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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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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这一次……个鬼。

    第二天余也醒来的时候早已天光大亮,宋执右难得没有早起,他从背后抱着余也,一起赖床。宋执右的手搭在余也的腰间,余也以为他还在睡,屏住呼吸,偷偷地把他的手挪开,手脚并用地往床边爬,还没爬出多远,就被一只手又捞了回去。

    “去哪里?”声音里带了几分慵懒。

    余也跌回宋执右的怀里,摔得七荤八素,一下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到了后来他也是这样很没骨气地逮住机会就想逃,一双眼睛满是泪。一开始宋执右倒也不阻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逃跑。可每次都是等他刚爬到床沿,就被宋执右握着脚踝轻轻松松地抓了回去。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气,同样的一句——“去哪里?”

    只是伴随着这三个字的,往往是密密麻麻的吻和……

    余也对这三个字有了心理阴影,推推他,推不开,只好认命地裹上了被子。

    “我要起床。”他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了,显得很没有气势。

    他忿忿不平地大力拍了两下身侧的床铺,以示自己心情很不好,有点眼力见的就快点放开他。

    宋执右好整以暇地看着怒目而视的余也,忽略他无声的抗议,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宋执右埋在余也的颈间吸了一口,轻轻在他的肩上吻了一下,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更何况余也还能听见他的心声。

    余也顿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眼中几乎是立刻蓄上了几滴泪,就连余也自己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的。

    “宋执右,求你……”余也率先放弃了抵抗,转而小声哀求。

    宋执右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无奈道:“这么怕我?”

    余也小幅度地点点头,又快速摇头。

    他说完又觉得这样未免显得太怂,勉为其难地比了个手势:“也还行吧,就那么一点点。”

    好像还是挺怂的。

    余也只好壮着胆子,主动抱了抱宋执右,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了被窝里,蹭地翻身一滚,挪开好一段距离。

    “距离产生美。”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被子裹成的茧就势又是一滚,终于骨碌碌滚下了床。从被子里挣扎着爬出来,余也头也不回的迅速窜进了洗手间,跟着门“砰”的一关。

    余也过了好久才慢腾腾地从洗手间里挪出来,一出来就闻到了弥漫在房间里的浓郁的香甜味道。他一路循着味道而去,顺势坐在了餐桌边,拍着桌子等待投喂。

    一杯刚煮好的热巧克力放在了桌上,紧跟着是煎好的吐司,中间夹着煎蛋。宋执右早已穿戴整齐,腰上系着一圈围裙。

    余也歪着头欣赏,就着他这副□□装扮满意地开始吃吃喝喝。

    宋执右在他身边坐下:“现在不怕我了?”

    余也奇怪地看他一眼,大声叭叭:“怕什么怕,我余也就没怕过。”

    他张嘴,又咬了一大口吐司。

    “是吗?”宋执右捧场道:“那真厉害。”

    咀嚼的动作一顿,余也一扭头,默默把椅子挪开了一段距离。

    “刚刚凌山说中午去调查何锐的消息看到没有?”宋执右将吐司切成四小块,吃得优雅又矜持。余也觉得宋执右这样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很好看,有心想学,可惜他的吐司已经吃完了。

    他点头说:“看到了。”

    凌山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调查何锐这个人,今天早上似乎终于发现一点眉目,发消息说打算去一趟何锐的学校,问他们要不要一起。

    他发来消息的时候余也还睡得很沉,宋执右倒是醒了,只好率先回复。

    凌山一听他们现在还一块躺在床上就觉得不对劲。

    呵。

    凌山跟他们约在b中门口见面。b中位于a市市中心的边缘,原先只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高中,近几年学区调整,b中和其他高中合并在了一起,校址倒没变,只是如今的硬件设施和办学环境都提升很大。

    但这里也曾是何锐就读的高中。

    余也和宋执右吃完早饭,就收拾收拾出发去了b中。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整个学校都很安静,只有操场偶尔传来一点笑闹声。凌山还没到,宋执右把车停了,就和余也绕着学校外面转了一圈。

    这里毕竟靠近市中心,但又不算特别繁华,周边的街道店铺林立,各种小吃、餐饮店将这所高中包围。一般学校都不提倡学生来这些苍蝇馆子,但也根本管不住这帮活泼好动的年轻人。

    下课铃一响,午休时间到。没过一会儿学校中就带头冲出几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生,其中一个跑得最快的率先冲进了赵记牛肉馆,飞快地从书包里掏出水杯、笔记本、笔袋……一连占领了最好的几排座位,高喊:“老板!来六碗面!老规矩!”

    遛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余也十分自然地混在一群高中生里,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左手一串烤肠,右手一串糖葫芦,手腕上还挂着一套煎饼果子。

    宋执右:“……你刚吃完早饭。”

    余也理直气壮:“现在该吃午饭了。”

    又一颗糖葫芦被塞进嘴里,余也吃得双颊都圆鼓鼓的,他看宋执右还盯着自己不放,犹豫了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出去:“吃吗?”

    他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只给你吃一个。”

    宋执右看他那副小心眼的模样,好气又好笑。他接过那串糖葫芦,红彤彤的糖衣裹着里头的山楂,在阳光下闪亮亮的,每一颗的分量都很足,吃了一口,酸甜滋味弥漫在舌尖。

    他有了一瞬的错愕。

    余也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得意地笑开了眼:“好吃吧。”

    宋执右的眉眼慢慢柔和,也笑着说:“好吃。”

    余也正要去把那串糖葫芦拿回来,手刚伸出去,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把他挂在手腕上还没来得及动的煎饼果子给顺走了。

    余也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这世道,煎饼果子都有人抢?

    余也愤怒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罪魁祸首。那人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上余也加满料的煎饼果子,见余也看过来,他弯了弯眼睛,眼角的泪痣衬得一双笑眼很是漂亮。

    “饿死我了。”凌山又咬了一口,比了个大拇指:“不错,哪儿买的?回头我给贺琰也带一个。”

    余也白他一眼:“就带个煎饼果子回去,你也好意思。”

    “啧,话不能这么说。”凌山又瞅了瞅宋执右手中的糖葫芦:“那我再加串糖葫芦?”

    余也:……

    余也护食地把宋执右和糖葫芦通通护在身后,踹他一脚:“吃快点,查案呢!”

    凌警官慢悠悠地吃完了一套煎饼果子,还顺手去买了杯奶茶。等凌山吃饱喝足,三人才往学校里走。

    “忙到现在?”宋执右问凌山。

    “差不多。”

    “我查了一晚上何锐的资料,发现一点线索。”凌山带着他们直奔行政楼,一路解释。

    何锐出生在a市周边的一个小村庄,父母早亡,全靠亲戚的接济长大。但他本人很争气,学习成绩不错,中考结束还考上了城里的高中,也就是如今他们所在的b中。

    “但我查到他家有遗传病的病史,他父母也是因病去世的。据他家的亲戚说,他从出生开始身体就不是很好,小病不断。”

    余也回忆起他在石家见到的何锐,虽然身形清瘦,面色白皙,但看不出明显的病容,也不像是凌山口中先天带病的样子。

    “为什么是高中?”宋执右问。

    “因为何锐从高中毕业后就和家里的亲戚断了联系,几乎再也没有过联系。”

    虽然这些亲戚都不是近亲,但何锐是在他们的帮助下长大的,而且凌山既然这么说——

    余也听出了问题:“他和他家亲戚的关系不差吧?”

    “对,说不上亲密,就是正常来往。”凌山一边说,一边辨认沿路的办公室标牌:“他们口中的何锐是个很老实的人,尊敬长辈、心怀感恩,往常逢年过节都会去问候。我问了很多人,包括他们村的村长,都是差不多的评价。在高三以前他还时常会回去,但高考结束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要不是我这回联系他们问起何锐,他们都以为何锐早就在哪里病死了。”

    凌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门口站定,挑眉:“这样一个所有人口中的乖宝宝,却在长大以后就把当年对他有恩的亲戚抛在脑后,这说得通吗?”

    如果说不通,那么高三这个节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这趟来何锐的学校的主要目的是找何锐当年的班主任了解情况。进了办公室,简单说明了来意,凌山率先拿出了何锐如今的照片问道:“你认识他吗?”

    班主任姓陈,年纪大了,戴着老花镜。他接过照片眯着眼辨认了半天,不确定道:“好像是有点印象……”

    “学生太多了,一届又一届的,我人老记性差,记不得了……”过了半晌他也没能记起来,摇摇头,把照片还给了凌山。

    凌山收起照片,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何锐?”

    这回陈老师倒是回答得很快:“何锐?何锐我倒记得,那是个好孩子,成绩不错、性格也好,就是身体差了点,总是生病,高三那年后来还因为身体原因休学过一段时间。何锐怎么了吗?”

    “刚刚照片上的就是何锐。”

    “那就是何锐?”陈老师有些诧异,但很快就笑道:“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他这几年变化还挺大的,一时没认出来。”

    眼前这个老师明显对何锐的印象很深刻,一下子就能对号入座,但看到照片却一时间反应过不来。余也总觉得有点奇怪:“请问有当时的照片吗?”

    “照片?有的有的。”

    陈老师转身在一旁的资料柜里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封面,小心翼翼地翻开:“我每一届学生的照片都存在这里,我找找啊,何锐……我记得是……哦找到了。”

    他拿出的是一张毕业照,保存得很好,画面很清晰。

    照片里的学生们个个眉眼青涩,平时恨不得时时刻刻上蹿下跳的高中生们在面对毕业的镜头时却都紧张得表情僵硬。陈老师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怀念,他指着最后一排角落的一个男生说:

    “这就是何锐。”

    他们闻言看过去。照片中的男生直视着镜头,笑得很温柔,是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他的手搭在身旁另一个男生的肩上,比了个耶。相比起来,确实和现在的何锐有一定的差别,现在的何锐,清冷、锋利,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

    也难怪陈老师一时记不起来。

    余也正想说什么,目光不经意地一转,飘到了何锐身旁的人。

    他看清了他的脸,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

    “这个人是谁?”宋执右拧眉,指着何锐身旁的男生问。

    陈老师看了一眼,很快说:“哦,这是年小年。”

    他注意到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有微妙的改变,会错了意,笑道:“你们也觉得何锐和年小年很像吧?当年有不少人调侃他们,说他们是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岂止是像……

    余也愣愣地看着照片中的男生,他和身旁的何锐从身形到五官都很像,只不过再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一点微妙的差别。

    何锐的眼角微微下垂,这令他的目光显得更加柔和,但年小年的眉眼末梢却是上挑的,这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更张扬、锐利。

    毕业照里的年小年稍稍低着脸,面色阴沉。但在相机快门按下前身旁的何锐伸手搭在他肩上比了个手势,他的神情也因此有了微微错愕,这才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少年气。

    陈老师不知道他们几个人翻腾的内心,他看着这张照片也想起了一些往事,失笑一声。

    “说起来,你们刚刚给我看那张照片的时候,要不是你们说是何锐,我都要以为那是年小年了。他们太像了。”

    余也紧盯着毕业照中的两个少年,艰涩地开口:“年小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也是个聪明的孩子,性格很开朗,在班里的人缘也很好。他跟何锐是好朋友,两个人后来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后来……他家出了点事。”陈老师摇头,叹了口气:“他本来成绩很不错,高考的分也很高,只是听说后来他没有去上大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没再听到过他的消息。太可惜了。”

    听到这里,某种可怕的猜想油然而生。

    “他家里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说起来还有点复杂。”陈老师推了推眼镜,慢慢说道:

    “年小年有个哥哥,有一天突然失踪了,过了几天才被人从河里捞上来,早就没气了。当时警察说是自杀,但很多人都说他的死没那么简单,至少他家里人也都不信。

    “年小年的父亲怀疑他儿子的死跟任职的公司有关,就上门去找他们理论,结果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被车撞死了。他母亲本来就长年卧病在床,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就……”

    陈老师看着照片上少年稚嫩的脸庞,长叹一声:

    “也是可怜……短短几天,家破人亡。”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年前,年小年高三的时候。”

    七年前,那不就是……

    余也努力消化着这其中的信息量,过了很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年小年哥哥任职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陈老师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犹豫着说:

    “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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