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司慕也身份的曝光
订婚那一日。
韩溪穿了得体的礼服,即便嘴角帯着笑,却也是不达眼底。
她的屈辱需要另外一个人来给她遮掩。
她本无意去破坏别人家的感情啊,只是那样的屈辱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堪比灭顶之灾。
韩溪靠在阳台处,吹着冷冷的风。
宁泠风在里边招待客人,韩岩帯着兵,最后一个才进来,很多名流都像他颔首,他__回过,面上儒雅,帯着几分笑。
随后便朝着宁泠风走过来,“小溪呢?”
“她在阳台。”
韩岩轻皱眉:“现在天这么冷,她怀孕了,怎么可以站外边吹风?”
宁泠风淡淡点头,“我去找她。”
他一走,韩岩就朝着宁家的人走去,两家寒暄,无疑是想告诉其他的人韩岩已经坐稳了这个总统的位置。
这就是两家联姻的意义。
宁泠风去了阳台,他身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少年脸上的温婉早就被这些天的烦心事而削到越发凌厉。
高挑纤瘦的身形,自推开那扇门之后,没有看到韩溪的身影,却径直的落进另一双阴郁沉闷的眸子里。
司慕也背靠着栏杆,两手插进口袋,他只穿了一个黑色的衬衫,脖颈下方的扣子松散着,冷冽的风从他胸口灌出去,无端的勾勒着他欣长的腰线。
司慕也勾着脑袋,发梢处垂下的阴翳遮挡住那双情绪不明的眼睛里,整个人的气息俨然没有宁泠风第一次见那般柔和。
宁泠风只是稍微怔了一下,蓦地反应过来,有些惊慌的朝着他询问:“韩溪呢?”
司慕也舌尖顶了顶腔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冷哼声,笑意更是不明,他漫不经心的掀唇:“你猜呢,小白?”
也不知是被这冷风度上的凉意还是什么,宁泠风只觉得这话格外的冷。
“司慕也,你到底把她帯到哪了?”宁泠风加重了语气。
这愤懑的语气让司慕也不满的扯唇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双消瘦的骨节格外分明的手,随意的搭在阳台的栏杆处:“宁泠风,你不愿意要我,那我更没必要心胸那么豁达看着你跟那个女人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早就说过了,我巴不得你和你一般尝尝这刀剜在胸口的感觉,而且,这把刀还是你递过来的!”
那是有多痛。
哪怕他不要这条命都无法挽回。
血族要逼他为王,宁泠风要逼他断情绝爱,他受了那么多伤,他做的这么多挣扎,到头来,逃不过“宿命”二字么?
宁泠风沉默了几分,曾经有多好,现在就有多么的扎心。
终于,宁泠风抬起头,“司慕也,若孩子和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来啊,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和她定成婚,我不介意将这个订婚场所搅到天翻地覆,你大可以试试看。”
司慕也薄凉的语气却是透着浓重的威胁。
宁泠风直接甩门进去。
司慕也突然无力的靠在栏杆处,点了一支烟,青青邈邈的烟雾朦胧了他那张轮阔分明的脸,更透了几分清隽的苍白。
宁泠风一进去就是安保的人交涉,查了监控,终是没有发现韩溪的身影。
他的脸上浮现一层焦躁不安,他可以笃定司慕也不会动手,但是他无法笃定血族其他人会不会动手。
韩岩率先发现了,半路拦住宁泠风,“小溪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今晚可是你们的订婚宴,你连他去哪都不清楚吗?”
面对韩岩的指责,宁泠风无力反驳。
他也不能说出去是司慕也做的,只能皱紧眉心去寻找。
这下子,全场慌了,都在寻找着韩溪。
宁泠风给景淮打电话了,这件事,因为时深,景淮没参与,但是一听到他也哥,整个人立即严肃起来,穿了衣服,“你等等,我去看看。”
景淮是血族里边最惧人性最没心思没心没肺的例外。
他是被人类养大,没有感受过血族的纷争,后来和司慕也签订了契约,有司慕也这种大佬罩着,他活的依旧无忧无虑,后来司慕也有了宁泠风,他又被时深接管了。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被人从小宠到大的孩子。
景淮气急败坏的穿好衣服,他气的是司慕也竟然把人家孕妇都帯走。
时深告诉过他,血族只要一伤害人被发现的话,圣风族就会进行大肆猎捕。
他现在就担心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应该不会有事,要不然触犯了这条规矩,血族和时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宴会上。
一人突然进来,在韩岩耳边说了一句话,韩岩勾勾手指,那人立即出去。
随后他站在台上,麦克风将他所说的话全部传播开来。
“各位,接下来我说的话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下边的人啊惊慌失措的凝着他,他们根本没想过参加一个宴会还会发生什么事。
“据我手下的人禀报,韩溪应该是被环球前总裁司慕也掳走了。”
众人提着的心没有放下来,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宁泠风。
“但是,关于司慕也的身份,我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宁泠风,他到底是不是人类?”韩岩犀利的目光瞥向宁泠
风。
被点名的宁泠风身体一僵。
抬头凝着韩岩。
“韩总统,你这话什么意思?”下边的人问道。
韩岩挑唇轻笑,“什么意思,关于千百年前,血族的传说,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司慕也,怕是个血族的人吧?”
“宁泠风,你说呢?”
宁泠风倏地皱眉,“他不是!”
“他不是?”韩岩将他这句话拉长,意味深长的掀唇,“不是么?宁泠风,据我手下来报,有名安保脖子被咬,但是没有性命之忧,我现在怀疑整个酒店都被血族的人控制了,宁泠风,如果你再不说出来,这么多人的命,你是都想葬身于那些玩意的嘴里吗?”
这句话,造成不小的恐慌,宁泠风咬紧牙关,宴会上所有的人都朝着他看过来。
他的脸上氤氲了_层怒色。
那些贵妇太太们生平第一次见血族,那些可都是一些没有感情的冷血玩意。
“宁少,到底是不是啊?”
“那个血族这次虏走韩总统的妹妹是不是就是为了你啊?”
“宁少,你是一个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凭什么要害我们啊,我们可不想死!”
“就是啊,我们可不想死!”
流言蜚语,夹帯指责从四面八方向翻涌而起的潮水全部朝着他涌过来,似乎他才是个罪人一般。
宁泠风眉心越凝越紧。
韩岩蓦地拍手,一个女人被送上来,是风若。
司慕也的母亲。
她被反绑着,身后是一直在叶泽身边的白意,白意不知拿什么控制了他。
宁泠风心头蓦地一滞。
“这个女人,据我所知,是司慕也的母亲,是不是血族之人,我们现在就可以验证一下。”
白意作势就要拿他手中的一把匕首扎过去。
宁泠风突然沉着头:“不要__”
“不要什么?”韩岩站在台上,掌控着大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若她是人,你们把她扎死怎么办?”
宁泠风无力辩解。
“是不是人,扎下这刀不就看到了吗?”韩岩轻笑。
“宁泠风,拿他的母亲去威胁他放开你的女人,这种事你做不来么?你可别忘了,溪儿还怀着你的孩子,而你,是个血统纯正的人!”
最后一句话,倏地让坐在沙发上的宁家人站起来,宁泠风的舅舅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宁泠风,你实话实说,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血族人?”
宁泠风攥着拳头,一字一句的坚定咬声道:“他不是!”
“韩溪的事情我已经在查了,韩总统,舅舅,希望你们别误伤人。”
韩岩勾着唇笑了笑,朝着大堂内开口,“司慕也,你再不出来,你的母亲可要死在圣风族手下了哦,我给你三秒的机会,帯着韩溪出现,否则别怪我无情!”
“一”还未数完,大堂上倏地出现几个人,这些人似乎是凭空出现一般,个个穿着黑色的衣装,司慕也反手扣着韩溪的绳子,直直的朝着前边推过去。
宁泠风恰好接住。
司慕也的眸色暗了暗。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确定了司慕也就是血族之人。
他的那双红色暗沉的眸子也没有一点隐藏,邪气横漏,身形快速过去将风若帯过来。
门倏地被推开。
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士兵冲进来,枪口全部对准了司慕也。
场面一度僵硬,气氛凝结到一触即发的地步。
司慕也不紧不慢的抬手,将衬衫挽起来,眸色深邃的凝着台上的韩岩,“就这几个人,这几杆枪就想伤我们?呵——”
他唇弯了几分,帯着讽刺的冷笑。
韩岩拍了拍手,笑着回答,“自然不是了,这次可是多亏宁泠风提醒,帯了一群圣风族的人呢。”
再次进来的全部都是圣风族的人,排排站开。
手中的武器刻着亘古不变的花纹。
“小白,你何必摆出这幅表情,戏也该完了,你们宁家交付给你的重任你也完成了,不必再怕他了。”韩岩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
宁泠风的舅舅虽然不明情况,却是是非分明,他最怕自己家和血族的人扯上关系,那么宁家这些年来积攒起来的荣誉将会被宁泠风全部破坏掉。
而此刻,韩岩又递给他梯子,他自然顺着梯子下,“小白,这次做的很好,将这些血族人一网打尽,也算光宗耀祖了。”
宁泠风张了张唇,面对司慕也盛着质疑的眼神,他没有反驳。
司慕也冷勾了勾唇,“宁泠风啊,我从来没有揣测过你的心思,原来我家小白的心思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怕是这场订婚宴,也是专门为了抓我而准备的吧,不愧为演员,你将我都骗过了!”司慕也讽刺的话像一根根钢针,针针扎进他心脏里。
宁泠风只能垂下头,在他面前,在他同胞面前,他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静静地安抚着身边的韩溪。
郎才女貌的这一对,彻彻底底的刺痛了司慕也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渐渐泛起凉意。
“只可惜,宁泠风,我说过我讨厌背叛,也说要搅黄你的订婚宴,我说到做到,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那双冷红的眸子,透着看不尽的冷意。
宁泠风的身体一直处于僵硬中。
就在他抬头间,司慕也周身的气场已经全然变化,枪声响起来,他身形快的不可思议,就连密密麻麻的子弹都能躲过。
而直奔的人,就是韩溪。
“司慕也,你别反抗了,这附近有结界,你们不会离开的!”韩岩在远处风轻云淡的提醒。
就在司慕也身形闪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韩溪猛然尖叫,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宁泠风手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一把枪,直直朝着他心脏的位置射过去。
子弹破开他的皮肉,流出淡淡的血。
等司慕也反应过来后,头朝着他的方向瞥过去,面帯冷意,“宁泠风啊宁泠风,这次,我不再相信你是走火了!”
宁泠风发誓,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他眼睛里的冷意。
随后白意闪在他身后,一把匕首从司慕也得背部扎进去。
那是圣器,也是血族的克星。
司慕也身形一闪顿,步伐踉跄几分。
宁泠风的心痛到瘗挛,这是一种共鸣,他下意识的瞥过去,看着司慕也。
他没背叛他,可是这股疼,确确实实是从司慕也身体里传出来的。
他将白意甩到墙壁之上,白意整个身体骤然倒在地上。
司慕也一步一步的朝着宁泠风走过去,地上滴落的是他身体浅色的血。
一滴一滴,明明浅色的,却比最妖艳的曼珠沙华更刺痛了宁泠风的眼睛。
他走过来,朝着宁泠风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任由他脖子上的血汩汩的流着,他也没吸。
宁泠风不解的抬头,就看到他眸子里的戏谑与冷意:“宁泠风,我给你下的契约,我亲自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