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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倒计时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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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倒计时5天

    身为一个军警, 野木芽对这里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这个对外宣称用质量平衡器和悬浮瓦斯支撑运作的高空建筑,哪怕从里面丢出个水瓶都会对地面造成不小伤害。

    除了看着华丽,百害无一利。

    上飞机前, 太宰治不知从哪掏出件西装递了过来。

    既然要潜入,当然要尽量和里面的人一样。

    野木芽没有扭捏, 接过就进了换衣间。

    武装侦探社经费有限,衣服是很普通甚至有些廉价的料子,野木芽换好后还顺便揪下了衣摆上的线头。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登上了将人送进赌场的飞机。

    赌场秉持着将奢靡进行到底的原则,交通工具使用的都是观光机, 而且数量很多, 几乎不会让人等待,只要客人准备好,随时都有飞机待命。

    在进去前更是要绕着巨大的赌场飞几圈, 让客人将风景尽收眼底。

    可惜,这并不能吸引两人。

    太宰治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野木芽到是因为怕西装起褶子坐的直挺挺,但也是咬着吸管神望着窗外神游。

    “最近在港口mafia待的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无聊,还不好翘班?”

    大概安静了有十来分钟,实在无聊的某人先挑起了话题。

    除了实验还是实验,身体很疼, 今天更是被种田山头火气的咳血。

    但少年只是轻敛眼睑淡淡的回答:“还好。”

    “感觉要比在[猎犬]时稍微轻松点。”

    “哈?”

    太宰治猛坐起来, 一双眼睛里满是鄙夷和嫌弃:

    “那些都是森先生迷惑你的假象!等观察期结束, 等待野木君的将是一大堆枯燥无趣的任务和加班。”

    无所谓, 自己也活不到那个时期。

    少年捧着果汁杯,没有说话。

    “像野木君这种人就算加入港口mafia也融不进去吧?”

    太宰治却并不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右手撑着脸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然后成为最底层, 谁都可以随意欺负的那种~”

    野木芽疑惑的皱眉,把杯子放在了桌面上,杯壁上聚集的水珠将窗外的阳光折射的晶晶亮。

    太宰治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嘴里还不忘继续嘟囔:

    “野木君要是现在后悔说不定还来得及……”

    他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少年黑眸明亮,带着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透彻,轻声询问:

    “太宰先生是怎么这么确定我之后的遭遇的。就好像是亲眼见到过一样。”

    太宰治的话戛然而止,

    他默默把腰下的靠枕抽出来抱进了怀里躺了回去,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野木芽也不急,静静的看着他。

    一时间,诺大的机舱里只能听到螺旋桨高速运转的声音。

    虽然少年并没有说他必须回答之类的话,但是他的眼神实在难以无视。

    过了一会,太宰治将靠枕丢向了野木芽,然后坐了起来。

    “因为野木君想做的事根本就不在港口mafia啊。”

    青年眼睛眯起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声音变得听不出虚实:

    “以前就有个这种人,可以称得上是港口mafia的怪类了,不杀人不走私,甚至还养着几个孤儿。”

    “很明显,注定不会什么有好结果吧?”

    “是太宰先生的友人吗?”

    虽然他语气淡淡,但野木芽清楚,能被特意提起的,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

    “唔……”

    太宰治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支起身子笑着说:

    “说起来,他的梦想是当个小说家呢。”

    野木芽并不清楚那人是谁,港口mafia底层的话,连他们组织内部可能都没几个人能记住他。

    但是三言两语之间,他已经对这个人有了自己的判断——

    善良、梦想、早逝。

    并且是太宰治能承认的朋友。

    狭小的空间突然因这个话题变得沉闷无比。

    \"真可惜。\"

    良久,野木芽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感叹,看着情绪明显不怎么高太宰治,

    “这种人应该能写出很棒的作品……”

    “谁知道呢,毕竟没人看过。”太宰治到是依旧语气轻松,只是眼神微暗的看着黑发少年,意思不言而喻。

    野木芽抿唇,当作没有看懂。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换来一份人体实验的保密,他觉得是很划算的。

    但无奈,又不能告诉原世界居民事实。

    再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两人彻底沉默了下来。

    观光机也算是绕够了,总算滑进了赌场内部的轨道里。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入赌场大厅。

    这里才真正是纸醉金迷的开始。

    装修精致的天花板上挂着价值连城的水晶吊灯,雪茄的腥辣夹杂陈酿的醇香在空气中飘荡,穿着华丽的富人们几千万的筹码说押就押,输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当然,也会有些例外。

    也有些普通人抱着一夜暴富的侥幸来孤注一掷,然后倾家荡产被赶出去。

    这样的场面在赌场几乎天天发生。

    就像此刻,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正熟练的将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往门口走去。

    那人近乎绝望地挣扎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无望着赌桌上刚才赢了自己的人:

    “我不服!那可是我爸爸留下的房产!”

    “谁来帮帮我!哪怕借我一百万都好……”

    一个不注意,他挣脱了束缚,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头磕的“砰砰”响,祈求获得某个富人的善心。

    可惜,无人理会他。

    悔恨的泪水大滴大滴涌了出来,他快速扫过大厅,最终将目光放在了黑发少年身上。

    旁边的太宰治立刻不厚道了笑了出来。

    野木芽:“……”

    男人手撑着地面站起,猛地朝他跑了过来,然后揪住了少年的裤脚:

    “求求你,救救我吧!”

    “麻烦松开我。”

    [猎犬]常年在战斗中养成的习惯让他刚才差点抬脚踢过去。

    就算是现在的野木芽一脚也够男人在医院趟段时间了。

    少年习惯性的礼貌用语让男人更以为有戏,浑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要100w就好!我将房产证赢回来后立刻收手,作为报答下半辈子我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男人表情极为真诚,自以为这样就能骗到野木芽。

    显然,他将少年当成了某个富贵人家不谙世事的少爷。

    原因无他,野木芽本身就长相出众,身上的气质又清清冷冷,如天边的明月。

    而大部分人都觉得,只有金钱才能堆积出月亮的光。

    所以他选择性无视了野木芽身上刚才还有长线头的廉价西装。

    “放开!我并没有为你贪婪负责的义务。”少年皱着眉说。

    赌博这种东西本来就有输有赢,既然不能像别人一样承担输了的风险,为什么还要赌?

    这种人并不值得同情,甚至在尝到甜头后会彻底成为社会的蛀虫。

    最后倒霉的也只会是他的家人。

    “不不不,”男人慌了神,眼见工作人员就要过来,谎话脱口而出:

    “这、这其实都是为了救我的女儿!!她生病需要高额医疗费,没办法我才来赌的!”

    野木芽垂眸,淡淡的问:

    “你的女儿多大年纪?得了什么病?”

    “这、这……”

    没做好准备的脑子暂时还编不出合适的应对词。

    野木芽这次没有犹豫,抬脚就把人踢开,然后对上来的工作人员说:

    “请按照诈骗罪把他送到警局。”

    “什么……?”

    第一次在赌场听到这个词,工作人员恍惚了一下。直到身边的同伴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他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在和工作人员说完话回头的瞬间,野木芽看到了楼上栏杆处的白色身影。

    和他对视的瞬间,那人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位就是赌场负责人,同时也是[天人五衰]成员之一的西格玛。”太宰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到。

    同时,也是他袭击了种田山头火。

    野木芽抿唇,心里升起股怪异的感觉,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太宰治笑了下,刚准备开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们好,是第一次来天空赌场吗?”

    正是刚才赢了男人房产证的人,此时正饶有兴趣地望着野木芽。

    “需要有人带你熟悉一下这些项目吗?”

    裸的邀请,引得一众人发出惊呼。

    原因无他,男人正是整个天空赌场知名的存在,堀野田。

    从赌场建成的第一天他就在这里了,拿着十万资金靠赌博赚的盆满钵满,甚至出现在了世界富豪榜上。

    显然,他对面前这个长相出众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跟在他身边哪怕只学些皮毛也够赚的不少了,可惜他眼光极高,很少有人能入眼。

    一时间,各种羡慕嫉妒的视线将野木芽包围。

    可惜,黑发少年对赌博并不感兴趣,他冷漠的摇头:“不用。”

    堀野田倒也不觉得懊恼,优雅的笑了笑,看向了太宰治:

    “冒昧的问一下,你拒绝我是因为这位先生吗?”

    对啊,为了和太宰治调查天空赌场即将进行的恐怖袭击。

    野木芽点了点头。

    听此,堀野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抬起下巴审视起了太宰治:

    西装廉价,来赌场这种地方连一块可以证明身价的表都没有,缠了几圈绷带好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总的来说,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

    这种人最好拿捏。

    他扯起嘴角,近乎赏赐的说:“要不要和我来一局?赢了后我给你三个亿。”

    “输了呢?”

    太宰治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问。

    “简单,把你的恋人让给我一天。”堀野田有信心一天之内拿下野木芽。

    太宰治下意识地去看少年的反应。

    恋人,谁?

    果然,野木芽一脸懵。

    “大概不行,物化他人是会被军警抓进去的。”

    太宰治忍住笑意,对他摊了摊手。

    就在堀野田以为他是怕了准备嘲讽两句时,却突然对上了青年的眼睛

    ——明明在望着他,但就有种没把自己装进去的感觉。

    然后,他就听到:

    “不过,赌一把还是可以的。”

    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堀野田刚才心里的那些怪异感顿时烟消云散,又有些恼怒怎么会被这种人吓到,语气懊恼:

    “你拿什么当赌金呢?”

    “太宰先生,别在这种结果注定的事上浪费时间。”

    野木芽开口,皱眉淡淡地说。

    哈哈,少年也觉得他在不自量力。

    堀野田刚准备开口就又听那清冷如山泉水的声音道:

    “赢了也没什么好开心的。”

    这是默认自己会输了?

    堀野田气的脸都红了,咬牙切齿地说:

    “好,来赌!筹码还是三个亿,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当狗在大厅爬一圈!”

    野木芽:【……】

    系统恨不得抓一把瓜子来嗑:【这人是一点也不听劝啊!】

    白给的三亿不要白不要。

    野木芽轻叹一口气,由着他去了。

    由于两人还在赶时间,最后决定了来一场迅速的“黑杰克”,也就是俗称的“二十一点”。

    规则也很简单——

    一副牌除去大小王后由荷官发牌,最后谁手里的牌大且不超过二十一点谁就是赢家。

    荷官是个笑的温柔的女人,她向两人展示了尚未拆开包装的盒子,然后熟练的拆开包装,行云流水的洗牌后开始分发。

    和纯靠运气的项目不同,二十一点是有概率可言的。

    不过需要超群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

    一个拿牌都略显生疏的生面孔和赌场老手,胜负几乎不用想。

    围观这场闹剧的人在堀野田亮出可以代表一点也可以代表十一点的a时几乎就散完了。

    只有几个想看别人绕圈爬的还幸灾乐祸着。

    然而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胜者是太宰治。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出老千了!”

    堀野田满脸不可置信,猛地打翻了满桌的筹码,过来就准备挥拳。

    然而黑发少年拦住了他。

    明亮的灯光从野木芽头顶撒下,使他鸦羽般的睫毛落下了一片阴影,刚才还如松上雪的少年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他没作弊。”

    被卸了面子的愤怒已经让堀野田失去了理智,就算是对刚才看上的人态度也照旧。

    拳头紧了又紧,做出了今晚第二个让他后悔许久的行动——

    对着野木芽打了过来。

    正坐在反跨着坐在椅子上看热闹的太宰治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紧接着。

    “咔擦”,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是堀野田的惨叫声。

    “干嘛要惹野木君呢。”

    太宰治看着被医护抬走的男人,咂了咂嘴。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野木芽身体差到多离谱的程度,对付一个沉迷赌博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也简简单单。

    太宰治心情不错的去把那堆筹码兑换,然后大手一挥,把两人的标间换成了最高级的套房。

    “剩下的就用来买蟹肉罐头和绷带吧?”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细细盘算着,下巴陷入了洁白的被单里,宛若只魇足的猫。

    “有钱的话先把楼下咖啡厅的欠款还清吧。”

    野木芽正在搜寻这个房间,试图找到恐怖袭击的线索。

    太宰治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选择无视这句话。

    从今天在楼上匆匆离开的身影不难看出,西格玛已经认出他们了。

    所以理所应当的,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找到。

    但是野木芽并不想放弃,他时间有限,每分每秒都十分珍贵。

    然后太宰治就看到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将衬衫的前两个扣子解开,稍微活动了下筋骨后打开了窗户。

    这里实在太高了,没有玻璃的阻挡凌厉的风瞬间就将他的黑发扬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伴随着“呼呼”的声音,太宰治听到他说:

    “我准备去别人的房间看看。”

    栗发青年眨了眨眼,确定他是认真的。

    “私闯他人房间我记得是犯法的……”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是港口mafia了。”野木芽一脸坦荡的把黑锅甩给了森鸥外。

    太宰治对他这个行为真的是——

    太赞同了!

    连一开始劝少年不要加入港口mafia的初心都选择性抛弃,他竖起拇指笑的一脸阳光:

    “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哦~”

    少年将价值不菲的窗帘撕开绑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回头满脸可靠:

    “要是有危险就叫我。”

    这种悬浮在高空的建筑在创造之初就没有建造防盗窗。

    毕竟一般人就算在窗口看一眼都觉得腿软,怎么会有胆子翻出去。

    这也恰巧方便了野木芽。

    [猎犬]成员本就具备撬窗技能,他一只脚踩在自己房间的窗台外,另一只则抵在旁边房间的窗户上,手指灵活的翻动,然后将窗户打开动作轻盈的跳了进去。

    现在正是赌厅内最热闹的时间段,房间主人也去凑了热闹。

    野木芽动作利落的开始找翻找。

    有意避开了柜子等空间,终于,他在地毯下发现了个显然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铁门。

    撬了撬,没有丝毫松动。

    他在房间找了一圈,刚发现了个勉强能用的工具正准备一探究竟时,门锁从外面嘀嘀响了起来。

    “说什么有小偷进我的房间匆匆把我拉过来,”房间主人赌瘾正浓,动作粗鲁把房门大敞:

    “诺,你们看清楚了!”

    一切都和他离开时没有区别。

    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一眼,听着耳机里的吩咐笑着对房间主人说了抱歉:

    “今天您兑换筹码的资金我们会打到您的卡上,当负责人请您了。”

    听到这句话,房间主人才终于喜笑颜开。

    但是没一会,他又忍不住懊恼怎么没多兑换些筹码,本来值得开心的事顿时就像是吃亏了一样,连赌桌上都止不住走神。

    事实证明,贪心不足的人是永远不会快乐的。

    ——

    野木芽听着屋内的动静消失,使了点力气准备折返,

    然而他刚露出了点身影,一发子弹就冲着眉心高速射了过来。

    他用劲一闪,却还是被子弹射穿了肩胛骨,撑着窗沿的手臂顿时脱离,整个人坠了下去。

    工作人员静静的等了一会,确认安全后慢悠悠走到了窗边。

    少年身影已经消失,只剩粘稠的鲜血挂在墙壁。

    “经理,已经解决了。”

    那人摁着耳机低声汇报。

    “这下就只剩一个人了。”

    控制室内,西格玛看着坐在阴影处的费奥多尔,眼神里有些畏惧,但还是坚定地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杀了那两个人,就放弃将赌场作为恐怖袭击的武器。”

    明明是春季,费奥多尔却还是带着厚厚的帽子,他将视线从书上挪开,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大方回答:“当然。”

    “但问题是,他们真的死了吗?”

    隔壁房间内,太宰治可怜兮兮道:

    “野木君,我整个手臂都在发麻……”

    野木芽现在还是恍惚的:【统,我刚以为自己要提前下班了。】

    系统:【我甚至已经把交罚单的界面调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太宰治竟然抓着窗帘将人捞了上来。

    “谢谢你,太宰先生。”

    野木芽不顾自己的伤口走到了他身边,将手搭在了太宰治肩膀上。

    “我帮你看看有没有脱臼。”

    说着,野木芽微凉的手指顺着外套摸了进去,在骨节处认真摁了摁。

    除了肩膀,胳膊肘、手腕、指关节少年都一一检查了遍。

    太宰治:“……”

    实验室那次也是,少年在遇到别人可能会受伤的情况时总是连细小的擦伤都不放过,但是对自己的身体就很无所谓。

    这种双标的态度当事人上次很是享受,但这次就不一样了。

    太宰治把手挣脱,两肩平直,深深的看着少年:

    “野木君,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血腥味,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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