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重回平衡的天平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办法。”
一瘸一拐独自步入赫拉芬克尔号舰桥的卡尔，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而在听完那个疯狂的计划后，狼主陷入了沉默。
如果想要战胜亚空间诡异存在，就必须化身亚空间能量连接一部分的话；
这种情况下所取得的胜利真的能被称为人类帝国的胜利么？
那些野狼们曾经经历过的淬炼又算什么？
（不，与其接受那股邪恶的亚空间力量，他更愿意接受死亡与失败的结局。）
（野狼不会妥协，至少不会在亚空间的诡异力量前屈服。）
“不……”
可当黎曼努斯的拒绝还未说出口时，他的视线却停留在舰桥的前方。
那是一具飘荡于太空中的野狼尸体。
不甘、绝望、迷茫。
哪怕透过厚重的隔板玻璃，这位太空野狼战士死前最后的不甘也如实传递到了狼主的脑中。
（他们不该死于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斗当中！）
这一刻，他似乎对于马格努斯的背叛有了一丝的理解。
注视着自己的军团在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中，逐渐被绝望浸没，是何等的一种折磨。
不知不觉中，狼主的一只手已然被紧握住的米奥纳尔划出了一道血痕。
远处的屏幕上再度响起了来袭警告。
重新整理好突击阵形的千子舰队，已经重新在野狼舰队的正下方集结完毕。
而野狼舰队也在协调中，完成了面对正下方冲击的准备。
可这一切远远不够。
至少在鲁斯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皆为徒劳。
千子们并没有展开虚空盾，因为来自下方的冲击本就是一個陷阱。
鲁斯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上方，也许是前后左右任何一个方向。
千子们能进行一次跳跃，就一定能进行第二次。
无可防御，无法准备，皆为徒劳。
将左手抬起，一滴鲜血自动力盔甲间隙滴落入狼王的口中。
无人知晓此刻，狼主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但近在咫尺的卡尔却从其坚毅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欣然赴死的决绝。
“那就去做吧。”
“如你所愿。”
随着最后的枷锁解开，本就浸泡于亚空间能量之海当中的卡尔反而感受到了一股解脱。
“3阶复苏之风！”
灵能浪潮涌动，在普罗斯佩罗之上的旋涡外，另一个甚至看上去更加恐怖几分的灵能旋涡突兀的出现在整个太空野狼的舰队当中。
身上之前由于被太阳神之矛击伤的后遗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经此一遭，卡尔也算是摸清楚了阿斯塔特们的恐怖再生能力。
从濒临死亡到能一瘸一拐走路，其中仅用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
当然这里并不能忽视，康斯坦丁那一击本就差了一点力道以及“芬里斯牧师”的功劳，可这种恐怖的恢复力的确给卡尔狠狠地上了一课---以后面对堕落派阿斯塔特的时候记得补刀。
绿色波纹再度逸散开来。
甚至周围汹涌的亚空间风暴，也不能将其阻挡。
并且正好相反，亚空间风暴越发汹涌，这一道道绿色波纹便愈发“凝实”。
自赫拉芬克尔号舰桥当中逸散出的恐怖波纹，燃着些许卷边的赤色火焰，顷刻便燃遍了整个野狼的舰队。
而随着波纹张开的还有一个领域，一个真正能让野狼们的舰队，重新与千子各种灵能加持下的舰队重新回到同一个水平线上的领域。
不过即使复苏之风本身就包含了坚信帝皇的暗示。
大部分久经训练的狼崽子们依旧不会直接加入这个未知的网络。
这让卡尔感到了一丝抗拒。
他们正在抗拒着复苏之风的影响。
好在这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毕竟复苏之风主业只是一个治疗技能，所谓领域和帝皇牌洗脑都是赠品。
连法兰克三号巢都内的四神信徒都能抵抗的洗脑，显然对于这些狼崽子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用。
扭头看向一旁依旧在仔细分辨这股力量中成分的鲁斯，卡尔出言提醒道：“他们需要你的引导，你也能感受到这并非一股邪恶的控制之力。”
说完，卡尔便将复苏之风指向了黎曼鲁斯。
“希望你不用承受狼群的怒火。”
那是黎曼鲁斯最后的警告，其中的语气显然是在警示卡尔背叛的悲惨结局。
随后在鲁斯刻意的放开下，那些复苏之风的波动开始逐渐汇聚于他的体内。
他手上刚刚被米奥纳尔划出的伤痕正在快速地恢复。
一幅足以覆盖整个舰队的虚拟地图正在他的眼前缓缓铺开。
看着地图上一个个缺失的黑点，他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
拿起手边的通讯器，鲁斯将通讯频道挂在了全舰队广播上。
“这里是黎曼鲁斯，我将做迟来的战前演讲。”
“马格努斯背叛了帝国，他对我们进行了可耻的伏击。”
“无需任何额外的证据，那些漂浮于太空中兄弟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敌人已经露出了嗜血的獠牙，我们之间只剩下不死不休的仇恨。”
“在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之前，我们不会屈服。”
“人终有一死，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把该死的叛徒先一步送进地狱。”
“不要再抗拒，接受这股力量并坚定你们的本心。”
（如果最终事态无可挽回，我会亲手帮你们获得解脱）
最后一句鲁斯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卡尔却从其无声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决心。
黎曼努斯与马格努斯不同。
在面对死亡这一点上，他们给出了不同的答卷。
伴随着狼王的演讲结束，整个通讯频道内充满了狼崽们的嚎叫。
“forrussandtheallfather“
“为了鲁斯和全父！”
终于，绿色领域补上最后的欠缺。
这一瞬间，鲁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我即军团”“军团即我”的恐怖境界。
这在太空野狼中几乎是一种不可能达到的状态。
毕竟野狼之所以被称为野狼，便是因为他们在作战中可能缺少一定的纪律性。
这即是太空野狼略显松散组织架构所带来的必然结果，也是隐藏于他们基因深处“狼之螺旋”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之一。
他们可能是最勇猛的战士，但一定不是最有组织与纪律的军团。
然而当复苏之风所编制的灵能网络，将每一名太空野狼战士，乃至每一名船长、舰员、奴工都接入同一个网络后。
一切都彻底的改变了。
黎曼努斯甚至能没有延迟的微操每一艘狼船的炮口角度。
并且这种微操几乎没有延迟。
可以说此刻唯一限制他对于整个舰队掌控的只有他大脑的运算能力。
但非常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这种能力。
哪怕强如基里曼也会对那些，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文件而感到无奈。
这并非原体超级大脑就能处理的数据量。
这种规模的数据已经超越了人力所能及的范围。
沉重的压力，几乎要令他窒息。
若非他多年训练的坚韧毅力，在解除这些讯息的一瞬间他便会彻底崩溃。
这种状态下，别说指挥舰队了。
单纯保持一个还算清晰的意识，对于鲁斯来说就已经极其费力了。
（陷阱？）
这是鲁斯的第一反应。
他很清楚这里面作用的机制。
卡尔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可正是这种真实欺骗他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这是一份他无法背负的重量。
野狼们已然落入了四神的陷阱。
所谓的灵能根本不该被信任。
他想奋力举起低垂于其右手当中的米奥纳尔，一剑劈死身旁的卡尔。
可惜他已经濒临崩溃的大脑，已然无法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指令。
沉重的思维负荷占据了鲁斯的每一根神经，这种恐怖的运算量正在缓慢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咬牙坚持着，因为他不敢放弃。
他害怕一旦他放弃这些权柄，那么这些权柄将带着那些无条件信任他的兄弟们一同远去。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间一切的运算压力都凭空消失了。
就好像有人帮他提前完成了细节上的全部运算与处理。
不过有一点却让鲁斯感到了安心，那就是他确定整个军团的总控制权依然在他的手中。
这真是一股神奇的力量。
如此庞大的运算与分析量到底去了那里？
要知道野狼里面可没有千子当中的天枭学派。
如同一颗颗负责进行分布式运算的核心那般，每一名舰队中天枭学派千子都承担了那繁复到堪称恐怖运算的一部分。
也正因如此，千子的整个舰队才能灵活的被指挥起来。
那些由黑鸦学派预知到的射击诸元，才能被切实的化为实质上的杀伤。
这个过程是千子们多年磨炼的结果，可以说完美的体现了一个拥有完整灵能体系的舰队如何进行高效地作战。
但这可就奇怪了。
究竟是谁帮助鲁斯完成了这些，运算量恐怖到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崩溃的底层实现呢？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刚刚从重压中解脱出来的鲁斯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卡尔。
感受着领域当中“数据”的流动，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同样没有带给他多少安全感。
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种解释----眼前的这个自称卡尔的家伙并不是一个人。
或者说人格只是它放在表面上的一层伪装。
藏在其表面之下的到底是一种何等恐怖的存在，鲁斯甚至都不敢去妄加猜测。
那是一个被视为禁忌的词汇，一个只要提及便会让所有人类感到颤抖的词汇。
当然这只是鲁斯凭借他学识所做出的猜测，具体真实情况也许只能等他结束这场战斗后再去询问了。
不论如何，此时鲁斯必须先解决眼前的战斗。
多亏了卡尔帮他分担了几乎全部的细节计算任务，鲁斯得以真正意义上重新与千子舰队站到同一个层次上战斗。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复苏之风展开领域所提供的“直达式”指挥服务，比千子们还要过几道天枭学派成员的中转还要快。
而此刻整个恢复指挥链的野狼舰队，正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调整着阵位。
与千子们摆出的利刃不同，野狼舰队在鲁斯的指挥下组成了一个球形防御阵。
并维持着这种警戒，继续以一种近乎不可能在运动中维持的阵形继续朝着普罗斯佩罗稳稳地压了过去。
而直到此刻，远处的千子舰队似乎才刚刚从，突然爆发的亚空间浪潮中缓过神来。
这下轮到他们着急了。
野狼们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核心。
在这里和千子舰队进行任何的纠缠都是无用的。
那只会削弱并磨平他们的利爪，让他们最终在普罗斯佩罗上早已布置完毕的陷阱中慢慢耗尽最后一滴鲜血。
因此野狼们唯一取胜的机会便是，在被彻底击溃前击败马格努斯。
于是深知这一点的鲁斯，没有选择继续与千子的舰队纠缠。
卡尔自会替他代劳这一切，他所要做的只是好好准备与独眼红魔的决斗罢了。
千子舰队的指挥官阿蒙（第9学会连长--黑鸦学派）很清楚，那个球形防御阵一定是个陷阱。
而那些预言到的惨烈画面也支持他的猜想。
正是这些画面，让他没敢第一时间在野狼舰队刚开始变阵的时候贸然突击。
可他别无选择。
战舰的指挥链占用了大量善于使用灵能的千子老兵。
所以此刻的普罗斯佩罗上，本来就没剩多少千子连队。
因此尽管已经提前修筑了堪称海量的防御设施，并且在名为提兹卡的金字tc市群中央，特别是那座名为光芒金字塔（pyramidofphotep）的宏伟建筑群内外，都已经提前布置了大量精锐的隐修会成员。
其中包括善于快速攻击以及阻击的“阿米达拉修会”（ammitaraoccult）；
全员身着战术无畏铠甲，并且都能达到一种情感上的纯净状态，愿意贯彻一切指令的战士修会“圣甲虫隐修会”（scaraboccult）；
以及由“剑刃大师”亲自带领，号称人人互相连携，并在康斯坦丁手上打出惊人的0:30战绩的“肯尼泰秘剑修会”（kheaioccult）；
好吧这玩意表面上看着确实挺唬人。
可问题是他们人数太少了。
如果不能在野狼们抵达普罗斯佩罗之前，尽可能的削弱他们的战力的话。
那么千子们的分兵作战，反而成为了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当然现在也不是分锅的时候。
毕竟谁也料不到，野狼居然会去“信任”一种灵能。
但不论如何，阿蒙最终还是在短暂的分析后下达了命令----除了保留有文物的战舰先行通过奸奇展开的亚空间通道撤退外，其于所有战舰跟随=万丈光芒号=，继续穿插冲锋。
在早已设下死斗的囚笼中。
野狼们没有选择，千子们同样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