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喷发的火山虽然近在咫尺，但谢琼之和墨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炎热，甚至可以说两人是没有感受到前方有任何多余的温度袭来。
谢琼之和墨醴看着周围的环境，就在喷发着的火山对面竟是一座漫天冰雪的高山。
这时，谢琼之和墨醴两人却突然被快速平移，再看，两人已经站在火山和雪山中间。
谢琼之被刚才的移动吓到，震惊的看着墨醴，墨醴神色无常，发现谢琼之看向自己时，墨醴慢慢解释：“别怕！我们就是回到了一切开始的最初时，但是，不是参与，而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观看一遍整个大陆曾经发生过的事，所以现在看到的一切事物和人都察觉不到我们，更伤害不到我们。”
墨醴说完下意识用力握了一下谢琼之的手，这时候两个人才发现两个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握在一起，墨醴连忙松开。
谢琼之抓了抓自己还留有余温的手，心里暖暖的！
墨醴和谢琼之再看向火山处，发现火山最顶端的喷发口处，竟然有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如神祇般岿然站立，火山的岩浆流下会自动避开此人的身体，红衣人乌黑的长发随着岩浆流动产生的风力飞起。
“那竟然有个人，什么人？”谢琼之指着红衣人的位置说道。
“剡，历代炎黄王的祖先。”墨醴说道。
“哪个剡，炎黄王的炎吗？”谢琼之又问道。
“仔细看那个人的右上方位置，有他名字和介绍。”墨醴淡淡说道。
谢琼之盯着红衣人的右上方看去，果然写有文字：剡（yan），炎黄王之先祖。
谢琼之看向红衣人，剡那一双狼的眼睛，眼神凛冽，目视前方，手指舞动改变着雨滴的大小和还有风力的转变，因为谢琼之一直感觉不到雨水滴在身上和风吹的感觉，所以原先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微变化。
现在看去，发现混沌几乎尽散，眼前的景色变得愈加清晰，天地相连处慢慢被撕开。
谢琼之第一次亲眼见到世间传说中的王的神力：“这就是炎黄王调风顺雨去浊气固天地的神力？”
“是，但不同的是，对面雪山还有一个人。”墨醴看着对面雪山。
谢琼之也看向对面雪山，发现就在剡的正对面的位置，有一位白衣飞舞的白发仙人悬空而立，同样手指舞动，不再是对着风雨施法，而是直接对着剡。
在身着红衣的剡的腰间、头顶还有脚底处，能看到均有不断旋转的白色雪花围绕，白色雪花在超高温的岩浆附近，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剡腰间、头顶还有脚底三处的白色雪花不时各飞出一缕最后交融，然后不断隐入剡心脏的位置。
谢琼之转头定眼看着白衣仙人的右上方的文字：樰（xue），雪之神祖。
“樰，从未听说过。”谢琼之说道。
“我也未听父王说起过，古籍中也从未有过记载。”墨醴仔细打量着白发仙人。
等天地彻底分开，剡和樰飘身落下，这时谢琼之和墨醴的身影也自动紧随着剡和樰的方向移动。
剡和樰轻身落地后并肩走向前方草屋，草屋前端坐一人，一身白衣黑发垂下，淡然冷清的气质和谢琼之有几分相似，微笑望着走来的剡和樰，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把桌上另外两个空杯斟满。
谢琼之看清草屋前此人的右上方的文字：颉（xie），谢家先祖。
“那是我家老祖。”谢琼之说道。
墨醴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
“今天总算忙完了，终于又能美美喝上颉兄的佳酿。”樰走到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好酒。”
谢琼之看到樰身上好像散发微光，整个人更加神采奕奕。
剡同样端起酒杯饮下，身上同样散出微弱光芒，瞬间身上的疲态尽失，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更加气宇轩昂。
颉看到两位好友的变化，很满意的自己也饮下一杯。
“谢家今日的酒，王上饮用以后也有如此神效吗？”谢琼之看着墨醴。
墨醴点点头，但眉头紧皱。
“怎么了？”谢琼之看到墨醴的反应。
“父王使用神力后，喝完谢家的酒一瞬间会恢复神气，不显疲态，但之后必须沉睡两天才能完全修复损耗的神力，和眼前的剡的状态是完全无法相比的。”墨醴慢慢说道。
“难道是谢家的酒这些年的效用反而减退了？但是我看过书籍记载，酒气的效用经过谢家无数代的改良，效用应该越来越好的？”谢琼之焦急说着。
“和谢家的酒无关，是父王施展神力时，身边没有樰这样人物的护卫和调息。”
“祖父讲过的关于谢家先祖的故事中，我也从未听过谢家先祖身边有樰这样的存在。”谢琼之仔细回忆着祖父讲过的所有谢家祖史，试图找寻着樰的名字。
这时突然天空骤黑，草屋和剡樰颉三人的身影消失，四周又是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很快，混沌又开始消散。
谢琼之和墨醴仿佛又退回最初，站在火山和雪山之间，剡和樰如刚才一样施法下落，走到草屋前饮下颉为他们准备好的酒，唯一不同的是画面在加速。
“为什么又返回来了一遍。”谢琼之看着眼前事物的发展变化。
“不是返回了，是重复，他们三人每天都如此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混沌在这个时期每天都在发生。”墨醴看着周围快速的变化，“仔细看着树木的变化，能看出是不同的季节，他们在日复一日做着同样的事。”
虽然周围事物在加速从眼前闪过，但两人也意识到混沌的时间越来越短，白日清晰的时间慢慢延长。
过了好久，周围画面的闪动慢了下来，又回到剡、樰轻身落地后，和颉三人共同饮酒的画面，三人的氛围如第一日那样温和，不仅没有因为日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而恼怒，反而笑声连连，樰站起身用冰雪铸成剑，身姿旋转舞起剑来，剡吹笛，颉抚琴为其伴奏。
“日复一日的重复，他们为什么还这么满足？”谢琼之看着欢声笑语的三人。
“好友相伴，知音相随，天地越来越稳固，还有什么不满足。”墨醴低声回道。
谢琼之听到墨醴的回答，脑中一震，突然想起蓝沫兽说过的，沄小王爷活的挺孤独的这句话，眼眶微微红了。
眼前景色又是急速闪过，最后停在一个下雪天。天地不再每天混沌，能稳定月余。
谢琼之看到草屋前孤零零的红梅树，红梅开得正艳。
“樰。”谢琼之和墨醴听到喊声，看到樰背着包袱从草屋走出，剡和颉追出草屋，剡大声喊道。
“必须要去吗，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剡对着樰大声吼道。
“必须去，那是我的故乡。”樰低下头说着。
“可你答应过我的。”剡看着樰，眼眶微红。
“永世不忘。”樰转回头看着剡，笑着回道，然后转身飞向远方，那一瞬间有一滴泪从樰的眼眶飞落。
剡和颉看着樰消失的方向，眼泪夺眶而出。
画面再次快速转动，到了一个月后的又一次天地混沌，混沌微散，剡还是一身红衣站立，置身在岩浆之中，调风顺雨去浊固天地，但是，对面雪山没了一身白衣的樰。
待天地彻底分开，剡飞身落地，落地一瞬间，剡眼前昏沉，向前微倾单膝跪在地上，草屋前备酒的颉看到跪地的剡，飞身跃至剡身前，搀扶起剡回到草屋，剡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下，身上散发微光，眼神开始变得清醒，但身上的疲态并未消散，颉又倒一杯递给剡，但见效甚微。
颉起身突然走向红梅树的方向，却听到剡开口说道：“你也要丢下我而去了吗？”
颉转身走到剡身边，单膝下跪：“你是我的友，更是我以后永世跟随的王，我说过待天地安稳，要陪你创这天下盛世，所以我永远不会离开。”
“那他为什么离开了，他为什么要回去，他知道回去后再也回不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剡大哭着说道。
“我们都知道他必须去，那是他的命，他无法选择，他无需选择。”颉说完留下眼泪。
谢琼之和墨醴看着痛哭的两人陷入沉思，周围的一切又飞快变化。
再次停在天地分开，剡飞身落下，这次颉已经早早等着，剡一落地，颉便将酒壶递过，剡一饮而下，身上微光闪亮，剡瞬间神色恢复，疲态消失。
突然剡一手抓住颉的手腕，狼一样的眼睛盯着颉：“你用你的血酿酒，你有多少血够用。”
“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有效的方法。”颉捂着手腕，“没事，过两天就补回来了。”
“以后不准再用，我不想再失去你。”剡慢慢说道，“还用以前的，恢复慢多休息就行了。”
谢琼之看着草屋前再没了曾经的欢声笑语，心情凝重。墨醴用余光看着低下头的谢琼之。
突然谢琼之和墨醴两人的身体腾空而起，离草屋越来越远，谢琼之伸手抓住墨醴的衣衫，墨醴感受到谢琼之的动作，没有反应任谢琼之抓着。
谢琼之和墨醴看到前方背着包裹的樰，正在坚定的朝着漫天火光、无边无垠的火海中飞去。
突然谢琼之和墨醴看到樰到达火海上空后，直接坠入火海。
谢琼之和墨醴看着，愣在原地。谢琼之和墨醴被移动到火海最上空。
看到万千生物在火海奔跑，在火海的中央，唯一还没被火燃起的高山的洞口，黑压压的人群如蚂蚁一般推着洞口巨大的石门，石门却纹丝不动，就在大火马上包围了这最后一座高山时，一小片冰封开始快速蔓延，急速向火海压去，火海中心不断被冰封代替，冰封越过高山越过森林，最终吐掉整个火海。
“雪神回来了，雪神救了我们。”洞里的人纷纷涌出欢呼着，在冰雪中奔跑着。
突然人们静下来围着倒地晕倒的白衣白发的老人。
“是雪神，快把雪神抬进去。”突然一少年大声喊道，少年抱起雪神，众人自动让开道路，然后看着少年怀里的白发老人，众人下跪。
谢琼之和墨醴看到刚刚还是意气风发少年人的樰，现在转眼间竟变成白发苍颜的老人。
谢琼之和墨醴瞬间明白了剡一直口口声声说的，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
谢琼之的眼泪噼里啪啦掉着，慢慢抽泣起来。墨醴眼眶微红，狠狠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