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父王你拦老逼登我宰小逼登
让你当质子,你追敌国女帝?第一百九十章父王!你拦老逼登,我宰小逼登!
“彭!”
“彭!”
“彭!”
一拳一拳落下,每一拳都打在嬴无缺脆弱的神经上。
带来剧痛的同时,还将他原本的认知一拳拳打碎。
这股恐怖不已的气力。
竟让他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可抵抗的畏惧感。
与之相比,剧痛甚至都不算什么。
这种恐惧感,让他感觉无比羞耻,就像是第一次进入乾王宫,那些大臣冲他投来各种蔑视和鄙夷的眼神。
甚至还要比这些眼神让他感到卑微和愤怒。
好像每一拳都在告诉他,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野种。
这种感觉,让他屈辱得几近爆炸。
怒气裹挟着真气,在丹田中炸开。
一瞬间,他的力气提升了七倍。
强行抬手格挡住嬴无忌的拳头,双腿勐地一蹬,贴着地面倒飞了出去,一个挺身站了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左半张脸已经肿成了馒头,眼睛都已经挤得睁不开了。
就连右眼,也不停渗出血水。
在他的视线当中,嬴无忌缓缓走来,血幕之下,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个人完全就是奔着要命来的,即便只是拳头,也足以让很多人化成肉泥。
若他不是圣品灵胎,加颛顼帝躯,还有父王母后给的保命手段。
恐怕他一拳都接不下。
为什么啊!
究竟谁是圣品灵胎。
谁是颛顼帝躯啊?
眼见嬴无忌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忍不住生出一丝恐惧的感觉。
邪法!
这一定是邪法!
究竟什么邪法,才能让实力暴增这么多?
嬴无忌上下打量着他,神情漠然。
他刚才的那几拳,没有任何花哨,下的都是死手,每一拳都朝太阳穴打去的,但是却没有造成致命伤。
现在的嬴无缺看似很惨,但其实只是出点血。
颅内甚至包括眼珠,都有一种神秘力量在保护着。
此刻他的伤口,正有一个个青铜色的符文若隐若现。
刚才自己的力道,有一大半都被这符文给卸掉了,这乌龟壳该怎么卸掉?
呵……
这狗币氪金玩家!
嬴无忌抬头望了一眼,这乾王钟炼制的时候,是参考的因天就地和绝地天通,炼制者乃是嬴赵两家百年难遇的奇才。
真祭出来用,就连老丈人来了恐怕都不能轻易破阵。
但再强,也是同宗同源。
不巧。
这一个神通,一桩天阶法术,嬴无忌全都懂。
能轻易地看到乾王钟的核心,根本没在嬴无缺身上,而是在他身上的一个物什上。
什么物什能当乾王钟的主人?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立刻现身?
嬴无忌觉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里会是一个密室。
他打量了一下嬴无缺身上若隐若现的青铜符文,嘴角微微上扬:“你这绿色的龟壳不错,你舅舅给的吧?”
嬴无缺戒备地看着他,却不敢轻易出手。
身体微微紧绷,随时防着嬴无忌,虽然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摆出了一份自在的笑容:“不识货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只是一个流落他国的质子,又怎么可能见过乾王甲?”
原来是乾王甲,难怪这么硬。
乾王甲说是甲,但其实是液态甲胃,只有嬴赵血脉能用。
融于身体,可护住周身一切要害,心志越坚定就越强。
老逼登纵横这么多年,御驾亲征打了无数次以弱胜强的战役,很大程度上都是靠的这套甲胃和那一颗无敌心。
想要打碎这龟壳,恐怕得从他的心志入手。
老逼登还真中意这个野种,怕他出意外,居然乾王钟乾王甲都交给他了。
嬴无缺笑容无比灿烂,等着看嬴无忌露出失落的神色。
但等了好久,等得脸都僵了,都没有等到。
这才让笑容缓缓收敛,讥嘲道:“听公孙棣说,你虽表现得恣意张狂,却并非没有城府。以前我还不信,但今天我信了,看到乾王甲在我身上都强装镇定,忍得一定很辛苦吧?”
嬴无忌嗤笑一声:“你这是在炫你缺失二十多年的父爱么?我记得黎王宫里有一个老太监,告老还乡的时候把自己宝贝赎回来了,炫宝贝的时候,跟你的表现一模一样。”
嬴无缺:“……”
说话可真难听啊!
他面部微微抽搐。
感觉自己跟嬴无忌说话,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但他只能这么选。
这嬴无忌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邪法,居然能把实力提升这么多!
黎王室的燃血术么?这是把赵宁的血抽干了给他燃?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法宝?
还是说……他那神秘的母族?
嬴无缺不确定,但他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恐怕不是嬴无忌的对手,拖时间对他有好处。
尤其是一定要刺激嬴无忌的情绪。
到时不管姜乐清能不能直接制住嬴无忌,至少能多一个帮手。
拖时间,等帮手。
这让嬴无缺倍感屈辱,刚因凝结圣品灵胎生出的无敌心,甚至隐隐有了崩溃的趋势。
但他现在,只能这么做!
“邪术而已!”
“邪术而已!”
“等这个邪术时间过了,嬴无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嬴无缺心中拼命劝说自己,差点失衡的情绪才勉强恢复正常,狰狞笑道:“哦?说我是告老还乡的太监,那你是什么?呆在宫里出不来的太监?”
嬴无忌嗤笑一声:“告老还乡的太监,你也配?一个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野种,哪来的勇气自认太子。
我要是你,吹这种牛之前,还至少得在街上雇几个大妈叫我太子殿下呢!
我听说你赌的钱,都是姬姓联盟跟齐国跟你凑的。
十万两而已。
堂堂太子为何会这么寒酸?
难道是因为野种半价?”
野种?
太子?
寒酸?
这是朝人肺管子上戳!
嬴无缺双眼发红,却仰天大笑道:“随你怎么说!如今整个大乾,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当太子,你已经成了别国赘婿,也配对太子之位指手画脚”
“哦?”
嬴无忌笑道:“都别无他选了,老逼登为什么还没有封?让我猜猜哈,他是不是嫌你太废物,给你开了一个价,夺得含光剑之后,才愿意封?”
嬴无缺悚然一惊:“你怎么知……”
嬴无忌笑着摇了摇头:“想靠含光剑翻身的小瘪三多了,你在其中有何特殊?不管是谁夺得含光剑送到任何国家,都至少能封个侯爵,你这夺得含光剑才能当太子,不还是野种待遇么?”
“你!”
嬴无缺快气疯了,却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道理。
是啊!
我这待遇跟野种有什么区别?
嬴无忌伸出右手,虚空一握,长剑便凭空飞来,剑柄稳稳地落在他的手中。
他慢条斯理地走向落在地上的辘轳彷剑。
右脚一踢。
便把剑踢向了嬴无缺。
嬴无缺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避,险之又险地躲过剑刃,握住了剑柄。
却被上面附带的真气震得虎口生疼。
嬴无忌似笑非笑道:“但在众多小瘪三当中,你是走得最远的那个,野种翻身倒也不是不可能!
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跪下磕头求我认输。
要么,击败我。
鉴于你的实力,我建议你选前者。”
“去你娘的!”
嬴无缺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一个纵身冲向了嬴无忌,含怒一剑直刺嬴无忌的咽喉。
啧!
嬴无忌澹笑一声,这逼货也不算太废物。
这两个选项,只要选择前者,乾王甲当场瓦解一大半。
只可惜,嬴无缺毕竟是老逼登看重的人,即便面对碾压的实力心有畏惧,当场认输也太过离谱。
不过铺垫已经到位了,先打消他对太子之位的势在必得的自信,再用实力让他感觉到绝望,当他感觉到太子之位慢慢远离的时候,斗志自然会瓦解。
眼见一剑袭来。
他直接挥剑扫去,这一招瞬间就被扫到了一边。
嬴无缺心中骇然,他自觉体魄明明还要强一些,但嬴无忌的真气属实有些恐怖。
这邪法当真强悍。
但邪法终究是邪法!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保持这个实力。
就不信了!
嬴无缺一掌拍向自己的丹田,其间悬浮的丹药轰然破碎,化作一道道热浪涌入四肢百骸,浑身的真气顿时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是林清给他准备的最强底牌,类似于赵氏的燃血,这丹药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将经脉中所有的真气都燃干净,副作用极大,至少要卧床一个月才能恢复。
但却能让真气强度足足提升七倍。
再一剑轰出。
双方各退几步。
嬴无缺竟隐隐占了上风,他神情狞然:“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邪法究竟能坚持多久。”
嬴无忌有些诧异:“你身上宝贝怎么那么多?”
嬴无缺冷哼:“我娘身怀李姓一条支脉的所有财富,手段之多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嬴无忌沉默。
原来金钱也是一种外挂。
他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挂逼!”
嬴无缺研究这个对手太久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鸡言鸡语早已无比纯属,十分清楚“挂逼”的意思,他没有生气,反倒生出一丝喜意。
讨厌,就是害怕!
自己赌对了。
他狞笑一声:“若不是你的邪术,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胜过圣品灵胎和颛顼帝躯?你还讨厌挂逼,真是笑话!”
“我的确讨厌挂逼!”
嬴无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但我自己除外!”
下一刻,撤下所有隐藏气息的手段,周身气息再不保留。
澎湃的血气奔腾狂涌,皮肤泛起的金色光晕更是无比骚包。
但落在嬴无缺的眼中,却是极其扎眼。
这气息,绝对不是二品灵胎。
至少也是圣品。
而这金色的光晕?
嬴无缺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冻结了:“颛,颛顼帝躯?你也是颛顼帝躯?”
嬴无忌摊手:“怎么不是呢?”
嬴无缺:“……”
一切豁然开朗。
他就说这世上有什么邪术能让二品灵胎赶上自己?
原来嬴无忌也是!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你藏修为了,你的灵胎也是圣品!”
嬴无忌背着手,遥望天边:“圣品?我早已经不是了。”
嬴无缺:“???”
他不明白,自己研究了那么多人前显圣的技巧。
为什么都比不过嬴无忌?
但他并未因此有所挫败,一开始的惊恐都来源于未知,看到嬴无忌的底牌,他反而放心了许多,七倍的真气强度,足以让嬴无忌毫无还手之力。
刚才的情况,便是铁证。
杀!
有真气兜底,嬴无缺再也不惧,以一往无前之势,直接冲杀过去。
在颛顼帝躯面前,一切法术都是多余。
他要在嬴无忌引以为傲的体魄真气上,彻底把他击溃!
眨眼之间,双方便走了几百剑招。
嬴无缺这回没有了气力上的劣势,但嬴无忌的剑招却让他如陷泥潭,这种感觉跟面对赵宁时惊人的相似。
好像自己所有的剑招,都已经被他预判到一样。
而他的攻势,却总是能给自己极大的压力。
嬴无缺修剑道多年,早已深谙无数种变招。
但这些变招却一招都没有奏效。
这……这怎么可能?
赵宁尚且能用悟性高,从战场上下来对杀气敏感来解释。
嬴无忌凭什么?
他甚至没上过战场。
嬴无忌眉头微皱,嬴无缺的剑招全都被他接下,自然是靠的墨家推演术强大的推演能力,能计算出嬴无缺几乎所有的变招,他之所以在灵武神域有七成的胜率靠的就是这个。
可即便如此。
他也只是略占上风。
剑法纯靠计算的确不是正路,用十三爷的话,少了一股意气。
不过。
我有挂。
嬴无忌再次未卜先知,轻易挡下嬴无缺剑招之后,并没有趁机攻他的破绽,反而左手捏了一个法决。
嬴无缺都快逗笑了:“你也是颛顼帝躯,难道不知道雷法根本是无效的……”
“轰!”
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凌空噼下。
嬴无缺全身的肌肉都陡然一缩,极致的痛楚伴随着烧焦的气味,让他身体短暂僵直了一下。
只是恍神了片刻。
就看到一柄剑削向咽喉。
他慌忙格挡,但为时已晚。
下一刻便感觉喉咙的皮肤被利刃划破,哪怕乾王甲的符文瞬间冒出璀璨的青铜光华,却也让他剧痛无比,后背渗出了丝丝汗水,渗到被雷法噼焦裂的皮肤上。
痛彻骨髓!
他懵了。
这是雷法?
这是胎蜕境能使出的雷法?
谁家雷法能这么恐怖?
嬴无缺满目震惊:“这,这这……”
“啧!”
嬴无忌好奇地看着他:“你这圣品灵胎,怎么跟弱得跟我的不一样啊?”
嬴无缺:“???”
“轰!”
“轰!”
“轰!”
又是接连三道天雷。
嬴无缺再也不敢托大,飞快念动咒语,下一刻便有法衣祭出,险之又险地挡住天雷。
刚缓口气,脑海里就凭空出现一只眼睛。
只是一息的时间,他仿佛就做了二十年加起来都没有做够的噩梦。
深陷梦魔的感觉,让他浑身发寒,瞬间忘了所有动作。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胸腹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着血。
嬴无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眉头紧锁。
王八壳太硬了。
没有王八壳,嬴无缺早就死一百次了。
不愧是历代乾王用无敌心温养的神物,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
但终究,还是嬴无缺没有破防。
这个家伙。
一直在等着反击!
嬴无缺看着嬴无忌,隐隐有种绝望的感觉,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灵胎与帝躯,在嬴无忌面前反而是劣势。
连丹药都嗑了。
却还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握着胸前的镜子,意念传音道:“姜乐清!你这个废物,还没有好么?”
姜乐清的声音也有些烦躁:“让你刺激他,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你说咱们谁是废物?”
嬴无缺欲哭无泪。
拼剑法还有赢的希望。
跟这个资深喷子互相伤害,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这嬴无忌有病是吧?
太子之位对他的刺激,甚至不如赵宁!
等等,赵宁……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但嬴无忌已经欺身赶来。
他想后撤,却直接被一道雷法噼了回去。
再次陷入短暂的恍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被嬴无忌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又是熟悉的配方。
又是熟悉的味道。
一拳落下,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感觉。
但这一拳又跟第一次不同,这回裹着密密麻麻的雷光。
痛楚加倍,即便被乾王甲卸去了一大半,却还是让他不堪忍受。
痛!
太痛了!
但也正是这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急中生智:“嬴无忌!你可真是个畜生!为了赵宁一个男人,居然残害亲兄弟。此等喜好男风的龌龊行为,就不怕被人耻笑么?”
嬴无忌童孔一缩,忽然想起脑海中收集情绪的镜子,结合起来怕是会让人怀疑大老婆的身份。
虽说破绽很小,但还要补救。
他拳头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轰然砸下,他骂骂咧咧道:“只有娘炮才干女人,真男人都应该干男人!”
嬴无缺:“???”
他懵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个时候,镜中传来一个声音:“有效果,继续!”
嬴无缺心中一跳,忍着剧痛一边惨叫一边破口大骂。
“嬴姓之耻……啊!”
“你真是嬴姓之耻……啊!”
“龙阳君早已成了笑……啊柄……”
“你……啊!”
“姜乐清,有效果么?”
姜乐清不耐烦道:“没有!你到底会不会骂人啊?”
嬴无缺:“……”
又是一拳落下。
这回是落在腹部。
疼得他五脏六腑一阵剧颤。
乾王甲依旧不会破,但他感觉即便有乾王甲护体,他依旧会废掉。
因为现在,他感觉不到丝毫战胜嬴无忌的希望。
所以说。
还是失败了么?
但总好过被打死!
大不了再等太子之位几年,只要今天嬴无忌死了,时间再久都等得起!
生出了退却的念头。
乾王甲防御力骤降。
肩胛骨依然碎裂。
但他的真气,也探向了木头人偶上。
只要现在身外化身激活,就意味着他的任务全盘失败。
嬴无忌却忽然停住了手,冲他阴恻恻一笑:“你猜父王出现,看到我也是颛顼帝躯,而且灵胎品阶比你高,会不会当场废掉你,立我当太子?”
嬴无缺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汗水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他为什么能得到嬴越青睐。
不就是因为灵胎和帝躯?
嬴越忌惮嬴无忌的母族。
难道就没有戒备着李家?
怎么办?
他飞快将真气撤下,厉喝一声:“姜乐清!你再不出手,你们姜齐就等着被田氏耗死吧!”
眼见嬴无忌拳头要再次落下。
他赶紧擎臂格挡。
却听见“咣”的一声。
睁开眼,一面铜镜挡住了嬴无忌的拳头。
嬴无忌站起身,看向镜子呲牙笑道:“姜翘臀,你终于出来了。”
镜子毫无破损,不知是何材料做出来的。
镜中的嬴无忌明显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在?你,你……能看到脑海中的镜子碎片?”
嬴无忌玩味一笑:“我的情绪好收集么?”
嬴无缺恨声道:“别跟他废话了,快施展你的法术,控制住他,我斩了他的狗头!”
姜乐清脸色难看:“若真那么简单,我何至于成为别人的阶下囚?每个人只能用一次,蠢驴!”
“你……”
嬴无缺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又被一脚踹倒。
嬴无忌直接将长剑虚空摄来,准备趁着嬴无缺脑子没转过来弯儿乾王甲最弱的时候,直接了结了他。
只要杀掉嬴无缺,就算老逼登心里再恶心,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但就在挥剑的一霎。
脑海中忽然一阵刺痛,痛得他长剑都险些脱手。
转身看去,镜中人目光中闪过一缕妖异的紫色。
幻术是吧?
他直接回瞪了过去。
姜乐清只觉脑海中出现一双不似人眸的森冷眼睛,转瞬之间便似做了很多噩梦,她不堪忍受当即惊叫出声。
铜镜咣当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这个妞,弱了很多。
恐怕只是个投影,本魂想必还在当画布。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嬴无忌转身便想继续杀人。
只是转身以后。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哦豁!”
嬴无忌笑了笑,直接把长剑收回鞘中:“哟!来了!”
笑容轻松,语气亲切。
就像是青楼的姑娘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恩客。
嬴越看着他身上泛着的金芒,又感受着他周身澎湃的气息,脸颊上的肌肉顿时一阵抽搐。
怎么会……
又转身看了一眼瘫在地上如死狗一样的嬴无缺,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身怀化身激活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更没想到激活之后居然是这个结果。
嬴无缺慌忙躲开眼神,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跟他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嬴越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嬴无忌:“你想杀人?”
“对!”
嬴无忌毫不避讳,瞥了一眼地上的镜子:“只不过唯一的机会被她破坏了。”
嬴越神情不愉:“他可是你的手足……”
嬴无忌笑着打断道:“这么久没见!您还是这么不要脸啊?”
嬴越:“……”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杀气凛然:“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嬴无忌嗤笑一声:“现在您还不敢!”
“哦?”
嬴越神情微冷。
嬴无忌指着地上的铜镜,切了一声:“现在您还没把握接管我的一切,凭什么敢杀我?”
听到这话。
地上的铜镜颤了一下,旋即悬了起来。
姜乐清忍着痛楚,诧异地看向嬴无忌:“你知道我们的计划?”
嬴越神情也无比凝重:“你都知道些什么?”
嬴无忌笑着问道:“聊聊?您也给我交个底,也好让我心服口服!”
嬴越脸色平静:“可!”
“爽快!”
嬴无忌踢了踢地上的嬴无缺:“我跟你爹有正事要谈,还不赶紧滚蛋?”
力道不重。
但踢人就像踢狗。
嬴无缺怒极:“你特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嬴越喝止。
“退下!”
“父王……”
嬴无缺有些不甘,但接触到嬴越那想杀人的眼神,顿时身躯颤抖了一下,踉踉跄跄站起身,躬身道:“儿臣告退!”
说完,便步履蹒跚地朝远处走去。
嬴无忌拍了拍嬴越的肩膀,指着他的背影:“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哦!”
嬴越:“???”
他感觉再这么说下去,自己会被嬴无忌气死。
挥了挥手。
地面凭空拔起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
他随便坐下,指着对面道:“坐下来慢慢说吧!你说说你的猜想,我也给你讲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
嬴无忌随手捡起铜镜,冲里面的姜乐清瞪了一眼,便直接丢了出去。
这才施施然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嬴越:“简单咯!我迁徙到妖脉附近的百姓很多,让你觉得我想要单干。
你应该早就想杀我了吧?
只可惜妖脉只有白止能控制,但这个小丫头又只听我的话!
所以!
你需要一个毫无破绽的方式把我换掉,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毫无察觉。
尤其是白止!
这样你就能独占整个妖脉,顺便获得一个终极卧底。
若不是你同样防着李家,恐怕早就亲自出手制住我了吧?”
嬴越不置可否。
但现在跳过这个回答,显然已经是有所回答了。
嬴无忌笑容微冷:“我倒是比较好奇,姜家为何会同意跟你们合作!”
他是真的好奇。
虽然姜乐清游走在几方势力之间,但她能在暝都的齐王宫随便进出,就说明她一定程度上代表的是姜太渊的利益。
但姜太渊这个狗币,不是还想舔我来着么?
“这个简单。”
嬴越语气平澹,就像在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你的身份由我掌控,你的魂灵会被封在镜子中送到姜家。
你在他们手中,姜家可以同时求乾黎两国援助。
姜太渊认为你乃二圣之一,即便封在镜子里面,也能有所作为。
而且他缺一个军师,你正合适!”
呵……
这么大的秘密在手中,乾黎两国的确会为姜齐提供军事支援。
封到镜子也要带在身边。
姜老哥,你对我可真是病娇的爱啊!
嬴无忌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的计划好像不太顺利啊!我有个建议,杀了嬴无缺,我回去给你当太子。”
嬴越深深地看他了一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能掏空黎国,就同样会掏空乾国。”
“不不不,这不是主要原因。”
嬴无忌摆了摆手:“你这么忌惮我,已经不是忠不忠的问题了,还是说一下我的母族吧!”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他不信嬴越看不出自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只要他能狠下心把自己与乾国利益绑死,根本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所以归根到底。
必然是母族的原因。
嬴越神情严肃,却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可知绝地天通?”
嬴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知道,怎么了?”
颛顼帝绝地天通。
从此天地分治,互不影响。
但这跟绝地天通有什么关系?
这不只是一个传说么?
嬴越深深看他了一眼:“那你觉得,颛顼帝绝的是谁?”
嬴无忌:“嘶……”
这个问题,就特么有点麻烦了。
他之前就听嬴越说过,自己的母族极其神秘和强大,即便是妖族也只配给他们舔脚。
莫非……
我甘霖娘。
事情大条了!
嬴越眯了眯眼:“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惶,你母族这一脉,跟关到天上的那一批理念不同,人族也没有对他们那么敌视。”
嬴无忌深吸一口气:“细嗦!”
嬴越敲打着石桌,娓娓道来:“蛮荒时期,天下只有妖族,彼此之间相互捕杀,优胜劣汰,无比简单纯粹。
后来猿族中出现了一个分支,学会了刀耕火种,将族内分工做到了极致。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却逐渐壮大,对其他族群造成了极大威胁,这便是一开始的人族。
于是不少其他族群开始想人族学习,不论是主修灵智还是族群关系,整体实力强大了不少,但族群内部却不能像人族一般彻底规训。
所以他们开始忌惮人族,联合起来对人族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战争。
后来人族为了自救,开始了第一次族运分配,就如同血脉规则一般,但比血脉规则更加强横霸道,直接造就了一批超级强者。
经过百年战争,这些超级强者彻底击退了妖族,甚至奴役了妖族,让人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霸主。
只是这些超级强者早已经自认突破了人族的范畴,百年来被奉做神明也让他们不想再跟人族混为一谈。所以他们自名为天人族,不仅奴役了妖族,甚至把人族也奴役了。
他们不愿已经获得的族运外流,所以严禁跟人族通婚,世世代代享受万族共主的待遇。只是后来嫌妖族毛手毛脚,便窝在人族的领域,安心让人族侍奉。
自那以后,人族的领域很安全,但却与火狱无异,普通人皆为奴仆。
千年后,天人族发生了内乱。你母族那一脉联合普通人族,用秘法返还了一半的族运,让人族中强者辈出。
天人族眼见人族将要失控,只能同意重新融合,但却仍然只是接受部分通婚,还要让人族继续供奉他们,顺便鼓动人族内部势力互相倾轧,想要削弱人族的实力。
数百年来战争不断,最终炎黄二帝击败了九黎族,一统人族疆域。
他们也开始准备着手清算这些天人族,当然也不是完全清算。
千年来互不通婚,相当一部分天人族都已经失去了跟普通人族诞下子嗣的能力。
到颛顼帝时期,经过一场战争,天人族大败,凡是能诞下子嗣的,必须完全融合于人族。另一部分不能诞下子嗣的,便被颛顼帝以大神通封入另一片空间。
这项神通也将人族与妖族疆域几乎完全隔绝,这便是绝地天通的真相!”
“嘶……”
嬴无忌有些麻:“那我母族呢?”
嬴越神情冷峻:“你母族难以与人族诞下子嗣,成为了人族的隐患,但颛顼帝念在他们对人族有功,便令他们带着一部分资源离开人族疆域,自行寻一处地方生活了。
离开了大族群的支撑,他们这一脉逐渐衰落,只能不断寻求融入人族之法。
最后找机会,隐姓埋名,举族搬迁到人族疆域,也就是我们乾国。
你母亲这一代,是第一批成功诞下子嗣的人。”
嬴无忌神情有些冷峭:“所以他们扶你成功上位,你转头却要卸磨杀驴?”
对于颛顼帝的决策,嬴无忌并无异议。
因为互不相容的族群,还有远超常人的天赋,留下来绝对是祸患。
封到天上又有些太残忍。
给予资源放逐到人族疆域以外已经很不错了。
但老逼登这卸磨杀驴,可真的秀啊!
他就是担心自己母族太过强大,威胁到他的统治,他反感外戚是出了名的。
自己母族,明显比李家还要恐怖,的确很容易形成超级贵族。
两害相较取其轻。
卸磨杀驴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嬴越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波澜,他神情有些狰狞:“孤又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你母族流放已久,谁知道他们回来是融入人族的,还是想要联合周天子放天人族回归的?”
嬴无忌:“……”
他好像明白了,原来周天子的天,是特么天人族的天啊!
难怪炎黄二帝之后自然诞生的血脉规则,又被他们改成了牧野碑这样鬼畜的存在。
跟当时的手动修改族运,简直别无二致,属实是倒行逆施了。
文艺复兴?
绝活啊!
可是……
这跟你老逼登卸磨杀驴有什么关系?
我母族就算真想联合周天子,跟特么你一个乾国人成什么婚?
何况成婚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刚被放回国的公子?
嬴无忌深吸了一口气:“你放的屁,你自己闻么?”
嬴越:“???”
眼见他眼中杀气越来越浓郁。
嬴无忌却一点也不憷,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自己脑海中的镜子尚未补全,还没有到他杀自己的时候。
他继续问道:“所以说我母族现在在哪?我娘又被你关在哪了?”
嬴越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你娘在王宫活得好好的,你母族隐居在了妖脉附近。”
嬴无忌都快被气笑了:“是活得好好的,还是关得好好的?是隐居在妖脉附近,还是关在了妖脉附近?”
“有区别么?”
“有区别!”
“什么区别?”
“你这个老逼登有没有脸的区别!”
嬴无忌死死地盯着他:“这次你把我了结之后,是不是就准备把我母族全灭了?哦不!全灭不是你的风格。
你应该会强迫他们通婚,化作生育机器,生完之后骨肉分离,把他们最后残留的族运全都掠夺完,最后再把他们灭了,对吧?”
嬴越静静地看着他:“你如果能够狠一点,或许也能成为一个好君王!”
嬴无忌一阵反胃:“我君你奶奶个腿儿,咋那么不要脸呢?”
捏妈妈的!
知道幕后真相之后。
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瞬间明白了。
我说你丫对我态度急转直下,原来是白止觉醒了,妖脉可以开启了。
那时候母族应该还算安全,但徙民令之后,被他看出反骨,自
母族差不多就遭了。
然后就是联系姜乐清,强行搞狸猫换太子。
嬴无忌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及母族,在这个老逼登眼中纯属养分,嬴无缺的存在固然是李家的心眼。但他能这么快上位,成为太子备选,想必也是老逼登默许的。
甚至连母子俩隐居。
都可能是他授意安排的。
妙啊!
如果自己听话,老老实实给他开发妖脉卧底黎国,或许还能活下去。
只可惜。
反骨太多。
嬴越冲远处招了招手,镜子便已经到了手中。
嬴无忌注意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碎镜,已经愈合得大差不差了。
方才听故事。
还是有情绪的。
他嗤笑一声:“准备动手了?不是还差点么?”
嬴越轻叹一口气:“最后这一段路,为父送你!”
“我快送你亲娘的葬吧!”
嬴无忌冷哼一声,直接挥剑斩出了一道裂缝。
这道裂缝,跨越不了乾王钟,却足够跨到嬴无缺面前。
嬴越脸色微变,直接上前阻拦。
但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拦在了嬴越和嬴无忌中间。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赵暨还是强行拦住了嬴越的攻势。
“老赵?”
嬴越一阵错愕。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赵暨的身外化身没有保赵宁的命,反而放在嬴无忌身上。
“你对无忌出手?”
赵暨神情微凛,没想到自己老伙计竟然对亲生儿子动手。
这不是关键问题。
关键问题是,嬴无忌现在打算做什么。
刚生出这个念头。
耳旁就传来了嬴无忌的声音:“父王!你拦住这个老剑冢,我去把小剑冢宰了!”
赵暨从来没有听过嬴无忌如此充满怒意的声音。
宰嬴无缺?
还是当着嬴越的面?
这是彻底跟乾国反目成仇了?
嬴越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这种家务事。
我适合插手么?
“好!”
赵暨应了一声,当然适合。
右手一张,地面凭空拔起一面石墙,彻底挡住嬴越的去路。
而另一头。
嬴无忌已经踏入了裂缝,一步便走到了嬴无缺的面前。
嬴无缺也不知道两人聊得好好的,为什么有忽然冒出了一个赵暨。
更不明白嬴无忌为什么忽然奔向自己。
他面色无比惊恐。
你不要过来啊!
可能又要被骂断章了。
但特么真不是故意的。
剧情有些多了。
不管停在哪里都是断。
只能想办法囤稿加更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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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