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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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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府的厅堂里,南宫雪从身上掏出那五千两的银票放到孙老夫人面前。

    “祖母,这是婉姐姐在鞠园赢来的,整整五千两呢。”

    孙老夫人满心欢喜,却并没有收起来,“你这孩子怎的这么实诚,该自己留着才是。”

    南宫寒跪坐在蒲团上,“祖母,雪儿她有银子花,你不用担心她。”

    虽说这是南宫婉用一千两赢来的,可上回她从将军府里拿了五千两,南宫雪又帮南宫言还了好几万两的赌债,孙老夫人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眼下这银票是万万不能收。

    “虽说不缺钱,可将来你要娶妻,雪儿要出嫁,要花的银子还多着呢,雪儿,你且把银票拿回去。”

    坐在孙老夫人旁边的谢氏拿起银票又塞回南宫雪的手里。

    “雪儿,刚刚婉儿跟我们说了你帮家里还清赌债的事,婶婶谢谢你了,等以后我们攒够了银子,到时再一块还你。”

    谢氏眼角含泪,这几年,就为这赌债扰得她吃不好,睡不香,后来虽与南宫言回了乡下,可一想到赌债还要南宫靖继续还,她更是揪心,现下,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怎能不感激南宫雪。

    南宫雪把银票又放回了孙老人的桌上,又道:“祖母,婶婶,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还银子的事以后莫要再提。

    你还有这个银票你们且安心收下,往后我还有许多的事要麻烦叔父和靖哥哥。”

    孙老夫人还要推辞,唐慕白开口,道:“这几天,我瞅着丫头脸色不是挺好,在鞠园里我曾问她为何,她回:夜里总梦伤心事,故难眠。

    若老夫人执意不肯收下这个银票,只怕丫头更是寝食难安,所以还请老夫人为了丫头的身体着想,收下为妙。”

    “你们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们做一桌好吃的饭菜,我们三人此次前来就是来蹭饭的。”

    听闻唐慕白这话,孙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几声,她看了眼南宫雪,叹了只气,“那好吧,这银票我们就收下了。”

    谢氏急忙起身,“母亲,那我去后厨吩咐下去,让人多做点好菜。”

    “祖母,叔父和婉儿去哪了?”来了那么久,却也不见南宫婉和南宫言,南宫寒有些奇怪。

    孙老夫人放下刚喝了一口的热茶,笑道:“这不要马上就到除夕了吗,父女俩去外面采买做年夜饭的食材去了。

    寒儿,雪儿,既然你们父亲不回来,那不如你们到祖母这里守岁,人多也热闹些,可好?”

    南宫寒想到魏帝要他带南宫雪入宫的事,自是不敢不从。

    “祖母,后天宫里设有夜宴,今早圣上还特意吩咐,让我带雪儿入宫,所以那天没法与祖母一块吃团圆饭了。”

    宫里设夜宴的事孙老夫人也听南宫靖说起过,只是依他一个四品官,却是没资格参加。

    孙老夫人点点头,“能去宫里也是极好的。”

    唐慕白剥了个糖炒板栗放入口里,软糯香甜,他一连剥了好几个放到南宫雪面前的小矮桌上,“你尝尝这炒粟子,味道很是不错,想来是用上好的冰糖炒制。”

    南宫雪拿起一个,轻咬了口,果然不错,要说这唐慕白除了武功好之外,便是喜欢吃东西,可他却怎么都吃不胖,让她好生羡慕。

    唐慕白见她吃得甚欢,又把手里的剥好的粟子放到南宫雪的面前。

    “哥哥,你也尝尝。”南宫雪递给南宫寒两个剥好的粟子。

    唐慕白见南宫寒毫不客气吃了起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丫头,你甭管他,他一个大男人要吃不会自己剥吗?这可是我剥给你吃的。”

    南宫寒吃着粟子,丝毫没受影响,“既然都是大男人,你又何必这么小心眼,我吃你几个粟子能怎样?”

    唐慕白挑眉,“少将军,这可是我剥给丫头吃的,是我的心意,你懂不懂?”

    南宫雪暗自摇了摇头,这两人,像冤家。

    孙老夫人见他们都喜欢吃,笑容满面,“昨天言儿从乡下带了一大袋的粟子回府,唐大人喜欢吃,那一会带些回去,雪儿,你们也带些回去。”

    哪知唐慕白却摇了摇头,“我只喜欢吃现成的,将军府里的厨娘多,还是让丫头多带些回去,我想吃去将军府就行。”

    将军府里不缺食材,可南宫雪为了孙老夫人安心,便欣然接受,“那就谢谢祖母了。”

    “你这孩子,和祖母还这么客气。”

    孙老夫人笑盈盈,之前听闻南宫雪和唐慕白的种种传闻,她甚是担心,生怕这唐慕白不是正人君子,而是无赖。

    可如今看来,这唐慕白对南宫雪是真真好,能时刻护着她想着她,若他俩能成,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只是,唐慕白虽好,可有些做法却是有失分寸,有欠考虑,纵然如孙老夫人这般开明的人,也免不了要责备他几句,好叫他往后做事得多为南宫雪着想。

    “唐大人,我听说你曾当众夸下海口,说雪儿是你未过门的娘子,你这般做法甚是不妥,你要真的喜欢雪儿,大可托媒婆去将军府提亲,又何必毁了雪儿的名声。”

    见孙老夫人收敛起笑容,唐慕白将双手放下,亦一本正经,诚心道:“老夫人教训得极是,这事是我的错,我会尽快去将军府提亲,先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孙老夫人露出个笑脸,“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先坐着,我有些乏了,先回房躺会。”

    身旁的嬷嬷闻言,忙将她扶起,往外慢悠悠地走去。

    眼下厅堂内只剩他们三个人。

    南宫雪皱眉,凝视着唐慕白,“唐大人,我说了三年内不成亲。”

    偏得南宫寒听得唐慕白这番话,心里暗喜,“不成亲,却可定亲,你们只须把亲事给定下来,那旁人也不好再乱嚼舌根。”

    他又转头望向唐慕白,生怕他说服不了长公主,“唐兄,我们这边没有问题,就看你的了。”

    唐慕白唇薄轻勾,莞尔一笑,“若是雪儿同意,我这倒是容易得很。”

    他心里已有了主意,就算长公主不同意,可如果是魏帝赐婚,那谁也不能反对。

    “我不同意。”南宫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纵然唐慕白对她情深意重,她也不想这么早就与他成亲。

    南宫寒不明所以,他蹙紧眉头看向南宫雪,顿时觉得他这妹妹甚是不明事理,做事完全只凭自己喜好。

    如今她与唐慕白的流言蜚语已传得沸沸扬扬,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后真的没有媒人上门提亲。

    “你既对唐兄无意,为何当初他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时,你不反驳他的话,反而默认?

    若真对他无意,你又为何与他卿卿我我,有那肌肤之亲?难不成你就是想着玩玩?”

    南宫雪俏脸一红,小声道:“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哪有与他卿卿我我,明明是他对我无理,你怎向着他却不帮我?”

    南宫寒瞧了眼门外的叶诚,又道:“我原以为是唐兄强迫于你,可后来发现,他对你所做之事,你心里却是欢喜的,否则依叶诚的武功,纵是不能将他打伤,倒也不致于让你被唐兄占去便宜。

    你且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倘若你真的不喜欢唐兄,那今日哥哥当着他的面说下重话,往后他再敢轻薄于你,我决饶不了他,”

    “我……”南宫雪欲言又止,许是小翠和哥哥说得都是对的,她是喜欢上了唐慕白,可并不表示他们就一定得成亲啊!

    她曾经成过一次亲,为此家破人亡,心里亦有了阴影,如今再让她成亲,她有些恐惧,并且排斥。

    “雪儿,你到底是害怕什么?”南宫寒见她眼神闪烁,犹豫不决,似在左右为难。

    唐慕白心里已有了答案,他暗自高兴南宫雪是喜欢他的,“少将军,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你就别逼雪儿了。”

    南宫寒对着唐慕白疾言厉色,“还不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坏了雪儿的名声,我又何苦这般,我警告你,你要敢负了雪儿,我便把你打成筛子。”

    “小姐,二小姐回来了。”小翠匆匆走了进来。

    南宫雪终于松了口气,再待在这,她得憋死不可。

    “我先去找婉姐姐了。”

    南宫寒望着她逃离的背影,有些纳闷,他轻碰了碰唐慕白的手臂,“唐兄,我这妹妹明明心里有你,可为何她死活不愿与你成亲?”

    唐慕白丢给他一个粟子,含笑道:“许是女儿家不好意思,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南宫雪说是找南宫婉,其实是去了库房找南宫言去了。

    到了库房的时候,他正与管家整理刚刚买回来的食材还有年货。

    “叔父。”

    南宫言转过身来,见到南宫雪并不吃惊,因为他早已从管家口里听说她们来了。

    “雪儿,你来这是特意找我的?”

    南宫雪见这库房人多口杂,不方便议事,“叔父,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见她脸色凝重,南宫言放下手里的羊腿,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粗布擦了擦手。

    “跟我来吧。”

    南宫雪跟着他来到后院的一个亭子里,下人们都有前院忙碌着,这里甚少人来。

    “雪儿,到底什么事?”他实在想不明白,南宫雪找他所为何事。

    “雪儿想求叔父帮个忙。”

    南宫言有些自嘲,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能帮她什么,只是他也有些好奇。

    “我现在没钱又没权,还能帮你什么?”

    南宫雪知道自己所求之事有些难,可她必须这样做,否则京城里的细作将无人知晓。

    “叔父可还记得你在任时,帮别人登记花名册的事?雪儿想请叔父将名单写下来。”

    旧事重提,南宫言脸色大变,他之所以辞去官位,就是不想祸事上身,不想连累家人。

    “雪儿,你要这名单做什么?”

    南宫雪沉思片刻,“雪儿只是想查查这些人到底是谁,来京城做什么?叔父也知这些人来路不明,难道叔父就不想知道吗?”

    “不想。”

    南宫言毫不迟疑,厉声回答,嫌命长的才会去多管闲事,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当初所做的事,要不是迷上了赌钱,他也不致轮落至此,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南宫言手扶着亭柱子,背对着她,“雪儿,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劝你千万别管这事,更不要去查,否则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叔父可曾想过,万一这些人是敌国的奸细,万一他们做出对大魏不利的事来,可如何是好?”

    南宫言转过身,神色极其不自然,这问题他当初还真有细细想过,所以才这般害怕,害怕自己被人揭发,害怕这些人当真是奸细,更害怕有人将他杀害灭口。

    这一年多来就算在乡下,他依旧过得战战兢兢,睡不安稳,恐突然祸事就临头。

    “雪儿,就当是叔父求你了,你别再问了好不好,就当是为了你祖母,为了你婉姐姐,别管这事。”

    南宫言眼神惊慌,脸色沉重,这更让南宫雪坚定那些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可她也知道南宫言在害怕什么!

    “叔父大可放心,我定会妥当处理,决不会有人知晓此事,你若还不放心,我可派两个暗卫时刻保护你,只求叔父能将名单写下来给我。”

    对于那些人的来路,其实南宫言并不清楚,他只是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否则当他去向户部尚书禀报的时候,户部尚书却并不在意,反而请他喝酒,塞给他银票。

    既然连户部尚书都能被背后的人收买,那朝廷中更是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收取贿赂,由此可见,隐藏在后面的人不简单。

    南宫言不敢视南宫雪的双眼,他咬了咬牙,语气坚定,“你别枉费口舌了,我是决对不会说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和寒儿好。”

    昨天南宫寒才回来,南宫雪便来找他,许是想让南宫寒在魏帝面前立下大功,只有这个解释,南宫言才觉得合理,因为他实在想不通,南宫雪还有别的目的。

    眼见他要走,南宫雪有些着急了起来,“叔父可知姐姐是怎么死的?”

    果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她,“你什么意思?玉儿不是得了急病才过世的吗?”

    南宫雪谈及南宫玉,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姐姐身体一向很好,平时连个小病小痛都不曾有,难道叔父就从没疑心过?”

    亭子的几丈远,叶诚全神贯注打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人偷听亭里面的人谈话。

    而小翠站在亭子的台阶处,更是不敢上前打扰。

    南宫言只觉得心更慌了,“你的意思是,玉儿是被人给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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