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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除掉陆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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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明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立刻瞎了,他就是进来传个话啊!

    怎么好死不死就让他给撞上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公子也太不矜持了!

    “我我我我待会再来,公子你继续,继续——”

    “回来!”

    陆怀远手搭在秋千绳索上,揉揉眉心,“有事说事。”

    没事就等着出去挨罚吧。

    区明头都不敢再抬:“我就是来传个话,不急的真的不急的。”

    陆怀远说:“抬头说话,夫人又不会吃了你。”

    区明就差把头埋土里了:“我我就这样说就行,是府里传话来,薛昭仪传唤夫人进宫,潘公公在府上没找到人,还在侯府等着呢!”

    玉明宫里,薛晚秋独自坐在镜前,她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消瘦落了一圈。

    婉心端着药,又急又担心:“娘娘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今日皇上来咱们宫里,这就是不计前嫌想和娘娘重归于好,娘娘怎么又把皇上顶走了呢?”

    薛晚秋没接安胎药:“陆夫人来了吗?”

    婉心往外看看:“潘卓出宫去请了,想来也快到了。”

    “嗯。”薛晚秋恹恹地说,“你去吧,陆夫人到了你亲自去迎她进来。”

    婉心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叹了口气,把安胎药放在桌边,没敢多说退了下去。

    薛晚秋伸手碰了碰碗壁,这药尚且温热,是太医院重新送来的。原先的那一碗在今早被摔碎,碎瓷片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药汁是苦的。

    她不想喝。

    早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皇上就端着安胎药坐在她床边,他叹着气,像是哄一个不懂事闹性子的小孩子:“怎么还跟朕置气?”

    薛晚秋又套上了恭顺的外皮:“臣妾不敢。”

    “既然不生气,为什么不喝药呢,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还是在和朕赌气。”

    薛晚秋乖巧地接过药碗,药汁送到嘴边的时候,皇上又拦住她:

    “朕朕待你好,也不全是因为静妃。你和她并不是完全一样,这个孩子是朕和你的,不管男女朕都视他如珍宝,不会把他当做什么替身。”

    薛晚秋低着头,没说话,就像从前一样,皇上说什么她都笑着应,从来都不会反抗和拒绝。

    哪怕他醉酒后在自己耳边叫的也是旁人的名字。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长姐,薛陵春,冷宫里的静妃。

    皇上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回心转意,又接着说:

    “皇宫里没有子嗣,朕从小没了母亲,江渚以后也会离开皇宫,这深宫中没有朕的亲人。晚秋,朕是真的想和你有个孩子,你明白吗?”

    薛晚秋静静地笑着,仍旧不说话。

    皇上捧起她的脸:“宫里妃嫔那么多,朕只想和你有孩子。别再生那些用不着的气了,咱们以后还像从前一样,明日还让你四妹妹进宫陪你,等你生下孩子,朕就晋你妃位,好不好?”

    用不着的气?

    薛晚秋没说话,眉心微蹙,皇上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翻开被子,看到她掌心被自己掐出血。

    小几上的汤药被猛地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皇上暴怒的声音紧接着在殿内响起,外面伺候的宫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薛晚秋!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薛晚秋掀开被子,平静地跪在地上。

    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宫裙套在身上空落落的,像是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散。

    皇上伸手想扶她起来,她却深深叩下去。

    “若是没有薛陵春,这宫里还会有薛晚秋吗?”

    皇上不明白:“你已经在宫里,你是朕的宠妃,有没有薛陵春又有什么两样,现在是你陪在朕的身边。”

    他根本不明白薛晚秋到底在生什么气。

    冷宫里不见天日的生活磨去他身上所有的骄傲,他明明也是皇子,父皇为自己的两位皇兄请名师,习马术,但对他从未多过一句关怀,哪怕是一个独属于他的目光。

    他的父亲都没有给过他。

    可是这不重要。

    他如今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坐拥天下一呼百应,而他的两位皇兄已经成了一抔烂泥。

    他不在乎过程,他只要一个结果。

    一个对的结果。

    他要当皇帝,他要天下尽在他股掌之间,那些曾经羞辱他践踏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或许他现在还不能真正地站在至高之巅俯瞰全局,但他尚未到而立之年,他会一点点把那些碍手碍脚的棋子都扔出去。

    邓遥,房仲恩,陆修,还有那个总是坏他好事的陆治。

    就像他曾经除掉自己两个兄长一样。

    他是皇上,所有人就应该顺从他,薛晚秋之前是最温柔顺意的,可如今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是刺。

    薛晚秋含泪问他:“没有静妃,还会有薛昭仪吗?”

    皇上给她擦去眼泪:“朕确实因为她才召你入宫,可这些日子以来,朕不是时时刻刻都把你当成她的影子。”

    薛晚秋不再多说,只是垂首跪在地上,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皇上忍着脾气从玉和宫出去,他在宫门前站了半晌,扬手摔了自己腰间的玉佩。

    潘卓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从今日起,解了薛昭仪的禁足,潘卓,你留在玉和宫,她要去哪里都由着她,想要什么就去给她找!但她若是有半分闪失,你掂量着你的脑袋够砍几回!”

    潘卓在地上连磕几个头,等皇上气消些才掂量着说:“皇上,依奴才看,娘娘郁结于心,就算是解了禁足也是不愿意出门的,这样下去对娘娘和皇嗣都”

    “那你说怎么办!”

    潘卓弯着腰:“奴才想,不如找娘娘素日里亲近的人多来跟娘娘说说话,说不定娘娘就心意回转,想明白了呢。”

    “亲近的人?这宫里的女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能真心实意来陪她?”

    皇上回头看向玉和宫,“那就让她四妹妹带着薛彻长子进宫,还有江渚那里你也去知会一声,让她没事多来陪陪薛昭仪,再有”

    潘卓跟着想了想,忽然眼底一亮:“皇上,还有陆家夫人呢,奴才看娘娘跟陆家夫人很是投缘,说不定肯听陆夫人的劝呢!”

    “陆夫人,陆怀远的长嫂?”

    “正是呢!”

    皇上眉峰轩起,他并不想让薛晚秋和陆家有什么牵扯,但——

    “她难得有个知心人。”

    皇上拂袖而去,“她要是偶尔想见一见陆夫人你就传朕旨意去宣,但深宫禁地,陆夫人不宜常来,你可明白朕的意思吗?”

    潘卓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奴才谨遵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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