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怕不是招了个傻子
“……”
安子笑容僵在脸上，他缓缓扫视着众人碗里的嫩肉，又回想起小锦温顺的面容，胃里翻汤倒海，“哇”的一声干呕出来。
墨叔很贴心地给他拍着后背，边拍边说着：“没事，没事，吐出来就舒服多了。”
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安子瘫软在角落里，眼神中还是不敢置信。
“墨叔……你们……吃人了？”
老乞丐点点头，他似乎不很在意这件事，反而更起劲地啃着肉骨头。
安子又是一阵反胃。
“为什么？”他强忍着不适问道。
墨叔扔下骨头，又从锅里捞起一块，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今天小锦出去要饭，被那些富家公子打死了。
我们想逃跑，却被那个人抓进了黑巷里，说心情好要赏我们。
我本以为他是想侮辱我们，却没成想真给大家扔了几块烤肉，把我们高兴坏了。”
说到这墨叔似乎很开心，他抓起一大块骨头啃着肉，看地上，已经堆积起了不少骨头。
墨叔饭量这么大吗……
他继续讲着：“可等我们吃完正回忆味道时，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把一具肚腩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扔到我们面前。
那熟悉的装扮，正是小锦。
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刚才吃的全吐出来。
但哪里还能吐呢，那可是食物啊！”
墨叔话语渐渐癫狂起来，把其他乞丐吓得蜷缩在一旁。
“那是肉啊！我们一辈子都吃不上这么一顿肉啊！
那人告诉我，如果想活命，就去吃这具尸体，他能保证我这段时间里一定不会饿死。
我答应了，并且还非常大方的把肉分给了你们，你们应该感激我，是我给了你们活下去的希望！”
安子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明白，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墨叔了。
“被污染了吗。”
巷子上空，古妄年的神念扫视着这个老乞丐，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并且越来越浓。
“有意思，现在精神就已经扭曲了，如果等到灰雾彻底笼罩住这个人，又会发生什么呢？”
墨叔还在吃，不过他的动作越来越野蛮，先前还只是大口撕扯着肉，现在却连骨头一起塞入嘴里，仿佛无底洞般。
一锅肉并不多，在墨叔这种宛若饕餮吞食的方式下更是很快见了底。
安子透过胳膊的细缝，望见墨叔不断膨胀的肚子，那显然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地步了。
“是不是很害怕？”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他耳边，惊得他险些喊出声。
他左右观望，却除了石墙外什么也没发现。
“别看了，我不在你身旁。”古妄年站在屋檐上，看着两旁的天空。
嗯，确实不在身旁，是在头上。
安子抱着腿，颤着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活着吗。”古妄年没有再用神使的身份，这次他不打算亲自动手，而是会借一点力量给安子，让他自己救自己。
安子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心思单纯方便塑形，又机灵又有能力，如果真能化作信徒，那或许可以成为古妄年扎进修仙界的一根暗钉。
“啊？”安子不太理解古妄年为什么这么说。
突然，墨叔拖着臃肿的身材来到一名乞丐面前，他一把薅住男子的头发，手臂发力直接将他的头颅连带脊椎拔了出来。
“好饿啊……”
墨叔的嘴咧到头发根，一口把乞丐的头颅吞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所有人发出尖叫，剩下的乞丐翻滚着爬起身，手脚并用就向巷子口跑去。
“我想活！”
安子大喊着，脸色煞白，他什么都不顾了，只是疯狂点头。
“那就去杀掉他……杀掉他你就安全了……”古妄年的声音极具诱惑力。
他将死灵法师的部分法术灌输到了安子的脑海里，顺便注入了一丢丢神力。
安子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体内迸发，他的记忆中刻印着三道法术，仿佛与生俱来似的。
安子伸出手，一团灰雾从手心里凝聚而起，他的心中感到荒谬绝伦，但又无比熟练。
“你看，你拥有了力量，能够改变人生的力量。”古妄年飘渺的声音再次响于耳边，“现在去杀掉那只怪物吧，千万别手软哦，否则死的就会是你啊。”
那犹如恶魔般的低语环绕在安子脑海中，他抬头盯着化身诡异，正在屠杀乞丐的墨叔，手中的灰雾凝聚成一把骨矛，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
古妄年站在房顶看着嗷嗷叫的安子，不解的歪着头：
“我记得我传的是亡灵法师的骨矛术吧，那不是个远程技能吗？”
他又低头瞧了瞧手握骨矛就要冲上去和诡异拼命的小乞丐，不仅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看岔眼了，其实这小乞丐是个傻子？
古妄年这边还在怀疑人生，而安子在下面已经和邪魔对上了。
此时臃肿的墨叔正堵在巷道口，将先要逃离的女人头颅咬了下来，随后一巴掌拍碎了步履蹒跚的老爷子。
正打算吃顿好的，又见安子大吼一嗓子，握着白花花的小玩意杀了过来。
墨叔仍不在意，同样抡起胳膊锤向少年。
但这次他翻了车，那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白色径直刺透了他的手臂，墨绿色的血液瞬间喷射而出。
疼的他哀嚎起来。
“好痛……好痛！”
安子也不好受，被一股巨力直接拍在墙上，差点没成肉饼。
“咳咳咳，”他扶着墙站起身，“这力量也不行啊，照样会被打死的。”
孩子怕是没救了……古妄年一巴掌糊在脸上。
“你特么脑子呢，三项全是法术，都用于远程，不是让你拿来玩小孩子斗殴的！”
身为从死灵法师一路晋升到亡灵神的古妄年终于看不下去了，气的在安子的脑海里破口大骂。
“哦哦哦！”安子这才明白过来，趁着墨叔还在哀嚎的时候连续两发骨矛术扎在他肚皮上。
“我明明是瞄的头来着……”安子尴尬地挠挠头。
不过他并未愣在原地，而是不断地射出骨矛，扎了墨叔一身。
先前说过，这个地方四周都很狭隘，墨叔通过食人逐渐增大的体型在这个巷子里根本施展不开。
这不现在卡得死死的，完全成了活靶子。
就这样，古妄年无语地望着安子练了七八分钟的准头，硬是把原本体形壮硕的邪魔扎成了刺猬。
好嘛，三个法术，只捡一个用先不说，更是本可以给那邪魔个痛快的，却生生把人家折磨死了。
你也是真不照顾那个叫墨叔的，要是他有在天之灵的话，不得骂死你。
邪魔最终被安子的一发骨矛爆头，男孩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紧接他望着墨叔顶到屋檐的臃肿尸体，嘴角抽搐了两下。
好消息是，邪魔已被处决，自己不用担心被杀了。
坏消息则是，
我该怎么出去啊！！！
安子啪一下躺在血淋淋的地上，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