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什么”
罗萨戈控制住了那个“蔷薇主教”，呼出一口气。
之前刚刚过来的时候他险些大意了，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门卫，因此对他“秘偶化”的时候也没有耗费太多的心神。结果就是，这个“蔷薇主教”在感受到罗萨戈的控制时直接反抗，险些伤到了罗萨戈的本体。
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有一位“蔷薇主教”……
罗萨戈有些后怕的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灵摆，躲在墙的后面占卜了一下在后续的行动之中自己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在得到了“没有危险”的预兆之后，罗萨戈满是自信的继续凭借着自己的非凡能力开始潜入。
在黑暗的房间之内，高维坐在壁炉前面，静静的看着一本书，就像是完全没有感应到危险的到来。火焰噼里啪啦的响着，其中有着木柴在静静的燃烧。就在此时，一个“蔷薇主教”敲了敲门，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高维说道：“先生，我来了。”
“谁？我不记得有喊过你过来啊？”高维做出了一个有些疑惑的动作，转身问道。但就在此刻，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感官开始迟滞了起来，对面的“秘偶大师”早就一个“秘偶互换”接近了高维，悄然的开始操控起了他的灵体之线！
“没想到你还是个序列六的非凡者，难怪敢参与到这次事情之中。”罗萨戈脸上的血肉蠕动，冷笑了一声：“你的贪婪是有代价的，既然动了我们这边的东西，就将自己的命交出来吧。”
高维只觉得这种感受有些新奇，毕竟之前他还真没有被操控过灵体之线的体验。之前天尊还在的时候，高维俯视者不敢让天尊控制住自己。高维尝试着在这种滞涩的状态向前走了一步，之后却发现自己就再也没法行动了。
罗萨戈本来还紧张了一下，但当他看到高维行动停下的时候，神情就自在的多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强大的非凡者，如果不是之前在外面的那个‘蔷薇主教’提醒了我这边可能出现的问题，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呵，你竟然能聘请极光会的人在门口来当你的保镖，你究竟付出了什么报酬？对了，我叫罗萨戈。”
说罢，面容英俊的罗萨戈摇摇头，笑道：
“呵呵，不过我估计你也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了。”
他本想要直接离开，但他刚刚转身，就发现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阴风；罗萨戈猛地回头，胸口却挨了重重的一击：
“为了主！”
z先生怒吼着，化身成一团狰狞的血肉，冲到了罗萨戈的身前。高维大半个身体化作的血肉凝聚成一个华丽诡异的鲜红长袍，遮盖住了z先生的身体，高维的头颅向着后面飞去，直接脱离了罗萨戈的攻击范围。
罗萨戈顿时遭受重创，有些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看了看自己身前身体爆开的高维，脸上的表情突出一个茫然、蒙圈以及一种扭曲的感觉。
……他准备刺杀的对象因为要防止他的刺杀而自爆了。
然而，高维头颅所处的位置有几张薄薄的照片飘落，大量新鲜血肉从中涌现，帮助他迅速构造出了一具躯体。这番操作让一边的罗萨戈更是怒火攻心，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自己面前的高维，转身就想要动用自己秘偶交换的能力逃离出去。
然而，罗萨戈却在发动能力的时候忽然发现没能成功，甚至被自己面前的z先生抓住了破绽，被他凶残的撕下了一整条手臂。
在晋升成为“牧羊人”之后，z先生放牧了一个序列五的“观众”途径非凡者、一个序列六的“太阳”途径非凡者以及一位序列六的“风眷者”。在正面战斗能力上已经完全超过了身为“秘偶大师”的罗萨戈。眼下，罗萨戈的能力遭到封锁，自然是没办法与z先生对抗。
而如果想要将z先生秘偶化。一次来达到一击制敌的效果，则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也证明了，现在罗萨戈的处境已经无限接近绝境。
为什么“秘偶互换”的能力不能动用？难道这里还有更高序列的“占卜家”非凡者压制了我的能力？不可能！
罗萨戈有些惊怒的想道，急忙向着后方跳跃。他看着壁炉边上的窗户，刚准备发动“火焰跳跃”顺势逃出这里，但紧接着袭来的就是一种全身被压制的感觉。
高维看着自己眼前的罗萨戈，这具化身之中的灵性急速的消耗着，用“摄影专家”的能力封印着这个序列五的非凡者的行动。他右手微微握紧，罗萨戈周身的空间开始变得卷曲，似乎要将其冲洗成一张照片。
而由于这句化身上的非凡特性只有序列六，因此很难封印的了高一序列的罗萨戈。
就这样，两人僵持在了一起，罗萨戈的行动变得缓慢而又变形，连连的被z先生重创。罗萨戈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向着外面跌跌撞撞的跑去。等到罗萨戈脱离了高维的攻击范围，身上那种凝滞的感觉才缓缓的消失。
逃出去了！罗萨戈的心中一喜，虽然他现在联系不上自己的秘偶，但门外有灯，他可以借助“火焰跳跃”的能力迅速逃走！
但就在此刻，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脸忽然出现在了刚刚逃出门的罗萨戈眼前。他的身边环绕着灰色的雾气，一只手中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符咒，上面有着微末的灵性在缓缓地飘散。另一只手则背在自己的身后，很是优雅的看着面前的罗萨戈。
罗萨戈看着眼前这个身上穿着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奇异服饰的神秘人，脑中思路峰回路转：
难道就是这个家伙，封禁了我的能力？
不过还不待疑惑的罗萨戈想出答案，克莱恩就嘴巴微张，从口中吐出了一个单词：
“污秽。”
握在克莱恩手中的是之前高维买下的那件被“真实造物主”污染了的非凡特性！
真实造物主的声音即将降临在物质世界。
一道灵性击破了克莱恩手中那枚“倾听者”留下的耳朵，让真实造物主曾经发出过的一声怒吼降临在了物质世界，钻进了距离最近的罗萨戈的耳朵之中！
罗萨戈有些绝望的看着向自己飞来的黑光，发出了人生之中的最后一声怒吼。
看着正在异变的罗萨戈，克莱恩从自己的衣袖之中翻出了一把手枪，向前踏了一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中的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罗萨戈彻底失去了声息。
……
“愿我们的同胞能够在主的身边安息。”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z先生穿着一身自己最常穿的黑袍，站在一个新立的坟堆旁边。雨水已经将z先生的衣袍打湿，顺着他长相英俊、但有些阴柔的脸庞流下。
这是那个被罗萨戈杀害的蔷薇主教的葬礼。
“愿我们的同胞能够在主的身边安息。”
在z先生背后的所有秘祈人和倾听者一齐弯腰，向着这个牺牲的蔷薇主教致敬。他的姓名注定不为人所知，因为他在真实造物主醒来之前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换言之，在阅读了主最新的圣典之后，极光会的众人几乎都认为自己是有罪的，就连那五大圣者也不例外。
他们之前误解了主的意思，犯下了恶行。根据某不知名外神的社会学调查，极光会的成员之中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认为自己不虔诚。不虔诚就是最大的罪。
“兄弟，我记得你。”
z先生低下头，对着自己身前的墓碑说道：“你在牺牲之前，在我们的贝克兰德工人协会工作，你帮助了八十余个工人维护了自己的权力，你还曾经向我们申请过领养一个失去父母孩子，只不过考虑到工作的特殊性，我们没有通过你的申请。”
“你在与恶徒的战斗之中牺牲，希望你能够在主的身边，得到安息。”
z先生放下一束花，默默的站在雨中哀悼。克莱恩站在庄园的屋檐下，看着面前的大雨有些茫然。他对着自己身边坐在台阶之上的高维，问道：
“高维，他死了。”
“对，他死了。”高维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拿着自己手中的表。他认得那个蔷薇主教，之前在他回来的时候，这个“蔷薇主教”曾经很老实的“出卖”过z先生想要蹭饭的想法。
“我记得，他是一个好人……之前我在极光会的时候，经常可以见到他在教导那些工人们维护自己的利益。”
“没错，在这个时代之中，这样的品格难能可贵。”高维对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说道，他将自己手中的表合上，望向了自己身边的克莱恩：“但是仅仅凭借着这个，你就能判断他是一个好人么？”
“我不能确定，但我所看到的他是这样的人——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真切的。”克莱恩坦荡的说道，但他的心中仍然保有着迷茫。他自然是知道人的性格是有着多样性的，但是这么一个与自己相熟的蔷薇主教就因为被战斗波及到而这么简单的死去了，这让克莱恩心中不禁有些难受。
“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克莱恩。”高维摇了摇头：“他确实在真实造物主清醒之后拯救了不少人、帮助不少人解决了生活问题，那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他曾经跟我忏悔过，他杀害过很多无辜的人。其中不乏老人、孩子，甚至是怀着孕的孕妇。”高维淡淡的说道：“极光会的成员，全都是一群不可饶恕之辈。你为什么要为他伤心？”
“我……”克莱恩顿时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抱歉，我需要想一想。”
“没事，你还有着很多的时间。不过，今天晚上我还要去找到这次幕后的主使。要尽快，不然我们就很可能会暴露在风暴教会的视线之下。你的话，因为你还是序列八，所以就就不用去了。”
高维对着克莱恩笑了笑，向着后方走去。克莱恩沉默着，最终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庄园的台阶之上。
然而，浮现在他心底的疑问却不是那个死去的蔷薇主教的事情。
“老高……”克莱恩有些发自心底的疑惑：“z先生之前和我说过，你平时和极光会的非凡者们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序列六以上的非凡者……”
“z先生因为自己的同胞牺牲了而伤心，他的表情很难过——嗯，这种表情不是假的。”
克莱恩一边分析着各个极光会成员脸上的表情，心中有些由衷的感到疑惑：
“但是，我怎么没从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呢？”
在这一刻，克莱恩有些迫切的想要得到“观众”途径的非凡物品，以此来解读自己老乡身上的秘密。联想到之前极光会和魔女教派的合作，克莱恩的心中有着更多的疑惑接连冒出。
……
“克莱恩对我们感到怀疑了。”
帷幕庭院之中，一颗巨大无比的眼睛珠子对着周围所有的自己说道。一个一脸死相的高维一脸绝望的望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光幕：“不怀疑才是奇怪的事情了吧？根据我们制定的方案，这两个事件加起来，已经足够让他产生疑惑了——”
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有些冷淡的说道：“倒不如说，如果克莱恩没有对我们产生怀疑，我们就要开始准备跑路的事情了——这说不定是天尊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苏醒了一部分意识，给克莱恩的脸上糊了一个盲目痴愚。”
“不过我们也并非全知。”另外一个穿着工装的高维插话道：“我刚才检修了一下我们源质之中的状况，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哦？你发现了什么？”学者高维饶有兴致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什么都没发现。”他说道：“除了我们想要容纳的那几个权柄之外，就没有其他问题啦！”
“……”学者高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转过身对着高维俯视者说道：“我建议把他扔出去喂原初饥饿，原初饥饿应该会很高兴。”
见高维俯视者有些犹豫，工装高维一时间有些慌了：“哎哎，别动手别动手。其实我是有发现的！”
“说。”程序员高维露着一脸死相，向着“自己”发问。工装高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地说道：
“一个问题，我发现我们的源质可以兼容知识荒野，同时也能契合‘全知全能者’和‘福生玄黄天尊’的途径。而我们在最初复苏的那场战争之后大概、可能算得上是源质化身吧？”
“猜测，只是一点猜测哈……”
“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