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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人鱼公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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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宜凝视着他今日肃然的面色柔声道:“你怎么了?”

    吕修齐听了,眼眸微微垂下,声音黯淡:“要打仗了。”

    月宜不懂这些国仇家恨,她握着他的大手,展开,将自己的柔荑放置在他的掌心:“你不喜欢?”

    吕修齐失笑,捏了捏他的指尖说:“没有人喜欢战争……”顿了顿,他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当权者会喜欢吧。”

    月宜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还等着战争结束了娶你。”吕修齐亲着她的脸蛋。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没有言语。吕修齐满怀心事,若是从前,他绝对不会牵肠挂肚,孑然一身,有什么可在乎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月宜来到自己的世界,他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她一辈子。

    月宜忽然双手勾住她的颈子,柔软的小脸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像一只小猫一样,婉声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你说了要娶我的啊,不可以食言。”

    “好。”他抱紧她,许下诺言。

    月宜告诉沉星战事即将爆发,沉星也有所耳闻,毕竟许世珈也即将奔赴战场。她听着月宜甜蜜中又满是担忧的倾诉:“他说战事结束就会娶我,可是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他上次被人伤成那个样子,真的吓死我了。”

    沉星却忽然道:“战事结束,咱们的半年之期也快到了。”

    “我……”月宜似是在说服自己,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就算回到原来的样子,他也不会嫌弃的。”

    “你这么相信他?”

    月宜却沉默了,最后也只是吐出一句话:“可我们现在没法子。”

    沉星道:“我一直在找一味药,但是很奇怪,这位药仿佛是有人故意安排一样的,总也找不到。”她忽然转过脸,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月宜,认真地叮嘱她说:“你收好这个,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回来,这药还能暂时让你延长一段时间人形……你一定要收好!”她顿了顿,似是做了个决定:“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有办法找到那味药。”

    “你要去哪里?”

    沉星咬咬牙:“我要去个地方。你自己要保重。”

    月宜蹙眉:“时局混乱,你真的要走吗?”

    沉星笑了笑:“放心,你姐姐我本事大得很。”

    沉星走了,却没有给许世珈留下只言片语,许世珈很是失落,他有些期待地询问月宜:“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有没有告诉你她何时才会回来。”

    月宜想着半年之期便道:“我想到了秋天,沉星姐姐就会回来。”

    许世珈自嘲一笑没有再多问。只是战事在即,许世珈就算再如何寥落也要打起精神面对楚国的军队。吕修齐看着作战地图,又回忆着探子来报,沉吟片刻对许世珈说:“这些日子居然有人上奏折建议王上御驾亲征。”

    许世珈一愣,旋而问道:“王上答应了?”

    吕修齐忧心道:“皇上此时不答应,架不住有些朝臣成日里怂恿。王上毕竟年少,很有可能受到蛊惑。”

    “是什么人怂恿的?”

    吕修齐说了几个名字,许世珈很是狐疑:“怎么是这些人,平常都是些无名小卒,这时候为何突然跳出来?”

    吕修齐道:“其中有一个前些日子据说和镇北侯走得近些。”

    许世珈满不在乎:“镇北侯那个人就是个闲散王爷,若不是他父亲当年立下战功,哪里有他什么事?”

    吕修齐回忆着仅有的几次和镇北侯的接触,年岁与他相仿,看起来也是寻花

    新第弌版炷網:roцroцwц(肉肉楃)。Цs问柳之辈,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可是眼底却总是蕴着几分不屑的寒光。他来不及多想,许世珈又说起了军事部署,他敛去脑海中那些零碎却似乎在勾勒什么的碎片。

    战争是一种手段,一种让掌权者巩固自己统治地位十分残忍的手段。两军对垒,从来没有所谓的胜负,因为在战场背后,是无数流离失所的难难民,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自己的亲人,东躲西藏,四处逃窜,甚至为了能够快速的离开,不得不舍弃年幼的难以照料的婴儿——因为他们的哭声总是能够吸引到敌军。

    夏至已至,战事却仍然蔓延。

    吕修齐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城内的秩序,可是也总有难以估计之处,看着被杀害的年幼的孩子,他不禁开始想象,如果未来他与月宜成亲生下孩子,是否也要经历这种劫难。而最让吕修齐疑惑的是,这一次楚国似乎有备而来,很多出其不意的战术让他措手不及。这是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许世珈也感觉到蹊跷之处:“军营里有内鬼?”

    吕修齐摇头:“不像,他们并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对我们的情况十分了解。”

    许世珈恍然大悟:“内鬼在朝廷里。”

    “有人看了军事机密。”吕修齐攥紧拳头。

    月宜看着腿上若隐若现的鳞片紧紧地蹙起黛眉,距离半年没有几个月了,沉星也没有说她那颗药丸可以维持多久,如果最后她真的重新幻化成人鱼,她真的没有信心:吕修齐会不会认为她是妖怪。她因此心事重重,再加上担心吕修齐和沉星,这些日子越发消减,吕修齐好几次都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也只能说是因为战事胶着而忧心。

    吕修齐千方百计安慰她,她也只好敷衍过去,害怕他看出什么破绽。

    可是没想到,吕修齐在一次对阵中受了重伤,原因是赵熙的鲁莽,非要一个人带领一队人马单刀直入,没成想中了敌人的圈套,吕修齐随后亲自去营救,为了救赵曦被敌军将领刺中了胸口。这一刀刺得很深,许世珈和军医送他回来的时候,他只剩下朦胧的思绪,胸口的衣料都被鲜血浸染。

    月宜惊慌失措,心里如同肝肠寸断,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她紧紧握住吕修齐冰凉的手指,失声问道:“大夫您能快些救救他吗?”

    军医检查着伤口,额上也因为焦虑布满汗水:“这伤口太深了……”

    月宜听出来军医的无奈,只低低哀求着:“求求您,您一定要救好他……”

    许世珈抿着唇也与军医说着相同的话,可是军医嘴上只能说着“我尽力。”月宜单手掩住自己的唇瓣,泪水一滴又一滴落在吕修齐的手臂上。

    夜深人静,月宜依然守护着吕修齐。他的嘴唇苍白干燥。月宜不禁想起了当初救下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在鬼门关徘徊。她看了看腰间小荷包,那是沉星留给自己的药丸,除了帮助自己维持一段时间的人形,还可以治愈一切的伤势。月宜毫不犹豫地打开,将药丸倒在手中,轻轻扶起吕修齐,喂他吃下。

    他只要能活着就好。

    泪水滴落在吕修齐的手臂上,热热的,他忽悠所察觉,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月宜连忙轻轻地唤了他几声,却还是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她将小脸贴在吕修齐手掌上哽咽地说:“将军,你说了战事结束要娶我的啊,你不可以食言的……”

    沉星的药十分有效,不出三日,吕修齐的伤口就彻底愈合,军医称奇道:“恐怕陈星当真是华佗在世,老夫比不得……”

    许世珈听见沉星的名字,心里又是苦又是甜,可是看到吕修齐好转也笑了笑说:“不管怎样,将军现下好了,也算是大难不死。”

    吕修齐望着殷殷凝视着自己的月宜,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费力地抬起手,怜惜而珍重地摸了摸她明显瘦了一些的轮廓:“傻瓜,我还活着,不要哭了。”

    月宜哽咽着,露出温婉的笑意,连连点头。

    吕修齐受伤之后,军中大小事务都由许世珈负责。吕修齐稍有好转,就接到了皇帝的旨意,要求他速速返回齐国。吕修齐询问前来宣读旨意的官员:“皇上是有什么事?”

    那官员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皇上的事能是咱们过问的吗?卫将军莫不是想抗旨?”

    吕修齐连忙道“不敢”,许世珈觑着私下里无人小声揣测道:“这人从未见过,战事胶着,忽然让你回朝,太蹊跷了。”吕修齐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古怪之处,可即便如此他也必须以身犯险,许世珈犹豫了会儿说:“让赵曦与你一同回去,我这边自己应付得来。”

    吕修齐同意,便回去开始收拾行李,月宜问了情况,吕修齐无奈地说:“皇帝下旨让我回临淄城,我不得不回去。”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定在她面前温言道:“你和世珈待在这里,世珈会照顾你的,我很快回来。”

    月宜却蹙起眉头,揪住他的袖口坚定地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

    吕修齐笑了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傻瓜。”

    月宜却无比的认真:“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许是沉星姐姐不在,也许是你受了伤,我真的怕了,我不想和你分开。”说完,她牢牢抱住吕修齐的腰身,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不肯松手。

    吕修齐何尝不想带着她,他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想看着月宜。望着她依赖自己的样子,他不舍地说:“月宜,你怎么还像个孩子……”

    “我想和你一起去……”小姑娘抬起头,撅着小嘴,泫然欲泣的模样,下一秒若是吕修齐不答应,眼泪肯定就和珍珠似的滚落。

    吕修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遍,也想和她厮守只得道:“那你一定要紧紧跟着我,都听我的话,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小姑娘嫣然一笑。

    这一路上又是车马劳顿自不必说,这一日众人决定找一间客栈好好歇歇脚,月宜因着疲惫脸色也有些难看,吕修齐心疼地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月宜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头疼……”以及腿上仿佛被灼烧一般的撕裂之痛,但是她不敢告诉吕修齐,两人因为着急赶路也没有任何亲热的举动,因而吕修齐也未发现月宜的异样,只以为她是这一路上颠簸所致。店小二送了热水进来,吕修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要我陪你吗?”

    小姑娘赶紧推着他离开:“你快走啊,让人看到多不好……”

    吕修齐失笑,便回到隔壁的房间。

    月宜脱下衣衫进入浴桶中,低下头,端详着双腿上已经越来越明显的鳞片……她咬着唇瓣,心中慌乱无措。若是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到了临淄城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人鱼的模样了。月宜越想越难过,不禁开始小声的啜泣。

    吕修齐让人准备了一些饭菜,正打算过来叫月宜一起用膳,结果走到门边就听到小姑娘隐忍的细密的啜泣声,听在心里却好像是被一根根银针扎了一样。他连忙推开门焦急的问道:“月

    新第弌版炷網:roцroцwц(肉肉楃)。Цs宜,你怎么了?”

    屏风后沐浴的小姑娘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把扯过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双腿上大声娇叱道:“将军,你不要过来!”

    吕修齐还是第一次见到月宜如此疾言厉色,当下脚步一顿,便真的没有绕过屏风。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也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又小声地还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是我还没穿好衣服……”

    吕修齐忙安抚她说:“月宜,是我莽撞了。你别慌,我在外面听到你在哭,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月宜咬着唇瓣艰涩地开口:“我就是,就是想起你受伤的时候了。”

    吕修齐“嗯”了一声温言道:“晚饭准备好了,你快穿好衣服一起来吃饭吧。”

    月宜应声,吕修齐见状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她。他静静坐在小几前,眉头深锁,总是感觉月宜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思来想去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姑娘明眸善睐地望着他,她的眼睛还有点红,看起来很娇气。吕修齐心头一软,招呼她过来坐在自己身旁,握着她的手比了比她的杏核眼:“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月宜红着脸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吕修齐见她也是强颜欢笑,便握着她的手关切得道:“月宜,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

    月宜咬着唇瓣侧过脸飞速地看他一眼,泪眼迷蒙中又重新低下头轻轻地说:“我害怕……害怕你会讨厌我……”

    (下一个故事大家想看现代小黑屋还是古代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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