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追妻火葬场4
沈修宇喝退其他下人,伸臂拥住周南,压低声音在周南耳旁说道。
“大事不好了。”
周南神情一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朕想你想得不行了。”
沈修宇说完,面上绽出一丝阴谋得逞的腹黑笑意。
“别闹了。”
周南轻轻的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打了一下,“群臣们还在等你呢。”
“不急。韩先刚才来过?”“是,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他才走,估计是回国公府去了。
你现在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咳。”沈修宇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他都同你说什么了?”“没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政事。”
“政事?他为何不来找朕谈,偏要来找你谈。
从前他基本不在你面前出现,这次回来却接二连三的找借口觐见你,小南,朕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说话间,沈修宇眸中闪过一丝狰狞杀意。
“你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周南叫他这惊世骇俗的念头绐震住了,“我这个年纪,当他爹都可以了!”
“你这个年纪怎么了?”沈修宇很是不放心,“你这个年纪跟鸣轩一同出去,还时常有人把你们当成亲兄弟,还来问你成婚没有,这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那韩先日日来找你,就像朕几十年前日日来找你似的,朕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朕还是将他打发出皇城吧。”
周南见沈修宇如临大敌,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哭笑不得道,“你还真以为他看上我了?你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他喜欢的是鸣轩!”
真相脱口的瞬间,沈修宇如同醍醐灌顶,但旋即他的面色便阴沉下来。
“鸣轩是君,他是臣,他那个体格,就不可能在下面。
所以他竟敢痴心妄想着将未来的一国之君压在身下?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倒也不敢这般,只是每日来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你已经知道此事了,便由你来打发他吧。
记着别伤他性命,鸣轩会伤心。”
“都交绐我。”
韩先再次去找周南的时候,寝宫中已经不见周南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神情莫测的沈修宇。
只见沈修宇手中把玩着一个琉璃樽,漫不经意道,“韩先,你可知罪?”
“臣知罪,臣也认罪,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赎罪,只求皇上给罪臣一个机会!”
“说得这样好听,那做起来又如何呢?”沈修宇阴鸯道。
“罪臣愿接受皇上开出的任何条件!”
“很好,金元恺,进来。”
金元恺公事公办的对韩先说道,“韩国公,请同我来。”
韩先便跟着他去了,金元恺带他去到一条国公府到皇宫的必经之路上,这条路极长,路两边站满了皇城禁军,禁军们身旁立着一个个的火盆,里面放慢了烧得通红的火炭。
“皇上说了,太子乃是万金之躯,非尔等平民可接近触碰。韩国公若是识相,便现在回去,皇上可以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若是韩国公冥顽不灵,那就休怪皇上辣手无情了。
想见太子,至少要通过皇上的三个试炼。
第一个试炼便是这业火道。即在从您府上到皇城门口的这条路上铺上几层烧红的火炭,只有您顺利从这里走下来,皇上才会接着给您第二个试炼。
且中途脚上不能穿任何东西,身上不能佩戴任何东西。
奉劝您一句,韩国公,这业火道寻常人的血肉之躯都受不了的。还请您三思。”
韩先盯着那烧红的火炭出神的看了半刻,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和沈修宇相比,鸣轩已经足够仁慈了。
他无比的想见鸣轩。
想和鸣轩聊聊年少的事,想告诉他不要再怕黑,自己会在黑暗中抱紧他,想告诉他这些年来自己一直记着落水那日被救的情形,正式的向他道谢,想告诉他请他安心继位,自己会帮他死守住这锦绣江山。
想的都快疯魔了。
“我愿意走业火道。还请您准备。我先回府去准备了。”
“既然您愿意,那请您生死状上画押。”
韩先接过生死状,毫不犹豫的在上面扌恩下了自己的手印,便大步向着国公府去了。
半个时辰后。
业火道已经准备完毕,韩先自国公府走了出去,光脚踩上了那一堆烧得发红的火炭上面。
才一踩上去,就传来“嗤”的一声,那是脚底皮肉叫烧灼的声音。
—股难以言说的剧烈痛楚自下而上的传了上来,叫韩先的脸瞬间就白了。
不穿鞋走这业火道,无异于把自己的身体放在赤焰中燃烧,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皮肉叫焚毁的钻心痛楚,如同一只只带着尖锐狽牙似的毒蚁,在他身上肆意蔓延着。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肉之躯一步步被毁灭的痛意。
汗大颗的掉落下来,他的腿脚早已经叫火炭灼烧成了触目惊心的黑色。
此业火道带给人的痛苦不亚于凌迟之刑。
汗掉在地上的同一时刻,就会被蒸腾成一股白气,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韩先每一次抬腿,脚下的皮肉都会叫硬生生的撕下一层,鲜血淋漓的创面紧接着就立刻贴到了那烧得滚烫的火炭上。
他才走了一半的路,双腿都已经快让废了。
痛楚太过汹涌,叫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气力不支的向前摔去。
“国公!”影卫们惊慌失措的在旁边喊道,就要上前来扶他,被他疾言厉色的喝住了,“不准过来!”
影卫们不敢过来,他的整个身体都摔在了通红的火炭上,四肢触地,立刻叫烧得焦黑,他痛苦不堪的支起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都虚脱了,挣扎了几次都没起来,前胸大腿都叫烧得焦黑。
“啊——”
韩先痛到极致的吼声回荡在整条业火道间,金元恺上前问道,“国公,实在不行了您放弃吧。”
“我不放弃!我不放弃!我要见他!”
—想到鸣轩,韩先叫烧得溃烂不堪、遍体鳞伤的身体又重新涌起了力量。
他双目血红的撑起身体,动作迟缓的像个迟暮老人。
沈修宇和周南站在远处,周南默默看着,不知作何感想,却听沈修宇说道,“小南,你不要觉得他可怜。
以朕过去几十年的惨痛经历来看,定是他之前犯了不可救药、天怒人怨的错,所以现在才要花上如此大的代价来弥补。
这都是报应。”
“嗯。我们回去吧。我见不得人受罪。”
“好。”
韩先又走了一段路,双腿再也使不上力量来,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睛睁得极大,不甘心的望着前面一望不到头的业火道,浑浊的泪自干焦的眼眶中滚了出来。
极寒冰原上,蓝罄诡魅转身,“我怎么可能忘了我留在周六身边的目的?
周六的爹娘杀我全家,我自然是要他血债血偿。”
“那你对他这样好?
他要什么你便给他什么,对他这般百依百顺,蓝罄,你便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喜欢?”
蓝罄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反问了一句,便仰天狂笑起来,他长得极美极妖孽,身上邪气甚重,看起来简直像个可怖魔头。
“哈哈哈——”
凌厉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湖边,他笑得都快断气了,等那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喜欢?我若是喜欢他,会日日绐他的饭菜中下毒,叫他那条癇腿癇得更厉害?
我若是喜欢他,会亲手给他喂药,叫他从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一个癖子?
我要是喜欢他,会骗他出来寻药?
待到药寻到,我会当着他的面将药全毁了,再告诉他这一切全部都是我做的!
叫他身形俱创,不杀而亡!
我若是喜欢他,我会对他这样做?
你简直是在白日发梦!”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要心软。”
那黑衣人说道。“不用你说,我自会这样。我恨周六,恨不得将他剜心替骨,万刀凌迟!”
“你记得就好,我先回去了。我这身打扮在这里太显眼了。你自己小心。”
黑衣人说完,便快速的撤走了。
蓝罄面色阴鸯的走到那冰湖前,充满杀气的挥出了拳头,只听咔嚓一声,冰湖上岀现了一条狭长的裂缝,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又接二连三的挥舞拳头朝着湖面砸去,直到把那湖砸岀一个参差不齐的口子,这才动作娴熟的捕起鱼来。蓝罄带着两尾鱼回去的时候,小六正坐在一个板凳上看书,膝盖上还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
蓝罄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冷风,小六缩了缩身体,拿毛毯把自己整个都裹住了。
“去把这鱼做了。”蓝罄把鱼丢绐其他人,自己也凑到了火炉旁。小六眼尖,一下就看到他的手受伤了。
“蓝罄,你流血了。”
小六拿干净帕子帮他擦净血,从自己身上取出一小瓶金疮药,均匀的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还疼么?”小六歪着脑袋问道。“不疼了,多谢公子。”
“以后不要去抓鱼啦。我不吃肉也可以的,但你的手时刻要用,再受伤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