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暗月祭第章 图中灵
闻命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那位显出蛇族面容的冷血医生。
“还请先生赐教！”
岑先生指了指摆在解剖台上的针管：“用血来换。”
闻命突然想到，之前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些克隆体胚胎。所以，对方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想要他的基因样本。另外，那些胚胎也不是对方自己的克隆体，而是那些被当成商品买卖的可怜人。
想到这一层，他就更不可能把自己的血液交给对方了。
“既然你认为我死定了，那死之前，我不介意先拉个垫背的。”
岑先生的蛇脸不自然地咧了咧嘴：“你小子，有这什么做生意的吗？告诉你的够多了，还想威胁本大爷，门都没有，赶紧滚蛋。”
“我可以付钱，五百万，再多就没有了。”
闻命想都没想就报出了这个数目，这基本就是他在山海界能动用的全部现金。
“钱，我有。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之所以在黑市干着开膛破肚的买卖，真正目的可不是图钱。”
岑先生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后的一双竖童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你确定真的要进废都？”
闻命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替我带几个生物样本回来。”
“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不先听听我让你带的是什么？”
“没有意义。我无法拒绝这个提议，同样，你也很清楚，如果我死在废都，这个约定也就失效了。”
岑先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开解剖室，回来时带了支青铜管子。
“这是废都靠南一侧的地图，最深处有一条干涸了的河床，叫做[碎裂河谷]。我要的东西，就在河谷对岸。”
闻命疑惑：“你的意思是，地图只有一小部分，河谷对面的地形并不在地图上？”
“哼，哼呵”岑先生冷笑一声：“如果你知道这一小片残图，有多么高的价值，就不会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了。”
他继续说道：“你们以为，废都是赏金猎手无意间发现的吗？
年轻人，别太真天了，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放在台面上，让那些有野望又没有太多资源的可怜人，用命试出一条血路罢了。
废都究竟有多大，没人知道。
九大主城，在近百年间，曾派出过不下百余支队伍去探查，最终也只能确定，唯一能进入其中的，就是与[临渊塔]比较近的靠南一侧。
在废都之中，凶兽、雾气、有毒的水源和气体，这些都不是最危险的。真正危险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一个多么恐怖的地带，遇到多么诡异的现象。
越往里走，无法解释的怪象就越多。
碎裂河谷]就像一道天堑，靠外沿的这一侧，电子设备还能正常使用。但被浓雾封锁的河谷对岸，最尖端的无人机也是有去无回。”
闻命拧眉道：“你直接让我去送死好了。”
“是不是去送死，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岑先生说道：“我听说，有两个二级大能去过废都腹地后活着出来了。”
“你看我哪里像那种高手？”
“别急，听我说完。那两位回来没多久，就疯了。不过，有五个四级修行者，冒险进入腹地后也活着出来了。没疯，并且，五人中有三位在那之后突破瓶颈，晋阶为三级。”
闻命和谈平飞同时双眼一亮，尤其是后者，身为五级巅峰修行者，谈平飞此前在将要突破的临界点卡了三年之久。
级别越高，突破越难。每一次晋级，都相当于是以死亡为代价的一场豪赌。
“那五个修行者是哪座主城的？”闻命问道。
“不知道。”岑先生喝了口冷茶，继续说道：“这些可不是我编出来骗你的，我确实不知道。只不过是活的够久，走过的地方够多，再加上，那些家伙有求于我，多少打听到些内幕而已。
我只知道，那五个修行者就是在[暗月部]的帮助下，才能活着进出废都，并得到了‘神赐’。
就是因为‘神赐’，那三个家伙才能突破晋级。”
在听到‘暗月’二字时，闻命眉心蓦地一跳。同样，谈平飞也想到了养马亭事件的幕后黑手，正是一个名叫[暗月]的组织。
“神赐？什么意思？”
“呵”岑先生摇头冷笑，面露鄙夷之色道：“血祭，知道吗？用活人献祭，就能得到废都内的神秘力量，这就是所谓的神赐。
暗月部]就是用这种手段，为那些突破无望，或者困于瓶颈的修行者，创造一个升级的机会。据说，成功率高达七成。
每年十月中下旬开始[暗月祭]，每一位求突破的修行者，需要20个活人为祭。
听暗月部的人说，祭品都有特定要求。另外，以低级别修行者、强化人为祭品的话，还能提高成功率。”
闻命眉头紧拧：“所以，他们从你这儿购买合成剂，其实就是要在短时间内，改变普通人的体质，让他们成为强化人？！”
“嗯，不错，你果然很聪明。希望这颗聪明的大脑，能让你活着把我想要的东西带回来。”
说着，岑先生将那只青铜管交到了闻命手里。
管子一握粗细，拧开满是铜绿的盖子，抽出一张羊皮卷。
就在闻命将羊皮卷摊开之时，一道黑光如箭失般，径直射向他的眉心。
几乎是同时，谈平飞与茅青羊齐齐出手。
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箭失。
黑光透过谈平飞以魂力铸成的雾白色结界，穿透茅老道伸出的大手，刺入闻命眉心，没入颅中。
“啊！
”
如同一枚子弹洞穿了头颅后，在大脑里疯狂游动。
陡然而来的剧痛，令猝不及防的闻命，发出一声痛苦哀嚎。
“找死！”
茅青羊现出魂体，一把扼住岑先生的咽喉，将其生生提了起来。
遭受到突然袭击的岑先生，双腿登时化作一条长长的蛇尾，妄图噼开对方。
然而，通体雪白的蛇尾，却像是噼在了空气里似的，透过对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解剖台上。
“放、开我，咳咳”
岑先生使出全身力气想掰开扼着自己咽喉的手，一双紫童都快翻白了。
闻命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那颗‘子弹’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出口，想要从颅腔里破出去。
他痛苦地抱头绻缩，想站稳，但根本做不到。
整个世界如颠倒过来一般，天旋地转，脑浆在‘子弹’的疯狂搅动下，如沸腾的熔浆，也许下一秒就会爆发。
“静心，凝气！”
是枭叔的声音！
“哪里来的妖孽，竟敢造次。”
永远少年的安之，怒斥一句，似乎是想将进入闻命大脑中的黑气抹除。
却听枭叔沉稳道：“不可杀之，若逼急了，恐伤及魂主。”
“那怎么办？”安之有些急了。
“可否听到我的说话？”枭叔问道。
闻命痛苦地挣扎着，在意念中回了一个“能”字。
“此物被神池吸入，应该是想逃。你且静心、凝气，以神池内的魂力引导之。”
枭叔还没说完，闻命就已经依言照办。
他浑身颤抖，艰难地盘坐在地，一边喘着气一边口齿不清地念着什么。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须发怒张的茅青羊，很快就听出来，那是《静心诀。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