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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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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要补军训的通知很快就下达到各个院系,大约也是天公不作美,前几日绵绵小雨不断,等到今日军训天气却全是快向四十度逼近的高温。

    林意眠一边穿迷彩服一边抱怨:“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穿外套,军训半个月,我的皮都要被脱掉一层吧。”

    “里面穿吊带吧。”逢夏说。

    林意眠叹长气:“穿不了,老段交代过了军绿外套里还得把军绿t给穿上,不然罚跑十公里。”

    闻言,逢夏被逗笑了,弯了弯亮莹莹的狐狸眼。

    “外套扣到顶就好啦。”

    “可别,”林意眠啧了声,“听上上届的学长说,他们的带训学长就是脱开一个个查的,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逢夏将头发全都扎起,慢条斯理地,“就跑圈呗。”

    “……”

    她刚好扎完头发,转身看向林意眠,玩味道:

    “我更愿意赌没有那么变|态的带训学长。”

    林意眠无可奈何:“狐狸,论胆子大你是真没输过。”

    逢夏就是那种百分之九十九对上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赌局,只要她想,无论多离经叛道,她都会去做。

    莫名固执,又破釜沉舟的坚定。

    逢夏:“走吧。”

    军训集合地点在a大的西南操场,各个院系的辅导员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早上六点多,阳光已是火辣辣的烙在人身上。

    逢夏还未到,在大老远就听见老段喊她的声音。

    “逢夏!就你呢!大家都到了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快!给我跑过来。”

    逢夏也不着急,她先看了眼时间,才慢悠悠地小跑过去。

    “您少唬我,这不好几个同学都没到呢吗。”她眨了眨眼,“再说六点半集合,现在还有两分钟呢。”

    “……”

    老段没好气道:“你给我过来!”

    逢夏知道是因为上次旷课被抓的事情,跟过去,老实挨骂。

    老段瞪她:“这次旷课是不是顾泽西又拉你去拍电影的?”

    逢夏微微低着头,罚站似的。

    br />  老段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没好气道:

    “顾泽西到底拍什么这么紧急,等你一两节下课的时间都没有吗?”

    “哦,这样他自己的任务倒是交差了,那你的课业呢?就不管不顾了?他这心用上了,脑子怎么用不上?”

    “逢夏,不是我说你,你要知道你到大学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别给我一天到晚本末倒置。”

    逢夏应:“没有下次了。”

    “还没有下次,你想造反——”老段突然反应过来,顿了顿,略带不适应地问,“你今天不回嘴了?”

    “我错了,没话说。”

    逢夏点点头,还不忘小声补充一句。

    “以前那是您说得不是那么有道理。”

    “……”老段翻了个白眼,“我能听得见!就你这鬼丫头一天到晚都是道理。”

    他心里是真担心逢夏被带坏了,这从被保送开始就是专业第一的好苗子,好几个来授课的业内泰斗认可,她多得是大好前程。

    何必赔在一个顾泽西身上。

    长舒口气。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老段说:“等下老实军训少给我惹事,晚训罚你站军姿半小时,让你们带训学长监工,别想给我跑。”

    逢夏也没讨价还价,点头说好,老段又嘱咐了她几句“别跟顾泽西带坏了”之类的,便让她回到队伍里准备军训。

    /

    军训第一天通常都是下马威,教官都是往狠了练,光是“站军姿、稍息立正、齐步走”都罚了一上午。

    舞蹈院系的学生比较倒霉,站位刚好是在操场正中央,四周空旷无遮挡的,正好暴晒在烈阳里。

    正午十二点,日头如毒。

    “你们学跳舞不该体力很好吗。”教官怒斥,“怎么一个个都病恹恹的!三排左二,要不要我去拿个板凳请你坐下啊?都给我站好喽!!”

    汗如雨下。

    别的院系的方阵早已中场休息,约莫半个操场都是逢夏他们方队挨训的声音。

    林意眠站得腿止不住发抖,她用余光打量逢夏。

    少女额头、脸颊、鼻头被太阳晒得粉扑扑的,细汗滑落,她却依旧站得笔直,微仰起的纤长脖颈像要翩翩起舞的白天鹅。

    虽然知道她练舞的时候也是这模样,但仍忍不住小声膜拜。

    “狐狸,你可太狠了。’

    林意眠压抑着声音:“再这么练下去我就去了。”

    “能不能有个天神来下凡拯救一下我们啊……”

    逢夏目光未动,视线斜后方似乎有人朝着他们的教官挥了挥手,像是有话要说。

    短短一分钟,教官回来后便高声宣布:

    “立正!原地休息半小时!解散!”

    方阵齐喊“散”字的声音震耳欲聋,一时间都是接连不断的长吁短叹。

    逢夏松了劲坐在地上休息,这样的强度对她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饶有兴趣地托着下巴,听同学们闲聊。

    “啊!我看这个军训是想让我死。”

    林意眠环顾四周:“我看别班的带训学长好像都来了,不知道我们的是谁。”

    逢夏也随着扫视周围,百无聊赖地闲看。

    红黄橡胶跑道包裹着大片青绿,大批大批四散的迷彩服在灼阳下瘫开,闷热又拥挤的潮浪不断。

    在这样穿川流不息的画面里,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被一抹身影吸引。

    同样的迷彩服,却好像比别人都要高挺耀眼几分。

    宽大的帽檐遮挡住大半,只露出一道分明刻骨的下颌线。

    接过身边人毕恭毕敬递上来的文件,修长的手指缓缓翻阅着。

    她驻足的目光想继续探寻,手腕忽得传来抓力。

    “我只希望是个好说话的学长行。”林意眠问,“狐狸,带训学长你有消息没?”

    微微晃神,眼前那抹影子已然不知去向何处。

    顿了几秒,逢夏才慢慢地摇头回应周围人的问题。

    “最近忙,没去问。”

    “啊!”有人大声感叹,“我做梦都希望是宋会长来,看着就养眼,人还特别温柔,肯定不用受罪了……”

    “醒醒!宋少爷正事儿都快忙死了,怎么可能来带训新生啊。”

    林意眠问:“狐狸,你说是吧?”

    宋疏迟。

    刚才那道模糊影子。

    应该,不可能是他。

    逢夏手心开始漫起点点湿意:“……嗯

    是。”

    “诶!我刚刚偷瞄到了,好像是有人把教官喊走让我们解散的,这就是传说中心软的神吗!”

    还不到几句人群突然爆发一阵喧闹,欢呼声分外明显。

    银白的专用货车大批货物陆陆续续出现,长型桌板拼接成海,全都是必需的饮品、毛巾和小风扇等一应物件,“需要自取”在大红幅衬托下分外扎眼。

    “这什么情况这?”林意眠发愣,“心软的神……真来了?”

    逢夏望过去。

    她判断大约都是学生会的成员,见到顾泽西没带帽子,站在前面尤为显眼,他拿着喇叭:

    “学弟学妹们训练辛苦了,我是学生会代表顾泽西:今年是江城这十多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学生会特批这些必须物品,会先分发给同学们。”

    “以后有需要的同学或教官们,来自取就好,无限量供应!”

    “希望大家军训快乐。”

    话音落下,激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少欢呼“心软的神”“顾泽西”的声音。

    逢夏轻皱了皱眉。

    她看着顾泽西如孔雀开屏似的一路应着鲜花掌声分发,直到他们这。

    顾泽西拿了瓶绿色的无糖抹茶饮,像献宝似地递到她面前,

    “夏夏,不会发胖的这个。”

    逢夏盯着饮料两秒,移开眼没接。

    不少人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起哄的声音大了起来。

    “阿泽,以权谋私啊~”

    “阿泽是特地过来送水的吧~”

    她还未反应及,周遭的视线已被强横地覆盖。

    顾泽西配合她的高度弯下|身来看她,带着的笑意明亮又亲和,他将那瓶水放到了她手心,亲昵哄着:

    “夏夏,你看——他们都该看我笑话了。”

    逢夏径直对上他的眼神,是真诚,温柔,满心满眼都是她。

    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瓶抹茶味道的饮料,冰凉的触感如那几场没完没了的大雨浇下,让她猛地回神。

    她已经猜不透顾泽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她反复思虑时候,顾泽西已经将她从原地拉起来,儒雅道:

    “夏夏,我们过来聊聊。”

    一路被带着向前,逢夏匆忙判

    断这大概是学生会特地的休息之处,凉棚宽大清爽。

    “夏夏,你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顾泽西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投资商的女儿喜欢喝那家奶茶,我们才临时把会议开在那的。”

    “我是怕你多想,就像闹成现在这样。”

    逢夏淡淡睨他,字字清晰地答:“不是因为你告诉我,我们会闹成现在这样。”

    “顾泽西,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我们才会闹成这样。”

    “对不起夏夏。”顾泽西轻轻柔柔地按着她的手腕,体贴地帮她打开饮料的瓶盖。

    “我真的错了,你也知道圈子里投资人一锤定音,我也没办法不给人家面子……微电影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不用补拍了,我也绝对不会再放你鸽子了。下回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直接告诉你,不会自以为是的替你思考。”

    “我保证,夏夏。”

    “你相信我好不好?宝宝。”

    逢夏兀自抱着那瓶浓绿色的茶饮,视线定格,大写的“抹茶”两个字里是他们之间无数次的“下次”。

    原于她成长环境里的各种冷硬锐刺包裹的污言秽语,她更格外珍惜感恩于别人的温柔善意,大抵是人敬她一分,她便想还十丈。

    而与之截然不同的,顾泽西很会说话、哄人。

    所以每当他们感情有裂缝出现时,他总会先一步察觉体贴温柔用各种手段、面面俱到地来安抚她,让她那些抱怨怒气甚至是分手的话提前哑火,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时间长了,裂缝只多不少。

    她忽然不明白,这样的感情方式真的对吗。

    “夏夏,我听说你最近遇到了点麻烦。”顾泽西突然道。

    她有些意外。

    顾泽西不关注她的私生活,还跟学校里的那些什么她靠着顾泽西套资源的风言风语不同,他分外不喜她这份工作。

    “你不用担心那些,成天抛头露面的你太辛苦了,又没有多少钱,天天跳舞跟个戏子似的,谁知道在网络上看你的都是什么人。”顾泽西说。

    逢夏打断道:“可那是我为之喜欢、也已经习惯热爱的事情。”

    “比起喜不喜欢,人更需要找合适的工作不是吗?”你觉得你能在名利场站稳脚跟吗?顾泽西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你可以直接辞掉这个经纪公司,我可以养你啊……”

    她已经习惯一聊到她现在的工作,顾泽西就会开展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的模式,叨叨叨的话没完没了。

    他还在继续,她本想迈开步子离开,耳畔远远传来两道议论的声音,音量很小。

    “宋少爷是真少爷啊,说要帮助新生就全他妈送了,还是无限量……是真帅啊!!”

    回答的人满是惊讶:

    “啊?是会长啊?我以为是顾泽西送的。”

    “怎么可能啊,顾泽西纯纯是去出风头的好吗,真要发也是方欣这个副会长发——而且都算不上学生会什么事,从想法到供应都是宋少爷个人手笔,他是真低调……”

    “你没看见吗,刚才舞蹈学院解散也是他说得情,这位才是真正‘心软的神’。”

    声音渐行渐远,逢夏的注意力已完全落在那几辆成排的货车上。

    银白底色的右下角,沉黑色的“s”标注显得微不可查。

    她仔细看。

    单薄的字母,更似庞大燎原的清风,再灼热的夏天也变得无所遁形。

    “夏夏,我给你说话你听见了吗?”顾泽西略带不悦地问。

    逢夏收回眼,不在意地回:

    “没有,你要不再说一次?”

    “……”

    “你呀……”顾泽西咂舌,“我等下去方欣说换班,你们班的带训我来负责,一看就知道你们教官不好相与,我去才能照顾你,免得我的宝贝被人欺负了。”

    逢夏随口道:“带训学长能说换就换吗?”

    “别人当然不能,我能。”顾泽西自信道,说着自顾自地拨打通方欣的电话,“阿欣,我要多带一个舞蹈学院的班,帮我重新安排。”

    “换班?”电话里的女声稍顿,斩钉截铁道,“不行!其他的随你,舞蹈学院的换不了。”

    顾泽西:“为什么?”

    “舞蹈学院是宋疏迟亲自带,您说为什么?”

    “……”

    顾泽西讶异道:“什么情况?少爷不是从来都不带班吗?”

    空气似乎都陷入沉寂,这几秒安静地出奇。

    逢夏眸光微不可查的闪动。

    几秒后,女声回答的

    声音清晰入耳:

    “不知道。”

    “是会长自己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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