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朕要去开封
“对了,还有一事,孙卿呈上来的奏疏,言及辽镇核兵七万一千,以二年正月为始,户部视此数给饷。”
范景文、毕自严出列领命。
“其二,陕北、陕西两地受灾日益渐重,至今仍旧不下半滴雨水,民不聊生,也征收不来税赋,正式发公文吧,两地除却商税之外,停征一切农税。”
此乃抚民良策,也是应有之理,内阁众人纷纷出列领命。
“就先这样吧。”朱由检先离开了。
几位大臣离开大殿也是松了口气。
“还好圣上放弃了南巡。”马士英叹道。
钱谦益更正道:“不是南巡,是专往开封处理宗藩之事。”
“不过老夫想不通,既然圣上有亲自解决此事的想法,为何先前不干脆召宗藩入京?”毕自严皱眉道。
范景文道:“大概是不意过度刺激宗藩,倘若不是在开封,在京师召开,很多藩王怕是心中恐慌吧?那届时推脱身体不适不来,怕这大会都不一定能开成,这于宗藩改制不利。”
“开封自然是极好的选择,只是,终是太远,希望皇上真的打消了此念。”
“其实宗藩推行,应该顺遂才是,可内阁收不到相关的信息。”
“相关信息都在皇上手上。”
“那到底是否顺利?”
“谁知道呢?”
众人说着话,回去了文渊阁。
结果刚一回到文渊阁,身后便小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宦官。
“毕阁老……毕阁老……”
“什么事?”毕自严回头看他。
宦官道:“万岁爷有召……”
“有召?”毕自严与其他阁老面面相觑。
他们可才从皇上那回来啊!
怎么才回来就有召?
马士英询问宦官:“可有说是什么事?”
宦官摇头道:“万岁爷只说了有遗漏之事忘说……”
“那咱们便再走一趟吧。”毕自严对其他阁老说道。
其他阁老纷纷点头,结果这时候宦官却道:“万岁爷只召毕阁老觐见……”
“那应该是户部之事,老夫且去一趟。”毕阁老对其他阁老道。
其他阁老也没有意见,随后毕自严便跟着宦官见皇上。
一入皇极殿,朱由检便亲切的拉住了毕自严的手。
毕自严还未发问,朱由检就语气温柔:“毕卿,这财政之困,你是最有体会的,你也不想朝廷每年花费巨额钱财给宗藩吧?”
毕自严有点懵。
结果朱由检下一句话就说道:“所以宗藩改制,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开封一事,如朕不亲临,必然还有诸多阻碍,朕所至,亦是为了迅速推动此事,让此事彻底走上正轨。”
毕自严这才恍然,敢情皇上这是没放弃去开封!
于是马上,毕自严便要下跪,结果被朱由检架住。
朱由检盯着他道:“此乃正事啊!一切花费,均出内帑。”
毕自严无奈了,这皇上说的话,怎么句句都在他软肋上。
他只好道:“陛下又何苦为难老臣?中枢是真不开陛下……”
朱由检道:“没有离不离得开,朕又不是去多久,朕信得过你们,主要是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去做,宗藩改制总不能真改个一年半载吧?倘若今年再给宗藩白粮,那朝廷岂不是更艰难?有这白粮占着,如何实现五年计划?”
毕自严彻底没招了:“那敢问陛下,要带多少人去开封?”
朱由检道:“自是从简,河南有孔有德御前左军,安全不是问题,带三百御军即可,沿途不进城,无需惊扰百姓、州官。”
毕自严沉默了一下,竟有些担心道:“三百御军怕是不足以护卫陛下周全。”
朱由检道:“无妨,前日孙元化率领在登州火器基地训练的火炮兵已经返京,带上他们即便是遇到建奴,自保自是无恙。”
毕自严一愣,合着圣上早就下了决心?
事到如今,毕自严也没什么话好说,沉吟了一下,道:“老臣自是无话可说,但陛下,还需说服其他阁老……”
“朕有成算。”
毕自严有些惆怅的回文渊阁,他出殿后就有些后悔被皇上如此轻易的说服,也不知道回去内阁中该如何向其他阁老交代。
就这样,毕自严带着心事回到内阁,其他阁老一见,忙问皇上到底漏了何事。
毕自严叹息一声,正要说话,结果他身后又小跑来一个小黄人……
“乃是相召范阁老。”
众阁老顿时面面相觑。
当范景文跟着小黄人走后,其他阁老便追着毕自严询问。
毕自严此时已经明白皇上这是分而击之,单独奏对来解除他们抱团的抵抗。
他不太情愿说自己已经被皇上给说服,便随便搪塞过去。
很快,当范景文回来,皇上果然又召另一位阁臣,就这样,到底是由朱由检一手提拔上来,单个面对皇上的底气天生不足,何况朱由检又是正当理由,所以在朱由检这种一个个说服之下,终于得逞。
不到六月,朱由检便正式下发去开封公干出差的旨意。
旨意上宣布,带上三百亲卫、张提督带领的三百御军、还有勋贵、南北镇府司锦衣卫拢共千余人护驾前往开封。
外廷顿时震动。
而又因内阁沉默,并且积极在邸报上表明事务照常后,阻力竟出乎意料的小。
不过在朱由检看来却又十分合乎常理,在经过刻意清洗后的朝廷言官系统,以及南京言官举报事件之后对百官的警醒,只要摆平内阁,几乎就不存在较大的阻力。
就是有,也构不成实质影响。
所以直到朱由检在百官恭送下出京后,才有人来质问内阁,为什么不阻止皇上离开京师?
“未有监国,皇上便离京!你们内阁乃要篡权?!”
似乎是为了掩盖皇上在时他们唯唯诺诺不敢发声,所以大臣们假装是才发现皇上未指定监国一般质问内阁。
内阁无奈,只能好言相劝。
然后又有人质问:“皇上带如此少之护卫,岂能周全?”
内阁只好解释:“皇上早已运筹帷幄,孔有德部早已驻扎河南,亦会提前与皇上会合。”
然后那人又质问:“那沿途呢?带不到千余人,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内阁又解释:“皇上所带乃是火炮精锐之兵,别说去河南沿途均为内陆国泰民安之地,就是碰上建奴,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一番番问题下来,众官员在明白皇上早有已经安全好一切,而内阁又如此低姿态回答问题后,这才满足回去。
而朱由检离京之后,虽说早已下旨沿途无需觐驾,不许惊扰百姓,但地方州官又哪敢心安理得视而不见?
所以才出京郊,保定府上下官员数百人便早已经带领着上千地方豪绅在官道上的府境线上候着。
即便皇上懒得见他们,但他们打老远见到龙撵便下跪见驾,已经心满意足。
皇上可以不要求他们做,但他们不能不做。
所以沿途的地方安保也是一刻不停沿着官道肃清一切、许多贼寇也在这时候莫名其中落网,道路都有限度的进行了休整,如果不是朱由检宣布出行到他们知道,时间太短,他们肯定能整出一条宽敞大道来。
而沿途基本都是如此。
有一种朱由检到哪,哪严打的感觉。
因为要赶路,朱由检一路上不入城,也不入驿站,说不上日夜兼程,但确实走的飞快。
而这一路上,饶是龙撵改良过,舒适度方面不会太差,但有些路段也实在颠的他够呛。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铁路,尽管难修,也得想办法修,而修铁路,得要铁矿,而铁矿得有大资本进行扩张采矿,而这些最大的资本,又是藩王。
所以又绕了回来……
终归还是得把资本集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