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修心
一处密林，草丛齐腰。
看着眼前撞上来的肥羊，两人觉得这个主意无比聪明。
眼前是另一队散修，两男两女。
玉瑶看了下四人相处模式，应是贺敬说的那两对道侣。为首是一名长相略显阴柔的男子，他怀里正搂着女子，引得那女子娇喘不已。
他的眼睛却盯着玉瑶和玲珑儿，上下打量，嘴角噙着坏笑。
玉瑶上前直接挥出一道灵力，那人抱着怀中女子闪开，眼神才收敛一些，低头专心对付怀里的女子。
玉瑶视若罔闻，看着另外一对道侣，笑吟吟地说：“你的同伴侮辱了我俩，待会再找他算账。取下你们的戒指，只取五样东西。”
这一对情侣虽然看起来较正常点，可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提剑刺了上来，还没近身，便被一道雷炸得衣衫褴褛。
两人惊愕不已，转头看玉瑶旁边的玲珑儿。对方嘿嘿两声，手里颠着一叠符箓，一只手还是扔符箓的姿势。
两人连忙扔下手中剑，放弃挣扎，哆哆嗦嗦地交上戒指，便垂手退到一旁收拾自己的仪容。
玉瑶各取了一株药材，易容丹的药材齐了。又拿了四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抛回戒指。
她转头看向另一对，那男子站起身来，女子面颊绯红，已经软成一滩泥，对外界毫无所知。
玉瑶看那男子慢慢走过来，眼睛里流转着奇异的光芒，心里冷哼一声，却装作被蛊惑的样子，愣愣地盯着他。
男子见对方如此模样，便知她已中了自己的诱惑术，心里放松了些，大步往前，走到玉瑶面前。正想抬手抚摸对方，突然闪过一道银光，躲闪不及，眼睛瞬间失去了知觉，一片黑暗，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刺痛。
那男子双手捂住流血的眼睛，大声嘶吼出来，拿出剑直接砍向玉瑶。玉瑶挥出几道灵力斩向他的双腿，他一下倒在地。
她却没有拿戒指，觉得他像一只苍蝇，恶心非常。
这时，一人扑向玉瑶，玉瑶一脚踢了过去，那人被踢倒在地，是被男子搂在怀里的女人。
她不管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咚地跪下，使劲磕头，眼泪涟涟，嘴里直念谢谢。
玉瑶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她，心神微动，和玉瑶直接走了。
玲珑儿一路上抓耳挠腮，频频偏头看向玉瑶，对方却像没察觉似的，直接无视得彻底。
一个时辰后，玲珑儿嘟着嘴问道：“那女子为什么感谢你？你不是弄瞎了她道侣眼睛吗？”
玉瑶目视前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九州寒师傅对他说的话吗？”
玲珑儿嘿嘿两声，挠了挠耳朵，不好意思地说：“我记不甚清楚了。”
玉瑶没指望她能答上，目视前方，声音沉稳道：“历练不仅修身，更重要是修心。我以前太看重因果，不想染上是非。一般不轻易与人结下梁子，除非招惹到我，否则我不会多管闲事。可我刚刚直接刺瞎那人双眼，这在以前并未有过。后又见那女子磕头致谢，我才觉心里豁然开朗。”
玉瑶话落，见九州寒现身跟在后面，又见玲珑儿还是懵懵懂懂，耐心地向两人解释：“初始，我与你们一样，以为二人是相恋的道侣，却是一叶障目。若男子真的爱惜那女子，不可能在众人面前那般姿态，便是我，也没有深入思考。第二点，那男子既然有道侣，目光又怎会在其他女子身上放肆。耳清目明，心如明镜，眼前所见未必为真。”
“我若没有察觉他修了瞳术，可能便只是小小惩罚他一下。看那女子，许是修为没他高，是位被瞳术魅惑的可怜女子。幸好我刺瞎他双眼，不然将会有更多女子受害。因此，杀坏人也是一种修心。最难的是，不在于怎样杀坏人，而在于杀了该怎样脱身。这次我的修为比他们高，我可以轻易离开。下次若是遇到修为比我高，见其做恶害人，我又当如何，这便是修心。”
话落，其余二人也是陷入沉思，没人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玲珑儿皱着眉询问玉瑶：“你知晓我，一向思考不来这些弯弯绕绕。那我怎么辨别眼前这人是善是恶？”
九州寒也同样疑惑地看着玉瑶，等着她解答。
玉瑶知道两人经历太少，继续耐心地说：“听其言，观其行，言行不一者，应当有问题。但也不能一下子定死了，有些人是身不由己。若是一个人在大家面前做恶，这没什么。若是一人在人前为善，人后作恶，那才会滋生最大的祸端，就像吕蒓湫和小紫二人。明面上小紫是加害者，背地里却是吕蒓湫。”
“你们现在回想吕蒓湫的言行，是否能发现异常？”
玉瑶见两人皱着眉苦苦思索，并不开口打扰。
三人慢慢走在峡谷里，阵阵谷风吹来，他们眯着眼睛前行。
“向前跑！”玉瑶低喝一声，拉着两人，用力向前甩去，自己后踏一步，持剑挡住来者。
她转身看去，十五人黑色长袍，黑布蒙面，露出一双杀意凛凛的眼睛，手持大弯刀，全是杀手，修为灵虚巅峰。
玉瑶双手快速翻飞，一道道灵气挥至他们周围。
众人见她会阵法，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大刀一挥，十五道灵力向玉瑶驰奔而来。
她踏出仙影迷踪，躲过大部分的杀招，肩头被划了两道口子，鲜血斑斓。众人穷追不舍，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刺提劈砍，每一刀用了全部修为。
一刻钟后，众人发现自己调动不了天地灵力，心中骇然，顾不得追杀，飞身远去，想离开这片天地。
却发现根本出不去，全被困在这片天地，相互一视，默契十足，同时转身砍向玉瑶。
玉瑶神色深肃，拿出如风，轻念咒语，如风似青飒，以力破万法。
她并没多说，直接紧握石锤，身子旋转，火星在她周身闪烁，照到得整片峡谷如白昼。以她为中心，像水滴落地，众人被荡开，手臂微颤。
玉瑶握住铁索，将石锤砸向前方欲退的黑衣人，对方直接吐血身亡。
其余人看见，眼眶一缩，刀差点脱手而出。另一黑衣人却镇定些，打了一个手势，众人才平静下来。
接下来，玉瑶发现几人出招更有章法，你刺我退，并不正面迎敌，准备轮流消耗她。
玉瑶不管其他人，专杀黑衣首领，躲着众人攻击，躲不过就硬抗，背后受了十几刀，深可露骨。她在人群中穿梭，很快逼近首领。
石锤砸向一人，周围转一圈，逼退其他人，手握七灵剑向那人挑去。
首领见她没用石锤，心想自己赢面更大，提刀砍上去。
两人没灵力，用的是纯粹的招式和力量。
他们酣战一场，各自退回，又上前厮杀，其余人在旁边想上前帮助首领，但两人的动作太快，分不清敌我，只得在原地干着急。
两个时辰后
黑衣人见两人一触即分，只看见二人衣服划破十几道，皮肉翻飞，灵器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微风吹过，黑衣人倒下，生机已绝。
剩下十三人恐惧非常，目眦欲裂，见玉瑶向他们看来，全部后退，已无心恋战，只想离开。
一人见砍了半天阵法，无法出去，心下一狠，对其他人说道：“与其被她杀，不如我们一起上，她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对方吞了一颗丹药，伤势瞬间痊愈，惊得众人全部后退。
玉瑶确实穷途末路，丹药也只能治愈伤势，精神和力气全部耗尽。她撑着一口气，飞身到鼓动者面前，咧嘴一笑，将他砸得面目全非。
十二人看到，握不住刀，刀咣地落下。众人直接瘫坐地上，半晌才跪下来求饶。
玉瑶强撑着，背脊笔直，咧嘴微笑，殊不知她嘴角血迹，笑容看起来更显嗜血残忍。
她低头擦了擦七灵剑，对众人缓缓地说道：“你们不是要杀我吗？快来，杀了我，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众人见她这样说，更是掐灭了心里的小心思，看她俯视众人，明明是说反话。他们连忙磕头发誓说不会再来招惹她。
玉瑶似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地说道：“本来想多杀几人，你们这样，我真是难做。你们发誓吧，不准以各种方式报复我，更不准把今日之事告之他人。你们先给我留在阵法里，当作惩罚，后日我来看看有没有可杀之人。”
她说完，微眯双眼，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像是找人下手，惊得众人连忙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玉瑶等他们每人发了天地誓言，提起三具尸体，才离开阵法，出阵瞬间便倒头栽下去，却被人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