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树叶与石头
微风荡漾，剑影闪烁，少年矫健的身姿在一片片飘落的树叶下，显得潇洒挺拔，让人着迷。
望着一次次出剑，一次次起落，不厌其烦，奋力挥舞宝剑，满头大汗的姜秀，吴倩渐渐理解为何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少年能够一鸣惊人，夺得武状元的头衔。
不是大风刮来的运气，全是一滴一滴血一把一把汗，换来的。
第十一次落下之时，树上的叶子全部落尽，姜秀呼吸平稳，眼中精光一闪，突然一剑平着刺出，噗的一声响，把右手边一片迅速飘落的树叶刺穿，终于完成既定目标，第一次精准命中所有落叶，没有出现一条漏网之鱼。
“恭喜你。姜大哥。你做到了。”
望着少年干脆利落的出剑姿势，以及沉稳的反应，吴倩脸蛋红云密布，美目之中洋溢着浓浓的崇拜与喜悦，心跳砰砰加速，情不自禁激动的啪啪鼓掌，替姜秀高兴。
“不。这还远远不够。只是解决落叶并没有意义。”摇了摇头，少年却脸色如常，依旧冷静，扫了一眼地上落满的树叶，握剑的手紧了一紧，道。
“姜大哥。你不是已经……”听到姜秀居然如此贬低剑法超群的表现，一双美眸之中闪过难掩的震惊与不解，吴倩摇了摇头，问道。
然而，话却未问完，让人无法拒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少女的思路。
“小倩。”回头一瞥，注意到簸箕里装满的碎石，数量差不多有三四十块，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姜秀淡淡一笑，指着那堆石头，道：“能帮我一个忙吗？”
“没问题。姜大哥，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见到意中人眼中真诚的求助目光，吴倩受宠若惊，心花怒放，耳根都红了一大片，低着头，道。
淡然的踱步到少女面前，姜秀拍拍吴倩的肩膀，抬手指向地上的簸箕，道：“我现在往后退十步，等我停下的时候，你就把里面的石头像泼水一样，用力泼向我。行吗？”
“行。”重重点了点头，吴倩望向簸箕的目光认真起来，不假思索的回道。
满意的松开手，姜秀一步步开始退后。
双腿绷得笔直，如玉一般的双手紧紧抓住簸箕两边，吴倩努力克制兴奋的情绪，认真抬起头，在心中暗暗数数。
一……二……三……四……
就在少年退出第十步的时候，贝齿轻咬，秀眉一簇，出于对姜秀实力的信任，少女毫不犹豫，大叫一声，双臂向前一甩，带起一股惯性，使出吃奶力气，踉跄一步，将簸箕里的石头全部泼了出去。
三十多块石头一起飞出，声势挺大，与少年冰雪世界之中遇到的雪崩相比，却如同儿戏，目光瞬间就看清了所有石头来路，姜秀自信一笑，眼中精光流转，手腕迅速舞动起来，耍出一道剑花，或劈或砍或刺或挑，迎击全部目标。
“啪啪啪啪……”
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火光四溅，少年舞剑的身姿如一位剑术超群的剑仙，潇洒飘逸。
望着剑术如此高超的姜秀，吴倩看的痴了，身体如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少年剑法耍完，都没任何反应。
“你没事吧？”
直到少年粗糙的手掌放在额头，感觉到姜秀的手上传来一阵阵关切的暖意，第一次萌发情愫的少女惊醒过来，娇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低着头，似是一头惊慌的小鹿，摇了摇头，又惊又喜又有些怕，回道：“没……没事。”
“那我们继续。这次我退九步。你还是和刚才一样把里面的石头泼过来。”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收回手掌，把已经重新装满碎石的簸箕递给少女，姜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继续要求，道。
感受着簸箕握把上传来的少年温度，想起姜秀对自己的信任，吴倩心跳砰砰加速，娇美的容颜更加美丽动人，一阵微风刮来，吹起一缕青丝，阳光照耀下，少女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退到第八步的脚突然停了下来，呆了一呆，少年怦然心动，却迅速恢复冷静，深吸一口气，又退一步，举剑迎击第二次石头雨的攻击，动作依旧犀利精准，应付起来明显比第一次困难。
“砰！”
当一道微不可查的闷声响起，姜秀反应不及，天元剑一招横扫慢了一些，剑锋擦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而过，额头直直撞在石头上，留下一道红印。
这一道红印一浮现，登时引起连锁反应，少年竭力提升速度与准确度舞剑，动作却是越调整越变形，脸上，手背，胸口以及以及大腿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遭到更多石头的撞击，留下伤口。
当所有石头落地，少女这一波模拟禁军的围攻结束，姜秀脚下踩中一块石头，一个踉跄，狼狈的屁股着地，发懵的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让人心疼，已没了如剑仙一般的潇洒与气定神闲。
“姜大哥！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扔掉簸箕，紧张的跑到近处蹲下，一双美目仔细观察少年的伤口与淤青，吴倩眼角泪光闪动，愧疚的回道。
话却又没说完，一道爽朗的笑声已经响了起来，打断了少女。
“哈哈哈哈……”
擦去吴倩脸颊淌落下来的泪水，姜秀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笑道：“不就是受一点伤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练剑哪有不受伤的？现在受伤说明我剑法不够高，还有继续提升的必要，这是好事。”
迅速弯腰，将第一块脚边的石头捡起，少年嘴角咧开一个顽皮的幅度，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把石头塞进少女手里，送上一个鼓励的眼神，道：“小倩！你做的很棒。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找谁来帮我训练。今天我想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练剑，能陪我吗？”
“没问题。姜大哥，我会继续努力的！”
万万没料到少年比预想之中坚强的多，吴倩猝不及防之下，感觉姜秀这道坚强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经深深烙印在心里，永远难以忘记，呆了一呆，沉默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恢复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给出回应。
阳光渐渐黯淡，微风之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周围玩耍的孩子早已纷纷逃回家中，生火取暖，等待吃饭，衣衫单薄的姜秀与吴倩两人却还在专心致志的互相配合，一个投入的舞剑，一个专注捡石头扔石头，似是在玩游戏，沉浸其中，一时纯真的欢笑声不断，场面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