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帝之手
轻笑声戛然而止。
男子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只见在星火数据存储的背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学艺不精！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一瞬间的功夫。
看到这几个字的同一时刻，男子猛然转身。
但见袁宏亮阴沉着脸，正站在毛坯厨房的门口。
男子先是全身紧绷，随即放松下来，微微后退。
“网上的帖子是你发的吧？”袁宏亮冷冷开口，盯着对方。
男子双目隐藏在鸭舌帽下，看不清表情。
随着袁宏亮的问话，男子嘴角扯起弧度，轻笑一声。
“不愧是法外狂徒，有点意思。”
两人谁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却已经清楚了各自的答案。
袁宏亮继续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杀那个秦总还是这个存储？”
鸭舌帽男子一边做出防备的动作，一边从怀中掏出把匕首。
“你是怎么发现的？”
男子说话间，屈指一弹，手中贴着学艺不精的存储，飞到一边水泥墙上，碎成渣渣。
同时继续问道：
“你是没来得及阻止，还是乐见其成？你的保镖没来，你不会以为凭你能留下我吧？”
鸭舌帽男子说话间向门外张望片刻，见除了袁洪亮之外再无他人，明显放松下来，有些讥讽地问道。
袁洪亮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挪开过，见对方一副将要夺门而逃的模样，袁洪亮略微躬身，做出防守的姿态。
“告诉我星火在哪，袁立车祸是意外还是谁做的？作为交换，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
两人一直答非所问，但在这一刻，鸭舌帽男子似乎对袁洪亮的话来了兴趣。
“原来在这里等着，很可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今天的事就算你现在报警也没有用。”
“我有证据。”
“不，你没有，就算有你也不敢用。”
“秦总应该没死。”
“拿钱办事，没死是他命大，下次再拿就是。你该不会说的是秦总没死，他报警吧？呵，别逗了，他只会想方设法地遮掩。”
“需要多少钱？”
随着袁宏亮这话出口，戒备中的男子明显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
“你不是为了钱吗？开个价。”
男子笑了，先是小声哈哈，随即就变成了大声嘲笑。一手指着袁宏亮，笑得都弯下了腰。
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有意思！”
下一刻，大笑中的男子忽然起身，胳膊一甩，身后的背包就扔了过来。
黑影袭来，袁宏亮下意识伸手抓住。
下一刻就见男子的身影已近在咫尺，微光中，对方手中的匕首，画出一条冷漠的光线。
袁宏亮吓了一跳，将手中背包向前一推，挡住对方的匕首。紧接着便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原地旋转。
等袁宏亮回过神，已经失去了对方的踪影，楼道里只回荡着鸭舌帽男子的笑声。
袁宏亮叹了口气，双腿微微颤抖着。
留不下对方很正常，刚才自己铆足了劲赶到这边，只来得及寻找足迹，找到破损水管里的存储器。
差一点就没时间隐藏起来，累得够呛。
更何况，就算养精蓄锐，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对方。
就刚才那两下子，明显不是只练过广播体操的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至于那个假的存储，还是很久以前，一哥们送给他的手机吊坠。
情急之下刚用上了。
袁宏亮跑到窗户旁边一看，但见外头雨落如瀑，哪里还有刚才那家伙的身影。
暗叹要是自己有郭云德的身手就好了，袁宏亮回身，才发现地上扔着方才那个背包。
袁宏亮心中一喜，三两步跑到跟前。
打开背包一看，顿时傻眼了。
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咬着牙说道：“栽赃！”
随便翻了几下，才冷哼一声说道：“班门弄斧！”
但见背包里，满满当当装着十几部手机。
正是刚才男子监视画面，来回倒腾信号的手机。
每部手机上都贴着标签：张易一、张达、谢瑶、赵武飞···
“也是个人才，这么多手机，怎么搞到手的？”
挨个关机，袁宏亮拉上拉练，背上包，处理了一下现场，消除证据，才转身离开。
脚印指纹之类的东西，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倒是对方安装在天花板角落里的微型摄像头，袁宏亮够不着，费了一番功夫。
这边搞定出门，袁宏亮朝着大秦府邸那边忘了一眼，雨帘之外，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几分钟后，袁宏亮顺着脚印气喘吁吁的爬上最高层。
找到郭云德的时候，对方正仰面躺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呼吸均匀，虽然没什么危险，但脸色相当难看。
架在窗台上的电子望远镜。依旧在工作。
袁洪亮检查了一番，郭永德没什么危险，这才上前看了看望远镜。
视线中。大秦赋地最高层，只剩下满屋狼藉，不见一个人。
之前发生的事情，袁洪亮通过郭永德发来的信息早已了解。
只是不知最后郭云德是怎么躺到地上的。而郭永德信息中所说。那个本应该躺在地上。叫文涛的家伙。此刻为何不见了踪影？
不过元洪亮了，的确是此道高手，所以说他的经验都来自于游戏世界。
但游戏毕竟是基于现实创作而成，有些核心的东西还是相通的。
稍微观察了一番，再加上鸭舌帽男子对自己在游戏中。所作所为的熟悉程度考虑，袁洪亮很快就判断出是怎么回事。
拆掉这间房的微型摄像头，拆掉电子望远镜塞进背包。
处理了一下现场，袁洪亮这才轻轻拍着郭云阁的脸蛋。
片刻后，郭永德悠悠转醒。
···
大雨还在下。
郭永德接过背包。拉着袁洪亮走过泥泞，上了车。
背包扔在后座，袁洪亮。接过郭云德地以来的毛巾，一边插着头，这才一边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你昏迷之前。你已经将文韬制服了。
郭永德一边发动车辆一边回应到。
是的。现在想想，也许当时他有可能是装的。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我上楼的时候。看了上楼痕迹，没有发现第三者的脚印。但发现了对方离开的痕迹。应该是他装作红米，在你昏迷之后又独自离开了。如此看来，周文涛和我放走的那个家伙。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密切。
量子我当时昏迷的时候。就感觉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那望远镜小小的一块，有那么大的电量。
上车的路上，郭永德，像袁洪亮表达了自己。昏迷之时发生的事情。
听到袁洪亮推测是望远镜按钮释放电量，将郭永德送50电佣的。到这会儿还有点不敢相信，再一次确认到。
配过专业的问题我也不懂，不过。电压这东西是能够转换升高的，十几伏的电压通过复杂的过程也能变成几百伏？
要是我猜的没错。那家伙用手机转接各种。小型监控器的画面。看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遥控启动了电子望远镜。上面搭载的。某个设备。
使得望远镜瞬间带电，而且。电压还不低，还将你一瞬间电晕了过去。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家伙的目标是。对面小区高层上的秦总。
他的炸弹都启动成功了，还垫我做什么？
嗯嗯嗯，这就是我猜测，文涛和他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硬朗的原因。
要是我猜测的不错，那家伙一开始肯定是准备利用文涛把咱们两个都吸引到。那个房间里。
到时候咱俩至少有一个会被电晕。剩下的一个情急之下，可能猝不及防被文涛撂倒，如此一来咱俩便彻底落入对方手中。
只需要随便找个东西把咱俩手脚束缚了。文韬一个人就能控制咱们两个，更别说，等那家伙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过来帮忙。
但不知为何，文韬居然跑了，
有可能是文涛看到。井井那边发生爆炸。害怕之下逃之夭夭。
毕竟从那家伙的表现来看。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看到这种场景，害怕也正常不过。
郭永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但他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仍然存有疑惑。
量子，按照你所说。
那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目的是。杀了秦总或者他房间里的某个人。
顺便拿到张仪手中的。星火数据。
那他为什么还要把咱们俩牵扯进去？
只是为了控制咱俩？
袁洪亮微微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存储器。
正是之前张译一手中。那个贴着标签xh-3。
很简单呀，他不确定制造的爆炸是否能达到他的目的，所以他需要以防万一，也就是在失败的情况下找个人来背锅。
很不幸，咱俩就是他找的那个人。
这么多手机，这么多摄像头。不用猜，我就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袁洪亮说到这儿，脑海中不由闪过自己在虚拟行者剧本杀游戏里翻一下的那些案件
其中有一个就是利用手机和摄像头，通过不断的信号转接加上人工智能模拟的声音。制造误会。
制造矛盾，从而引导其他人按照自己的意思，通过对巧合的设计。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对方应该是。让你锁在那个房间的场景。通过秦总房间，某个人的手机，展现在秦总的面前。
然后才启动炸弹，如此一来就算目的没有达成，在他们的视野中。或者说印象中。
是咱们拿着望远镜在监视。
说不定用的还是我的声音。
至于张毅，为什么会把。真正的数据放在厨房的水管。
其实答案很简单。
那家伙想让张译一把它制作的炸弹送进去。
所以他应该是通过。模仿张达与张一一进行了交谈，嘱咐他将手中的星火与炸弹换掉，当然张一一不一定知道，他拿的就是炸弹。
之所以改一下这个推论，是因为之前我给张达打电话的时候与他之间的对话。我怀疑并不是张达本人。
因为当时他给我说的地点正是那一处烂尾楼，而他真正所在的却又是旁边的大秦府这。
应该是那鸭舌帽男子。伪装成张达，骗了张一一也骗了我们。而且按照这情况，他应该是。还伪装了张艺仪。与秦总取得了联系。
答应将心火亲自送上门。
这才有了后续的发展。
袁洪亮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星火数据盘一边慢悠悠的解释。
郭永德听了一会儿，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懵，感觉自己都会被绕进去的。
袁洪亮见此微微一笑。
简单点来说，就是那家伙冒充了。张达。与我和张怡怡进行了交谈。给我们俩安排了行动路线和要做的事情。
然后他冒充了张易一，与秦总进行了交谈。
郭永德一听，袁洪亮的简单解释，这才露出恍然之色，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通过摄像头，时刻关注所有人的动静，包括秦总那边的动静也通过电子望远镜转播到了他的手机上，可以说。在我识破他的继母之前，他掌控了所有人的行动。
像下棋一样拨弄着每个人，按照他的意思去走每一步。
只是他没有想到。队长会向我透露。朱长琦的动向也没有料到，我会跟踪朱长琪。
更没有想到我会识破他的计谋。在最关键的一环给他拿掉了。
说到这里，袁洪亮扬了扬手中。星火数据盘。得意的笑了笑。
亮子你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袁洪亮沉吟片刻才道。
从朱长岐进了大秦府地，我就感觉不太对，本来我以为他一路开车过来。很可能是要和文韬见面。
因为你给我提供的地址，和他猪长期前进的方向几乎一致。而且我还以为文涛是朱长琪安排的人毕竟。老头去世之后，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怀疑老头出事。是他所为。乃人之常情。
可是你跟踪。中通和朱长吉前往的最终位置却又不同。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文涛是为了监视诸尝其而来。
再联系起张一一一家子，全都不在。还有。他假冒张达和我说的那些话，越来越让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所以我暂时放弃了跟踪朱长琦。转而雷到了。烂尾楼这边。
你告诉我。文韬和他背后之人的对话，让我联想到对方，既然能准确把握文韬的行踪和状态，那必然。是能准确的看到的。
要么他在废弃烂尾楼某处隐藏，要么这里有他早就布置好的监控，所以我一路专挑犄角旮旯，小心翼翼的检查前进，爬到最高的内那层。
也就在最高层上。我看到隔壁。同样高的那栋楼层顶上。有人活动的痕迹。
同时也看到了张玉怡，一行开的几辆车停在烂尾楼附近的场景。
也看到了他在他们家保镖的陪同下去了，门口那栋楼上。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
我爬上的那栋楼在楼顶找到了他。听到了不少东西。
也就在那个时候你发送的消息我没顾得上回复。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他得意大笑，猖狂无比的时候，我就在电梯房门卫。听着他的动静。
说来也是运气使然。
今天这么大的雨。嘈杂声太多，他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后来察觉到他要收拾东西离开，而且。目的已经达成。
我便赶紧下楼前往张怡怡去过的那栋楼好，在地上的脚印都在，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去的地方。
厨房的水管。破开后也没有处理。几乎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他。
说话间，袁洪亮又扬了扬手中的星火数据盘。
我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来的那么快。
上楼的时候花了点时间消除痕迹，刚把东西拿上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声音。
用假的数据盘代替之后，我藏了起来准备。撂倒他直接给抓了。
却没想到那家伙警惕的很，我还刚到门口就被他发现，最后还被他给逃了。
袁洪亮讲的很详细，郭永德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随后他又指了指后座上的背包问道。
这一包手机怎么办？
这一包手机我要是猜测的不错。应该是那家伙。偷来的。手机上的标签就是手机原本的主人。
说到这里，袁洪亮又感叹了一句。
那家伙本事不小呀，这都能偷到。
他的目的应该是一方面隐藏自己。在一被警方侦查。他用这些偷来的手机完全没法确定他的身份。
同时这些手机应该也是他用来。没法冒充其他人，重要的信息来源。
现在他把这包东西丢给我，很显然是想嫁祸。
至于怎么办？肯定不能就这么丢了，拿回去研究研究。
袁洪亮的公司虽然做的是环保，但计算机软件通信等方面的人才。并不是没有。
回去的路上袁洪亮通过秘书安排了几个人才。已经在实验室等候。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实验室的屏蔽系统也已经开启。
只要手机进到那里。管它有什么特殊作用，通通都会失效，因为信号发不出去也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