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自我感动
要不是霍锦川开口,谁也不会知道陆兆和做的这些事。
这不明摆着的自我感动么?
她只是无法理解,像陆兆和那种决策果断的人,怎么会在感情这种事上想不开。
见她一直没再出声,霍锦川眉心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我说错什么了吗?”
许小苒缓缓摇头。
他刚才说的话让她有一瞬时的恍惚。
从这间蜗居的小细节中,她仿佛能看到陆兆和蜷在那间沙发中,在日出日落中无限拉长回忆。
原来这三年里,他一直在原地等着白葡,一刻也不曾忘记。
许小苒莫名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她鼻头一酸,连忙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共情而已。
望向窗外的繁华夜景中影影绰绰,许小苒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
一旁的霍锦川从她脸上看出了点情绪。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矿泉水,将许小苒拉到沙发旁将她摁坐在了沙发上。
“你干嘛?”许小苒从思绪中回过神,起身瞪了他一眼,“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咱俩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行行行,我不碰你。”霍锦川的手一顿,双手举过肩表示头像,“你坐下来,咱俩好好聊聊。”
嘴上虽说着不愿意,但许小苒还是坐了下去,干巴巴道,“聊什么?”
霍锦川挠了挠脸颊,向前倾身一脸的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小苒皱眉,把脸别到一边不再看他,“什么我怎么想的?听不懂。”
她的声音很冷静,冷静的似乎有些刻意。
装傻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霍锦川当然看的出来,他耐着性子往前凑,“啧”了一声追问道,“得得,怪我问的不清楚,换句话说,白葡是怎么想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孩子都三岁了,俩人却一直这个状态,他作为陆兆和的好兄弟,第一个就看不下去。
许小苒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他身上,目光里不带一丝温情,“她怎么想的?她爸爸被弄成这样,到现在都躺在病床上没有醒,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霍锦川明显被她突然升起的语调搞得有些慌神
自己只不过是想顺带着撮合一下俩人,怎么还莫名生气了。
他也没问什么很过分的问题吧。
霍锦川叹了一口气,头疼的开口,“白葡父亲出事谁也不愿意看到,陆兆和肯定也不想啊,不然他何苦这样自我折磨?”
旁人只看到了陆兆和坚毅的一面,他这个当兄弟的,可是把他软肋看的一清二楚。
许小苒冷不丁的看着他,“你们男人,都是一张嘴,一个鼻孔眼出气。”
好听的话谁不会讲,关键是实际做了什么。
要是陆兆和真这么痛苦,怎么会三年来从来没出现过。
听到这话,霍锦川就不服了,他向后仰在椅背上,一只脚抬起敲了个二郎腿,“不是,你这人说话咋这么不中听呢,我这叫站在客观的角度陈述事实,怎么就成了袒护他了?”
许小苒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他被突然的凝视盯得浑身不自在,自觉的把腿放下,正了正坐姿,“怎……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许小苒摇了摇头,“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说罢,她起身就要往卧室去。
霍锦川一下子瞪大了眼,这句话跟“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有什么区别?
他眼疾手快的将许小苒拉了回来,将她再次摁在沙发上,“别别,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
许小苒停住动作,皱眉清冷道,“他要是真在乎白葡,干做这些面子上的功夫有屁用?这几年来,我也没见过他出现一次!”
在她的认知中,爱一个深刻到骨子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忍住长时间的单相思。
许小苒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将脸侧到一旁,将所有情绪都隐匿于黑暗中。
霍锦川没看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听到自己的哥们儿被冤枉,一下子就急了。
他“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叫面子上的功夫?你知不知道,你们消失的那天,陆兆和差点死在车轮下面!”
他的话如同一针冷剂扎进了许小苒的心脏。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涌进了一团热流,明明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却又有些无法理解。
“你小点声!”许小苒的细眉微蹙在一起,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把事情说清楚点。”
霍锦川深吸一口气,脸涨的通红,强行压下内心的激动,“你以为他不想去找?他当时车祸那么严重,在医院里抢救的时候,被多次下了病危通知,人躺了一个多月才醒,腿也废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不忍心继续。
空气仿佛静止了两秒。
他汲了一口气,“像他那种脾气的人,不能站起来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我想你应该清楚吧,那整整一年来,他就像是换了个人,整个人被愁云笼罩着。”
“我就没见他笑过,甚至都不怎么开口,拒绝与外界沟通,我一度以为那场车祸损伤了他的语言中枢神经系统……”
说着,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双手在头发上拂了一把,在茶几的旁边走了几个来回。
许小苒靠在沙发背上,看得出来他一直有一种无处释放的压抑。
后来发生的这些事,着实有些超乎了她的认知。
她曾经替白葡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陆兆和竟然过得也不怎么样。
许小苒的手指在头发上缠绕了几圈,又无意识的放开,“那也不能怪白葡,他出车祸,白葡也不知——”
话说道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许小苒咬紧了嘴唇,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无形之中说漏了点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急忙转移了话题,“大半夜的你在那里晃来晃去的干什么?赶紧坐下,楼下还有人呢。”
霍锦川完全忽略掉她后面说的话,刹住步子愣在原地,“你刚才的意思是……白葡根本就完全不知道陆兆和车祸的事,单方面以为这几年是陆兆和根本不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