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羽谷关—却敌艰难(中)
第四十一章:羽谷关—却敌艰难(中)
第四十一章:羽谷关—却敌艰难
“王爷,攻关进展顺利,勇士已登上关墙,占据部分垛口。”
努桑哈重伤后,莫日根亲兵便由百夫长哈日巴日统领,有关各部、各帐之间的联络也是他在负责。
“羽谷守军战力如何?”莫日根随即询问道。
“不堪一击,一群羊羔子,瑟瑟发抖无力举刀。”
“那就好、那就好···”莫日根同样一脸惊诧,随即便开怀大笑。
“王爷,羽谷守军出动精锐,族中勇士被牵制,攻势受挫。”哈日巴日看到莫日根心情不错,这才小心翼翼禀报道。
“无妨,羔羊在凶猛终究只是羔羊,而不是虎狼。”莫日根心情大好,似是并未看出哈日巴日的小心思,感慨过后,又低声问道:“返回部落的亲兵,出发了吗?”
“王爷,夜间便出发。”
莫日根神色逐渐凝重,语气也随之严厉,沉声叮嘱道:“嗯,告诉他们,北归路途严禁劫掠,身死事小,不可耽误族中大事,若有纰漏,本王定令其帐中人畜不留。”
哈日巴日自然听出莫日根森寒的杀意,浑身一个抖动,何况他很清楚,就算王爷不刻意交代,也无人再敢劫掠,就连隼级大圆满的老祭司都差点身陨,何况他们,当即保证道:“王爷,这就叮嘱他们,绝不可多生事端。”
“王爷,夏人在关前护城河内燃起大火,气温···”
“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雪!”
莫日根直接摆手打断哈日巴日的禀报,护城河上那耀眼的火光他又不是看不到,但却并未放在心上,不管是攻城楼车还是参天云梯皆是炼金锻造,一场大火而已奈何不得。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莫日根期待的目光凝望着前往雄阔的羽谷关,而羽谷关的反击,终于到了爆发的关键时刻。
“差不多可以,快、快···启动、启动···快!”
密集的箭雨,就连关墙上值守军卒都难以露头,何况还有关墙相隔,机括室内的神机士只能通过经验掐着时间,计算着冰层被大火烧裂的的差不多了,立即兴奋的高喊。
随即,占据机括室接近三分之一的庞大圆盘在五十名京邑都指军卒的全力推动下咔嚓咔嚓咯吱咯吱响动个不停,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可这五十名京邑都指军卒无一不是青筋暴起汗流浃背。
另一侧,三名神机士同样紧咬牙关,紧握同一个炼金圆杆,奋力向下掰动,十八名神机士、六根圆杆几乎同时向下掰动。薆
“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帮把手。”
可能是久不使用,圆杆的掰动异常艰难,神机士纵然用尽吃奶的力气依旧相当迟缓,时不我待,一个个本就着急上火,转头看到一旁呆愣着的京邑都指军卒,立时破口大骂。
整齐划一的口号,青筋暴起肌肉高高隆起,圆杆总算缓缓向下移动,伴随着机括启动的咔嚓声,齿轮咬合转动声,竟有炼金圆柱自护城河底缓缓升起。
“不对···不对,所有顶天柱全部错过,快,禀报都督大人,快···”关墙根内机括启动,关墙上值守军卒不及死伤,始终有人探头查看护城河的动静,当他们发现不对劲,面露惊骇,高声疾呼。
值守长闻听脸色大变,连滚带爬登上周斌安所在箭楼,声音战栗禀报道:“报都督大人,军关顶天柱全数错过敌军攻城车。”
“什么,怎么会?”
周斌安一脸不可置信,顶天柱是羽谷关最隐秘的守关军械,历来除却军关都指营营正及有限几人外,知晓者寥寥无几,以机括控制炼金柱自护城河底升起,攻关敌军任何搭建在护城河上方的攻关军械,或被摧毁、或被顶翻,如此强横霸道,自是周斌安无惧鞑子攻城楼车和参天云梯的底气之一。
当鞑子所有攻城军械被毁,兵力输送出现长时间断层,才是周斌安发起反击的时刻,都指军系畏敌怯战难堪大用,可他手中还有神雀朝最精锐,战力最强的三大禁军,扛过今日之战,敌我双方形成对峙,逐渐抽调都指军兵参与守关战事,优胜劣汰大浪淘沙,羽谷守军定再不缺守关之兵。
这样,只要后方辎重补给源源不断运送入关,守住军关阻挡敌军南下,并非痴人说梦。
周斌安正心烦意乱之际,却又听到值守长语气怪异,低语道:“都督,敌军所有攻城军械所停留位置,恰巧错过所有顶天柱,仿似、仿似···”
“好了,你下去吧。”
周斌安似乎猜测到关墙值守长要说什么,当即出口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鞑子的攻城楼车和参天云梯完美错过顶天柱,周斌安可不相信这是巧合,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几十座攻城军械全都错过,就是巧合二字能够解释的了。值守长的疑惑,也正是他周斌安的猜测,但在羽谷战事紧要关头,军心为重,流言蜚语胡乱猜疑中伤军心,他绝不允许出现,一切的一切,只能等羽谷渡过今日之劫,再说。
“去看看,火龙如何?”
周斌安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和愤怒,随即调整心态,恢复古井无波沉稳淡定的模样,冲身侧黄禁亲卫低声吩咐道。
“末将领命!”
天字营磐壁司,全司将士多配盾牌、制刀,专伺防守,尤善近身肉搏的白刃战,天字营为皇之亲军,军心、战意,比之京邑都指军兵强的何止一筹,自他们登上关墙,配合红、黑两禁将士,很快便稳住局势。
天字营磐壁司、红禁军、黑禁军,三军勠力同心浴血奋战,局势逐渐开始好转,鞑子处境开始变得艰难起来,只能勉力固守桥头堡。
“去耳洞问问,火油灌注如何了,快···”
吼叫的是关墙南侧阔台上操控弩机的神机士,为配合耳洞床弩发起羽谷火龙攻势,他们自开战以来便不曾发出一箭,眼睁睁看着军中袍泽接连战死,内心倍感煎熬。
耳洞内,一个脸型方正肤色黝黑的神机士依旧还在专心致志利用木槽向弩箭箭杆内灌注火油,听到阔台来人询问,没好气大声回道:“问个屁啊,滚蛋···告诉疯狗那混球,这他娘的是挤奶又不是喝奶,哪有那么快,最少还需半盏茶的工夫。”
“操娘的,混球狼狗,就算挤奶也得给老子快点,真以为鞑子那狗鼻子闻不出来里边是黑奶还是白奶啊?”被耳洞神机士骂作疯狗的正是正对着耳洞阔台,操控弩机的神机士,一位身形壮硕但看上去却很是稚嫩的汉子,骂骂咧咧毫不客气。
“疯狗,怨得着狼狗,谁让你混小子觍着脸吃自己媳妇的奶,你说你吃就吃呗,还被传了出来,哈哈···啊哈哈···”阔台上另一位神机士出言取笑道。
“滚蛋吧,死豺狗,还不是你小子说出去的,枉老子最信你。”疯狗的炮口立即转移,开炮毫不留情。
“疯狗,别想赖到老子身上,是你混蛋自己在营内吃醉酒,嚷嚷着媳妇的奶水最解酒,怨得了谁。”豺狗,一个身形魁梧古铜色肤色的壮汉,指着疯狗回击道。
火龙攻势最关键的机弩阔台上,几位神机士嘻笑闹骂,丝毫看不到一丝畏敌怯战之意,要知,阔台机弩神机士乃是伤亡最高的,因此能够被派到阔台操控机弩的神机士,要么不受人待见遭到打压,要么便是神机营真正的精锐,而他们这配合耳洞,实施火龙攻势的神机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半盏茶不到,耳洞内传来高亢的呼喊:“都别他娘的扯淡了,疯狗,奶给你挤好了,赶快暖暖让狗日的鞑子喝一壶!”
“狼狗,今日战事结束,老子再找你算账。”
疯狗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一点也不慢,调整弩机,立即发射,然后疯狂催促京邑都指军卒装填弩箭。
“装填、装填、快、快···”
弩箭射中斜前方攻城楼车梯道防护炼金板,疯狗、豺狗等神机士双臂稳如泰山,保持机弩纹丝不动,待装填完毕后,第二支弩箭射中同一位置。
“再来,快,鞑子发现了,快···”
无论是疯狗还是豺狗,一个个焦急不已,急吼吼喊叫着。
疯狗几人技艺无比精湛,连续四支弩箭,射在同一位置,攻城楼车梯道防护炼金板硬生生被疯狗他们以箭矢给射出一个拳头大的孔洞来。
“火箭、快···”
“火箭、火箭,楞他妈的什么呢!”
火箭装填,疯狗、豺狗几人毫不犹豫即刻射出。
“进去了、进去了···”
疯狗几人兴奋激动下大声疾呼,果断射击机弩藏身于女儿墙后,跑动中,踹向似呆头鹅般傻愣在原地的京邑都指军兵。
“嗖嗖、嗖嗖···”
攻城楼车顶端箭道上鞑子弓箭手发现关墙上的异常,如蝗般的箭矢在疯狗几人躲避的同时一闪而至,若非京邑都指军卒被及时踢倒,怕是早被射成蜂窝了。
“轰···”
火箭精准无误通过孔洞进入炼金梯道内,引燃火油,火势骤然爆发,顷刻间便已经成滔天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