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1只妒魔女·伍地下行商的机巧哲学上
【五十星·纽加哥】
【西部·旧城区·蒙特利安汽车旅馆】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一日·下午】
“对……是这样子的,对……不是我,是野野……你听我说,我们只是想弄点钱,对啊!只是想弄点钱而已啊!我们本来没有打算害人啊!都是野野干的,我哪知道她直接把人家酒馆炸了?对,那个奥斯塔是被休伯伦家族通缉,但那是人家的家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想弄钱,就弄一点,不对,对,不对啊,就一百万出头,现在钱没弄到,人还死了,我估计休伯伦家族马上就要开始找到我们了……”
李在房间里面踱步,她有些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拿着电话拨打着,房间之内的温度比外面高多了,所以外面那件灰色大衣就脱了下来,和帽子一同挂在衣帽架上,她现在只穿着那黑色的衬衫和短裤,套着套袜的双脚踢踏着拖鞋,在地面上踢出了比较清脆的声响。
“你能够处理好的,李。”电话那头的人说,“选择让你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最近的特别缺人手,不然也不会让你去了,让你从退休生活之中回到忙碌,这一点我向你道歉,不过你在五十星,我们能够给你提供的帮助很有限,经费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别的就需要时间安排一下……”
“我知道,我要是不能够处理好我也不会被你们派来这边,但我需要找你们投诉,你看看这个天天给我捣乱的,这就是你们给我安排的队友?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找谁不好,偏偏找她?”李说话没有任何客气的态度,“以前的那些人呢?moko退休了?她不是有个学生吗?你们瓷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还得从地下行商招人……”
“你现在也是那些游离于边缘的人中的一员,李。”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已经退出瓷了,这一点是我们的责任,不过我已经为你预支了报酬了,再说了……钱,我很确信你根本不缺钱,你家里放的那施坦威都顶得上我几年的工资了。”
“……你还调查了我的经济状况?离谱,阿疯,几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哎……”李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灰白色的长发乱糟糟的,就像是刚刚睡醒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整理自己的仪容,“算了,我先自己处理,如果有别的事情我再找你。”
“稍等一下。”电话那头的阿疯顿了一下,“你……小心一下那些恶魔吧,那些存在的规则和魔女是不一样的,让野野和你一起去也是因为根据资料,她之前在西方待过一阵子,所以我觉得她能够给你不少建议,而且她说她和你认识……”
“她只说了她和我认识?”
“嗯。”
“我真的……先这样吧,有事情我再联系你。”
李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一旁,具体一点,看的是正慵懒地躺在床上的二阶堂野野,后者的双手依旧被银色的手铐拘束,只不过手铐之间的锁链很长,起不到多少拘束的作用,唯一的用处应该就是这锁链所连接到的床头柜,从某种程度上能够限制住二阶堂野野的行动范围。
“所以你和阿疯说你和我只是认识?”李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从一旁拿起水杯猛地灌了几口凉白开,哪怕到了五十星,她还是习惯把水烧开之后放凉了再喝,会不会更加干净她不知道,只能说是一个心理慰藉。
“不然呢?”二阶堂野野白了她一眼,“和她说我们两个互为前女友关系?我可没有你这么大胆满世界宣扬自己的性取向。”
“我是双性恋,不是女同。”
“你说得对,女同女士。”
“别贫嘴了,现在休伯伦家族应该已经开始找人了,你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根本没办法掩盖,想要查出那具尸体的身份对于纽加哥的警察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哪怕奥斯塔做了整容手术都没有用,不论是检测dna还是别的什么的都能够看出来这是谁,这里是纽加哥,家族在这里比法院还管用。”
“啊……没事。”野野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双手上的手铐,“我能够搞定,我在这里还是有认识的人的……”
“什么时候认识的?”
“和你分手之后,在那之后我就出国了,九州对污染物的管控很严格,想要在九州倒卖那些东西不安全,所以我就来国外了,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不少人,但也只是认识,不算深交。”野野努了努嘴,“能把这玩意解开吗?”
“不能。”
“凭什么啊,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李,我知道当初是我提的分手,你退出了你的瓷选择了普通生活,我选择去国外赚大钱,理念不同好聚好散,没有必要再这样子……”
“和那个没关系,你自己做了什么还用我提醒你?”李坐到床边,一把抓过那对手铐,把二阶堂野野的双手提起,这一刻,两人面孔的距离十分接近,野野能够感受到李的呼吸铺在自己的脸上,不过她没有任何不适,不过是数年前的重演,对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她不会有别的反应,任何多余的反馈都是一种变相的屈服。
“你那些炸弹的来源,还有需要赔付的钱,二阶堂野野,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得比我记忆中更加放肆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这几年你过得很好?好到你能够如此不把人的命当做生命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力量并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的。”
“你没有资格说我,李。”二阶堂野野抬起脚,踹向了李的腹部,后者敏锐地避开了,“当初你离开瓷的目的是什么,别人不清楚,我很清楚,你在那一次魔女事件之中做了什么,干了什么,这些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要用这些事情来教育我,你连你自己都管不了,你还想要管我?我能够容许你给我戴上手铐是因为我还念着我们的过去,这一条界限就在这里,我们谁也别跨过去。”
似乎这样子还不过,二阶堂野野坐起身,把自己的下巴搭在了李的肩膀上,她的嘴唇正对着李的右耳,野野露出一个坏笑,朝着李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你觉得怎么样?共犯。”
“你……”
李捂住自己的耳朵,那湿润的气体让她感到强烈的抗拒感,她推开了二阶堂野野,闭上眼,侧躺在了床上,她背对着二阶堂野野,没有再说什么。
二阶堂野野就像是一直自由的鸟儿,鸟笼永远无法囚禁她的灵魂,她是自由的,是注定要展翅翱翔的,这样的鸟儿永远不会被铁链束缚,哪怕用尽一切将她包裹住,她也会在某一天张开羽翼,然后飞向天空,至于还会不会飞回来,那就不是能够预料到的事情了,不过能够确定的是,二阶堂野野从来都不属于某一个人,她只是她自己,她的情感,她的身体,她的意识,这些和她有关的一切从来都不属于外人,包括李。
李是确信这一点的,哪怕现在这一副手铐锁住了二阶堂野野的双手,哪怕现在这一条锁链把二阶堂野野的活动范围收束在了自己的身旁,但是李知道自己是困不住野野的,在短裤的口袋之中有一把钥匙,那是手铐的钥匙,李把这一枚钥匙贴身携带,仿佛是担心那只笼中的小鸟如同以前一般飞出鸟笼,去往自由的天空。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具体一点是她们曾经还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们还在青春年少,一个是普通的少女,喜欢冒险和刺激,一个是瓷的成员,总是会担心出现新的魔女事件,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触碰在了一起,很快便互相敞开了心扉。
直到那一年宝岛,一切都变了。
那一次魔女事件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愿意再回忆起来,这一份记忆被她埋藏在了过往的最深处,她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没有告诉瓷,也没有留给自己,在那之后,她从瓷脱离,她再也不想接触任何魔女事件相关的事情了。
而也是在那一次,她和二阶堂野野之间出现了隔阂,两人的情感出现了裂缝,这一道裂缝是无法修复的,是的,无法修复了,这和所谓的冷战并不同,冷战当然是痛苦的,但是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当有一天看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想要把这个笑话分享给某一个人的时候,却意识到相互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天了。
明明是下午的时间,李却感受到了一种疲惫感。
“我要休息一下,一个小时后喊我起来。”李说着,拉起被子,盖上,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混乱的思绪还是不要再想了吧,现在,趁着短暂的时间,休息一下,然后再接着思考,在纽加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现在把时间浪费在情感上没有意义。
二阶堂野野看着李的后背,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她沉默了一下,把头转向外面,看着窗外的景色,现在是纽加哥的下午,没有什么新闻。
一切都是平淡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