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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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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来得很快。

    为首的罗国权带着冯灿,余也和宋执右过去打招呼,罗国权奇怪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们?”

    余也一梗,这话说的。

    宋执右倒是冷静道:“运气好。”

    这时会场门一开,又进来一个人。他们回头一看,居然是凌山。凌山裹着寒气而来,一见到他们就笑眯眯地说:“好久不见。”眼角的泪痣跟着跳跃。

    毕竟石家还牵扯到云鹤山庄的案子,又突然冒出一个石松明,现在还发生了杀人案,要说其中没什么牵连谁也不信。凌山这才特意赶来,看能否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罗国权明显也知道凌山的来意,二人互相点头算作同事间的致意。

    宴会中的众人暂时被警方限制了行动,警员将他们分成几批挨个问话。他们两个先跟秦燃和晏河清简单说了几句,秦燃皱眉,但也没多说。然后他们就跟着罗国权和凌山则从中央的楼梯上去,往二楼深处的房间走。一路走,凌山一路简单说明情况。

    “前几天我们发现了石昭明的尸体。”

    余也错愕:“石昭明死了?”

    “对,被烧死的,现场只有一具焦尸,dna对比困难,但根据附近的血迹和死者物品,初步推断是石昭明。”凌山的表情严肃:“而且就在石昭明的尸体被发现不久后,石松明就出现了。”

    宋执右的脚步一顿。他看向凌山,彼此的眼中都是浓重的怀疑。

    “查过石松明没有?”

    “查过,但没什么特别的。石松明母亲早逝,少年时期混过社会进过少管所,出来后就洗心革面开始按部就班地读书、工作,一直到现在出现。”

    “中间他和石昭明没有联系?”

    “有。”凌山冷笑一声,“但表面上看很正常,如果没有联系才反倒奇怪。”

    毕竟一对双生子,就算石昭明后来被石家接走,但好歹幼年也是一起度过的,如果后来两个人反而彻底中断了联系,才不免让人深思背后的猫腻。

    罗国权对这些前因后果参与不深,听到这里也察觉出了其中的问题:“你们怀疑石昭明的死没这么简单,并且和石松明脱不了关系?”

    “直觉罢了。”凌山耸耸肩。

    更何况如今就连石硕都死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二楼深处的房间的门口,这是石硕的房间,装饰奢华繁复。门早已被推开,先一步到达的法医和技侦人员进进出出。实际上他们到的时候现场的侦查工作已初步告一段落,石硕的尸体也已经被运回市局进一步化验解剖。

    现场并不血腥,尸体的后脑处出了一点血,染红了柔软的驼色地毯。血迹早已干了,浅色长毛并着血迹黏成一团暗红的硬块。

    法医初步的尸检结果是死者死于钝器击打,后脑有明显的伤痕。凶器就掉落在现场,是一把随处可见的榔头。

    “指纹呢?”罗国权问。

    “没有,凶器上除了死者的血迹外暂时没有特殊发现。”冯灿拿到了技侦那边的现场报告,快速回答:“但具体的他们说还要回局里再验。”

    罗国权点点头,正要叫冯灿报告别的,却听宋执右开口问:“没其他的?”

    冯灿一愣:“什么?”

    “凶器上有没有泥土?”

    宋执右的目光笔直地盯向着脚边,浅色的地毯上即便只是一星半点污渍都很显眼。他蹲下,用指尖轻捻起几粒细小的黑色颗粒。

    他看着指尖的颗粒,冷静地说:“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会是一把榔头,而且上面还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案件发生得这么突然,就连凶器都被随手丢在现场,激情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样子的场合,谁又会随身携带这样的凶器,却又不在上面留下指纹?

    如果不是事先预谋,那么很有可能这种工具是凶手很方便就能得到的,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他也必须戴着手套……

    余也思索片刻,试着回答:“杂工?”石家这么大,肯定少不了这类干杂活的工人,而这类工人能轻易接触到各类工具,戴手套的可能性也不小。

    宋执右没有否定,却也没有肯定:“还有呢?”

    这时冯灿也终于从字迹潦草的纸质报告中找到了宋执右想要的答案,连忙说:“哦,有的有的,在凶器的手柄末端有一点痕迹,初步判断是泥土。”

    榔头、手套、泥土、手柄……

    余也瞪大了眼睛:“花匠?”

    他们先前路过前院的花园,那里的两个花匠一个除草,一个修剪枝叶,但都戴着手套,更何况还有所谓的泥土痕迹。

    宋执右颔首:“只是猜测。”

    可是一个花匠,又为什么要对石硕动手?他们起了什么冲突?

    余也想起了那个戴着铁质面具的怪人。

    凌山沉默地站在房间一角,环视着整个房间。房间内的装饰华丽异常,到处都是华丽的奢侈品,一如石硕这个人。凌山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为什么会是石硕?”

    他又看向房间中央,那里现在早已没了尸体,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石硕年事已高,身体也弱,在石家只是名义上的家主,手中没有权力,和石昭明做的那些勾当也基本沾不上边,又有什么人会想要杀他?虽说石硕早年风流成性,结下的仇家也不少,但为什么是现在?”

    凌山并非刑警,但他对于石家背后的关系了解更深。他们先前的分析都是从案件本身出发,但很容易达到瓶颈。而凌山的两个问题却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从凶手的动机出发思考问题。

    如果是想趁机打压石家,挑石松明下手才是最佳选择,石硕这个年纪这个身体状态,就算希望他死,慢慢等也就等到了。而且说难听的,他死不死对于石家目前的局势而言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如果是单纯地向石硕本人寻仇,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让人很难不相信与这场特殊的宴会无关。

    就像凌山说的,为什么要杀他?又为什么是现在?这件事的背后和云鹤山庄的案子又有什么联系?

    而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

    “如果不把这两点分开呢?”宋执右垂着眼思考片刻,说道。

    “不把这两点分开……”余也喃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令人醍醐灌顶。谁说凶手的动机一定要是单方面的,如果和石家有纠葛的同时和石硕也有仇,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这个宴会对于凶手而言应该也很重要,很可能关系到他的某种利益,所以他会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出现。但他杀人的动因却是出于对石硕本人的仇恨,应该是一时冲动激情杀人。

    那么这样一来……

    余也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执右:“那凶手……”

    宋执右颔首:“不管这个花匠是谁,问题出在石家内部的可能性很大。”

    住在主宅里的是石硕这一脉的石家人。石家旁支另有住处,且宴会全程都在主厅中和人交谈,嫌疑不大。石家直系的人不多,只有石硕的妻子石老太太单锦、私生子石松明、孙女石玥。除此之外,就是管家、一干佣人,以及石昭明的秘书何锐。

    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是一名女佣。警察找她问话的时候,她被吓得不轻,满脸泪痕。但从她口中得知,是因为石硕迟迟没有露面,管家才让她去问问,谁知道一开门就见到了尸体。

    “石硕一直一个人在房间?”

    女佣犹豫地点点头:“我们一般不敢去打扰。”

    从她那里得不到太多线索,而从管家嘴里问来的也跟她说的差不多,管家本人的不在场证明同样很充分,疑点也很小。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石家的几个人。

    罗国权带着冯灿去调查石家的杂工,尤其是花匠。凌山和宋执右、余也二人找了一个空房间,对石家人一一问询。

    第一个问询对象是石松明。

    石松明从刚才在宴会会场时起表情中就带着点悲伤,此时被人带进了这个小房间,面对警察,他的表情依旧沉痛。只是这种沉痛不免有点假,浮于表面。

    毕竟一个与父亲相处不过几天的私生子,还是在这种关系复杂的豪门,在钱权的诱惑下又能保有多少真心。但他这种装模作样的伤心倒也很好理解,作秀罢了。

    临时的问询室中,凌山主导,余也和宋执右旁听,顺便记录。石松明认识宋执右,但他没问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出现。他泰然地在凌山对面坐下,整了整衣领。

    问过一些基础信息,凌山直奔主题:“说说看,你的身份。”

    “石家的私生子。”石松明摆出一个苦笑:“你们不是都知道了,我妈是石硕的情人,不,应该也算不上情人,一夜情对象罢了。她意外怀孕,生下了我和我哥。”

    凌山喝了口茶,眼也不抬地说:“你母亲生了石硕的儿子,他就一直没表示?”

    “没有。单锦……也就是石硕的妻子管得很紧,石硕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以,但绝对不能把野种带回家。”石松明低着眼,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没精力跟那群人周旋。后来要不是石家出了点问题想要个继承人,他们绝对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把我哥带走了,然后没过多久我妈也去世了。”

    “你们一对双胞胎,为什么石家只带走你哥?”

    “他们只是想要一个继承人而已。”石昭明轻笑一声,话中带了点讽刺,“至于多出来的那个,他们才不在乎。”

    再次提起这些旧事,石松明表情中的悲伤已经彻底消失了,此时他也没有了假惺惺的必要。

    “所以你恨他们?恨石家?恨石硕?”凌山的眼神犀利:“还是说也恨你哥?”

    石松明安静地直视着这股犀利的视线,突然失笑道:“警官怎么能这么揣测我?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就算我恨他们又怎么样?我不能恨他们?”

    凌山配合地扬起嘴角:“石先生说笑了。”

    临时的问询室内,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凌山和石松明的嘴角都是含笑的,但没有一个人表情有丝毫放松,深怕露了破绽。

    一旁的余也因这凝固的沉默不敢大声呼吸,他安静地看着刚刚记录的东西,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

    正在这时,凌山打破了这难言的沉默,出其不意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哥接手石家后,你是不是和他还保持着联系?”

    石松明的表情有了一瞬的松动,但很快又重新戴上了完美的伪装面具。

    “警官,我不明白。”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查的到底是我哥的案子,还是我爸的案子?”

    记录的余也笔尖一顿,抬眼看去,石松明脸上笑眯眯的,是一只和他哥如出一辙的老狐狸。那种异样感加深了,余也微微偏头看向宋执右,却见他也正眯着眼盯着石松明的表情。

    “好,既然你这么想聊你附近的案子,我们就来聊一聊。”凌山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翻开了身前的资料,一副十足漫不经心的派头。

    “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在哪?”

    “我的房间。”

    “有人证明吗?”

    “没有,我一个人。”

    凌山话锋一转,笑着说:“既然如此,也同样没有人能证明你当时到底去了哪里,对不对?”

    石松明也笑道:“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父亲选择了石昭明,所以你怀恨在心,杀了他。”

    可谁知石松明听了,嗤笑一声。

    “警官说笑了,我承认,我是对他以前的行为有怨恨,但还不至于杀人。不然我特意回到石家做什么?”石松明明显早有准备,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那边的宋先生应该也知道,今天本来就是要宣布我接管石家这件事,这场宴会顺利举行对我而言才应该是最有利的,我有什么理由杀了他,却破坏了这么好的机会?”

    石松明的身体微微前倾,紧盯着面前三人,他的嘴角还带着点隐隐的笑意,可眼神却如毒蛇一般令人寒意丛生。

    “就算我想杀他,也绝对会专门替他挑个好日子。但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一个没什么用的老头,我没理由杀他,杀不杀他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石家已经是我的了。”

    石松明笑得越发恶劣,那股劣根性彻底暴露在几人面前。而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更是别有深意:

    “与其盯着我,你们不妨去问问别人,石家恨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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