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章暗流涌动
庄旭走出大帐,看见陈仙鱼等人正在远处,与朱文清交代了几句后便上前搭话。
陈仙鱼正无聊的在军营附近巡逻,看见庄旭走来有些吃惊。
“周兄,你怎么来了?
兵凶战危,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庄旭苦笑道:“我也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陈仙鱼面色一凝,声音含怒:
“难道是有人逼你来的!
我不是和于将军说过,要好好照顾你。”
庄旭微微一愣,正色道:
“那倒没有,但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周青云虽然惜身,但也不惧一战!”
黄道长刚好路过,被他话语中的意境所打动,不由感慨道:“好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英雄出少年啊,这位周道友果然不凡。”
庄旭赶紧行了个礼,此人可是连他都探查不出具体修为。
“不敢当,我也只是有感而发,一家之言,当不得真。”
陈仙鱼也拱了拱手,介绍道:
“这位是青城派长老黄名博。
黄道长这位是我兄长,大理散修周青云,还是二阶炼丹师。”
黄名博眼神一亮,含笑道:“周丹师原来也是大理人,不知道可以有兴趣来我青城派?”
庄旭心中为难,装作有些意动的样子。
“我现在伪装的是个筑基期散修,要是一般人肯定就应下了,但南瞻部洲的门派太危险,我哪敢加入啊”
好在这时,军中响起集结的号角。
黄名博只能带着歉意的说道:“战事要紧,此事我们稍后再详谈。”
说完,他便飞往斥候队的驻地,指挥起众修士布置起阵法来。
陈仙鱼看向庄旭。
“周兄刚才怎么不直接答应,青城派乃天师道一脉,也属于名门正派。
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庄旭摊了摊手。
“我闲散惯了,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散修,受不了门派中的清规戒律。
对了,我现在属于弓弩队,战场上若有不顺,陈兄可以往我这边跑。”
陈仙鱼有些无语。“我是那种会临阵脱逃的人吗?而且真要是不敌,加上你也是一起送菜啊。”
不过他虽然耿直,但情商还没低到这一步,只是沉声道:“好,你也多加小心。”
两军很快又开始交战。
庄旭跟着弓弩队站在宋理联军最后排,看着上百门弩车齐发,数千弓矢齐射,如蝗虫般遮天蔽日的飞向乾军营地。
他不由苦中作乐地想到。
“我这是不是也属于炮兵了,背黑锅,戴绿帽,还看着别人打炮。”
骤然间,乾军中升起一道道青光,笼罩住方圆十里的军营。
正是乾军用阵法挡住了这波远程攻势,不过青光也变得有些明灭不定,显然损耗甚大,并不能支撑太久。
十息后,又是一波箭雨洗地。
此时乾军迅速调动,前军分为九个军阵,每个军阵有上千人按照特定的位置站立,中间是三十六名身披袈裟,手持锡杖的僧人。
只见他们手中锡杖一震,耀眼的金光闪过,一座大阵瞬间成型,覆盖住整个军阵。
从高空俯视,一个巨大的万字符号悬在大阵之上,箭矢落在上面纷纷被弹开,不能伤其分毫。
朱文星见庄旭一个人在那发呆,笑道:
“是不是从没见过这种大场面,被吓到了。”
庄旭没有回应,嘴中喃喃道:
“我曾目睹战舰群在猎户星座的端沿熊熊燃烧,我也见过通信光束在星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和这些相比起来,眼前的这场面都是毛毛雨。”
朱文星继续说道:
“当年我十六岁参军的时候也是这样,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就被吓尿了。
后来加入了背嵬军,跟着岳将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可惜”
说到这里,这个豪爽的汉子竟有些哽咽。
“不知多少弟兄埋骨北方,国内大臣却一心求和,竟阻止我们北伐,只想在这江南繁华之地苟延残喘。
可怜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两人渐渐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前方的战斗。
忽然,联军中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大乾皇帝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天地为之一静,随后,又传来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
却是黄名博聚集所有修士之力,用阵法将这段话语记录了下来,并扩大后重复播放。
一时间联军气势高涨,大乾军心颇有些不稳。
乾军大营。
二王子阔端面带急色,正在大帐中来回走动,此时一名中年僧人走了进来,他急忙开口问道:
“谭大师,军队准备的如何?
我们必须马上过河,前往大雪山,然后赶回到我的封地,纠集部众,进京勤王!”
谭大师行了个礼,缓缓道:
“阿弥陀佛,已经准备妥当,浮桥正在架设中。
但宋军攻势凶猛,仓促间过河怕是会损失惨重。”
阔端停下脚步,声音有些颤抖。
“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哥与我向来不和,一旦他登基,我肯定性命不保。”
这时外面传来联军的大喊:“大乾皇帝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阔端脸色一下变得煞白,他走出大帐,发现士兵们都有些慌乱,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无毒不丈夫,只要我成功继承大统,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
传我命令,让后军加快架桥进度,明早卯时我们便渡河。
通知万户何伯贤,让他明日带领两万人断后。”
谭大师这时进言:“时间上怕是来不及,只有他们断后的话,撑不了多久。”
阔端咬了咬牙,幽幽道:“那再加上金刚伏魔阵,谭大师你让佛门僧人先撤回来,大阵由散修顶上。”
谭大师脸上露出悲天悯人之色,双手合十应道:“是!”
何伯贤收到军令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身边的一个千户愤慨道:
“那群和尚都已经撤退了,我等奋力杀敌,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就因为我们不是乾人,平时干得是苦活累活,军功也是打了折扣。
如今还要让我们断后,这不是送死吗!。”
何伯贤看了看左右,对他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巩千户,慎言。”
随后,他下令让手下们准备接敌。
等附近只剩他和巩千户两人后,他拿出一块玉佩,沉声道:
“人多口杂,我看乾军败局已定,我们也要自谋出路了
我与大宋那边有些联系,你拿着这个,晚上亲自去旁边的树林中,会有人来与你联系。”
巩千户神情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就该如此,我们本来就是宋人,凭什么为大乾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