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爱而不得,互相折磨
司慕也面上闪过几分错愕,“小白,那不是你母亲。”
宁泠风淡然的抽出手,“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还是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你说那不是我母亲,那就拿出证据证明啊?你让他起死回生,你让她亲口告诉我她不是我母亲啊!司慕也,你没觉得你更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吗?杀了我母亲之后告诉那不是我母亲,你知不知道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情我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宁泠风平复了一下几近爆燥的心情,用一种平静而又冷漠的声音开腔:“司慕也,分手吧,解约合同我会找律师,需要多少赔偿都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说罢,司慕也都没顾的及抓住他的手腕,宁泠风就走出室外。
胸腔口,似乎被剖开一个洞一般,风冷刷刷的往进刮,像把匕首,刀刀剜在他心脏上。
他抿了抿唇,浑身上下,没有少年的单纯,多了几分阴沉。
田伟看到他的脸时,悻悻的开口劝:“祖宗啊,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节骨眼上闹啥子闹?司总刚刚在环球重新洗牌,韩岩又当了总统,局势有多难搞,你怎么还要气他啊?我都看着司总消瘦了好多”
宁泠风冷睨了他一眼,“你心疼他,你去哄他去。”
田经纪人心里发虚,然后挠了挠头,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哄一头炸毛的狮子啊。
宁泠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给田伟鞠了一躬躬,“田经纪人,这几个月,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接下来,我会和环球解约,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就不用负责我的行程,祝你好运,也祝我好运。”
田伟本来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他的那声解约,瞬间脸色就变了,惊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宁泠风,你是发烧烧糊涂脑袋了吗?什么解约,为什么要解约?赶紧收回去这些话,去和司总道个歉,就当情侣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吵个架,知道了吗?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宁泠风扯唇一笑,拉上背包最后的拉链,“我的事情,我自有考虑。”
他挎步就朝着外边走,态度冷淡的让田伟都产生了严重的错觉。
而彼时,室内,那名女人倏然出现,她一出现,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女人轻轻淡淡的开口:“也,还在留恋什么?回去吧,整个血族都在等你。”
司慕也捂着发疼的胸口,他甚至连母亲都不愿意叫,“你威胁他让他和我分手?”
女人泠泠轻笑:“你看清楚了吗,人类就是太过重视可笑的感情。”
她凝着司慕也的侧脸,继续波澜不惊的开口:“你害死他母亲,作为一个儿子的他怎么可能释怀?”
“那不是他母亲。”
“是不是又如何,关键是他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没有一个人会和一个杀母仇人在一起,也,你也不要忘了,我们被封印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谁造成的。你的身上承担着的责任,怎么可能轻易卸下来?也,认清这个事实吧,过几日,守护血族的长老也会来到津城,你身体里的枷锁更会压制和反噬你的力量,你该想想,怎么才能让他不受伤吧。”
女人轻飘飘的说完,身形一闪,倏地离开。
司慕也俊郎的眉心拧作一团,蓦地咳嗽两声,一丝淡色的血迹溢在唇角,他抬手擦过,眸间几分清冷疏离。
抬腿,走出去的时候,田伟还在拦着宁泠风,宁泠风执意要走,哪怕田伟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的思思。
几乎全剧组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司慕也一脸冷清的站在门口,“别拦了,让他走。”
他说完,宁泠风的心蓦地“咯噔”一下。
背对着司慕也的身子孤傲冷漠,宁泠风背起旁边一直放的吉他,唇角扯出几分苦涩的肖。
黑色的吉他背包架在他肩膀上,无端的衬托出他高瘦而又几分落寞的背影。
司慕也凝着他的背影,直到看着他上了车。
然后垂下眼眸,转身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耳畔,宁泠风的话,他母亲的话,隐在耳畔。
他不会接受一个杀母仇人的!
司慕也凝着窗外的景,夕阳西斜,晚霞灿烂一片,像魔鬼的嘴巴
他蓦地脑袋一闪,整个人消失在这个地方。
宁泠风坐着车去了酒吧,他点了最烈的酒,酒入穿肠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人的神经都被麻痹了一般。
醉酒的他倏地从桌子上的爬起来,心爱的吉他躺在地上,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拉开吉他包,将那把红木吉他抱出来。
一个人如无骨娃娃一般,头发凌乱一片,勾着脑袋,时而傻笑时而绷着脸,手指在吉他上调着音。
他轻轻哼着自己写的歌:
“我饮着最烈的酒,你受着最重的伤,
如果爱情注定是一场风花雪月,那么我宁愿柏拉图一直永生。
_字_句,都是他心底的压抑编织。
倏地,吉他的掉落在地上,他整个人脑袋晕晕乎乎的,倒在沙发上。
合眼的那一刻,他脑袋里都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说出去了什么。
只有风记得,他吐出的几个字:“司慕也爱而不得,原来这般痛苦”
心脏撕心裂肺的疼全被酒精麻痹,一股介于现实和梦幻的感觉传到他神经末梢,宁泠风醉了,不省人事,无人顾及。
司慕也出差去了,一个星期。
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就连景淮也不知道。
宁泠风的解约合同呈给了法律部门,但因为没有得到上头的批复,合同一直压着。
宁泠风似乎也未打算去找司慕也,也不想去打听他的去向。
这一周里,他的母亲没有找过他。
他以为,他真的走了,回去北极冰寒之地。
直到,景淮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眶红的要命,扯着宁泠风,直接给了他一拳。
他尝到了嘴角的鲜血味道。
“宁泠风,你非要这么折磨也哥吗?你知道也哥为了你魂魄都差点被魔鬼吃掉吗?”
宁泠风倏然皱眉,“他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哪?他恨不得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你说你要北极的那个女重生站在你面前告诉你她不是你母亲,宁泠风,你到底知不知道,让一个血族重生那是在魔鬼嘴边抢食物!我们不会死,但是我们血族的灵魂只要飘离身体,就会飘到噬魂魔兽嘴巴里,血族,不是永生的,是会魂飞魄散,没有来生的!而现在,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是王后赶到的及时,也哥已经死了!”
宁泠风的脑袋慢了一大拍,脑袋空白停顿了几分,撑着全身的腿倏然间踉跄几分,直到堪堪落在沙发座上,他才干涩的问出几个字,“司慕也,他到底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昏迷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我怕他是死了魂魄也要回头在你身边转一圈才会散的吧。”景淮为司慕也打抱不平。
宁泠风听到他没死的消息,揪着的心蓦地放松了几分。
面色伪装出来的平静:“他死没死,关我什么事?人类和你们血族的宿怨已久,我是脑残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景淮压制住想要揍死宁泠风的冲动,朝他大吼着,“也哥当初对你的好你都忘记了吗?宁泠风,他现在需要的你的血!”
“我不会再给他了,这片土地本就不是你们涉足的,趁着没多少人发现你们还是离开吧。”
宁泠风静坐在沙发上,波澜不惊。
景淮一脚踹在茶几上,“宁泠风,你他妈的不要后悔!还有,也哥对别人说结的是共契,可他怎么可能对你结成共契?他为了保护你,结成的是单方面的契约,你死了,他活不成,他死了,你依旧活的好好的,你他妈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要不要去救他!”
宁泠风抿唇,直到景淮离开,他才去水吧台倒了水,大口大口的暍着。
一整天,宁泠风都心神不宁。
在他刚回到卧室的时候,那个在北极出现过的女人倏地出现在他房间里,吓了宁泠风一跳。
她的脸,很像她母亲岑泠。
“泠风,”她叫了一声。
就连声音都像极了他母亲。
宁泠风身体倏然一滞,不确切的开口,“母亲?”
那个女人摇了摇头。
“我不是你母亲,我只是拿了你母亲的脸而已,每一个血族都有异能,我的异能,确实能换脸。”
那名女人每解释一句,宁泠风的心就沉一分。
“我来是为了解释十几年前的事情,你母亲将身体凑近你的刀口时,她死了,而你在昏迷的最后一刻,神经是错乱的,按现代概念来说,是精神暂时性分裂,是你亲手划破了你母亲的脸,因为你想好好保存下来,我恰好在,因为觊觎那张漂亮的脸,所以我制止你,剩下的亲自完成,换在我的身体上。”
“王不告诉你真相的原因,是因为他怕你回忆起你记忆深处的这一段,是你亲手杀了自己母亲,也是你,在她尚存一口气息的时候剜掉她的半张脸,王不让我说,但是憋了这么多年,我有必要告诉你真相是什么,这么些年,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在为自己赎罪,所以去了北极,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宁泠风感受到了胸腔中最苦涩血腥的味道,他垂着头,陷入无尽的痛苦中,“那你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
么意思?”
“因为你母亲在最后一刻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但是我赎罪去了,所以当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愧疚自责,只能把这个愿望交给王。”
宁泠风突然炸了,一米八的少年承受不了这么重的打击,原来他精神分裂,他有病,都是他的错!
“我要说的说完了,对不起。”
那个女人说完,倏然消失。
宁泠风心如凌迟,滴着血。
一头长发被他揉到最乱。
过往最残忍的一幕翻在他眼前,无不提醒着他的罪孽深重。
罪无可恕!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再容的下他这种人?
卧室,能砸的能摔的东西,都是破碎在地上。
宁泠风抓狂的跑出去,在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