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的小心机》18高能转折!
第十九章
铜臭味体现在这场旅行的各个方面,一行人到了指定地点,原本以为会是同一架飞机,没想到乔深直接包了三架直升飞机,挥金如土之态令人唏嘘。
装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趁着乔深喋喋不休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时,温温疲惫的移开视线。
却见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后面。
温温仔细看了看,发现他动了动白修然的伞包。
温温飞快地盘算着,现在白修然对她的好感度依旧不是恋人,甚至偶尔还会突然下降,尽管她习惯了,可要是在多重任务的重压下难度攀升,容易顾此失彼,完成不好自己也会被抹杀。
现在,就是先把白修然这条线做好,毕竟还有个徐艺灵在那扯进度。
温温沉下眸子,并没有制止这个意外的发生,这是一条以命为赌注的博弈。
人要想获得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不劳而获这种事梦里啥都有。
温温快走了几步,上前拿起白修然被动过手脚的伞包。
“你拿我的做什么?”白修然疑惑的问。
“抱歉,我没看到名字,只是······我比较喜欢这个红色。”温温故作惊讶地说。
红色多好看,鲜血的颜色。
白修然见温温已经拿起来了,也没太计较,弯腰捡起原本属于温温的伞包。
温温要计算好时机计算好距离,以及,把自己也计算进去。
胜了,温温将会牢牢把握住白修然,若输了······算了,这样做,也不过死路一条,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阮落雨自然是和乔深同乘一架,温温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自然而然的站在白修然身旁。
温温不断回忆着近期的行为,这样的小打小闹导致拖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温温不想再等下去,不想在这种处境下多待一秒,和白修然同乘一架,才是独处个好机会。
“还不上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白修然已经坐了上去,敛着眉侧头看着温温,表面上依旧是嫌弃的模样。
温温心下了然地对他笑笑,抬步踏了上去。
直升机上得以看见这个城市的全貌。
激流、峡湾各类地势一应俱全,早就听说这个城市以各类刺激运动闻名,看来和地形密不可分。
黄昏薄暮,落日熔金,神明宠幸了这里的每一处土地。
防噪耳机隔绝了大部分外来声音,白修然的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温温只能依稀看唇形辨认。
本来沉默着的人看向温温,“跳过伞吗?”
温温摇头,“没有。”
“不怕?”
“不怕,有专业人士啊。”
温温手心的汗将手套与手紧紧贴在一起,她的心脏起伏剧烈。
温温害怕,她是真的害怕。
温温说的专业人士模棱两可,每一架直升机上都有一个专业教练陪同跳伞保证安全。
而吴烬和白修然这种什么都要练到极致的鬼才,都手持专业跳伞证书,可以自己一个人跳伞。
“是吗?”他有些意外地挑挑眉,难得笑了笑,那双桃花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怀疑。“那一会儿可别被吓得哭鼻子。”
他转过头没再与温温搭话,温温盯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这会是一个让白修然彻底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机会,温温一定会好好把握。
不惜一切代价。
温温的紧张似乎被不明的快感冲垮,若不是她背对着,那白修然一定能看见她抑制不住的笑意。
直升机已经到了指定的跳落地点,温温扯了扯白修然的衣角,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修然先是张望一眼,继而自以为掌握了一切,轻轻挑眉。
“怎么?怕了?”
“一会儿白少爷会跟我一起跳吗?”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怕?”他倒也不恼,反倒笑得开怀,嘴上依旧不饶人。
温温没有放开他的衣角,轻咬着嘴唇,怎么看都是一副害怕又抗拒的模样。
白修然移开视线,却没有扯回自己的衣角,“一会儿跳果断一点,别拖我后腿。”
“谢谢白少爷。”一边的指导人员把注意事项交代完毕,高处的风很凉,向下一看时一切都被缩小成模型。
不安的心理不断作祟,可温温却异常兴奋。
她的伞包有问题,这注定是不会平安的一次跳跃。
要开始了,白修然在她旁边。
温温从来不喜欢退缩,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想着,温温深呼吸,随着白修然一跃而下。
失重感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坠落的速度把风打得凛冽,刮过脸颊一阵刺痛。
她看着不远处的白修然向她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还有很遥远的地方,交叠的几个人影。
温温深呼吸几口气,算好时间打开伞包。
顶端的空缺让温温的伞张开后只是稍缓了一下速度又是急速的下落,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呼吸急促,冷汗不停往外冒。
和当初她犯心梗死亡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温温不断地向白修然和教练的方向挥手,以最开始短暂学过的姿势减速。
她即将摔在地上······即将变成一滩肉泥。
死后她会一无所有,只有一块灰突突的墓碑。也许会有人来祭奠她,以各种各样的身份,看着她愚蠢的黑白头像哭泣,尽管他们心里在大笑。
这一刻,温温和“吴温温”的似乎灵魂彻底融在了一起。
短暂的几秒里,温温脑子里多了很多“吴温温”的记忆,悲哀的童年、家人的冷落、学习各项技能受过的苦。
最后的最后,温温闭上了眼,迎接死亡。
就在温温以为赌注失败即将葬身此处的时候,手腕被紧紧攥住,紧接着被拉入一个温暖到熟悉的怀抱。
“抱紧。”声音落在耳畔并不清晰。
他抱得很紧,夹得温温胳膊生疼。
白修然张开伞,下坠速度变得缓慢,温温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次不是装的。
不过她并不是为了害怕而哭泣,而是喜极而泣。
她知道,这一次。
她赌赢了。
这次她故意创造的意外没人能预料到,就算是狠心如吴烬,也不会想到温温会把自己的命都算计进去。
落在地上时,温温依旧在闷声哭泣,像是被吓蒙了,倔强的一声不吭。
只是眼泪像是开了大水闸,不断顺着脸颊掉落。
随后便看见吴烬朝她奔跑过来的模样。
一见到吴烬温温就毫不犹豫的扑进他的怀里,心有余悸。
此刻温温才开始放声大哭,没有半点形象,崩溃的抽泣。
所有委屈,突如其来的死亡,被迫取悦这个世界的人,对原来世界的思念·····以及,对“吴温温”的心疼。
“没事,温温,哥哥在这呢。”他也在颤抖,“哥哥永远在这。”
吴烬轻声安慰着温温,和之前无数次哄她时一样,一下一下地拍着温温的背。
温温不是没注意到白修然的安慰意图,但这个时候她不能贪恋他的怀抱,而是要再加一把火。
他的脸色一片阴暗,除了心疼,温温还看到了他纠结的神色。
那个伞包,如果不是温温拿走了·····那么将死的人,是他。
一丝冷静之余下,他就看着面前吴烬的怀里哭成泪人的温温。
原来······她也会崩溃的像个小孩一样哭泣。
也会不顾形象的扑在一个人怀里。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
温温将头埋在吴烬的怀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只是她无法让人看见的表情里,怎么看都是扭曲而怪异的。
温温要让白修然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同时也能明白,她也还没完全把心交付给他。
在遇到这种事是,她第一个要依赖的,是吴烬,是她的家人。
他白修然在吴温温心里。
还不是第一位。
“哥哥,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温带着哭腔,任由眼泪润湿吴烬的衣料,他的手臂紧箍着温温,令温温的肩胛骨发痛。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他轻轻说着,“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温温的头,像是安慰着受惊的小猫,温温能听见他不太平缓的心跳声,与她头脑的混乱发生共鸣。
吴烬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抱着温温,石板磨损着他的膝盖处,可他却丝毫不动,生怕温温有半点不舒服。
他的一切理智都被怀里的人打乱了,他记得上一次体验这样的恐惧,是与母亲尸体共处的那三天。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亡的恐怖,腐烂的麋肉,弥漫的尸臭,扭曲的表情,密集的蛆虫。
他每每想起都会不停作呕。
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漠视死亡,淡忘恐惧,甚至与撒旦交手。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他坚不可摧的骨骼里,已经悄然生长出了一条不该存在的软肋。
他害怕从此真的孤身一人,面对人世纷扰。他害怕自己还未来得及亲吻她,就与她的人生画上句号。
他害怕他终于看到苏格兰的日出后,身旁却空无一人。
温温抬起带着泪痕的小脸,看着他出神,抬手勾住他的肩膀,“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我们回去。”
尚绪见吴烬跪了许久,颇为心疼,她刚刚也是吓傻了,毕竟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差点死在自己面前。
她想将温温扶起来,分担一下吴烬的压力,毛手毛脚的拉着温温的手臂。
温温的整个肩膀已经在白修然用力抱住后又被吴烬夹了一次,此刻尚绪一拉,温温不禁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松手。”仅仅一秒,吴烬下意识地抬起涌动着戾气的目光,厉声道。
他轻柔的将温温打横抱抱起,起身的那一刻活动了一下麻掉的腿。
“对不起。”尚绪从来只见过温和的吴烬,此刻被他这样一瞥慌了神。
吴烬很快收敛好神情,一言不发的带着温温走向停车场。
没人看得到温温的表情,也看不见她的心。
他们以为她在哭,可她在笑。
他们以为他在害怕,可她在喜悦。
他们以为她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可她是以命为赌的胜利者。
他们以为和温温是同类人。
错了。
温温能舍得的东西,他们未必甘愿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