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恋爱脑
楚瑾玉倒是没有听出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她笑着说:“那我就全靠你了。”
宇文澈心里高兴,语气上却没有透露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当然,不过你自己可还是要小心点。”
两人正说着,三彩忽然从屋外向楚瑾玉汇报:“五小姐,柳姨娘的院子里来了,说柳姨娘想请五小姐去她的院子里坐一坐。”
四喜闻言很是疑惑:“无缘无故的,柳姨娘怎么会请小姐去她的院子里?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吗?”
楚瑾玉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听到反倒是舒心地笑了:“我就说为什么今天右眼皮总是跳,现在好了,原来真的有麻烦在这里等着我呢。”
四喜不解道:“小姐!你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四喜,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没有关系,我已经料到会是这个样子了。”楚瑾玉解释道。
宇文澈在此时说道:“你知道柳姨娘会帮助楚晟璟吗?”
楚瑾玉点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她如果帮助楚晟璟反倒对我们很有利。”
四喜听了楚瑾玉的话,对此有些迷迷糊糊的:“小姐,你这是得失心疯了吗?虽然柳姨娘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也不至于拖大少爷后腿吧?”
楚瑾玉闻言笑了:“那确实,但是如果她意识到楚晟璟从来不是真心对她,反倒是想害她,她自己就会慢慢醒悟了。”然后站到他的对立面。
四喜听到这里还是有点似懂非懂,但三彩似乎明白了一些:“有什么奴婢可以帮忙的吗?”
楚瑾玉的眸光扫过三彩——她发现这个丫鬟的确聪明过人,但似乎又有些太聪明了,总能在不经意间猜到她的心思。
或许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当一个粗使丫鬟有点可惜,她在心中默默盘算道。
即使如此,楚瑾玉嘴上还是轻松地说道:“三彩你也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在这里好好养好自己的脸就行了。”
三彩听到她这番话,内心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感动的情绪,但她还是很快就藏好了自己的失态:“是,小姐。”
楚瑾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宇文澈说道:“好了,阿澈,我们走吧。”
柳姨娘其实心里很不踏实,毕竟她虽然犯过与别人偷情的错误,但可从来还没有伤害过别人。
这样对五小姐真的没有关系吗?她的内心有些纠结,但一想到楚晟璟那张俊俏的脸蛋,那些罪恶感和愧疚感瞬间就下去了大半——这可是楚家大少爷吩咐她做的,他还说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会帮她承担所有的罪责,让她千万不要担心。
柳姨娘对楚晟璟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虽然她在当清倌的时候也听过很多客人的鬼话,但那大多是逢场作戏,她心底也清楚是做不得真的。可是这个楚家的大少爷能跟她做什么戏呢?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这样的认真,而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他还能从自己身上图些什么呢?
柳姨娘这样想着,就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原来还没有做清倌的时候,那时她的父亲也是个官职颇高的京官,可惜因为收取贿赂,被政敌举报,这才落得个斩首抄家的下场。
如果自己的父亲没有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话,自己或许现在和这些官家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同吧?柳姨娘嫉妒地想着。
在她入府之后,她在楚家最嫉妒的人不是楚怀的正妻陈夫人,而是她的女儿楚明玥。明明自己与楚明玥也相差不了几岁,凭什么她能够无忧无虑地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自己却要在外受到风吹雨打,最后好不容易赎身了,却还嫁给了这么一个老男人。
柳姨娘从未想过楚怀的条件其实已经不差,只是一味在心中感叹自己的命苦——若不是自己现在沦落到这种境地,想来与楚家的嫡长子也是相配的吧。
这个才刚脱离少女年纪的少妇已经完全被她丈夫的嫡子所俘获,内心充满了对不切实际爱情的向往与献身,似乎只要这么做了,楚晟璟就会真正地爱上她。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都是楚瑾玉这个小丫头不好,她来到府里的第一天就让她陷入了此生最大的危机,现在又打算伤害自己的心上人,实在是罪不可恕!想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住对楚瑾玉的嫉妒和迁怒,很快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这么做,就算不是为了楚晟璟,也要为了她自己。
现在她的院子里并没有那么多的侍女了,只留下几个曾经忠心耿耿的老人还在侍候她。其中有一个年老的妈妈,本来想要在柳姨娘出事的时候趁早找个地方接收自己,可惜她的年纪实在太大了,没有一个院子里的人肯收她,于是就一直在柳姨娘身边做到了现在,没想到就这样糊里糊涂成为了柳姨娘的心腹。
此时她匆匆走进房里,用沙哑的声音对柳姨娘说道:“姨娘,五小姐已经答应过来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了?”
柳姨娘听到这个好消息,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是啊,我们确实是该好好准备一下。”
她笑着将自己的衣摆整理好,无意识间摸了摸自己已经圆鼓鼓的肚子——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大夫说如果再不打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只有生下来了,但还好现在她已经不用担忧这个了。
幻想着自己将很快摆脱这个累赘,重新变成一个自由的、受宠的妾室,甚至有可能与自己没有血缘的儿子发展一段浪漫的恋情,柳姨娘面上的笑容就藏不住了。她因为怀孕有些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美丽的微笑,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苍凉。
“钱妈妈,”她笑着呼唤那个老奴,“帮我把口脂拿来吧,我觉得我气色不好,还是靠它提提气色为妙。”
这样至少自己在出事的时候仍然是美貌的,她这样在心里默默想着。
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灵魂现在已经苍老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