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江南精铁转运使
两人说着宴请的话,谁也不会将宴请之事放在心上,无非是为以后找个见面的机会留下一个借口。
怀恩以后肯定要常伴新君左右,等闲不能离开须臾,想要出宫也要在休沐之后。
宋文远更是知道自己入狱见过晋王一去不复返了,跟着怀恩出了刑部大牢,就看见徐玲珑已经等候在刑部大门口外。
这是怀恩在来刑部时特意安排人去钱庄通知的,这件小事就能看出怀恩心思之细腻。
“怀恩公公有心了,小弟铭记五内。”
“快回去吧,回去好好沐浴更衣,明早记得早起进宫,陛下可是在翘首以盼呢。”
宋文远摆摆手道:“还是皇命要紧,若是不嫌小弟这身衣服晦气,小弟这就进宫觐见陛下。”
开玩笑,这个时候还想着回家跟家人团聚。
怀恩道:“陛下求之不得!”
宋文远对这徐玲珑抱歉地点点头,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与怀恩二人肩并肩一起向着皇宫走去。
进了皇宫,先到停着大行皇帝灵柩的大庆殿哭拜了一会儿,怀恩非常贴心地提前给他准备了一块生姜。
不然宋文远可不敢保证能够有眼泪流出来,指望他能够对一个拢共见了两面的人有什么感情,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若是哭拜连眼泪都没有,必定会被御史弹劾,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自己又承了怀恩一次人情。
哭拜过后,便跟着怀恩穿过大庆殿后门进了垂拱门,新君正在垂拱殿坐在老皇帝曾经所在的那个位置上翻看着各地送上来的奏疏。
时隔几日再次相见,二人已经恍如隔世,宋文远再也不能用以前随便的方式与新君相见,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不能肆意妄为。
规规矩矩地行了拜见之礼,在一声‘平身’中站起身子,新君率先开口道:“宋爱卿!眼下朝堂诸公正在拟定新朝年号,不知宋爱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陛下!臣对这些东西并不擅长,与其问臣这个外行,不如去问那些博学鸿儒。”
“宋爱卿随便说说,就当你我二人还是以前那般随意论政。”
宋文远心说你可以随便说说,我要随便说说你还不把我随便砍了。
既然皇帝要让自己表态,自己也只能说上几句。
“陛下!年号代表美好的寓意,更代表着陛下的志向,陛下志向是文治,那就取一个文治的年号,偏向武功那就取一个武功的年号,若想文治武功臣认为目前还是太大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你也知道朕问你的是什么意思。”
“陛下!就算心里想什么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实现,不能在实力不够的时候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宋文远倒不是说不出几个适合的年号,再不济也可以剽窃一下后世的年号,比如什么‘庆历’、‘熙宁’、‘洪武’、‘永乐’哪一个拿出来都非常应景。
可宋文远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实在无感,尤其是那些频繁换年号的皇帝更是无语的紧,搞得后世学历史的都恨得牙痒痒。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确实要隐藏我们的真实意图,那依你看朕现在最当紧的事是做什么?”
“那肯定是大行皇帝的身后事,暂时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对内对外都是如此,在处理大行皇帝的身后事的过程中,进行一定的人员调动,比如一些重要岗位可以换上自己人,原本位置上的人可以虚以高位,安排进大行皇帝的实录编纂中去。”
“好主意,朕就知道你小子绝对有损招。”
宋文远脸上一黑,合着我给出主意都是损招啊!不过这样的皇帝才是自己印象中的晋王,痛快淋漓,直抒胸臆。
看到宋文远皱眉的表情,皇帝也知道自己今非昔比,说话不能再如以前那么随意,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陛下若是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在牢中这些日子身子亏空的厉害,臣觉得这朝廷重任已经不适合臣了,臣请乞骸骨。”
说着宋文远一本正经的躬下了身子,摆出一副要辞官归隐的架势。
“你想得美,朕刚刚继位正是用人之时,你还想撂挑子,军政的事先不用你管,前些日子朕与你说的东南精铁转运使一职,你给朕担起来。
朕把江南的精铁生产全部交给你,你能保证给朕一年生产多少精铁。你要知道按照你给朕的那个火炮装备的军队,一年需要的精铁数量将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陛下!臣身上还担着盐政新政的担子,眼下可是盐政新政的关键时刻,若是臣再担任江南精铁转运使,恐怕会力有不逮。”
“你少跟朕这打马虎眼,盐政新政已经步入正轨,按照计划明年在琼州建起最后一座大型盐场,东南北三处盐场就已经全部布局完成。
以后盐场的经营交给李煌处置即可,至于内陆水运不发达地区的食盐供应自有西北盐池和西南盐井的产出供应。
巡盐御史也已经培训的差不多了,过了年朕就打算将所有的御史全部派出去,对于各地盐池、盐井进行监督。
这些事与你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你还是把精力放在精铁的生产与供应上,朕做梦都想收复燕云十六州,除了粮食之外,铁是决定我军战力的一大因素,不能因为缺铁导致我军的战力下降。
铁是生产的重要生产资料,若是朝廷有充足的精铁供应,也可以将铁料向农业做出倾斜,让百姓的农具价格能够降下来一些,只有铁农具的价格降下来,百姓才能用得起铁农具。”
可以说除了收复燕云之外,向百姓让利这一条是最能打动宋文远的,若是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让百姓的农具价格降下来,那么自己这个江南精铁转运使就做的值得。
“陛下心系百姓民生之疾苦,臣感佩万分,怎敢不为陛下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