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第79章
这应该是逢夏印象里是她反应最迟钝的吻。
躁动起哄的声音就在耳侧,她能把外面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又似阵了然转瞬即逝的风,只能感受到响动却留不住痕迹。
她满脑都被那句话占领。——你是我人尽皆知的例外。
她接吻前没有闭眼的习惯,无焦点的视线撞进他沉暗的眼波。
似是知道她在走神,宋疏迟捏着她后颈的手微微用劲,泛着凉意的力道和触感荡瞬时倾覆,像能将人吞没进的大浪潮的波澜。
迅猛的侵略感威压,她整个人都被拉拽回现实世界,被弄得下意识微张了唇,偏移成最适合接吻的姿势,炽热而缠绵的攻势,好像每寸领地都被标记上专属信号,是浓郁未散的酒精,也是冷清若薄荷的味道。
侵入地相渡。
逢夏太紧张了,即便是这么吻都觉得呼吸急促到找不回原来的律动节奏,只依靠攥着他衣襟的力道支撑,在好似要只窒息之前,像逃窜又黏人的毛绒动物。
因为羞赧的粉色调,躲进他的怀里,铺天盖地都是他独有的好闻气息,晕着绯色的脸颊深深埋进他的颈窝里。
宋疏迟低笑了声,轻揉着她的乌黑如锦缎的发,问的声音还有未散的磁沉和欲:"还怕不怕"
"……你真的,"逢夏被亲得反应都是软的,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娇气和甜,“疯——明知道都在看。"
他们从没在公众前有什么逾越的举动,连走在一起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明知道都在看,却还要这么做。明知道当初公开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也做了。
他眸底还蕴着温润的笑,未说话。
逢夏都猜得到他慢条斯理的模样,那种融在骨子里睥睨的姿态,她想到了那句广为流传的话-——-【世间规则繁多,可一切皆由他意。】
矜贵的,不动声色游刃有余的,意气风发的。是主动贴上他的词汇。
周遭猴叫的动静激动得个没完,刺激耳膜震荡,逢夏当做完全没听到在装死,秉持着反正亲都亲过了,这热闹勉强也算看完了的心理。
不过也只有她是这么想的,林意眠喝得上头,热闹就往最不怕死里看,高声道:
"狐狸
你‘老公’喊了没啊""别赖账啊。"
女孩子的声音会比较清亮,哪怕在震耳欲聋的夜场里也能听得清楚。
逢夏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比自己的反应都快,明显能感觉到身边那道若有若无扫过她的邃沉视线。
含着些玩味的。
"喊老公"
她听得到,宋疏迟也听得到。
社死。她今天一个社牛真真正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社死。
逢夏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在一句话的功夫里坍塌成灰烬,她扯着他的手,仰着小脸,用半撒娇半求饶的语调。
"都帮到这儿了,见死不救不好。"
她尾音在空气里慵懒而轻地打着转:"宋疏迟,帮帮我。"
四目相对。
他目光似是略得兴味地在这儿停住,蕴着清浅的调笑意味。没说话,极为拿捏人心的,不赞同也不否认,像是在等她能抛出什么筹码。
逢夏本就悬着的心开始在悬崖边上晃晃悠悠地走动,她很轻地眨巴了下眼,试图解出正确答案:“我答应你个要求”
她仿佛能能听到叮咚的声音,夜场声音总是大,他微靠近她耳际的位置,笑了笑:“什么要求都行”
逢夏现在已经知道给自己留退路了:"……你别太过分的话。"
等那边起哄再问的时候,宋疏迟已经颔首作答。林意眠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多肯定了一遍问:"真的假的少爷,你是不是在护着她呢"
“万恶的小情侣”的喊声刚过去,也不知道是谁在卡座的角落里撕心裂肺似的呐喊了一句"你真的这么爱吗少爷",掷地有声。
话音落地,逢夏有些紧张地望向他。
冷色的光影轻飘落在他审慎雕琢的侧颜线条上,似是今天的心情还不错,酒杯淡淡地放在桌上,勾了勾唇角,声音的笑意轻:
"我不护她护谁。"
本就是许久不见的聚会,今晚疯玩的氛围太好。
逢夏难得有一次没喝混酒也快似醉醺醺地的窝在沙发里,不到
会断片的程度,就是感觉脑海里似翻江倒海的天旋地转。
他们还在玩,她自己在中场休息过酒劲。逢夏闭着眼,但能听到身边的动静。
他们那群人的正事儿聊完了,宋疏迟约莫是真心情还行,答应陪他们玩了两轮游戏。逢夏没听出来他们在玩什么酒桌游戏,就听到有来有往的题目问答。
宋疏迟像是为了游戏正常进行下去,全程也就给面子地输了一次,对面也不太敢问什么刨根问底或是刺激性的问题,支吾思索半天就问了一句"为什么总是s"。
大家都默认是他的名字。
“是宋吗。”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地。
“可以是。”
至于是什么。他向来给人留三分余地,也只有三分余地。
逢夏就模模糊糊地听到这里,酒精上头,人不自觉变得也有点任性,翻来覆去没找到舒服的位置,略带烦闷地喊了句宋疏迟。
她喊得声音其实很小,即便她坐的位置离他近,这音量在夜场里近乎尘埃落地的动静,微不可查的。
但几乎是和声音刚起字音的声浪齐平,他玩的游戏暂停退场,宋疏迟贴紧她体温泛热的手,十指紧扣的贴合,温声哄小朋友似的:
"怎么了"
逢夏脑海里空白占大篇幅,自己也没有想到只需要这么轻飘飘的一声的他都听得见,约莫是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这儿。
她缓慢地掀开眼皮,静默无声地对视上那双好看到带了蛊惑性的眉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跟调戏人的语气似的。"宋疏迟我怎么一说你就过来了。"
听起来没什么,但是醉鬼说这句话多少语调会不自觉地将尾音往上扬,听起来便会带上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在他前面的人是宋疏迟,怕是从未敢有人和他这么说话。
长桌周围离得近的人都听得见这句话,肉眼可见的呼吸凝滞在半空里,没人敢把视线往他们那打探,都在猜他对逢夏的容忍度能到哪儿,也生怕火星子溅到自己身上。
再嘈杂熙攘的声浪也似沉默了一瞬。
正主倒是没瞧见多大的反应。
宋疏迟清淡地笑了声,弧
度淡淡的,在扶着她的腰让她在怀里找到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哄着,缱绻又浪漫的音色,清风徐来:
"嗯。"
"你一说,我就会过来。"
他居高临下不下凡尘的姿态,也只掌握在她云淡风轻的手里。她一开口,他便跟随。
逢夏喝得真的有点多,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泛着苦调,拉着他那只还带着红色发圈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上面的蝴蝶坠饰。
玩了会,才像半道想起来迷朦的问上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名字吗"
她其实觉得就是名字的大写字母,不管是英文还会是中文的拼写,这个含义是默认且最好懂得。
他略过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笑了:"想知道"
逢夏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像黏人挂着的树懒贴在他身上,看不到也知道声音在撒娇:"你说。"
宋疏迟敛了眼眸,漆黑深邃的眉眼微荡开圈圈涟漪似,稍顿,慢慢地轻描淡写地笑了声。
他用"s"其实是从那年7月31号后开始的。是他们看过的那片海,是她名字开始便诞生在他身上的热烈夏天。
不是"song"。
是“sea”。
是"summer"。
在她笨蛋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每一个不曾相见的日子,我对你的思念都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