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终见虚空
天地在我脚下，万物于我掌中，就是卡尔现在的感受。
未见他有何动作，场景变化，转眼已到了一方星系外，他其实还在死歌书院，只是被他以虚空技术改变了所在空间的位置。
注意：是空间在宇宙所处的位置，不是卡尔自己的位置！
若将死歌书院比作个池塘，那么卡尔就是池塘中的鱼，一般改变鱼的位置，都是想办法将鱼从塘里捞出来，把鱼转移到需要到的地方，即直接改变鱼的位置。
但虚空技术不同，不把鱼从池塘捞出来，而是将池塘给转移走了，通过改变池塘的位置达到改变鱼位置的目的。
地球，随饕餮和恶魔退去，已逐渐恢复和平，今天是星期天，街上比平时更加热闹，带着孩子逛街的父母，出来约会游玩的情侣，一派和平美好，战争带来的伤痛正在被修复。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天空传来，传遍整颗地球：“死歌书院卡尔请见地球两位！”
无数人抬头望向天空，死歌书院卡尔，那是什么人？
但那些知情者听到这名字后，却神色或沉重，或愤怒。
卡尔？
不就是饕餮信奉的那位死神的名字？
也是饕餮入侵地球的幕后主使！
他到太阳系来了？
他来干吗？
难道要对地球发动新一轮的入侵？
巨峡市，一餐厅包间，葛小伦、琪琳、刘闯、瑞萌萌、赵信等正在聚餐，同样也听到了传遍地球的那个声音。
葛小伦皱眉道：“卡尔？那不是饕餮信奉的至高神吗？这家伙来干什么？又想入侵地球？”
赵信不在意道：“管他呢，天塌下来有徐哥顶着，新的基因系统还在开发中，我们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葛小伦想想，觉得也是，超级基因被关闭，他们与普通人无异，即使想帮也帮不了啥，不过在徐迁的指导下，他们正在自己开发基因系统，已测试过好几次，再过不久就可实装。
那是他们自主开发的基因引擎，权限都在他们手中，使用时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担心会被随时关了账号。
葛小伦道：“有徐哥出马，那肯定没问题，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要是徐哥都摆平不了，我们在这担心也没用！”
太阳系外，徐迁与太空校长出现，和不远处的卡尔相互打量，其实双方早通过不同渠道看过了彼此，但实打实相见，这还是头次。
在卡尔观察中，这两人就是很普通的地球人，没丝毫特异，既感知不到暗能量，也没发现虚空微粒，连超级战士都算不上，就纯纯的普通地球人。
但这怎么可能？
普通地球人怎会有能力从地球瞬间抵达太空？普通地球人怎可能战胜装备有虚空引擎的雪尹？
事出反常必有妖，过于普通，反而证明他们并不普通，只是他暂时看不透罢了。
世间还有他看不透的存在，卡尔不仅一点也不害怕担忧，反而激动兴奋，还有他不解的疑问，说明他对世界的认识还没到终点，还可继续前进。
卡尔眼中的徐迁和太空校长是如此，但在徐迁眼里，卡尔的一切都是单向透明的，他的每个想法，他躯体的每个虚空微粒运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虚空视角下，哪怕虚空微粒也被观察得清清楚楚，没任何。
卡尔向徐迁和太空校长行了一礼：“死歌书院卡尔见过两位！”
他面貌清秀，看去就像一人畜无害的少年，让人着实难以想象这清秀少年就是名动宇宙的死神，曾毁灭多个文明，让诸多生命死亡。
徐迁还了一礼，明知故问：“死神今日为何而来？”
卡尔道：“两位是虚空神灵吧？我研究虚空多年，但仍有许多疑问，还请两位不吝赐教，比如……”
说到“比如”，卡尔眼神变了，尽管还是平静，但相比之前更添数分犀利冷冽，之前是平静无波，现在则寒如秋水，他整个人从平静状态化为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
未知领域，凯莎、鹤熙、帝蕾娜的意识正密切关注着这。
凯莎道：“要打起来了，卡尔确实是个疯子，明知道这两位可能是虚空神灵，却还要当面挑战。”
鹤熙道：“这就是他和我们不同的地方，为了理念，他可舍弃一切，哪怕所作所为被排斥，许久无人理解，也依然坚持，所以他有今天的成就，而我们却被困在这鬼地方。我们，其实不如卡尔！”
“……”
凯莎沉默了下，叹了口气，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老妖精你说的有理，我们的确不如卡尔，他超过了我们很多。”
“当然，这也和我们与他的目的不同有关，我们是天使之王，所做一切是为了天使文明和宇宙间的和平，但卡尔不一样，他是一个纯粹的求知者，他不在乎文明生灭、宇宙和平，只在意宇宙的真理。”
“我们对知识的追求不如他纯粹，所以我们不如他！”
在她们聊天时，太阳系外，卡尔道出那句“比如”后，看着徐迁和太空校长，话锋一转：“我想试试两位有多强！”
刹那之间，卡尔发难，没花哨的招式动作，只是右掌张开抬起，一掌向前按来，但产生的威力极度恐怖。
前方空间破碎，条条鸿沟般的裂缝生出，向前疯狂延伸。
一条裂缝延伸途径上有颗小行星，裂缝延伸到那，小行星于瞬间解体，下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徐迁丝毫不憷，同样抬起右掌，一掌按向前方，同样的裂缝以他右手为起点，朝卡尔方向延伸。
双方制造的裂缝在星空相交，空间无声湮灭，化为一片没有长宽高的空无。
空间都不存在，按理说不该有事物能在其中，但卡尔和徐迁此刻却偏偏立身其中。
空间不存在的状态，在宇宙最初时也有过，当时宇宙是颗奇点，在奇点宇宙没有空间，宇宙半径趋近于零。
但这和徐迁、卡尔如今所处的没有空间状态不同，奇点宇宙是半径趋于零使空间不存在，卡尔、徐迁却是将空间给摧毁，导致不存在。
空间不存，这里成了一个空间真空，卡尔和徐迁同时从空无退走，下一瞬间，恐怖的空间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撞击到一处，巨大的力量让整个宇宙都在晃动，连在未知领域的鹤熙、凯莎、帝蕾娜都感到了这种晃动。
如果有精准的仪器测量，会发现雄兵连宇宙相比之前缩小了一些，所有星系星辰都朝某个方向移动了一段距离。
鹤熙道：“我就说这帮家伙打起来，宇宙迟早要完，照他们这么打，宇宙早晚得重新坍缩为一个奇点，所有文明和生命都会毁灭。”
她一眼便看出了这种战斗带来的危害。
宇宙自奇点大爆炸以来，一直在向外膨胀，因此才有了广袤的星空，才有了生命和文明的诞生。
可这两位破坏空间，人为让宇宙从膨胀变为坍缩，在缩小宇宙现今所膨胀出的空间。
宇宙空间缩小，原本分散的星系星球会越靠越近，想想便知道后果，如银河系，本分散在银河系的数千亿颗恒星被聚到一处，压缩到不足一颗篮球大小的空间内，有多少文明能存在？
凯莎道：“得想办法阻止他们，方才宇宙收缩，让我被分散的神圣原子也相互靠近了一些，我能稍微感知到一些了。而且，那股晃动能影响到我们，说明这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应该有办法脱离。”
未知领域，鹤熙和凯莎在交谈，而太阳系外的战斗也在继续，徐迁和卡尔都察觉到宇宙收缩了一片星空的体积，但两人都没在意。
卡尔斗篷抖动，一颗颗恒星在身后浮现，那不是一颗、两颗恒星，而是一片，数以亿计的恒星被卡尔以虚空技术转移过来。
可怕的引力降临，空间扭曲塌陷，光芒如潮、辐射如海，向四周散发，如不加以阻止，附近数千光年内的星系都将毁灭。
数以亿计的恒星出现，本已足够恐怖，更恐怖的是这些恒星还在不断演化，从主序星化为红巨星，再从红巨星变为黑洞。
于是，卡尔身后出现了一片黑洞之海，那是数以亿计的黑洞形成的海洋，当真毁天灭地。
卡尔心生一种油然的畅快，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引力海啸爆发，不是普通海洋所成的海啸冲击向前，而是对周围一切物质拉扯，要将它们全部卷吸进去。
徐迁背后出现了一片涌动的光芒，那光芒过于炽烈，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但如果能看清，那也是一颗颗发光的星体，只是它们和恒星有些不同。
这些星体是类星体，是种高光度天体，比星系小很多，但是释放的能量却是星系的千倍以上，产生的超常亮度使其光能在一百亿光年外的距离都能被观测到。
无尽光流冲向卡尔身后的黑洞海，同时强大的排斥力和黑洞海的吸引力相互作用，挡住了彼此。
见黑洞攻击无效，卡尔也不气馁，他的身体向着身后的黑洞海沉去，黑洞中有虚空微粒，他现在要吸收这些黑洞所有的虚空微粒！
数以亿计的黑洞，哪怕每一个只具有少量虚空微粒，但在庞大的数量下，也会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在沉入黑洞海时，卡尔一边在注意徐迁，却发现徐迁并未有阻止他，反而看着他沉入，吸收黑洞内的虚空微粒。
这位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不阻止，还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不放在眼里，因此不阻止？
卡尔的身体沉入到黑洞海，夺取黑洞内的虚空微粒。
随着大量虚空微粒融入，他的虚空之躯在不断膨胀，从正常人类大小膨胀到超过山岳，再到超过行星……
最终，一尊巍峨的虚空巨人出现世间，身后是黑洞成片，面前是无尽光流汹涌。
看了眼光流源头下那道身影，虚空巨人在原处消失，但下一瞬间，无数波动横扫而至，让整个宇宙的所有物质都在震颤。
四大基本力在这一刻统一，各种粒子的状态被扭转，各种场被变化，各种能量发生改变……
卡尔以虚空巨人之身将自己化为了种种宇宙现象，或者说是构建现有宇宙的力量，既然可构建，那么亦可毁灭。
动能、势能被剥夺，一片片星系被静止封冻，由于粒子状态被扭转，在有些星系甚至出现了时间错乱的现象。
这并不是时间真被改变了，而是粒子状态遭受影响，有的逆转回上一个状态，有的被催化加速到下一个状态，导致看起来像时空错乱了一般。
在卡尔攻击下，宇宙原本诸多的正常现象被修改，就好像被重新定义了物质，改写了宇宙概念，水不再是水，火不再是火。
只见一颗星球，百分之六十是海洋，流动的是液体之水，现在却换成了一片等离子火海，熊熊烈焰燃烧，而在海中的生命却全然没有感觉到变化，好似它们一直以来就是火中的生灵。
这颗星球的生命还算幸运，更多的星系星球在卡尔的攻击中，直接解体崩散，化为难以被再次分解的物质。
毁灭即是如此简单！
徐迁也在卡尔化为的宇宙现象影响中，他的身体一次次崩溃，又一次次重组，直到后来不再变化。
见徐迁居然不受影响，卡尔颇为震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位是虚空神灵，对虚空的掌握肯定远高于他，他现在用的手段，说不定是别人早就玩剩下的。
似乎察觉到卡尔的震惊，一个声音传入他意识：“你做的不错。之所以不能毁灭我，是因为你虽然化为了构建现有宇宙的力量，但这并非宇宙最基础最初时的力量。而且，宇宙最初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卡尔转念便明白了徐迁在说什么。
宇宙起源于奇点大爆炸，也即宇宙大爆炸后，许多构建现有宇宙的物质才出现，这些物质并非宇宙最初就有，所以没办法摧毁徐迁。
而且，现有宇宙是由奇点大爆炸产生，那奇点宇宙从何而来？
必然另有力量导致奇点宇宙诞生！
但卡尔并不想就此认输，他还有最后一手，他的身影重新出现，依旧是虚空巨人的形态。
只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再维持，而是将组成巨人的虚空粒子往核心压缩，他打算看看虚空微粒压缩到极致、碰撞到极致会产生什么现象。
大量虚空微粒在卡尔强行约束下，不断压缩碰撞，巨人也在不断缩小，从巨如恒星变到只有行星大，且还在缩小。
当缩小到一个程度，虚空微粒间存在的斥力使得它们再难压缩，达到了极限，但卡尔不甘心，调动还一切能调用的能量继续压。
终于，临界松动，虚空微粒间的斥力极限被突破，诸多虚空粒子发生了奇特的改变，一种卡尔从未发现的特殊效应在它们间产生。
在这种效应下，卡尔意识进入到一个奇妙的领域，看到了许多寻常视角下看不见的东西。
巨量的信息，过去的、现在的，宇宙古往今来的信息都展露在他面前。
这里还有很多建筑，它们以虚空粒子、反虚空粒子为基，风格各异，一看就知是不同文明修建，可建筑中不见人影。
卡尔瞬间便明白了这是哪儿，这里就是他一直追寻的虚空啊。
只是错了，全错了，虚空并非他和凯莎设想的那样，虚空就存在已知宇宙的万物间。
更让他茫然的是，说好的虚空神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