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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读书人对新大明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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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归来,士子们乃至遗老们的心思都变得十分活跃起来,大家直接在外城不同地方约定场所,座谈纵论,仿佛又回到当年秦淮风流的时光。

    后湖岸边,一群士子们围坐,他们家中下人已经为他们少爷老爷们摆好了酒杯和各种吃食,甚至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也都备齐。

    名流共坐,心情酣畅,一名戴着青色幅巾的男子感动地说道:“平生未有此快意,今日当同各位先生浮一大白!”

    就跟一群被囚禁在无形监狱中的犯人们一样,他们被关得太久了,很多情绪都压抑了。

    直到今天,江宁再度成为了应天府,新天子虽然沉默但是有力地在孝陵祭拜了太祖,大明逆转乾坤似乎已经在望,他们这群士人也能够再度聚首一起,高谈纵论而不用担心其他了。

    不少人边喝酒甚至还边流下了泪水。

    “山史先生,您消息灵通,可能为各位在座讲一讲,新大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酒正酣时,有人突然问道。

    山史先生就是王宏撰,他是陕西华阴县人,年过五十,相貌虽然平凡,但是气质却很超然。

    他是顾炎武的好朋友,爱好游历江南,一生无意仕途,潜心治学,顾炎武赞其勤学不倦。

    说是无心仕途,其实就是不想给鞑清卖力罢了。

    不给鞑清卖力,但是他看见老百姓过得不好的时候,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1678年,他曾北游延安,写下了《延安屯田议》一文,主张让绥延一带的驻军实行屯田,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既可补充军饷之不足,又可解决民食之短缺。

    他在另一篇文章《延安纺织议》中说,延安的布匹价格高出西安数倍,百姓生活贫困,国家税收日益减少,是因为当地农妇不会纺织。

    他主张官府向延安一带的百姓发放纺织机具,招聘关中的纺织能手去传授技术,帮助延安发展纺织业。

    如今,他一听说大明回来了,他陕西老家再次游历江南,准备游历完江南,就前往岭南投奔新大明朝廷,没成想,还没游历多久,应天府就光复了。

    如此大儒,但他心里有一个遗憾,就是自己的好友顾炎武没看到大明回来的这一天。

    顾炎武在两年前就去世了,在1682年,新大明还没发迹的时候,就溘然长逝。

    “诸位,我对很多事情也都一知半解,不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起来,我对咱们这位皇上,当真只有惊叹和佩服,皇上不过弱冠之年,却有寻常人都不具备的胆识和才学,每思及此,不免让人相信,这位皇上恐怕真是帝星转世,生而知之。”

    有人问:“山史先生这话说得是否有些过了,再怎么说皇上不过是二十岁青年,匡扶社稷之大业能成功,朝中肱股之臣、栋梁大将的功劳应该更多吧。”

    王宏撰却一拍手,叹道:“我从前也这么想,可都错啦!你们想想,我大明几乎被赶尽杀绝,咒水之难,包括永历帝、黔国公等一众最后的大明臣子都已经殉难,延平郡王东征惨败,所谓的肱股之臣、栋梁之将,还剩下谁?”

    王宏撰谈性很足,又道:“我观皇上新政,这议政院真是一个好,天子破了太祖旧制,重立宰相,虽然不这么叫了,称作首相,但是基本还是一个事。议政院有首相和几位副首相,会同各部尚书共议,各政令通行起来,皆有法度可遵循,效率非当年内阁可比,看上去这都是些形制的东西,但昨日参访了新国子监,在里面听了几回,才知道原来我大明新朝,里面有大玄机!”

    “另外,诸位如果想入新朝为官,不妨多看看皇上的真儒书籍。”

    王宏撰点醒道,毕竟今日坐在这里的众人,大多是都是想在新大明干出一番事业的读书人。

    他昨日在应天府的新国子监已经遇到了朱克臧,和皇上一见如故,直接封他为应天府尹,这两日就得上任了。

    别看只是府尹,这官职大着呢,正三品,旧大明只有顺天府和应天府有府尹这一官职。

    说到真儒,现场有个大儒就已经投奔了真儒学说。

    他就是颜元。

    这家伙跟朱克臧的真儒学说完全对应。

    颜元一生以行医、教学为业,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教育思想,主张“习动”、“实学”、“习行”、“致用”几方面并重,亦即德育、智育、体育三者并重,主张培养文武兼备、经世致用的勐人。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就通读七家兵书,为了学兵法,研究军事攻之术防,他曾经彻夜不眠,就连技击之术都经常练习。

    而且,颜元从事教育活动的时候,主张以周公的六德、六行、六艺和孔子的四教来教育学生。

    在他开设的讲堂上,安放着琴、竽、弓、失、筹、管,每日带领学生从事礼、乐、射、书、数的学习,探究兵、农、水、火等实用之学。

    如果朱克臧知道此人,必定请他到新国子监当祭酒。

    颜元可谓是朱克臧最喜欢的那种人才,如果多加培养,甚至可能会成为下一任首相。

    朱克臧不知道此人,但王宏撰知道啊。

    而今日王宏撰到此参加宴会的目的,就是替朱克臧物色一些人才,补充到即将建立的应天新朝廷。

    等到宴会逐渐进入尾声之时,王宏撰带着颜元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两人一边煮酒,一边畅谈人生。

    “浑然(颜元的字),不妨跟你明说,皇上许我应天府尹官职,让我为他物色士子,我观你认同皇上的真儒主张,明日随我到国子监,一同面见皇上。”王宏撰开门见山地说道。

    “山史先生,在下虽也有意为大明朝廷效忠,可尚有一事记挂心中,无力静下心来。”颜元为难地说道。

    “浑然,何事?”

    原来,颜元的父亲名颜昶,因家境贫寒,幼时过继到蠡县刘村朱九祚家为养子,改姓朱。

    颜元出生在朱家,取名朱邦良。

    他的父亲颜昶在朱家,常受到歧视和虐待,愤满抑郁至极,萌生了逃离这个家庭的念头。

    明崇祯十一年冬,皇太极率清兵入关,掠掳京畿地区,颜昶乘机随军逃往关外,自此音讯断绝。

    颜元如今已49岁,他的遗憾,就是想寻找到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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