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原本
小美扯下脸上的面纱，随手扔在地上，露出了脸上片片瘀斑。
小美的皮肤属于冷白色，脸上和脖颈处裸露出的大片大片的紫青瘀斑，在冷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鲜艳刺眼。
小美一步一步走向曜霖，靠近曜霖，看着曜霖的眼睛，低声问道：“俊儿，为什么要阻止我，你就那么不想让我恢复容貌？”
曜霖看着小美脸上、脖子上的瘀斑，已经比最初好了太多，但看去还是触目惊心。
曜霖看着小美的脸，说道：“主人在小镇，他可以帮你。”
“哈哈哈，他可以帮我？”小美听到曜霖的话低头苦笑道。
“他一个凡人之躯，又不是雪神樰，他如何帮我？”小美看着曜霖吼道，“别以为我不识他手心的雪花，他可不是帮我，他手心的雪花能让我瞬间魄散魂飞。”
小美看着曜霖，降低声调，轻声说道：“俊儿，梅花玉很快就能出世，我们作为五行之气两年后亦可各自为王，搅弄风雨，甚至主宰这天地，我们就能永享自由，这样不好吗？为何要被那凡人束缚。”
“梅花玉再出世，天地大乱，那时的天地不是你我所能主宰的。再说主人并未束缚我半分。”曜霖看着小美说道。
“现在未束缚，但终会束缚，待他取回梅花玉，就会将你我禁锢梅花玉中，永生永世栖身在梅花玉那一偶之处，你就甘心。”小美看着曜霖质问道。
“只要我们衷心跟着主人，为何会被禁锢梅花玉中？怎会永居于梅花玉一偶之处？五行之气产自天地，总归于天地，即使我们跟了主人，我们还是自由的。”曜霖看着小美认真说道。
“自由，跟了主人，他还会给你自由，俊儿你是在说笑吗？”小美嘲笑道。
“我已经跟了主人，不是依然自由，他此时并没有将我收入眉心，我相信以后主人也绝不会将我们禁锢在梅花玉中。”曜霖看着小美问道。
曜霖走进小美问道：“可你现在呢，你现在自由吗？你把这些人都杀了，你就确定能恢复容貌？你就确定不会再产生反噬？你就确定你能永享自由？”
“当然，只要我吸尽这些美人身上的灵气，我身上的瘀斑就能全部退去，我就能恢复原本干净的容颜。”小美疯狂的大吼道，“我就能随心所欲、永享自由！”
曜霖看着小美：“永享自由？你一天不吸食灵气，瘀斑就会重新长回，你竟管这叫随心所欲，管这叫永享自由？”
“小美你好像还忘了，最初你为何会吸我灵气？”曜霖看着小美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吸我灵气之前，你身上没有一点瘀斑，那时的你有干干净净的容颜，但是，你想要更多，你想要更美。”
曜霖继续靠进小美，问道：“你如何保证，你身上瘀斑消除，你恢复干净容颜后，你就不会再想要更多，你就不会再想要更美了？”
“你不敢保证。你的贪婪还会驱逐你继续追求美，下一次出现的可能不再是瘀斑，可能是别的什么，然后你就进入了死循环。”曜霖看着小美大声质问道，“这原本就是你给你自己铐上的枷锁，你自己束缚了自己，这样的你，还哪里来的自由!”
小美听到曜霖的质问，抱着头蹲下大吼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脑子好乱，不要说了。”
曜霖看着痛苦的小美，眼眶微红。
“那你说，这千年来，我到底是在追求的什么？我每天忙碌的什么？我处心积虑的在干什么？哈哈哈。”小美流着眼泪站起身，大笑着，大吼道，“我忙碌追求了千年，竟是为了回到原点，可不可笑，荒不荒唐！哈哈哈。”
“俊儿，我只是想变美，我只是想变美而已，我不想杀那么多人的，我不喜欢人血，我不喜欢那刺目的鲜红色。”小美泪流满面，无力的看着曜霖说道。
曜霖伸手擦去小美脸上的眼泪，看着小美脸上的瘀斑，轻声说道：“同我一起去找主人，他能让你回到原来的样子。”
小美甩开曜霖的手，摇着头说道：“不要，我不要去，那样我就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
“主人只是让你回到最原本的那个你，原本的那个你就在你身体里，你知道的，每月十五都会出现一个时辰的那个你，那才是最真实的你。”曜霖伸手看着小美，慢慢说道。
小美眼眶的泪水不断涌出，在身体里寻找着另一个自己。
“你在找我？”小美体内另一个声音说道。
小美看着声音从身体飘出，眼前的这个自己，皮肤白皙，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瘀斑，眼睛那么清澄，笑容那么纯粹。
这是自己吗？自己原本有怎么好看吗？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发现。
小美看着原来的自己哭了，然后又笑了。
突然，小美的面部开始变着狰狞，眼睛变成了红色：“俊儿，那些肮脏的血又在污染我的意识，俊儿我不喜欢血，俊儿，快让开。”
小美眼睛越来越红，刹那间飞向了昏迷的人群，贪婪的吸食身前少年身上的灵气。
谢琼之飞出一脚踹开小美，小美跌倒摔落到楼下大堂。
曜霖飞身而下，挡在小美身前，已经发狂的小美站起身，攻击身前的曜霖。
谢琼之闪身楼下，伸手将曜霖拽回自己身后：“她疯魔状态，认不出你了。”
墨醴张开手心，火焰飞出，放出万丈火焰环包围住想要逃窜的小美。
谢琼之飞身而起，张开手心，手心出现雪花。
“主人。”曜霖看到谢琼之手心的雪花，跪地叫道。
谢琼之看着曜霖轻声说道：“不会伤她。”
雪花飞向小美，在小美眉心处释放出屡屡微光，微光不断注入小美的体内。
小美血红色的眼睛慢慢变回了黑色，墨醴挥手撤去小美身边的火焰环。
“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回到最初？”谢琼之看着小美问道。
小美看向曜霖，微微一笑，眼眶泛着泪花：“我竟从不知，原本的自己，皮肤是那样的白皙，眼睛是那样的干净，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自己原本竟那么美！俊儿，我想做回原来的自己。”
小美说完，闭上眼睛，眼眶的泪水涌出，沿着面颊滑下掉落。
谢琼之没有动作，雪花竟自形隐入小美的眉心，释放出白色微光，微光笼罩住小美整个身体。
微光散去，小美脸上身上的瘀斑消失不见，脸上白皙干净。
小美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闪着光芒，看向曜霖。
小美还是原本活泼的性格，跑向曜霖，笑着说道：“俊儿，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曜霖看着小美，微微一笑说道：“主人给我起了新名字，叫曜霖。但你还是可以叫我俊儿。”
“曜霖，曜霖好听，那我以后叫你曜霖。”小美看着曜霖说道。
“嗯。”曜霖看着小美点了点头。
小美走向谢琼之，屈身行礼：“主人。”
“主人，你也给我取个名字。”小美看着谢琼之说道，“我想和以前的自己道个别。”
谢琼之看着小美，轻声说道：“叫归然怎么样？”
“归然，归然好听，谢主人。”归然看着谢琼之，再屈身行礼。
归然看向曜霖：“曜霖，我也有新名字了。我叫归然。”
曜霖看着眼前纯净的归然，开心的笑了笑。
谢琼之看着昏迷的人，张开手心，雪花再次飞出，放出微光洒下人群，人们慢慢醒了过来。
“琼之，你来了，我们在这。”赫连骏看着谢琼之喊道。
赫连骏几人走下楼，来到谢琼之和墨醴身边。
赫连骏走到谢琼之身边，说道：“琼之，来的真巧，乐馨楼有词曲比赛，我们来凑凑热闹。”
“走吧，已经找到土气了。”谢琼之看着赫连骏几人说道。
“我叫归然。”归然看着赫连骏几人说道，“我是土气。”
赫连骏听到曜霖身旁的小美人说自己是土气，吓得躲到谢琼之身后。
“不用担心，归然不伤人了。”曜霖看着几人说道。
姜瑞贤走去付过钱，几人就一起离开了乐馨坊。
“有没有在哪里见过有透明屏障这类东西？”谢琼之再问道。
曜霖摇了摇头，看着归然。
“照缘庙地下深处似乎有个屏障，屏障另一边是熊熊大火，庙中人以为是地下火口，没人敢靠近。那深处的地面总是会莫名坍塌，为了不让人发现，在那处盖了房屋做掩饰，每次坍塌后，都会以关庙修缮房屋为由，重新封上塌陷。”归然看着谢琼之说道。
“熊熊大火？”谢琼之看着墨醴说道。
“先回客栈，再做决定。”墨醴握着谢琼之的手，走回客栈。
姜瑞贤带着归然走进客栈，准备去再多开一间房间。
“我能和曜霖一起住可以吗？”归然看着姜瑞贤问道。
姜瑞贤看着曜霖：“你们？”
“我们住一间就可以，不用开了。”曜霖看着姜瑞贤说道。
赫连骏看着曜霖和归然：“你们真是一对？”
“我们只是从化成人形，自幼就住一起。”曜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