电话来问问二老。"

    “你说什么!拜访未来岳父岳母”靳樊林惊得从床上弹起来,嗓音都抖了, "你哪来的女朋友"

    一上来就给他丢一个劲爆的消息,老父亲很激动啊!靳恩亭抿嘴轻笑, "这不是您一手安排的嘛!"靳樊林立马回过神来,赶忙追问: “那个特等奖”

    "嗯。"

    靳樊林一听顿时就乐了,嘿嘿笑了两声,努力维持镇定, "你小子动作挺快呀!"

    年会至今不过四个多月,五个月都不到,靳恩亭这小子就要见女方父母了。这速度他这个当爹都不得不佩服啊!

    "我速度快点,不是正和您心意么""你等着,我和你妈明天一早就飞一趟汀兰,我们来安排。"

    靳恩亭: "…"

    倒也不必这么急吧!

    “你和我妈公然上门会吓到人家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靳恩亭赶紧叫停父亲。相较于靳樊林的激动,祁敏女士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安抚丈夫: “儿子说的对,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明天让他先去,我们后面再抽时间过去。最起码也得征得人家同意才行。咱们这么贸然上门不合礼数,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经过媳妇儿的分析,靳樊林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他沉声道: “我们不去可以,我让谢蓝过去帮你。”靳恩亭: "

    "没必要让蓝姐大老远跑一趟。"

    "必须要让谢蓝过去,我怕你把我儿媳妇弄丢了。谢蓝本来就在饶州出差,离你那儿很近。"

    靳恩亭:

    />

    靳樊林: “没错,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老父亲看似内退,事实上他仍旧密切关注着公司的动向。他鼻子灵,耳目又多,生意场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保准第一个知晓。

    饶州市政府近期需要购置大批太阳能路灯,消息一漏出来,各大灯具公司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老父亲速度最快,越过他,偷偷就把谢蓝派去了饶州。这会儿估计都谈得差不多了。

    靳樊林交代: “等你这边结束了,你还得亲自去饶州那边把把关。”“我知道了。”靳恩亭答应下来。

    靳樊林觉得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一句: “凡事听谢蓝的,她比你有经验,你别自作主张。”事关未来儿媳妇,靳樊林比什么都慎重。

    靳恩亭: "您放心好了,我都听蓝姐的。"

    虽说老父亲此举夸张了点,可靳恩亭眼下一筹莫展,确实需要谢蓝来助他一臂之力。

    和老父亲通完电话,他又给谢蓝打了个电话,敲定了时间,并给她发了程新余家的地址。

    “蓝姐,这么点小事还得辛苦你跑一趟。”

    谢蓝微微一笑, "小靳总您的个人大事怎么能是小事呢老靳总盼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靳恩亭想起什么来,多问了一句: "蓝姐,特等奖的事儿你到底参与了多少"谢蓝怔愣须臾,如实相告: “老靳总只交代我务必要让程小姐抽到特等奖。”

    对靳恩亭来说,拜见未来岳父岳母是头等大事。对梅月女士而言,如何招待女儿的男朋友同样是件大事。

    程新余和曲周谈了七年,她也没领曲周上门。梅月也是头一遭招待女儿的男朋友。人家第一次上门,总不好怠慢了他。

    一大早,梅月就向女儿打听靳恩亭喜欢吃什么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她好去菜场买。

    程新余的印象里,靳恩亭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菜,也没有讨厌的菜。他好像什么菜都吃一点。取决于菜品的味道如何。味道好的,多吃一点。味道差的,他就不吃。至于忌口的,大概率是没有的。

    最起码和她在一起吃饭他是这样的。她烧的那些普通家常菜,他吃得也津津有味的。程新余怕母亲太紧张,费心整一桌满汉全席,赶紧说: “妈,您看着准备,他不挑的。”梅月不信, "有

    钱人哪有不挑的。"

    "你烧的菜他夸都来不及,哪里敢挑。"

    笑话,这可是他未来丈母娘烧的菜,就算再难吃,他也得含泪吃下去。何况母亲的厨艺在镇上都排得上名号。偶尔邻居家来重要的客人都会请母亲去掌勺。烧一顿家常菜根本不在话下。

    听女儿这么一说,梅月心里有数了。

    “我等会儿和你爸一起上菜场买菜去。”

    坐在一旁喝粥的程青山被妻子点名,冷哼了一声, “我才不去,要去你去。”一个个也忒没有原则了点,这才多久,她们就临阵倒戈,全向着那小子了。

    程新余坐到父亲对面,郑重开口: “爸,靳恩亭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也很快乐。我们都有考虑要好好走下去。他今天第一次上咱们家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您不许摆脸色给他看。退一步讲,他就算不是我男朋友,他上咱家来,是不是咱家的客人您对客人好意思摆臭脸么"

    梅月赶紧接话: "就是,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一点礼数都不懂。"

    荀听也跟着帮腔:“舅舅,来者是客,您好歹做做样子,笑一笑呀!这样人家心里也能舒服点。"

    程青山:"……"

    妻子、女儿、外甥女轮番上阵,程青山彻底没了脾气。

    他只能让步, "不给那小子摆脸色可以,不过我得考验考验他。"他程青山的女婿是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得先通过他这关啊!

    程新余闻言,生怕老父亲生什么幺蛾子,赶紧问: “爸,您要怎么考验他啊”程青山脸一扭,傲娇十足, "你管我!"

    程新余: "……"

    程新余有些着急,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抱怨道: “妈,您看看我爸,有必要这样嘛!”梅月拍拍女儿的手背, "相信你爸,他有分寸的。"

    吃完早饭,梅月就拽着丈夫一起去菜场买菜。程新余和荀听留在酒坊看店。梅月先把女儿喜欢吃的菜给买了,然后再买其他的。

    家常菜无非就是鸡鸭鱼肉,再整点海鲜。太复杂的,梅月也烧不来。菜场转一圈,

    手里提了一大堆。

    程青山拉着小推车跟在妻子后面,接过妻子手中的菜放在推车上。他就是来做苦力的,轻车熟路。

    路过海鲜区,梅月让老板给她挑了两条秋刀鱼。老板刚称好,她还没来得及付钱,一扭头就看见丈夫在隔壁摊位买梭子蟹。

    她慌里慌张付完钱,赶紧跑了过去,冲他喊: "你买螃蟹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新余螃蟹过敏。"

    程青山挑了两只最肥的梭子蟹放进塑料袋里,让老板拿去称重。他甩了甩手上沾着的碎冰,”我就是要看看那小子知不知道新余螃蟹过敏。"

    梅月: "……"

    梅月默了默, "这就是你说的考验"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你还记得前年咱俩上青陵找新余,曲周请咱们吃饭吗那天晚上,他就点了梭子蟹炒年糕。"程青山抓着妻子的手回忆。

    梅月想起这回事, "人家没准是点给咱俩吃的。"

    "那也不行!"程青山脸一横, "女朋友螃蟹过敏,桌上就不能出现和螃蟹有关的任何菜。"梅月看不下去了, "你这也太霸道了。新余吃不了,别人总能吃的呀!"

    “我怎么霸道了你看咱们家这么多年桌上出现过螃蟹吗”

    “咱们家是咱们家,你不好要求所有人都跟咱俩一样啊!我们是做父母的,本来就应该多为女儿考虑。别人又没这义务。"

    “那小子是别人吗他是新余的男朋友。未来是要和新余一起过日子的人。他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才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上午九点,靳恩亭登门。同行的还有谢蓝。

    两人提了一大堆东西,茶叶、燕窝、人参、阿胶、奶粉、糕点、牛奶水果,零食礼盒,坚果大礼包,高档的护肤品和营养品,还有一些珍贵的海货和山货。除了烟酒,基本上都买全了。

    谢秘书非常靠谱,包揽了一切。

    梅月女士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 "人来就够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啊!"靳恩亭笑着说: "知道叔叔刚动完手术,烟酒我就没买了。"梅月

    忙说: "够了够了,这些已经够多了。"话音刚落,目光扫到一旁的谢蓝, "小靳,这位是"

    靳恩亭及时介绍:“这是蓝姐,我的秘书。我爸妈本想自己过来的,我怕吓到叔叔阿姨,就拦下他们了。他们怕我不懂礼数,唐突到叔叔阿姨。说什么都要让蓝姐替他们走一趟。他们改日再亲自登门拜访。"

    梅月笑容满面, "你爸妈有心了,随时欢迎他们来家里做客。"经过妻子和女儿的劝说,程青山今天倒是和颜悦色的。虽然心里还没接受靳恩亭,可面上却没表

    现出来。

    他招呼两人进屋, "快请进!"

    转头就吩咐程新余和荀听泡茶招待客人。荀听冲妹妹挤眉弄眼, "你家靳先生可以啊!礼备得够全的啊!"

    程新余瞄一眼坐在一旁的谢蓝, "这些肯定是谢秘书替他准备的。谢秘书可是他父亲的左膀右臂,分分钟搞定这种小场面。"

    荀听: “那他爸妈挺重视你的啊!这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他爸妈还特意派了心腹过来助阵。恭喜你妹妹,找对人啦!"

    程新余突然想起曲周第一次见她爸妈是空着手的,晚上请爸妈吃饭也是随便找了家饭店。曲周或许没想到这层。他爸妈不可能想不到。他们没有提醒儿子,无外乎就是看不上她。

    原来男方家重不重视区别这么大!

    梅月女士使出浑身解数,整了一大桌菜。

    "小靳,阿姨本事有限,弄不了什么满汉全席,就这些家常菜,你随便吃点,就当自己家。"靳恩亭惶恐道: “阿姨,您太谦虚了,菜够多了。”

    目光往大圆桌上扫了一圈,扫到盘子里个头硕大的梭子蟹,当即拧了拧眉。

    程新余的父母不可能不知道女儿螃蟹过敏。可桌上还是出现了这道梭子蟹。只能说明这是二老在考验他呢!

    “阿姨,麻烦您把这道菜撤了吧!新余螃蟹过敏,她吃不了这菜。”梅月忙说: "这是烧给你们吃的,新余吃不了,她不吃就好了呀!"就连程新余自己也说: “我没关系的,不用管我。”

    靳恩亭却坚持说:“阿姨,对于过敏的人来说,看见

    过敏源就会浑身难受。即使新余不吃,她看着也会不舒服。还是撤了吧!"

    梅月余光一转,果然看到女儿在抓手臂。这螃蟹还没吃,她身上就开始痒了。她看向主座,见丈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考验通过!

    程青山拿出自家的谷烧酒招待靳恩亭, "年轻人,我不能陪你喝,你就自己喝点。"老父亲对靳恩亭的称呼已经从“那小子”变成“年轻人”了。老丈人的酒,靳恩亭哪敢不喝。他起身接过酒杯, "谢谢叔叔!"他一连灌了两杯。

    程新余见状赶紧提醒他: "这酒度数挺高的,你悠着点啊!"

    靳恩亭握住女朋友藏在桌子底下的一只手, "不用担心,我酒量挺好的,这点酒难不倒我。再说今天就是要让你爸高兴,醉了也没关系。"

    三杯白酒过后,程青山就拉着靳恩亭闲话家常了,画风突然变得格外和谐。

    "你姓靳是吧"

    "对,靳东的靳。"

    "靳这个姓很少见啊!我都没碰过有人姓靳的。"

    梅月碰碰丈夫胳膊,小声提醒: "你忘啦祁主任她先生就是这个姓。"

    “哦,对!"程青山一拍脑门, "你看我这记性,我怎么给忘了,祁主任她先生就姓靳。”话题进行到这里,靳恩亭觉得自己有必要使出杀手锏了。他对上程青山的视线,温声道: "叔叔,家父靳樊林。"

    “什么”程青山面露茫然。

    靳恩亭想起老丈人未必熟悉靳樊林这个名字,他只知道祁主任的先生姓靳。他索性换了个说法:"祁敏是我母亲。"

    程青山瞪大双眼,犹如铜铃,猛地拍案而起, "你刚说你母亲叫什么"靳恩亭的视线不躲不闪, "祁敏。"

    程青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声线蓦地提高好几度, "祁主任是青陵妇保的妇产科主任,你是她的儿子"

    年轻的男人平静如常, "没错,叔叔。"

    程新余一脸懵,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就听到她爹用力吼了一声: “新余,快敬恩人一杯酒!"

    程新余:"……

    作者有话要说:

    新余妹妹:老公变恩人,这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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