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犯了忌讳

    今天这场答谢会，是阿部特意举办。

    他不是光收钱不办事的人，这段时间他在上海做出了一切成绩，不过他所做的成绩，全部和钱有关。

    比如向商人募捐，增加联络部的经费，用这笔钱来改善城市环境，为上海的商人提供更好的经商氛围等等。

    他不贪污，联络部的钱他一分不拿。

    但谁想接下他们的活，不给他送点，肯定拿不到。他是靠做事赚钱，付出便有回报。

    「阿部次长。」

    影佐带着汪填海提前到了，汪填海的行踪是机密，只有阿部和少数几人知道他会出席，并且做了更好的安保。

    不过这里是联络部，不是影佐的地盘。

    他布置了一些特工在周围，还有宪兵队的人，联络部的人他无权安排和过问。

    「汪先生，您的到来，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阿部笑着走了过来，此时大厅里面的一间杂物间内，做了伪装的陈树，正在那搬运东西。

    「组长，汪填海真的来了。」

    「太好了，让大家做好准备，通知接应的人，枪声一响，立刻制造混乱，接我们出去。」

    陈树兴奋说道，这两天他花大价钱，总算买通了一名负责后勤的官员，让他们顶替了三人过来干活。

    他们带了武器，不仅有枪，还有手榴弹。

    把这些东西带进来并不容易，因为不确定汪填海是否会来，他们就带了三把手枪，三个手榴弹。

    如果汪填海没来，他们会放弃行动，手枪和手榴弹全部留在这里，他们人安全撤离就行。

    「阿部次长，石原先生的车队到了。」

    阿部正和汪填海聊天，手下过来汇报，汪填海不知道石原亨，他被影佐控制的太严，而且一直在谈判，并没有打听过别的事。

    「你们先聊，我过去一趟。」

    阿部笑着起身，见他离开，汪填海心里一动，对影佐问道：「石原先生是谁，竟然让阿部次长亲自去接？」

    「一位了不起的年轻人，他是商人，你不用管这些。」

    影佐笑呵呵回道，汪填海微微一怔，心里再次有了怒气。什么叫他用管这些，商人怎么了，商人就不能有交往了？新政府成立后，他肯定需要更多的财路，多认识些商人并没有坏处。

    不过石原是日本商人，不是中国人，想让日本商人给他捐钱，恐怕很难。

    「你们先在这休息，我过去一趟。」

    见阿部带着石原亨进来，影佐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他刚走，陶高二人便从其他桌子前凑了过来。

    这里是主桌，他们没敢坐下，站在了汪填海的身后。「汪先生，他怎么能这么对您？」

    陶圣希低声说道，汪填海以后可是新政府的，影佐不过是个大佐，对汪填海没有丝毫的尊敬。

    「没办法，谁让他掌握着谈判主动权。」

    汪填海叹道，旁边的高武宗立刻说道：「汪先生，那些条件您万万不可答应，答应了，我们以后就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留下万年臭名。」

    日本的条件确实苛刻，哪怕换了个首相，依然没有改变。高武宗算是看出来了，日本人就是想拿他们做傀儡，并且掌控一切。

    之前所有的承诺全是谎言，他现在真有点后悔，为什么相信日本人的鬼话，和汪填海一起叛逃到这边。

    回是回不去了，可答应了日本人的条件，他恐怕死后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打晕他们，把他们藏起来。」

    后面，陈树突然下令，手下两个人和他一　　起行动，快速将两个从前面过来的服务员打倒。

    陈树立刻换上他们的衣服，让另一名手下配合，最后一人则去做好放火准备，用大火制造混乱。

    「石原君，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汪填海汪先生。」影佐和楚凌云一起走到里面的主桌，汪填海主动起身，影佐笑着为他们介绍。

    石原亨很年轻，汪填海愣了愣。

    「汪先生您好，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楚凌云微笑伸出手，这个大汉女干今天也来了？说起来，这是楚凌云第一次见到他真实的样子。

    打过招呼，几人坐下聊天，阿部则去忙碌。

    「石原君年轻有为，石原商行为上海最大的商行，生意非常的广，汪先生，等新政府成立后，多多照顾石原君的生意。」

    影佐丝毫没有掩饰，陶高二人忍不住离开，眼中带着屈辱和愤怒。

    新政府还没正式成立，影佐便插手他们的内务，意思很明显，以后新政府若是采购什么商品，要从石原商行那购买。如此赤裸裸的说出来，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点面子。

    「一定，一定。」

    汪填海有点尴尬，但还是点头答应，楚凌云微笑道谢，眼角却注意到了陶高二人离开时不忿的样子。

    汪填海在日本人这过的并不好，影佐根本没给他应有的尊重。

    听影佐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汪填海是他的下属。

    「石原，你的事我办完了。」

    阿部回来重新坐下后笑呵呵说道，就在昨天，江口掉入粪坑，被人发现的时候已是两个小时后，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浑身臭烘烘的，那边的人将他丢入海中，随意的清洗，整整泡了一天，现在恐怕连他爹妈都认不出那是他。

    「多谢先生。」

    楚凌云道谢，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僵，后面有个服务生推着车子走了过来，虽然距离挺远，但楚凌云一眼便认出，那是陈树。

    作为被自己打过的人，又是敌人，楚凌云对陈树非常关注。

    陈树什么时候到的上海，为什么他们战情组和上海区没收到一点的风声？

    戴老板让他过来制裁汪填海，就算不用他们配合，至少会打个招呼吧？

    楚凌云心里有点意见，不过他是来刺杀汪填海，楚凌云还是决定配合。

    「汪先生，不管以后你们想要什么，我这都有，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最低价。」

    楚凌云笑着说道，同时眼角注意着陈树的动静。他会配合陈树，但不会让自己倒霉。

    幸好陈树不知道他这个身份，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会把他和汪填海一起打死，真做到了，陈树做梦估计都会笑醒。「没问题，以后我们就认您石原商行，不找其他人。」

    汪填海心里腻味，脸上却是笑着应道，眼前的年轻人不一般，阿部亲自去接，影佐相迎，隆重介绍还让照顾生意，能看出他们对这个年轻人的重视。

    而且这个年轻人竟然坐在了主桌，今天其他商人可没这个待遇。

    「里面不能进去。」

    陈树刚想靠近，被安保人员拦住，他说的是日语，陈树的日语水平一般，但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让过去，这个距离稍稍有点远。

    同伴已去放火，他必须在混乱起来之前，击毙汪填海。陈树有点着急，计算着距离，实在不行，他只有混乱起来的那一瞬间的机会强行开枪，必须击杀汪填海后撤离。

    外面接应的人，同样只有一次接应他们的机会。

    见到陈树被阻拦，楚凌云心里一动，马上问道：「先生，人到齐了没有？」

    主桌上人不多　　，这会坐的差不多了，其他各桌陆续坐满了人。

    桌子上只摆了茶水和点心以及香烟，没有别的东西。「差不多了，石原你有事？」

    「没有，我的意思是，桌子上的东西单调了，要是人齐了，可以先摆上来一些食物，我今天忙的没吃早餐，肚子饿了。」

    今天的答谢会中午会安排午餐，此时时间还没到十一点，一会阿部等人会有发言，发言结束后才是进餐时间。

    阿部举办的所谓答谢会，实际上就是募捐。

    他说一些联络部的难处，然后奖励一部分之前捐款很多的商人，其他的商人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不做任何表示？真那样的话，以后他们生意别想做了。

    今天来的不仅有日本商人，还有一些中国富商。「你啊，我让他们先上点料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阿部哈哈笑道，石原亨喜欢去日租界那家料理店吃饭，对很多人来说不是秘密。

    日本料理的味道真的不好，偶尔吃还行，吃多了，楚凌云甚至会反胃。

    但为了维持石原亨的形象，料理店他确实经常去。「多谢先生，先生有心了。」

    楚凌云笑着答谢，阿部则招了招手，大厅的主管立刻走了过来，阿部对他吩咐了几声，他立刻跑去安排。

    「主桌那先放点食物，寿司和生鱼片在谁那里？」「在我这。」

    一名服务生立刻举手，主管对他点了下头，陈树心里越来越急，见他推车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陈树悄悄挪动了下腿。

    服务生一时没在意，当场倒地，他慌忙起身，主管已走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不用送了，你去。」

    主官指着陈树说道，这里的服务生基本都是中国人，只有这些最累，最差的活，日本人才会交给他们。

    陈树大喜，立刻走过去推上那名服务生的车子，向主桌走去。

    「着火拉。」

    他刚走两部，便有人大喊了声，阿部和影佐他们立刻抬头，看到后面确实有不少白烟涌了进来。

    大火起的太蹊跷，有古怪，这里的防火做的很好，很像是人为放火。

    「保护汪先生。」

    影佐大喊，如果是人为放火，他们的目标必然是汪填海，此时陶高二人快速起身，朝着汪填海跑来，大厅内不少人也乱做一团。

    汪填海已经起身，陈树突然加快脚步。

    楚凌云也站了起来，装作慌忙逃离的样子，结果转身的时候＇不慎＇被绊倒，他顺势抓住了汪填海的大腿。

    汪填海没能走掉。千载难逢的机会。

    陈树立刻掏出手枪，对准汪填海便打，连开三枪，枪声让大厅内更为混乱，而外面负责接应的手下，听到枪声后立刻狂扔手榴弹。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加大了大厅内的混乱。

    陈树立刻带着手下向外跑去，路上有人阻拦，两人交差开枪，又扔出一枚手榴弹，制造更大的混乱。

    边跑边打，陈树还真的逃出了大厅。「砰砰砰。」

    外面不断传来枪声，陈树身后的队员突然踉跄倒地，他中枪了。

    陈树没敢管他，向后扔掉最后一个手榴弹，他的人不能做俘虏，炸死他也比落入日本人的手中要强。

    陈树继续向外跑，而大厅内，汪填海的身子已经倒了下去，楚凌云趁机起身，正好和高武宗撞在一起，两人一起倒地。

    他们的身下就是汪填海，汪填海被压的不断咳嗽。没死？

    楚凌云有些遗憾，这么近的距离，陈树竟然没能杀死汪填海，果真是个废物。

    可惜他没带任何武器，这个时候补一下的话，汪填海　　必死无疑。

    「石原，你没事吧。」

    阿部刚才枪声一响便钻到了桌子底下，此时抬起身子，楚凌云总算站了起来，阿部立刻对他问道。

    「我没事」

    「血，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阿部惊道，楚凌云这才发现，他胳膊上一片鲜红。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痛感，胳膊动了动，没有影响，楚凌云立刻低头看向地上的汪填海。

    高武宗也起来了，正和陶圣希一起扶汪填海起身。

    他们的身后边此时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包围在里面。

    「汪先生受伤了。」

    高武宗惊道，汪填海的胳膊上全是血，他突然重重的咳了几声。

    「快，送医院。」

    影佐喊道，楚凌云则看着汪填海从衣服内掏出块厚铁片。汪填海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出门的时候格外小心，自从河内遇袭后，他便做了厚铁片，贴身保护重要部位。

    上面有颗弹头，陈树不是没有击中，而是没想到汪填海有这样的防备。

    可惜了，就差一点。

    汪填海重要部位做了保护，但胳膊没有，有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胳膊，流了不少的血，楚凌云身上的血，便是从他身上沾来的。

    「可恶的支那人。」

    阿部气愤的喊道，今天来的人全跑了，他还没来得及募捐。

    这次的刺杀，不仅没有要来一分钱，他们还搭上了招待费，不过这是联络部的钱，阿部不会心疼。

    他心疼的是属于他的那一份钱，就这么飞了。

    陈树逃了出去，他没办法验证有没有杀死汪填海，但这次是他亲自行动，他可以确定击中了汪填海，接下来等消息就行。

    影佐带汪填海去了医院，楚凌云也返回了石原商行。让方士易离开，楚凌云则回到了战情组。

    「给上海区发报，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陈树到了上海。」楚凌云命令道，泥鳅猛的一怔，陈树又回来了吗？

    很快他便带回了王跃民的回复，上海区不知道汪填海来了上海。

    果然，上海区不知情，总部就没告诉他们这件事。楚凌云有种预感，总部有可能同样不知情。

    「再给总部发报问，并且告诉他们，陈树再次刺杀失败。」重庆，齐秘书带着楚凌云的询问电报，进到办公室。

    「陈树去了上海？行动失败？」

    戴老板惊讶问道，楚凌云猜的没错，总部同样不知情，陈树是天津站的人，跨区跑到上海执行任务，提前不做报备，这是犯了严重错误。

    「我也不知道，楚凌云既然问了，很有可能陈树真的在上海。」

    齐秘书摇头道，戴老板差点没把嘴巴气歪，立刻吼道：「去问问天津站，陈树在哪，他到底想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

    没多久，齐秘书带着电文回到办公室。

    「老板，韩向辉不知情，不过前陈树支走了一大笔钱，由于您让韩向辉全力配合，他没过问，最近这段时间陈树一直带着制裁小组在外，没有向他做过任何汇报。我给陈树的电台发了询问电报，但还没接到回复。」

    「自己手下去了哪都不知道，韩向辉干什么吃的，让他去查，立刻把陈树的动向给我查清楚。」

    戴老板暴跳如雷，陈树死性不改，这次饶不了他。

    晚上，陈树终于回电，他们确实在上海，而且陈树回电，他今天开枪击中了汪填海，过几天便能知道汪填海是死是活。「通知下去，撤掉陈树所有职务，让他立刻回来。」

    戴老板气愤道，楚凌云已经汇报，他刺杀　　失败，汪填海确实胳膊中弹，但却是擦伤，连贯穿伤都不是，这种伤缝个几针，养段时间就会好。

    除了耽误他吃饭写字，屁事没有。

    陈树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过几天就能知道汪填海是不是死了。

    不用过几天，他现在就知道，汪填海没死。「是。」

    齐秘书低头退去，其实这次陈树做的不错，虽然没能杀死汪填海，但至少伤到了人。

    这是陈树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上次则是河内。但陈树这么做，却犯了戴老板的忌讳。

    不听命令，妄自行动，别说他没成功，就算成功了，戴老板也不会喜欢。

    戴老板最讨厌不受控制的人，他的掌控欲可比陈树要强的多。

    接到总部的电文，陈树傻眼了。他又被免职了？

    戴老板明确告诉他，汪填海没死，可是戴老板远在重庆，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战情组，楚凌云？

    陈树马上明白，楚凌云一定在日本人或者汪填海那安插了内应，所以这么快知道了内情，有这样的内应，上次来上海行刺的时候却不告诉他，害他白白损失了那么多人。

    楚凌云可恶，该杀。

    陈树的手下傻了眼，今天行动，他们损失了好几个人。和陈树一起行动的被他炸死了，撤退的时候他们一辆车被炸毁，里面是四个人全部被炸死，原本二十人，现在只剩下了十五人。

    其中一人受了重伤，他们不能去医院，估计凶多吉少。结果任务没完成，组长又被撤职，他们怎么办？

    跟着组长一起回总部，还是返回天津？

    组长被撤了，他们这段时间天天跟在组长身边，回到天津，站长会给他们好脸色吗？

    十几个人带着苦瓜脸，他们这次被陈树害惨了。「当初我就说，我们要告诉站长，组长您不同意「闭嘴。」

    一名组员抱怨道，他话还没说完，陈树便瞪向了他。陈树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一般。

    组员不敢多言，陈树哪怕被撤职，他们同样不敢在陈树面前放肆，积威还在。

    「这次是我的责任，你们先回天津，把钱带走，到了天津你们向站长说清楚，把所有责任推到我的头上，站长不会怪罪你们。」

    过了会，陈树淡淡说道，陈树敢作敢为，做事比较公道，很容易让手下信服。

    但他自傲的性子，确实害了他不少次。

    十几人没敢多言，受伤的兄弟最终没能挺过去，死在了安全屋，陈树送走他们，一个人悄悄离开。

    戴老板免去了他所有的职务，这次回去恐怕还要被罚。怎么罚他都认，谁让自己这次没能成功。

    战情组，楚凌云并没有离开，得到总部的回复后，他将朱青叫到了办公室。

    「高宗武，陶圣希，这两人你想办法和他们接触，不要自己去，通过中间人去联系。」

    楚凌云吩咐道，今天他注意到了两人的神情，悲愤中带着无限的屈辱。

    倒是汪填海，一副坦然的样子。

    两人是汪填海的心腹，他们知道汪填海很多的事情，以后伪政府成立后，他们肯定会占据比较重要的位置。

    若是能把他们拉回来，对汪填海的打击会很大。「他们两个可是铁杆汉女干。」

    朱青愣了愣，没想到楚凌云让他去接触这两人，他们跟着汪填海背叛的非常彻底，是果党通缉的要犯。

    「我知道，所以不让你直接去接触，找个青帮的人，去试探下他们的口风。」

    楚凌云点头，上海青帮，有投降了的铁杆汉女干，但同样有心系国家的正义之士。

    「好，我明天去做安排。」

    「不用太急，安全第一，先试探下他们的意思，若有回心转意的想法，我们尽量把他们拉拢回来。」

    楚凌云叮嘱道，这两人是汪填海的心腹，并不好拉，若不是今天注意到他们的神色，楚凌云不会做这样的布置。

    「石原君，上次的事很抱歉，让您受惊了。」

    第二天上午，影佐特意来到石原商行，向楚凌云道歉，刺客的目标是汪填海，汪填海是他带去的，自然是他的责任。影佐想在上海站稳脚，需要石原亨的支持。

    他是外来人，看他不顺眼的不止土原一人，石原亨这样的盟友他不能放弃。

    「影佐君客气了，我没事，汪先生怎么样？」楚凌云笑道。「他没什么大碍，不过被吓到了倒是真的，这种胆子，让他去带领中国人正合适。」

    影佐讥笑道，他这个态度，仿佛汪填海就是他的手下。汪填海背叛后，看似地位提升，事实上还不如在果党的时候，他这是何苦？

    留下千古骂名，永远抬不起头。

    「影佐君说的没错，我们不需要一个有能力的傀儡，听话就行。」

    楚凌云回应道，影佐笑的更开，石原亨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石原君，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

    没多久影佐便起身告辞，他是特意来道歉，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闲聊。

    目的达到，他便离开。「我送你。」

    送走影佐，楚凌云回到办公室，给竹本打过去个电话。

    「石原君。」

    没多久，竹本便来到商行，楚凌云正在翻阅文件。「先等我会。」

    楚凌云没有抬头，竹本自己坐下，一直等了十几分钟，楚凌云才合上文件。

    竹本立刻起身，来到楚凌云面前。

    「你这段时间做的不错，上次我和松本将军聊过，近期准备给你提升下军衔，但位置不变，依然在情报处，你觉得怎么样？」

    竹本晋级其实只有一年多时间，不过现在是战时，只要有功有关系，提升都很快。

    听楚凌云说完，竹本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多谢石原君，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为您，为文社做的更好。」

    这里没有其他人，竹本说的非常直白。他就是为石原亨服务，为石原亨做事。

    「你的表现很好，这是你应得的，最近文社有没有什么情况？」

    楚凌云微笑点头，文社如今有正式成员一百二十多人，每月在缓慢增加。

    所有新社员的审核调查，全是竹本在做。

    对文社的内部监督，同样是竹本的工作，这么长时间，竹本确实辛苦，做了很多的事情。

    这次提升军衔，就是对他的奖励。

    「有，这次申请入社的人中，又有一位少将，我正在对他进行审核调查。」

    宫本之后，再次出现这样级别的人申请入社，估计是宫本的改变刺激了部分人，让他们放下面子，主动投靠。

    这是好事，以后和宫本级别一样的人还会更多。甚至更高的人都有可能出现。

    「是谁？」

    「山下昌利，他在陆军调查部，是副部长，前段时间陆军调查部被查出一名海军情报部的内女干，军部非常生气。那名内女干是资料处的机要秘书，资料处处长被撤职查办，里面被抓了不少人，资料处属于山下昌利分管，上面正在调查他，我怀疑他想靠加入文社来逃避调查。」

    竹本调查的很详细，如果山下昌利用心不良，哪怕他级别高，文社也不会接纳。

    云愕然，陆军调查部的事他很清楚，就是他做的。没想到大田博智的被抓，连累了一大批人，甚至副部长都被牵连。

    不过想想，这又正常。

    陆军向来看不起海军，被海军的人打入了他们内部，而且是调查部这样重要的部门。

    调查部权力不大，可掌管着很多重要机密。

    他们的职责是监督调查，很多事需要他们来单独核实，自然掌握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很多秘密。

    这些秘密，估计被海军偷走了不少，军部能不恼火吗。「很好，这件事我问一下，你继续核实清楚情况。」

    楚凌云回道，得到石原亨的认可，竹本很是高兴，立刻低头：「您放心，我一定核实清楚。」

    竹本离开，楚凌云则拿起电话，打给了阿部。「师兄，问你这个事」

    有外人的时候，他对阿部的称呼是先生，单独的时候，便是师兄，来拉近他们的关系。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另外我这边宪兵司令部有一人的军衔需要提升下，您那边做下准备，尽快帮他落实。」

    别看阿部没在军部，但他消息灵通，和军部很多人关系要好，不然他怎么帮忙运作军衔。

    楚凌云问的事他知道，给了他详细答复。

    「没问题，随时可以，石原，你步子大一点，就一个吗？你文社那么多人，十个八个的一起来，我不嫌多。」

    阿部笑容更盛，晋升大佐，又能赚上不少，可惜只有一个。

    「该晋升的时候我会找您，这次就麻烦了。」楚凌云客气了几句，随即挂断了电话。阿部盯上了文社，让楚凌云有点头疼。

    他和别人不同，别人盯上文社是想要文社庞大的力量，他盯上的是资源，那些军官晋升的资源。

    这么多军官晋升的话，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晋升是楚凌云掌控文社的手段，他不会随随便便，白白的帮他们晋升，必须让他们有充足的表现，才能得到晋升的机会。

    否则来的太容易，他们不会珍惜，反而会降低他对文社的掌控力。

    这种事情，楚凌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小狐狸，难怪老师会看上你。」

    听到忙音，阿部挂断电话，他不傻，明白石原亨不照顾他生意的原因。

    不是因为钱，石原亨有足够的钱来帮这些人。

    全部或许不可能，但一次十个八个的，对石原亨没有任何影响。

    他这是利用人的贪念，牢牢控制住文社。

    这点和老师很像，当初老师创办黑龙会的时候，用过类似的方法，让一大批人围绕在他的身边，开创了他的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