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沈顾刚待离开，元垣便拉住他说：“把那台zsjm记录仪带回去吧，如果运气好，里面可能有些我们能用得到的东西。”
zsjm记录仪只有背包大小，拿起来倒是非常方便。
越野驶上既定车道。
元垣坐在后面摆弄着记录仪，毫无意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记录仪和sl1实验室的总控相连，可以说它是个汇集所有鹰眼视频，记录备存的储备器。
元垣翻了一会，从里面看见了沈顾的画面。他抬头向前看了看，见沈顾正在用光脑，刚想收回目光，便毫无预兆和后视镜里的池陆对上了视线。
从元垣知道池陆是z1sclts后，对他就多了一层恐惧。
他曾经是sl1的左右手，清楚很多实验体的情况，相较而言对池陆的力量也就更了解些。他虽然没有亲自配合sl1对池陆进行过实验，但实验室里记录的数据足以让他印象深刻。
元垣关掉记录仪，别开视线，往沈顾后面挪了挪。
从21区回9区需要长时间在路上，池陆定好目的地后便不用再管车子。
沈顾睡着了，池陆看他片刻，回头无声问元垣要记录仪。
元垣很快递给他。
池陆把记录仪和自己的光脑连在一起，随即取出光脑里的无线耳机带上。
画面被他一个接一个快速翻看，很快定在沈顾出现的节点上。
他看一眼时间，那时候沈顾才16岁。
16岁的他和池陆印象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有所不同了。
……
sl1走进实验室，他银色长发用黑色皮筋随意一绑，目光落到缩在墙角的沈顾身上。
“刚分化成omega？”
沈顾不说话，一双眼睛小兽一样盯着他。
sl1也不在意，他慢慢踱步过去，走到沈顾身前停下，抬起脚尖勾起沈顾的下巴。
“sg，3年了，你到底把我最出色的结晶藏到哪里了？成长型的芯片从总实验室建立之初到现在就出现了那一个！总实验室最看重你，给你植入它，你本可以和芯片一起成长，变成我们最杰出的作品，但你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还让我们找了3年！”
他脚尖一收，下一刻直接把沈顾踹倒！
沈顾头撞在墙上，马上蹭破了额头。他一声不吭，撑地坐起来，又往墙角缩了缩。
sl1俯下身，拽着沈顾身体往下拉，沈顾的头再一次被人为撞到地上，sl1掀开他的上衣，目光审视他后腰的纹身。
那里本该有一枚成长型芯片，那是总实验室最高价值的凝聚体！
sl1冰冷的皮靴踩上沈顾白皙的后背，渐渐往下碾，“不过没关系，找到那枚芯片只是时间问题，总实验室连只飞鸟都越不出去，我们总能拿回它。”
“总实验室之前一直把你当最强alpha来培养，而你却分化成omega，身体素质大幅减弱，那枚成长型芯片在你身上确实浪费了……如果不是sy1想用你实验信息素，你早该死了。不过我们也可以换种思路，重新培养，我最近倒是有个新点子。”
sl1走到仪器前设定着什么，“我可以用第二形态来改造你，顺便加上一个信息素外力干预功能，免得被你身上这该死的omega信息素影响数值。”
沈顾再次起身，他脸上毫无血色，额头的血顺着苍白的脸颊划出一条弧线，刺目的红在他下巴停顿片刻，接着变成一滴圆润的血珠滴落在地。
sl1把几个实验人员叫进来，有条不紊道：“给他全面检测，做抗敏实验，顺便去sy1那边要点资料过来，我要sg的信息素数据。”
沈顾很快被一左一右架着拽走，没人在乎他赤/裸的双脚，他也根本来不及踩在地上，全程被拖拽着离开。
……
池陆面沉如水。
他把这段视频缩小，再次点开另外一个。
还没来得及看，越野突然被后面一辆疾驰而来的耀紫色跑车撞离了既定路线。
车内响起警示音！
池陆反应很快，他重新获取驾驶权后，左手稳住方向盘，微微低身把记录仪放进座位底下。
越野车很快减速靠边停下。
后面的跑车撞上他们后像是吓傻了，转了半圈一头顶在空轨路旁的水泥建筑物上。
“卧槽！”元垣腰腹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座位，脑袋却直接和前座椅背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沈顾猛然惊醒，睁眼就见池陆摁下越野启动开关，对方的身体正微微靠向他，右臂拦在他身前，没让他在刚才的震动中受到波及。
“真是邪了门了，自动驾驶也能出事？！”元垣先一步下车，找后面人理论。
沈顾刚睡醒，他皱眉缓了缓，就算心理承受度再强，刚才那下也吓他一跳。
“碰着了吗？”池陆解开安全带看他。
沈顾也把安全带解了，“没事，谢谢。”要不是池陆挡他一下，他现在可能已经撞上前面副驾储物箱了。
两人先后下车，见元垣正指着跑车和车主理论：“喝酒开车还自驾，你疯了吧！”
车主带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墨镜，说话还算有条有理，“抱歉，我马上叫人过来解决。”
两辆车停在短暂驻停区，元垣见车主待在车里打电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顾看一眼腕间光脑，等这事解决完到九区大概要晚上了。
车主再次从跑车下来时摘了墨镜，沈顾看见他的脸，问池陆：“这是洛尔吧，上次看演唱会的那个。”
池陆压根没注意洛尔长什么样子，听沈顾一说，才模棱两可道：“可能是吧。”
元垣一直生活在s区，对这些明星还算有些了解，马上确定了，“就是洛尔！”
等洛尔过来，他对着人就说了一通，“你一大明星喝酒不配司机还非要自驾，专门上路找事吧？”他不追星，就事论事。
洛尔混娱乐圈形成了先看人后说话的习惯，上来先给元垣打了个聒噪的标签。他不着痕迹在三人身上看了一圈，这三个人身上没件名牌，全是普通货。
除了眼前一看就是omega的男人喋喋不休，另外两个人外表气质都很好，特别是其中一身黑色系休闲装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漠，但放在一众明星里也毫不逊色，是他喜欢的款。
洛尔带上笑容：“我的人一会就到，我全责，实在抱歉。如果你们赶时间也可以先走，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让他过后和你联系。”
他话说到最后，直视着池陆，目标已经明显锁定了。
三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顾似笑非笑。
当事人完全不接收信号，心里甚至还有些忐忑，“车牌号可以查负责人，到时候让负责人联系我们。”
洛尔碰了个钉子，心里不爽，表面倒是没有表现出来，“那好，我让人过后联系你们。你们可以放心，我是洛尔，不会干出落跑之类的事。”
元垣上车后聊起洛尔，“他说话做事倒是挺得体的，就是酒驾太败路人缘，该把他抓进去清醒清醒！”
沈顾不睡了，闲着无聊问：“他是s区的人？”
“是啊，s中心区，算是人上人了。”元垣笑道，“一般混娱乐圈进s中心区的，要不就是真有实力，财名双收，要不就是懂得抱大腿，一路‘过关斩将’，睡上去的。”
池陆挑眉一笑，“你倒是很清楚。”
元垣：“圈里老百姓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新闻。”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他话音一转，说起了正事：“sy1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顾闻言也收敛了笑意。
池陆道：“sy1确实死了，我确定地下试验室里的人是血肉之躯。”
沈顾猜测，“他们都做了自己的ai，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同时把记忆、能力、专业等等数据完完全全拷贝到ai上，也就是做出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人来。”
元垣摸着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sy1放弃了自己本来的身体，让ai作为有主导权的那个？”
沈顾点头，“这才能说得通。”
池陆紧接着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人体再强，也会被药物、外力影响，”他看看沈顾，沈顾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确实很强，但也有弱点，也会被其他事物干扰。
“而ai就不同了，组成身体的零件损坏可以无限更换，不惧怕药物入侵，就算在身体上进行改造也不会有疼痛感，那么只要有研究，有技术，他们就可以把自己改造得无所不能。”
沈顾赞同，“这应该就是sy1所谓的‘永生’了。”
元垣突然拍了一下手，“sl1一向怕疼，从来不会在身上改造太多东西，但如果他能无限产出自己的ai，那么以后抛头露面的ai可以随便改造，就算死亡也完全不影响真正的他，而他只要缩在安全的空间里远程指挥就行了！”
说到这，元垣不解道：“正常人对自己的身体都是最宝贵的，sy1怎么会选择直接放弃自己的身体，而让后做出的ai掌握主导权呢？”
车里安静下来。
片刻后，池陆沉着声音道：“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完全按照本体复制出来的ai拥有本体的记忆和认知，他们不认为自己是ai，而是真真正正的本体。而当他们察觉到身体不同，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复制体的时候，不甘成为附属品的ai开始想方设法取得主导权，比如主动篡改或干扰本体记忆，让本体以身涉险，或者利用其他客观因素至其死亡。”
“所以也许我们就是被利用的那个。”沈顾道。
元垣：“……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沈顾：“那些疯子的想法本来就荒诞又大胆，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他们实验一向追求极致，如果一开始就把ai设定成替身，那ai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自己，这也不符合他们的实验风格。不过如果多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肯定能想办法解决这个bug。”
池陆笑道：“但有个不确定因素，第一批被复刻出的ai。”
“没错，”沈顾点头，眼中也有了笑意，“如果真像我们想的这样，那sy1的本体确实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他的初代ai。”
“我们不妨再多一个假设，假设总实验室还不知道sy1本体死亡，没有发现和他们共事的其实是sy1的初代体。”
“那么发现自己其实是假货的初代体经历世界观崩塌、重组，会认为ai才是最优选择，从而对那些研究出他的疯子们报以仇恨，更甚或于逐渐渗透进总实验室，把总实验室变成初代体、ai的所有物。”
池陆勾起嘴角：“这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
“没错！”沈顾因为这个推测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回去得和薛冷聊聊，计划要加快推进了！”
元垣无声摇了摇头，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