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众人齐下昭狱
“李侍郎，你家大人呢？”杨高身后小公公下巴一抬，尖声细语。
今日他们公公亲自前来，为何这礼部却不见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正在为帝王大典忙碌，还请公公做担待。”李守性做足了样子，即便对面是挂虎皮的阉人也是丝毫不落半分礼。
但是只这尚书大人未出却已经摆明了对宫中阉人的轻视，与阉党泾渭分明的态度。
不说帝王大典还行，这一说帝王大典，这杨高可不就更火了吗。
他们可没礼部顾忌那么多。
当场杨高就火冒三丈高声到让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骂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礼部！往日看不惯我这个辛劳的阉人也就罢了！却是骡子倒驴暗地里竟使那肮脏手段，这是让谁看不起谁呢！”
这话一下让暗地里的眼睛耳朵们都是眼睛一亮，暗想内里是怎么个内幕。
李守性到底年轻，世家养成也让他骂不出与杨高那般的话语。这一下就愣是给憋红了脸，只红着眼看向一行人。
有机灵的小公公跑到杨高身侧。杨高竖起耳朵一听果不其然听到许多脚步声，知道人多了，他声音就更高了。
左右如今朝堂上没有个真正掌权的，谁也奈何不了谁，他就放开了胆子的挑。
“你说你要是将事情打到了旁的事情上也行啊，偏生给打到了帝王登基大典上！你这是看不起年幼的太子殿下吗！我看着明摆着是你礼部将太子殿下不放在眼里啊！”
这话结束顿时引起暗地里一阵骚动。
这帝王登基大典可是大事啊！虽说幼帝不过是三岁娃娃，但这礼部的胆子也太大了点。
也有人说这礼部往日看着就是个清高的，在帝王面前露脸最多就一副天天谁也看不上的面目，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杨高当场就给礼部众人定了个蔑视皇权的罪名。
礼部当场就急了。
“那根本就不是我们礼部做的！分明就是你们阉党嫁祸给我们的手段！”李守性气急，已经是面红耳赤，手上衣袖都已经撩到了胳膊上可见着实气的厉害。
“我们礼部还干不出这等龌龊事来！也就只有你们阉党才能干得出这种下三流的嫁祸人的事情！”
众人听完，又觉的礼部说的有道理，礼部虽然看着清高不讨喜，大事上还真没办过这种龌龊事。
“你血口喷人!你们就是仗着那置物单子没了可劲的在这往我们身上喷污点子呢！我们阉党本就活的卑微，唯恐出现一点差错，你们礼部如今却如此咄咄逼人，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们啊！”杨高更是寸步不让。
双眼通红，两眼落泪，已经是让不少人看的动容。
双方你来我往，我来你往，是好不‘热闹’。
不起眼小太监龟缩在角落，肩膀上站着个乌鸦，乌鸦正睁着绿豆大的眼睛，看着争吵的众人。
有人注意到他身上的乌鸦，小太监只笑着说是新养的宠物，那人便不再关注了。
养个乌鸦这种代表人之将死的鸟，只觉晦气的很。
再对上那漆黑的绿豆眼，被盯视一段时间后只觉毛骨悚然，赶紧撇开眼，给杨高公公加油打气去了。
干死礼部那群狗日的！早就看不过礼部这些人了。在宫中见到他们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跟他们欠了他们似的！
很快大战升级，起因在不知谁推搡了谁一把后。
众人再回过神来，两方已经是打了起来。乌泱泱中众人这才慌了神，往宫中跑着报信的往宫中跑，往左丞相府跑的往左丞相府跑。
还有那往德惠宫跑的，往右丞相府跑的，往各王府跑的，那是都跑的不亦乐乎。
小太监也带着乌鸦回到东宫。
乌鸦飞到东宫的枝头，燕容命人奖励它一盆新鲜的腐肉。得到乌鸦快乐的情绪，玉面薄情冰冷，她这才转向那小太监吩咐道。
“拿着玉牌，叫赵赫带着人去，捉几个人过来。”
玉牌凤凰腾飞，通身浴火重生的红色火焰，在阳光下似透着血腥火焰。
小太监恭敬的举起玉牌向后退去。
赵赫得令，大刀阔斧的带着百来人骑马冲向礼部方向。
哒哒的马蹄声便如杀人刀，一时间家家闭门不出，瞥见那熟悉的黑色印红图案，人人自危。
东厂出，这燕都怕是又要出大事喽。
左丞相府留着继续观察后续的人就眼睁睁的这么看着东厂以丧葬期间聚众闹事的原因将所有人都给捉了进去。
礼部的人也全都给捉了进去。
那边原士山才刚接到下人传来的礼部与杨高那阉党打起来的事情，下一秒就听到了全都进了昭狱的消息。
一时间都给惊出了一身汗。
那瞬间犹如灵光入底，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计，从始至终这就是一个计！
什么礼部陷害阉党，阉党陷害礼部这全都是旁人的局。
他一屁股坐在座椅上，“是谁在针对他们？”
对方就是吃定了阉党与礼部在燕帝在位时便已经积压的矛盾，这矛盾便如火山堆积，就等着哪一刻彻底爆发。此时双方都猛然找到能置对方于死地的机会。
于是，这火山就彻底爆了！
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左丞相能控制得住的事情。
左丞相想了一遭都没想到是谁出的手，能出此记，并且现在露出一点苗头的人，智谋绝对不凡。
倒不是说没人会与左丞相府作对，而是左丞相府周遭全是敌人。还真不好判断到底是谁。
原士山将得意弟子季言叫了过来。
他眉头紧皱，紧紧攥着身旁的座椅而不自知。原士山隐隐觉的背后的人真真针对的对象其实是他。
但是他又一时间无法串联这一系列时间中其中的因素，更无法探究到对方真正针对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让他愁眉不展。
季言也听到了先前才发生的事情，现在他还觉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令他震惊不已。礼部众人与宫中宦官竟然众目睽睽而且是先皇丧葬期，新帝登基大典前如乡野匹夫般打了起来！宫中数十人与礼部大半人一起齐齐入了昭狱！
这可真是建国以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足以记入史册另礼部臭名昭著的事情了！
他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宫中的一个方向：“学生听说是东厂拿的人，那背后之人会不会是德惠太妃。”季言想到了之前德惠宫突然转性叫老师去‘畅谈’国家大事的不可思议事件。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言断定。
姜还是老的辣。
原士山松开座椅的扶手，他站起来看着屋子漆黑的一角说：“应该不是。”
季言疑惑。
原士山一下点出关键：“此等智谋，德惠太妃还没那个脑子。”他说：“宫中妇道人家陷害个人还行，但真轮到朝堂她不行。”
“但是如果他背后有人指点呢？”季言意有所指那次反常事情。
但原士山沉思片刻，竟然觉的有理。
上次德惠太妃那番话明明就是一点都没往日令他不喜的话语在，但他回来后就是被气的火冒三丈。简直是初初踩在他暴雷的点上一样。
这与往日与他对上的德惠太妃可是一点都不同。
“德惠太妃速来与右丞相关系密切，学生以为莫不是右丞相？”
而且右丞相这段时间表现的也实在出太安静了些，完全不符合他风风火火昭告天下的做事风格。
但原士山却道：“这种阴谋智谋也不是赵勇那匹夫的风格。”
那是谁？
季言似乎听到某些风声，于是他在斟酌一番后还是对老师说：“学生听说赵赫最近与东宫长公主联系颇为密切，您说会不会是……殿下？”
季言是知道左丞相对这位花瓶长公主殿下的打算的。
殿下只是他们左脉在幼帝长大前，稳固超纲，辅佐天下的工具。而以他们对这位殿下的品性与能力的了解，她也是只能做花瓶工具这一条路可走。
果不其然，左丞相就立马否决了季言的猜测。
“一个比德惠太妃还没脑子，比右脉还匹夫一般的女子。”左丞相断定：“不是他。”
而另左丞相能够断然做出这个判断的还是因为，前些时日刑部与礼部多有怠慢这位长公主。但东宫似乎除了无能怒吼与暴力外便再无其他本事。
之前的担忧实在是都是多虑了。
“不足为虑。”原士山说：“虽然因此礼部与刑部都损失了几个人，但也探清了这位的底，我们可以放心操控对方了。”
他对季言说：“将被东宫杀掉的几人尸首好生安葬，并且给他们的家人多一倍的安抚费。”
季言称是。
一直到走出丞相府，季言都没想到他似乎遗忘了哪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似乎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能关乎到整个局势一般。
但是他相信老师的能耐，于是季言就将心中的那一点不安给彻底扔到了脑后。
他前去成功安抚了慌乱的礼部众人。
只要殿下这点无能可控的因素没变。一旦幼帝登基，殿下落实辅国公主之能，那这大燕帝国自然是他们左脉的天下。
礼部众人自然就能够安全走出昭狱。
“众位大人实在无需过多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