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五金厂,第一研究所。</p>
秦正业觉得今天的章渝州很反常,从中午出去一趟又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灿烂得跟朵向日葵似的。</p>
他还特别好说话。</p>
平日谁要是拿一些基础问题去请教他,那一脸无语的表情别提多气人了,要说他情商低呢秦正业也认了。</p>
偏他不是,他就是故意的。</p>
大概是他认为的,只需要细心认真多看资料就能避免的错误,有些人一次两次都在犯,还要拿到他面前请教,他就觉得人家态度不端正,还显得蠢,因此态度往往差劲得很。</p>
秦正业说过他几回,每次章渝州都是老实认错,打死不改,对他这种脾气,秦正业也很无奈。</p>
不过章渝州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p>
就是工作能力确实出众,但凡交到他手里的任务他都能在最快时间内完成,几乎没有出过错。他傲,也有本钱傲!</p>
所以,就算态度差些,研究院里的人还是很服气他的。</p>
有这个前提在,他今天判若两人的表现就很醒目了,让人很难不注意到。</p>
秦正业:“渝州。”“老师,什么事?”</p>
章渝州脸上笑容略收了收。</p>
秦正业没八卦学生私事的癖好,喊章渝州只是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妻子交代的话。</p>
&amp;34;晚上到家里吃饭,你师母挂念你得很,念叨好久没见到你了。&amp;34;</p>
章渝州失笑,这也忒夸张,哪有许久没看到,几天前他还去了老师家里一趟,师母还同他聊了几句。</p>
不过他一向敬重秦正业,便没有拒绝爽快应下了:&amp;34;知道了,老师。&amp;34;</p>
正说着话,宋止戈推门进来,他左手端着两个大白馒头,见章渝州和秦正业面对面站着说话,好奇道:&amp;34;老师,你跟渝州说什么悄悄话啊,我也来听听。&amp;34;</p>
他笑嘻嘻凑过去,右手搭在章渝州肩膀处:&amp;34;王军说你今天比较忙,没来得及去食堂,呐,我特地帮你留的馒头,凑合吃吧。&amp;34;</p>
“谢了。”</p>
章渝州接过馒头,眼神淡淡管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眉梢忍耐地挑了两下。</p>
/&amp;gt;</p>
而是借着吃东西,自然而然走到自个儿位置坐下: &amp;34;最后一批设备到了,但目前有个问题,其中一部分是拆开运过来的,咱们必须得自己组装。而我们手里的图纸不齐全,关键部分被尼古拉斯基他们带回苏联了。”</p>
051厂建立于五十年代。</p>
起初整个光学行业的设备陈旧,工艺落后。在第一个五年计划后,加工工艺主要采用苏联的工艺,设备也是由苏联方帮忙引进,大部分甚至是按照苏联图纸制造的专用设备。</p>
六零年,苏联政府突然单方面决定撤回苏联专家,这些专家撤离回国时带走了全部设计图纸、计划和有关资料,并停止供应华国建设急需的重要设备,大量减少成套设备及各种设备中关键部件的供应。</p>
各类厂子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打击。</p>
051的发展也受到遏制,关键时候是秦正业带领的团队顶了上来。</p>
正当厂子迈入正轨之际,国际局势风云变幻,051又被迫搬迁。</p>
出事前,谁也没料到负责运送设备的人是门外汉。</p>
他还自作聪明,为了方便运送竟把许多设备给拆卸了,如今缺少图纸,设备无法在最短时间内组装,一些项目根本开展不下去。</p>
秦正业神色肃穆,眼底隐隐有怒火。</p>
说到设备他也确实没法不动怒,然而生气也于事无补。</p>
干出这桩蠢事的人大有来头,对方仅仅背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写一封检讨就算承担过责任了,如今还好好呆在保卫科混日子。</p>
厂子大,派系多,各方博弈下研究所没辙,只能轻轻放下了。</p>
秦正业深呼吸,尽量克制住火气。</p>
说:“设备的事我已经联系林城方面了,在机械专家到来前咱们尽量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组装好,还得开动脑筋看能不能搞个替代产品出来,用别人制造的东西在技术上被卡脖子,难受啊!”</p>
搞科研的人经历过这两年的憋屈,谁不是憋着一股劲。</p>
可新技术,新设备又岂是那么容易就研发出来的,一谈到这个话题,, 师生三人心情难免沉重。</p>
前路茫茫,真是不知道梦想中的未来能不能实现。</p>
眼瞅着气氛越来越压抑,宋止戈率先受不了。</p>
他啊啊大</p>
叫两声,要宝似的努力活跃气氛,鼓舞秦正业二人:&amp;34;老师说得对,咱科研人科研魂,有基础就站在基础上继续攀登,没有基础大不了想办法打基础,一年不行就两年嘛,只要有毅力,迟早超过苏联老美。”</p>
秦正业目露欣慰。</p>
“对,就得有干倒敌人的冲劲,一切阻拦国家发展的都是需要打倒的障碍,止戈,沧州,你们得做好长期留在这里攻坚的思想准备。”</p>
这个不需秦正业说,二人心里其实都有数。</p>
这么多厂子迁址,不可能头年搬走,三五年就搬回去。</p>
即便政治敏感度再低的人,也能意识到这其实就是变相的好几个五年计划,而愿意跟着厂子一起走的人,早做好了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p>
秦正业又交代了两人接下来的任务,宋止戈忽然想起话题扯太远了,他问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p>
便再问了一遍。</p>
秦正业反应了下,指着他半开玩笑道:“哪有悄悄话开小灶,是你师母叫逾州过去吃饭。”</p>
宋止戈更吃味了:&amp;34;老师,师母偏心啊,喊渝州不喊我。&amp;34;</p>
秦正业哈哈大笑,道:“那你也一块。”</p>
吃顿饭的事,一个人吃是吃,两个人吃也是吃,到家后再多做两道小菜就是了。</p>
秦正业不知妻子的安排,以为就是吃顿饭,也顺带叫上了宋止戈。结果师生三人进屋才发现不对劲。</p>
家里来客人了。</p>
正好,是一名年轻女同志和她的长辈。</p>
二人一看他进门,眼睛直直往他身后瞅,秦正业脑海里浮现出妻子千交代万交代要把渝州叫来吃饭的表情,哪能不明白?</p>
他看向妻子,眼神无声询问:这两人是?</p>
黄婉音背对着客人,趁着对方看不见狠狠刮了丈夫一眼,才笑着介绍道:“渝州止戈,快进来。这是住在隔壁的杨阿姨,这是杨阿姨的女儿严巧慧。&amp;34;</p>
&amp;34;老杨,巧慧,这两位是老秦的得意门生,宋止戈和章渝州。&amp;34;</p>
“哦,这就是你说的小章啊,很年轻有为呀,多大啦,家里几口人?”</p>
杨岳笑眯眯的打量,越看章渝州越满意。</p>
再看身旁女儿也羞得耳根子</p>
发红,便知这是瞧中了,态度上就更加热情。</p>
“听老黄讲,你老家是京市的呀?那巧咧,我们家巧慧一直都想看看首都是什么样,你俩年纪相仿肯定聊得来,小章,要不你给我们讲讲首都呗。”</p>
严巧慧红着脸,娇羞地看了章渝州一眼:“章同志,我听说京市好玩的地方很多,你能说说看吗?&amp;34;</p>
宋止戈那么大一个人杵那儿,严巧慧母女就是能做到视若无睹,眼里只有落在最后面的章渝州,恁是瞎子也懂这是啥意思了。</p>
宋止戈倒没觉得自己被冷落,他也不让开,就故意杵在原地,等着看章渝州的好戏。</p>
心里暗翟戏地,巴不得章渝州和这个叫严巧慧的同志看对眼,免得他再恼记那二婚的准。</p>
章渝州神色淡然,既没看严巧慧,也没回答她的问题。</p>
而是微笑着和秦正业说:&amp;34;老师,既然家中有客,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正巧过几日要去看我对象,也要收拾些东西。”</p>
此话一出,现场直接尬住了。</p>
热络的气氛刹那间结冰了,凝滞得让人窒息。</p>
严巧慧俏脸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牙齿咬得下唇破皮都没察觉到,不敢相信自己刚刚萌动的春心不到两分钟就碎得稀巴烂。</p>
“章同志,你有对象了?”</p>
这次章渝州正眼看她了,点头回道:“嗯,认识很久了。”严巧慧嘴唇紧抿,低头不语。</p>
杨岳见闺女丢了面儿,上一秒还亲亲热热问东问西的她当即黑了脸。</p>
有对象了还跑来和她闺女相亲,故意埋汰人呢?</p>
“小章,你有对象你还答应相看,骑驴找马好玩?我大闺女这样好的你瞅不上,你是不是瞎啊?&amp;34;</p>
章渝州冷着脸,没搭理,只道:“老师,我先走了!”</p>
秦正业这会儿已经猜出事情真相了,老脸一红,十分愧疚。也觉得让章渝州先走一步最好: &amp;34;你先回去吧。”</p>
章渝州一离开,宋止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急咧咧打完招呼溜之大吉。</p>
妻子在厨房忙活,没察觉到客厅里发生的事,秦正业只能帮着收拾烂摊子。</p>
说来说去这事责任确实在婉音身上,她呀,没问过渝州意见就把叫人上门,可能还</p>
说了一些话,让人家误会了。</p>
&amp;34;误会,都是误会,渝州不知道老黄安排了相看,老黄也不清楚渝州有对象的事。不过这事确实是老黄做得不妥,没弄清楚状况就把你们约了过来,我替她给你道个歉,杨同志你见谅。”</p>
黄婉音正好端着小鸡炖蘑菇出来,一看,杨岳双手叉腰,正指着她家老秦的鼻子骂。</p>
她愣了愣,赶紧跑过去拉架:“老杨怎么了,发生啥事了,你怎么和我们家老秦撕巴起来了啊?&amp;34;</p>
“对了,老秦,渝州他们俩人呢?”</p>
章渝州猜到自己的离开有可能导致老师家爆发家庭战争。</p>
事情发展也正如他所料。</p>
秦正业确实对黄婉音自作主张表达了不满,黄婉音则怨怪章渝州让她下不来台,觉得他不够尊重自己这个师母,又嫌秦正业只会埋头搞实验,体会不了她替严巧慧保媒的良苦用心。</p>
两口子谁也说服不了谁。</p>
对于章渝州的婚事,黄婉音始终不死心,第二天特地到章渝州所住的九栋堵他。</p>
九栋距离她家不远,间隔不过两百米。</p>
因为一研究所的特殊性和保密属性,他们分配到的住处都在家属2区。</p>
家属2区住的全是厂里的领导和研究院的工程师们。领导有住独门独院的也有住楼房的,住房需求在厂子建设之初就落实好了。</p>
已婚工程师大都分在八栋的小两室或小三室,而章渝州这样的单身汉基本分配在九栋的单身宿舍。</p>
黄婉音刚靠近九栋,就被扑鼻而来的辣椒味呛得连打三个喷嚏。</p>
“谁炒菜放这么多辣椒啊,味儿忒霸道了!”</p>
除了辣味,还有浓郁的香味,不断往她鼻腔里灌。辛辣干香油润润的,一闻就知道做菜的人很舍得放油。</p>
越往楼上走,味道越浓。</p>
呛得黄婉音咳嗽喷嚏不断,难受得她想捂住鼻子,可捂住后没了那股香味吊着,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难受,还想再闻闻。</p>
她走到三楼才发现,这上痛一样的辛辣鲜香味儿居然是从章渝州屋里散发出来的。</p>
黄婉音惊得下巴都快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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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味儿真香,她真想吃啊!</p>
勾得她脑子快转不动了。</p>
章渝州家门大大敞着,黄婉音径自走进屋:“渝州,咳……咳咳,你在烧菜?”</p>
章渝州:“师母,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p>
屋里呛得厉害,他只想赶快把肉酱弄好封瓶,对待客人只能速战速决了。</p>
黄婉音薰得难受,也想赶紧把正事办了,直截了当就问:“渝州,昨天你说有对象,是真的吗?”</p>
“真的。”</p>
黄婉音仍旧不信,警要弄明白对方是谁:&amp;34;是咱们厂里的女工?&amp;34;</p>
章渝州手里锅铲飞速搅动,说起翠翠他眸色温柔,语气似带着笑:“不是,我对象是龙湾公社的本地人,师母,您要没别的事就先离开吧,我看您呛得眼泪都出来了。”</p>
龙湾公社,本地人?那不就是说,他跟村姑处对象了?</p>
黄婉音这下不信也得信了。</p>
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p>
她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嘴。</p>
再看章渝州认真细致将肉酱装进玻璃罐,丝毫没有停下来和她聊一聊的意思,黄婉音不是那种一点眼色都不会看的人,便晓得章渝州不想和她谈他对象的事。</p>
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彻底没了用武之地,总不能舔着脸继续说娶严巧慧的好处。那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p>
只能作罢。</p>
章渝州也不在意黄婉音的小心思,他全副心神都在肉酱上。</p>
这次做的肉酱不少,足足装了两大罐还有剩,就等着放假时带给翠翠,剩下的大半碗他分给了九栋的邻居们。</p>
他的肉酱舍得放油,又加了许多辣椒燕末,不仅闻着想,吃着也带劲,用来醺馒头或是煮面片汤最是美味。</p>
凡是吃过的人都竖大拇指,再也不抱怨香味霸道引起大家不适了。</p>
如今巴不得他多做几回,这样就能继续蹭吃的。</p>
章渝州忙着给翠翠备见面礼,殊不知翠翠对这次见面也很看重。</p>
天天带着小初七往山里跑,有初七这个堪称bug的吉祥物,翠翠收获颇丰,短短几天,备好了足够吃上两个月的食物。</p>
除了吃的,还采到</p>
两支年份至少五十年的野山参。</p>
“妈妈,这里,这个花花好看,我要。”</p>
初七小短腿跪在地上,小屁股撅得高高的,使劲扒拉着什么。</p>
翠翠闻声,走近瞧,被小胖爪子揪着的是一株外形呈螺旋状,顶端开着荧光紫花朵的植物,长得过分妖艳。</p>
翠翠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确定是否有毒,赶紧把小胖妇揪回来:&amp;34;……什么都要,小心被毒成丑八怪。”</p>
“妈妈坏,初七是美人胚子,才不是丑八怪!”</p>
小孩儿吃了几个月e级营养液,脑域开发得比同龄人早,开发程度也更高。才一岁多,正是学舌厉害的阶段。</p>
蔡婆子拢共夸了她两回美人胚子,夸她不像隔壁四毛邋遢又磕碌,她就把这话给记住了。</p>
不仅记住了,还会灵活运用同她犟嘴!</p>
“美人胚子不是美人,胚子以后还是可能长成丑八怪的!”</p>
翠翠带孩子的办法非常粗暴,小孩儿不听话她就武力镇压,强行把她拎到一旁: &amp;34;虞初七,站那,不许动!&amp;34;</p>
小胖妞被训过太多次,早就皮了,不让她靠近,她就踏起小短腿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瞅。</p>
边瞅还边抄着大碴子味儿的小奶音指挥:“妈妈,花花可以种家里。”</p>
“花花好香的,好好吃。”</p>
吃吃吃,你吃过吗就好吃了。</p>
翠翠被她烦死。</p>
丁点大的人又倔又话痨,你要是凶她吧,她就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瞅你,使劲瞅,瞅到你心软。果然,不管是垃圾星的幼崽,还是水蓝星的幼崽,都是一样的难搞。</p>
“别吵吵,把小篓子抱过来。”</p>
“好哟~~妈妈我来咯,是你让我动的,你不能打我哟~~~”</p>
小胖妞声音糯糯的,甜度超标,但每一句的尾音都往上翘,那荡漾的波浪号存在感倍儿强。</p>
翠翠总觉得小破孩子说话自带冷嘲热讽效应,也不知像了谁。</p>
小初七抱着和她差不多的篓子,小短腿走得飞快,将篓子放下她挪着挪着又蹭到了翠翠身边。</p>
两只小胖手托着下巴,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翠翠身上,黏糊糊的措娇: &amp;34;妈妈,你香香哒。</p>
&amp;34;</p>
“宝宝,你的嘴巴能歇一会儿吗?”“嘴巴说她不想歇歇~~~~”</p>
翠翠:&amp;34;&amp;34;算了,挖她的花吧。</p>
没准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这几个月被老天爷砸了太多馅饼,翠翠对闺女寻宝鼠一样的直觉已经麻木了。</p>
或许,拥有这么多宝贝就是她的命吧!</p>
翠翠四十五度望天,独自品味这份“痛苦”!</p>
★★★★</p>
龙湾三队和六队相邻,章渝州坐厂里食堂的采购车直接到镇上。</p>
他给初七买麦乳精,又给翠翠买了一条绊红色的丝巾,想了想,又到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肉菜</p>
因为是生面孔,进村后就被拦住盘问了。</p>
“小伙子,你找谁呀?你不是附近大队的人吧,我没见过你啊。”</p>
“婶子你好,我是来找虞翠翠的,你能帮我指下路吗?”</p>
“找翠翠呀?”</p>
马会兰别有深意的打量了章渝州一番,没给他指路,转身扭着胯往魏家跑了,边跑边高声喊“蔡玉莲,蔡玉莲,有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来找翠翠,你赶紧带人家去啊。”</p>
让她得意,让她屁颠屁颠跑自己面前炫耀前儿媳多孝顺!</p>
哈,这下好了,虞翠翠书找子下家啦,到时候要孝顺也是孝顺后头男人的爹娘,哪会管她和魏老头。</p>
马会兰心里暗爽,只要能给蔡玉莲添堵,她绝对不放过。</p>
她就一路跑,一路喊,嗓门又大又尖锐,似乎生怕其他人听不见。不一会儿,章渝州身边就围了一圈人。</p>
蔡婆子就瞅见一群碎嘴老婆子中间围着个瘦高个儿,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看着很年轻。他穿了身崭新的白衬衣,下面是深蓝色长裤,脚上居然是皮鞋,一瞅就跟她们乡下人不一样,看着就像是城里人,还属于家境好修养好那一类。</p>
可不是修养好吗?</p>
被一群七嘴八舌的老娘们围着,还始终保持着温和礼貌。</p>
能回答的尽量回答,涉及虞翠不方便回答的便笑笑跳过,他不像别的城里人那样脚踩了乡下的泥,看着乡亲们却傲慢不屑,恨不得在身上立块牌子,就写“我跟乡下人不一样”几个大字。</p>
不得不说,小伙子</p>
这点着实拉好感。</p>
马会兰看蔡婆子没上前扒拉那男同志闹笑话,反倒站墙角远远打量,不像气虞翠旱摸对象的样子,自然不乐意了。</p>
她眼珠转了两圈,突然喊道:“蔡玉莲,你未来女婿登门咧,高兴得走不动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