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图穷而匕见
实际上这个结果卡尔并不意外。
甚至他怀疑，自己之所以能凭着一件可能本就算不上“合群”的紫色教会服饰混进来，就是眼前这群人故意的。
君不见他们连第六个空着的“烧烤架”都提前准备好了么。
而这也证明了眼前的这群人并不是傻子。
毕竟有着奸奇层层把关，至少能带头的叛乱者不会全都是傻子。
并且对方一上来就喊出了“卡尔·维卡”也就是现在卡尔临时启用这具身体的名字。
这代表着，对方很清楚他有这能从数千米高处落地后依旧无损的能力。
根据周围信徒数量来判断，场地周围的这数万民信徒很可能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因为在这片区域的中心点正下方偏西侧大概10m处，正好就是卡尔预留的撤退通道。
也就是说，不论如何当他们邀请卡尔上台的时候，卡尔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无视了两层信徒脸上那些扭曲的表情，顶着各式各样的亵渎言论，卡尔踏上了那条专门预留给他的火炬之路。
周围的腐化之音宛若海边浪潮般，持续不断的冲蚀着他的意志。
不得不说，这种攻击还是有些效果的。
虽然比不上四神聊天室中的纯净，但这批腐化的基数放在那里。
并且这一次卡尔还没有能够“分摊伤害”的腐化沼泽帮忙。
非要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周围数万信徒一人一口口水，想要把卡尔淹死。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比起那些纯正的腐化，他们口中的亵渎之言少了一些真正的东西。
一味地强调伪帝的合法性，一味地抹黑帝皇的所作所为对于卡尔来说毫无作用。
这就和对牛顿谈重力不存在一样，属实是疯狂的堆量也没有任何作用。
力大飞砖也要看比例系数和用力方式的啊喂。
把发动机喷口对着天上疯狂输出，是不可能让飞机飞起来的。
那些强调伪帝合法性的言论，在卡尔看来简直就是扯淡。
四小贩要的是真正的黑暗之王，而不是一個半吊子的半成品。
祂们许下的好处听听也就罢了，真要当真说不定反手就给你卖了。
明天极限战士和死亡守卫就要来“大扫除”了，别说是半吊子伪帝了，就算是祂们下血本整点大魔过来撑场面也够呛。
要知道那可是30k的两个阿斯塔特军团，还是带着完整舰队的那种。
实在不行直接整个星球给你扬了也并非是一种不可接受的选择。
而那些抹黑帝皇的言论就更不用提了，多少也算个不是那么纯正e神选的卡尔但凡能听得进去就有鬼了。
这也是这种二手腐化的缺陷所在。
比起四神那种纯粹的驱动，这种二手的信仰驱动还是差了点火候。
这就导致了即使量再大打在卡尔身上，也只能蹦出一个个灰色的“免疫”。
不过这种事情，卡尔显然是不会放在脸上的。
有些必要的伪装还是做一做的----万一对面真的信了呢？
故意扭动脸部的肌肉，在表面坚毅的脸庞下“藏”了几条抽动的肌肉。
这样一来，甭管有没有用多少都能给对方一些误导。
黑色的夜幕彻底擦过远处哥特式教堂的金顶，将这片疯狂的场地笼罩。
踩着脚下华美的大理石地板，卡尔一步步走向了广场中央。
由于那些歪曲事实的宗教庭人员全部带着渗人的金紫色面具，所以在这段路途的最后，他便将视线投到了那名城务总督以及五名被绑着的所谓“异端”身上。
而首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城务总督那双如同老鹰般锐利的黑色双眼。
那绝对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
这是卡尔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所谓“贵族”，如果没有所谓军功的话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时代的贵族虽然打着封建的名号，但其实与那些卡尔印象中传统的“中世纪贵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即使的确会混进去一些所谓的“酒囊饭袋”和“下半身办事”贵族，也很快就会被残酷的竞争机制筛选下去。
当然，这里并不能一概而论，但至少酒囊饭袋是不可能混到怀言者直辖的完美之城总督的，毕竟大部分情况下军功这一条就卡死了大部分混子。
可你这个城务总督眼神再锐利，能有奸奇的注视锐利么？
显然多少有点班门弄斧的成分了。
脸皮早已堆的比泰拉皇宫城墙还厚的卡尔，演起戏来那可是信手拈来。
总之，这名城务总督给卡尔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名纯正的老牌军功世家主事人。
某种意义上这也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办公室相符。
不过这里依旧引申出了两个疑问。
这个所谓的卡尔·维卡为何会出现在总督的办公室？
要知道这可不是凭空创造的躯体，而是帝皇提前安排好的载体。
可之前总督办公室下方的防御他也见过了，就算是插着翅膀的苍蝇估计想上去都有亿点难度。
因此唯一能解释得通理由只剩下了，这个所谓的卡尔·维卡之前一定有着某些特殊的关系。
至少肯定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平民。
不过至此线索便用完了。
由于没法继承任何一丝记忆，关于这个卡尔·维卡之前做了些什么也只有等着城务总督等会自爆了。
快速给这位被一众圣城卫队精锐守护在中央的城务总督拍了个照后，卡尔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十字烧烤架上绑着的5个人。
其中一个卡尔很熟悉，那便是一头金发，长得和一个假小子差不多的凯丽雅。
从她身上的那些鞭挞痕迹来看，至少在准备成为柴火前，她一定收到了不少来自伪帝的问候。
可就在他准备将视线投向其它四名倒霉蛋时，两处异常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那是一本早已破破烂烂的《圣言录》
在见到这本书的一瞬间，一切似乎开始变的合理了起来。
这本书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某种意义上这本书此刻就躺在他的身旁。
但整个计划中还欠缺了一个重要的节点----谁来承担那份“代价”？
=此为守密之书，此为代偿之法=
可这一次，谁来承担这份代价？
反正卡尔自认为，如果没有一整片腐化沼泽帮忙的话这件事搞不定。
更加糟糕的是，这次他连复苏之风都没了。
（等等，复苏之风？）
瞬间，一个新奇的想法如同电流般闪过他的大脑。
这一刻他逐渐理解了帝皇的思路。
诚然帝皇因为“避嫌”的缘故没有给“放假”中的卡尔开通复苏之风的启动按钮。
但在另一种意义上，帝皇已经给了他比复苏之风更加接近本源的力量。
只可惜这种力量想要在这里生效，依旧有问题没有解决。
快速地将思考的结果记在脑中，卡尔的思绪快速切换到了另一个任务上。
除了那本《圣言录》外，他还用余光看到了另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他的视线集中在凯丽雅身上时，那名总督也同时看向了凯丽雅，并且在城务总督的眼中，卡尔看出了一丝诡异的情感。
其中蕴含着一丝悲伤、一丝惋惜、一丝愤怒。
这可给卡尔看懵了。
不过还没等他思考这其中诡异的关系，在他踏上大理石堆砌而成的高台后，那名城务总督便开口了。
“卡尔·维卡，如果你现在认罪并自愿加入我们的话，念在多年作为我书记官的份上你可以不用成为祭品。”
闻言，旁边的那群宗教庭代表似乎产生了一丝不满。
毕竟6个字架上的祭品，以及三本用于焚毁的《圣言录》是主不可更改的要求。
如果卡尔不上，就一定要找一个替死鬼上去。
但根据主的要求这是一场献祭异教徒的仪式，而短期内他们也找不到新的异教徒了。
如果从旁边的这群“吃瓜群众”里面抽选，整场仪式就有些变味了。
可还没等宗教庭的一众代表表达自己的不满，城务总督就用一个深邃的回眸让他们闭上了嘴。
并且在闭嘴的同时，这群原本扯高气扬的宗教庭代表们立刻如同见到神明般跪了下去。
而这一幕放到卡尔眼里，可就成了另一番味道。
看着原本黑白的双眼，瞬间切换成蓝紫色的城务总督。
他知道眼前这个和他正在对话的存在不是别人，正是某一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
而这句免死，其实本质就是一张邀请他加入混沌方的邀请函。
显然对方和卡尔抱着同样的态度----反正试试又不花钱，万一就成功了呢？
见状卡尔没有立刻做出否定的答复。
这倒不是他在思考要不要接这份奸奇的邀请函，而是他在思考被奸奇附身的城务总督说的后半句话。
这个卡尔·维卡竟然是城务总督的书记官？
虽然这个身份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何刚过来就出现在总督的办公室内，但新的疑问也随之生成。
一般书记官这种类似秘书的职位，出入总督的办公室不是很正常。
就算他确实在圣城卫队破门而入的一瞬间，有一丝丝偷看文件的倾向，那也不至于直接就要被枪毙吧？
（莫非是奸奇对那些人的脑子动了手脚？）
而就在他刚刚想到这里时，远处的“城务总督”似乎是窥探到了他的小心思。
只见他挥了挥袖子，随即那群环绕在他身侧穿着紫的力反馈盔甲，手持大号激光步枪的圣城卫队精锐们纷纷取下了戴在头上的铁盔。
这下轮到奸奇给了卡尔一点小小的震撼了。
那群人正是之前处于6阶终焉形态下，他一个个亲手砍死的敌人。
“你逃不掉的，命运的车轮早已被定死，卡尔·维卡这便是你的宿命。”
伴随着城务总督的发话，周围蓝色的光焰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抖动。
数团火焰直接飞到了卡尔的面前，并组成了一幅画面。
而就在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领域再度展开，将周围的时间流速逼到了几乎静止。
此刻，只有远处摆出了一副趣味满满看戏风格的“城务总督”以及只有眼睛还能动的卡尔共同欣赏眼前火焰构成画面之上的内容。
并且更加巧合的是，这个画面正好便发生在那间卡尔熟悉的办公室当中。
画面中只有两个人，一个便是城务总督，另一个便是卡尔·维卡。
===画面中二人的对话===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我把您的女儿凯丽雅秘密送出去？”
“对的，那群宗教庭的人已经将那股所谓的疯狂散布到了整座完美之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大人，我们完全可以先把您送出去。”
“你知道的我要么活着解决这场灾难，要么死在解决这场灾难的路上，立刻召集所有的圣城卫队，我们要立刻和驻守的怀言者们取得联系。”
“滴滴滴”（通讯器响起的声音）
“谢天谢地，与那些驻守的怀言者的通讯终于接通了，你在这等我几分钟，我们商量好具体的计划细节你再出发去接人，有阿斯塔特们的配合的话也许我们还有希望。”
======
随着画面的消散，整件事情的一部分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卡尔·维卡，你可认清了现在的状况，难道你要拒绝这份充满智慧的邀请？”
那是远处被附身的城务总督发出的邀请。
只可惜这个充满着误导的谎言碎片，依旧不够完美。
“卡尔·维卡”
那是奸奇对于目前这具身体主人的称呼。
可那是卡尔的真实姓名么？
显然至少卡尔不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在，他被周围的人称作--卡尔·维瓦。
这就意味着，奸奇这一次并没有看透他的身份，祂的邀请函是发给这具身体原主人卡尔·维卡的。
并且再往后推一步，这同时也就意味着奸奇此刻不知道他有着--终焉形态。
虽然不知道帝皇在整个过程中，用了何种手段蒙蔽了奸奇的感知，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没有做好针对终焉形态的准备，那卡尔可就不客气了。
“6阶终焉形态！”
下一瞬，在“城管总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一把金黄色的利刃凭空凝聚在了卡尔的手中。
那股刺眼的金色光芒中，蕴含着令祂感到不适与一丝恐惧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