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月色真美

    闻声顾清辞脚步一顿，回过头去，说话者是个仿似中年的男人，长相倒是清俊，衣着整洁，五官温润，与铁笼中其他人有着明显的差距，只是那双眸却是不同寻常的阴鸯，藏着深痛欲绝的厌恶，犹如地狱归来的恶鬼。

    只消一瞬，顾清辞便想起了那人身份，是他当初杀婴取魂时遇到的一个父亲。

    他并不知道对方名字，只知对方是个修为不浅的散修，是唯一一个能与他战之一二的人。

    他不禁想起那晚，高大伟岸的身躯跪下，伏倒在脚边的哀嚎祈求，戛然而止的婴儿啼哭声和满地凄红。

    他欠的债实在太多了多到不堪细数，每数一桩，都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那人见顾清辞若有所思的模样，突然笑了，手在腰际的剑柄上摩攀了下，“不错，看样子你想起来我是谁了。”

    顾清辞并未答话，只是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他太能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了，想杀了他，或者是碎尸万段。一旁的司空璧对打哑谜的两人投以疑惑的目光。

    “既然记得我，那就好。”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不闪不躲的与司空璧的目光打了个照面，随后退回人群中。

    待两人走后，那人眸中方露出嗜血仇恨的目光。

    两人走了许久，司空璧察觉到顾清辞指尖的冰凉，问：“师尊，你怎么了？”

    顾清辞摇了摇头，“无碍。”

    “师尊还惦念着你当初杀百婴取走魂魄一事吗？”司空璧状若不经意地随口问起，说完偏头看着顾清辞，眉眼间还带着笑意。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直直击中顾清辞天灵盖，目露诧异地看向他，那双眸在微笑间就已看清了所有的一切。

    司空璧看向他，温柔出声，“师尊，不必担心，有我在，你想杀谁便杀谁，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他顿了顿，凝着顾清辞泛上恐惧的眸子，伸手轻轻抚摸过单薄的胸膛，用指轻轻点揉在他的五脏，“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心中在想些什么吗？师尊，你不能用死阻止我。”他如今有上古恶灵，询问后自然可得知顾清辞所有的想法与目的，他想通过死，来合拢五极的裂缝。

    “我不想你离开我，一想起你为了救那些人而吃这么多的苦头，我就想将那些人全部杀死，他们凭什么。你纵使为他们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你。陆临川不会，你的师门更不会，只有我。”

    “所以，不要想拯救他们，他们不配。我会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怨魂清理出来，好好将养生息，师尊会活的和我一样久。届时，四界之主，我为皇，师尊为后，师尊永远陪着我。”

    如果他的师门知道他是魔剑会如何看他，但就他杀百婴一事，就足够千万人指摘，他的师门何其不幸

    至于陆临川，和圣女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天命如此，他终究天地逆旅间的一介行人。

    面对着顾清辞越加忧伤的神情，司空璧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了吻他的眼尾，含蓄温存。

    “所以师尊一定要陪着我，永远永远，我只有师尊了。”附在耳边的低语，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

    如今正邪两派都在为最后一战做足准备，操练兵法，炼器画符，双方都知道，最后一战，赢则生，败则死，但也不乏，小规模的战役，双方彼此试探着，犹如最高层次的猎食者，计算着如何将对方吞入腹中。

    司空璧从上古恶灵口中得知，倘若再不将顾清辞体内的怨珠清理掉，他所余生命不足半月。而清和大陆以北，存着一个归一岛屿，服用那儿的神芝可将怨珠清理掉。但如今大战在即，时间不定，若是就此离开，又唯恐生变。

    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