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豪门去掉豪第章 再砸烂门
长老会会议厅坐落于星系最高行政办公群落核心区域。这里绿树环绕、奇花绽放，珍禽异鸣、百兽竞萌。会议大厅高二十米，但只一层；占地六百平，却只一间。四周还散落着十几个休息厅、服务厅供长老们使用。
一月一度的长老会今天召开。
十一个长老不管过去有什么仇怨心结，在每月这天里都要寒暄几句、互致吉词。至于会上再唇枪舌剑，你争我夺，那都是为了各家利益和各自的见解、立场。
会后惯例是来场酒会，很多会上的分歧，或许要三杯酒之后才能达成一致。默契、交易、妥协、让步，都在酒里。
这天过后，每月剩下29天里，各家再合纵连横、暗中算计、明里针对甚至大打出手，再把分歧和争端留到下次。
十家家主已然坐定，传奇最后落座，司令一旁旁听。
传奇坐好后环顾四周，微微点头。
美丽的服务生们毕恭毕敬九十度鞠躬后，袅袅娜娜退出会议厅。
长老会惯例，除十一长老、司令旁听、书记员记录以外，议事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服务生会帮每位长老续好茶水、准备好各自爱吃的点心，然后就会守在门口等候召唤。
一旦任何人进入会议厅，那么议题自动暂停，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直到清场后才会继续。这已经演练过无数次，每位长老都形成了本能。
每个议题只给四十五分钟，到时不再议。若必须当日决策，则最后一分钟举手表决。一共十三票（传奇一票等于三票），七票赞成即通过。
每个议题由议题发起人自行控制会议进程。如果想尽量充分讨论，那就要利用有限的时间，抛出所有信息，并察言观色，看看哪些人可能反对、哪些人对哪些信息感兴趣、什么信息可能招致反感，等等。
大量的工作在会前就准备好了。
亲善的友邻家主自不必说，一定是提前打过招呼。
可能反对、但基本利益一致的家主，是会前攻关重点。必然要多次拜访、劝说，做过大量工作、提供对方无法拒绝的筹码。
跟己方交恶的家主很难事前搞定，但也要注意不要招致对方极力反对。
有时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随口而说的词，都可能招致某个人反感。情绪上头的反感者会毁掉议题，他会不断和你纠缠语法、用词、态度、语气，他能从各个角度反驳，和你死磕，越辩解、他就越生气，就越要跟你对着干。
而你不辩解、他更赢了，其他人会觉得你心虚、理亏、你准备不充分，你太轻浮、草率，活了一千年的人，连四十五分钟的会议都搞不定。
所有人都会有备而来。自己阵营自不必说，谁负责主攻、谁助攻、谁敲边鼓、谁临门一脚杀死悬念，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对面阵营会有什么反应，必须提前预判。
各家智囊团会推演一千种可能，每种可能都有相应的话术和预案。出现分歧时如何劝说，什么信息什么时候抛出、什么话由谁来说更合适，如何安抚暴怒的对手，如何让手握三票的人不带节奏，也全都清楚详尽。
甚至议题时段也很有讲究。早在漩涡出现以前的远古，就有人研究过，一整天的会议里，上午第一个小时的效率最高、讨论最热烈、议题最容易通过。
甚至还有人发现，法官在受理假释请求时，早餐吃得饱饱的法官，在九到十点这一小时通过假释申请的比例最高，几乎是全部通过。但随着法官身体血糖浓度降低，身心疲惫，通过比例却越来越低。
于是在午饭前半个小时，大量申请被饥饿而困乏的法官驳回。
不过，法官们饱餐一顿、并稍事休息后，下午两到三点的通过比例又回升到早上第一小时的水平。但到下午下班前，大量申请又被驳回。
长老们自然深知这一切。
议题和书记员由十大家轮流安排，每家一月。每年一月和十二月这一头一尾，由传奇安排，中间就是十大家的自留地。
如果自家议题想通过，一定要安排在每次会议的第一个。所以都会把最重要的议题留到自家安排会议时。
如果有紧急又重要的议题要插队，就会跟相好的天豪商量对调，这次你帮我安排在第一个，那么下次我帮你安排在第一个。如果这次会议安排方实在不愿意配合，那么宁肯等一个月，下个月再上会。
议题一旦被驳回一次，下次被驳回的可能就更大：有成见的人会一直有成见、更加有成见、越来越有成见。说服是不可能说服的，人们之间不符合万有引力，两个疏远的人只会越来越疏远，除非你拿黑晶砸他。
普通人都无法通过理性说服，真正说服人的，不是抗拒不了的利益，就是抗拒不了的武力。
何况这些活了千年、自身实力强横的顶尖修行者、豪门家主，如何能被人轻易说服？
清场后，最后退出的服务生轻轻关上门。门内外各有两人看守，都由当月轮值家族安排。一般是本家最精英、最核心的年轻子弟。这是个极好的露脸机会，不但能让其他天豪家主认识，更能在传奇、司令面前一展风采。
这次会议却是玄家主持，内门赫然站着玄夏海、玄夏河。
传奇说，“开始吧。”
玄太极十分放松，简单分析了星系最新重大变化和星际战争的最新进展作为垫场。很多东西大家之前也都知道，不过不同家族关注不同的事，有必要先统一认识。
传奇略略点头，表示知道了。
玄太极说，“第一个议题是老赵申报，是今天最重要的话题，星系安全。”
传奇眼中光芒一闪即逝，点头说，“那请老赵说说。”
赵匡仁坐得端正，轻咳一声侃侃而谈，“最近几个月有三件大事值得大家听听。”
赵家掌管着星系六扇门，法理上是星系安全的最高责任人。
赵匡仁并不是星系六扇门总捕头，但总捕头不但姓赵，更是赵匡仁的嫡系亲孙，已经七百多岁了。赵总捕头还没资格参会，由他先把情报汇总汇报给赵匡仁，再由赵匡仁精选后上会讨论。
赵匡仁面色平淡的说，“第一件事，是追平会崛起，过去三个月，六扇门接到的报案里，有一半和追平会有关。”
传奇很感兴趣，“追平会是什么？”
“就是追随平头哥石应的组织。严格来说，就是以平头哥石应、女王苍苍，也就是重启后的小榭为最高首领的民间组织。”
传奇点点头，“知道了。追平会有什么违法之处？有没有违反漩涡三法？”
“那倒没有。不过有意思的是，以前的报案，大多数是平民报案，状告豪门欺压良善。过去三个月，却多是豪门报案，状告追平会强出头。”
“如果没有违反漩涡三法，那就依法办理。”
“是这么做的。可长此以往，豪门不但要去掉‘豪’字，就连门，只怕都要被人砸烂了。”
传奇认真听着，并不说话。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大家还可以忍忍、协商。但我们却发现，追平会和后面两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传奇貌似很感兴趣，“哦？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第二件事是，六扇门下属的追缉司发现了神秘组织帆船的蛛丝马迹。”
“你们之前不是发现过‘公司’的高层吗？那件事后来怎么毫无音讯了？‘帆船’又是怎么回事？”
“公司的人非常狡猾，那次之后他们彻底销声匿迹，不知所终。我们一直在锲而不舍的追寻，但始终找不到新线索。
在寻找公司的蛛丝马迹时，我们却意外发现了‘帆船’的信息。
帆船的意思就是“反传”，也就是反对传奇！是一个反对您的非法组织！”
传奇哈哈大笑，“哦？还有人反对我？”
“这个组织的最高目标，就是推翻您在星系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如何来推翻我？不过，这跟追平会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追平会高层安插了内线，内线供出，追平会的主要资金、资源，均来自一个神秘账户，顺着这个账户，我们发现，账户的实际控制人，就是帆船某个高层核心！
而据内线推测，石应、苍苍，很可能都是帆船精英！”
会议室一下炸开，稳重的长老们全都议论开了。
“怪不得发展这么快！原来是有人支持！”
“我说仅凭他们两个怎么有这么大财力？原来是有背后金主！”
“难怪那两个人出身贫寒，却如此厉害。”
“肯定是一早被帆船发掘出来，着力培养，才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贫苦人家哪能出天才？连炼体那一关都过不了！”
“那个平头哥能海可大可小，说不定就是帆船邪术！”
“对，一定是邪术！七转觉醒超级技能，八转跨阶杀死九转精英，这等实力，只能用邪术来解释了！”
赵匡仁眼中波澜不惊，有意无意的以眼角余光看了几个人，那几人一直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的悄悄停止讨论。
其他几个家主还在热烈讨论，赵匡仁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个发现还不够惊人！”
传奇一直眯着眼不说话，这时头也不抬，声音不大的询问道，“可有证据？”
“我们暂时没找到铁证，不过追平会的内线每天和他们在一起，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想来严密监控，总能发现破绽。实在不行先拿下审问，定能找到突破口！”
传奇点点头，“继续。”
赵匡仁说，“我们还发现，星系混进了几个敌对星系的奸细，而这几个奸细，很可能就是帆船的高层！甚至石应、苍苍，就是敌对星系高层的后代！”
轰！石破天惊！这次会议室更加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