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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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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岛中央玄青殿上,花白胡子的道袍老人卧于屋脊上方,笑吟吟望着卷云台的方向,手里一只青玉葫芦晶莹剔透,隐有道韵流转,着实非凡,却可惜被他暴遣天物般地用来当作酒葫芦,便连里面只剩小半的酒水,也是城中城许多酒馆都有出售,却价格最为便宜的低等劣酒,入口酸涩不说,且入喉辛烈,是如火烧一般,便着实有些不配用那青玉葫芦来装。

    可这花白胡子的道袍老人却是乐得如此,便一口一口慢慢饮着,将远处卷云台上的小孩儿打架当成一个乐子,看了许久。

    “还得是年轻人啊,阳气足,火力旺,大半夜了也不休息,非得跑去卷云台打上一架才行。倒也是奇哉怪哉,罗元明那个懒小子竟然也会往里掺和一脚,大抵是明天的太阳得从西边儿出来了。你说是也不是,姜大院长?”

    他头也不回,将青玉葫芦向着身后递了过去。

    可那被他唤作“姜大院长”的中年魁梧男人却也才将将站定,闻言见状便只得无奈苦笑,供一拱手,算是婉拒了这番好意。

    “您老可莫要折煞了晚辈,院长也好,校长也罢,这般称呼都是留给外人看的,也是叫给小辈听的,当不得真。如您老,便直接唤我姜夔就是。”

    顿了一顿,姜夔面露复杂之色,犹豫许久方才开口。

    “您老手中这只青玉葫芦,再怎么样也是取了造化青气根源淬炼而成的王道圣兵,却用来盛放这种酒水,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若您老当真有所求,但说无妨,我姜家虽是位列八家最末,却也不差那些金银之物”

    “大可不必,这就挺好。”

    花白胡子老道人连连摆手,笑呵呵将其打断,跟着便就仰头饮下一口,末了嘴里又砸吧一声,吐出一口酒气,伸手指向卷云台的方向,脸上笑意也跟着更盛几分。

    “这几个小家伙儿,你怎么看?”

    “麟子麟女。”

    “具体点儿,别糊弄。”

    “这”

    姜夔面露难色,有意看向那位花白胡子老道人,可后者却始终不曾回头。无奈之下,姜夔也便只得转而望向卷云台,目力遥遥可及卷云台上,能将一切尽都收入眼中,一丝一毫都不曾落下。

    “顾绯衣是开阳圣地早已盛名在外的绝代麟女,天赋自然无需多说,是以开阳圣地一脉相承最善攻杀的《武曲星经》作根底,辅以修行《九龙图》,更将其中记载最为顶级的搏杀大术炼入肉身,以求真解,便无论魄力也或心性,都是极为难得。而据外界传言,这位顾姓麟女已经能够驾驭三龙神力,更将之化入气府异象雏形之中,推演出一龙真解。却传言终归只是传言,略有夸大,顾绯衣此番出手固然极强,却距离搏杀真解仍是有着些许差距。”

    再一顿,姜夔小心翼翼瞥一眼花白胡子老道人之后,方才继续开口道:

    “罗元明是您老门下首徒,天赋同样惊艳绝伦,却唯独可惜性情惫懒倦怠,太过松弛,便无论境界修为也或搏杀术的推演理解,都较之顾绯衣稍差一分,而又在异象雏形方面略胜一筹。倘若这二人以生死相较,最终结果如何,便难以言说。”

    “是这么回事。”

    老道人终于出声,并无迁怒之意,也让姜夔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便擦了擦额间冷汗,放松许多,在老道人身旁的屋脊上坐下,继续望向卷云台,却眉宇间莫名便多了几分凝重之意。

    “青雨棠,上古妖帝陨落后,传承其血脉而遗留至今的一支青莲妖族圣女,简而言之,便是上古妖帝后人,观其手段,异象显化是以灵纹勾勒,倒是与上古妖帝极为相仿。却依着记载而言,上古妖帝无论异象也或本体,都是青莲花开一百单八瓣,上应天罡地煞星数,以臻其极,却此间青雨棠也似有所保留,花开一十八瓣”

    “那你可曾瞧出她这古经来历?”

    “这”

    姜夔一愣,旋即沉下脸来,眉关轻蹙。

    “难不成,真是《妖道祖经》?”

    “装模作样的手段终归还是差了一些。”

    花白胡子老道人笑了一声,口中所言似是而非,说罢便只管仰头喝酒,再不多言。

    而他心里究竟是在想着什么,姜夔就断然无能猜出,毕竟哪怕身为此间院长,姜夔境界修为也终究不过大能便罢,而相较这位花白胡子看似平平无奇貌不惊人的老道人,就着实差了许多,方才会放低身段,以晚辈自居,更对其心思猜不透,也不敢猜。

    却真要说来,姜夔在姜家也是身居高位,便依着血缘关系与年龄辈分来讲,身为姜家嫡长子的姜北还得唤他一声叔父才行。也便因此,姜夔就无论修为实力也或身份地位,都在姜家排得上名号,也是辽阔北城乃至整个天下都赫赫有名的相当人物。却其是在这位花白胡子老道人的面前如此这般,便着实有些耐人寻味。

    可老道人究竟有何来历,姜夔却全然不知,而其之所以身在此间,也是学院将将开设那年对外招募导师时,老道人就忽然寻上门来,直言不讳要在学院挂个名,靠着那些微薄俸禄来喝酒。便大多时候,老道人都是醉醺醺的模样,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对此间学员乃至导师指点几句。虽说不过寥寥数语便罢,却老道人总能寻到根结所在,就让人受益匪浅,诚如姜夔如今境界瓶颈已经开始有了些许松动迹象,便是前些时日有幸得了老道人几句金玉良言,才让姜夔有了能够摆脱已经受困几十年的瓶颈的些许希望。

    姜夔不是什么心机小人,便对老道人有着发自肺腑的尊敬。

    “前辈?”

    姜夔小心翼翼唤他一声,而后者也只是挑一挑眉毛,示意他继续去说。

    见状,姜夔理了理心绪,将青雨棠暂且放下,跟着便紧皱眉关,向着卷云台方向看了许久,也仍是有些拿捏不定。

    “此子手段颇有些古怪,不似正途,是用了剑走偏锋的法子,将一身血肉精华尽都凝在一双手掌,以此在达到能在相当片面的程度上与顾绯衣一较长短的目的。却其出身根底”

    姜夔言到此间,只得摇头。

    “看不出来。”

    “当然看不出来,他又未曾修行灵决古经,又哪来的根底迹象?练体走的野路子,练气也是野路子,就连先前勉强勾勒灵纹的粗糙手法,也还是野路子。但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子的根底来历肯定有,否则也断然不能年纪轻轻就将练气臻至一品境界,练体也将突破,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花白胡子老道人摇头一笑。

    “天赋倒是不差,是个可塑之才。”

    “可他气息虚浮,根基不稳,这练体练气的一品境界,显然是用灵株宝药勉强堆积而来”

    “并非根基不稳,是全无根基可言。”

    老道人未曾恼怒姜夔反驳,反而笑呵呵开口解释。

    “他的境界,可不是靠着灵株宝药勉强堆积而来,而是用灵株宝药一下子猛提上来的,也就只有这个原因才会毫无根基可言。至于你眼中看到的根基,大抵便是近些时日以来方才稳固沉淀的。”

    闻言,姜夔眼睛一瞪,看似比起姜北还要粗犷吓人的脸上满是愕然。

    老道人饮一口酒,哈一口酒气。

    “经络粗壮,内蕴灵光,身形看似瘦弱无力,可血肉筋骨却相当扎实,有些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意思。而如此境况,若非多年苦工,便是常年药力浸染,是走了潜心沉淀底蕴,夯实基础以后发制人的非常路子。倒是老道生平仅见。”

    言罢,花白胡子老道人大笑一声,兴致盎然。

    而姜夔则是沉默不言,将云泽的模样暗自记了下来,转身离去。

    卷云台上。

    那血龙交织雷电,气吞山河,血盆大口中獠牙森森,端的狰狞可怖。而顾绯衣更是目露凶光,滔滔杀气犹如江河沸腾,手中十字重槊悍然斩向云开,并无分毫留情,更那狂龙庞大身躯游卷狂风残云,向着云开俯冲而来。

    云开形如瘦鬼,而唯独一双手爪晶莹血红。他面带狞笑,也似不知生死,悍然迎上,却甫一触及,就立时被那凶煞狂龙撞得倒退出去,却其双手十指犹如铁铸,是险而又险生生抵住那狂龙上下两颌,只差些许就被吞入其中。却那狂龙血火荼荼,炽盛热烈,便只短短片刻,就将云开一双手掌烧的冒出缕缕黑烟,浩大威压全然压在他的身上,皮包骨头就似如衣袂一般,连连波涌,而其脚下,更是已经完全插入地砖,倒退之际,便犁翻泥土,破碎石子将他双腿双脚磨得皮开肉绽,已见白骨,也仍是拼尽性命死不松手。

    龙吟高亢嘹亮,震响三十三重离恨天,也将整个北临城南域学院全然惊动。

    弟子房所在悬空台上,灯火盏盏,短短片刻便已通明。

    玄青殿里,夜明光华,亦是璀璨。

    却罗元明毫无心思关注其他,一双手掌晶莹剔透,掌下混沌初开,一拍之下,三千星尘便化出三千神光,直射而去。青雨棠身形速度亦是极快,大袖之下,三百如丝如缕的神妙气机便作横空匹练,一同向着顾绯衣绞杀而去。

    可那开阳麟女却分毫不惧,反而大肆狂笑,将十字重槊擒在手中,挥舞狂龙,可见摧枯拉朽般,生生便将神光匹练尽都击碎,像是狂雷炸响般的巨大声浪扩散出去,震得卷云台上亮起无数灵纹,爆涌神光,方才将如潮狂涌的浩大余波尽都化解开来。

    “不能留手了啊。”

    身形落地之后,罗元明眉关紧蹙,双手十指接连按下,十个指尖便各自浮现一团混沌景象。

    而衣袂飘舞之间,青雨棠却是已经落向云开,欲要出手助其化解险境。却她身形未到,云开口中便陡然响起一声暴喝,原本已经腐朽枯败的肉身也再度充盈起来,周身血气高涨,终究是破了关卡,臻至一品。

    他满面红胀,睚眦欲裂,额头脖颈也满布青筋,一双手爪仍是赤红一片,再一声暴喝落下,便陡然发力,将那比人还大的龙首举了起来,空出一手捏住拳印,狠狠打在龙首下颌,径直刺穿过去。如此场景,便让青雨棠看得一愣,而云开很快就便收手俯身,将拳印松开,五指弯下,化成爪印,再度刺入龙首下颌,更俯身急冲之间,贴近龙身,便生生将那已经演化成搏杀真解雏形的庞大狂龙开膛破肚!

    龙吟哀戚,霎时溃散。

    而亲眼瞧见此般的罗元明与顾绯衣都是跟着一愣,始料未及。

    “你”

    罗元明张大嘴巴,眼球都快瞪了出来,却云开身形不停,即便腿脚右手都是已经可见白骨,也仍是冲向顾绯衣。

    见状之后,那开阳麟女凤眸阴寒,提起重槊便迎了上去,大开大合,野蛮凶悍,破空声响端的刺耳无比。却云开身法手段尽都十分古怪,也似只是凭着本能作战,毫无章法可言,行动之间电步灵腰更像野兽异种而非寻常人类,便如顾绯衣一槊扫过,云开非但未曾跃起,反而俯下身形以四肢着地,手脚并用时,便连肩背腰胯都可作攻杀之用,端的出奇,实非常人所能为,便让顾绯衣着实有些难以应对,屡屡将要建功却最终也无所作为,而虽说云开一直险象环生,却也总能化险为夷。

    气机肆虐,风烟沙起,两人身影交错之间,招式开合便越发凶险,有来有回,是连罗元明与青雨棠都看得心惊胆战。毕竟顾绯衣下手从来都是有重无轻,而偏偏“云泽”腾转挪移的幅度又都是极小,便在他二人看来,就如同与死亡擦肩一般。

    却久久僵持不下,如顾绯衣那般火爆性子便再也难以忍受。她将一口银牙咬紧,凤眸圆睁,周身气势涨了又涨,一手十字重槊虎虎生风,挥舞得越发迅疾,也让云开境况更加凶险。却他始终不惊不乱,也似早已丢开了生死之念,陡一旋身,腰杆便擦着十字重槊横刃边缘而过,腰侧边缘也便跟着留下一抹血痕,带起一线血珠洒落。

    灼烫般的剧痛不曾能让云开皱眉,而他脚下动作也没有分毫迟疑,于白驹过隙之间便陡然迈步插入顾绯衣下盘空当之中,双手捏紧拳印,生生是在她的小腹连入四拳,拳拳到肉,巨大的沉闷响声让年轻和尚罗元明与妖帝后人青雨棠都莫名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顾绯衣脸色剧变,一瞬间就完全苍白,嘴角也跟着溢出血迹。却道云开再出第五拳的时候,那柄十字重槊方才收回身前,就听得“铛!”的一声脆响,云开本就已经暴露白骨的右手就咔嚓一声,是肉眼可见的指骨碎裂。却他脸色不变,反而神情越发癫狂诡谲,似如不知疼痛一般,左手捏拳仍是接连砸下,便在一连串分辨不出究竟源自手骨还是槊杆的脆响中,将顾绯衣打得连连后退,持握重槊的双手也逐渐颤抖起来,两脚脚尖都已经踩碎地砖,深入地下,连连后退,在身前留下两道犁翻了砖下泥土的沟壑。

    而到此时,早已逐渐冷静下来也自觉不该的顾绯衣便是想要收手也不能,云开一双拳影是如同暴雨一般接连砸下,血肉伴随骨渣一同翻飞,腥气刺激鼻腔,着实令人作呕,却更让人觉得肝胆生寒。

    自问从来无惧各般的顾绯衣也逐渐心生惧意,是从未见过谁人有过这般打法。而稍一走神之间,云开面上神情当即一变,眉眼之间满含凶煞戾气,抬手拧腕的一拳便擦着槊杆而过,实打实地落在顾绯衣心口所在,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有肉眼可见的气弧都被这一拳所蕴拳劲撕裂,更将顾绯衣打得激射而出,远远撞进了盘龙立柱倾倒之后留下的废墟之中,轰隆一声过后,便立时烟尘四起,碎石乱溅。

    罗元明与青雨棠方才回过神来,却紧跟着便脸色一沉。

    而在那片废墟之中,一阵狂风卷动龙吟之声便轰然而动,将四起的烟尘也全都扫尽。而顾绯衣的身影便立在其中,倒提十字重槊,脸色略显苍白,嘴角亦是带着血迹,便连上身黑底金纹无袖衫都已经破破烂烂,露出当作肚兜一般遮羞之用的缠胸布,却其周身依旧血火荼荼,气势非但丝毫不弱,反而较之先前更盛几分。

    那早已散去的盘龙异象也是再现,缠绕在她周身,炽盛火热,龙首自起肩头俯探下来,狰狞之可怖,一如她满身纹龙,龙身盘绕小腹,转过腋下,而其中一头点睛恶龙更是攀过染血香肩,俯探向前。

    却颇为诡异的,她满身纹龙都被漆黑锁链纹身囚锁,只右手那条盘臂而下的点睛恶龙不在其中。却于此间,顾绯衣一身气势轰然高涨,周身浮动血气烈火更是冲天直上,炽盛荼荼,是将那条攀肩而过的纹龙身上囚锁都接连烧断,自其皮肉间漂浮而出,似被燃尽一般,化成飞灰,飘散无踪。

    “勉强算是过瘾,但还远远不够。”

    她略微抬头,一双英武凤眸从早已披散下来的长发之间缓慢露出,寒光熠烁,凶煞迫人!

    囚锁纹身越发见少,顾绯衣境界修为也在迅猛高涨,而至最后一点锁链也被燃尽,她肩上那条恶龙便陡然睁开双眼,画龙点睛,可怖气势也当即便席卷一阵肉眼可见的涟漪气浪轰然荡出,发丝飞扬猎猎,十二桥境三重天气机凛然,有吞日饮月之势,掀起飞沙走石!

    见状,罗元明与青雨棠并无意外,衣袂在狂风之中猎猎有声,而眉眼间却更显沉重。

    “我就知道,开阳圣地的顾老虎,有怎么可能只是这种程度。”

    罗元明颇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脑壳,眉关紧蹙。

    尽管在他看来“云泽”仍是毫无退缩之意,可顾绯衣却俨然已是因那先前一拳而怒火攻心,否则也断然不会再开一龙。也正因此,罗元明便走出几步,站在云开身前,截断了顾绯衣的气势走向,一脸笑盈盈地看向那只已经开始准备放开手脚的女老虎。

    “再怎么说咱们日后也同为此间学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何必如此?更何况此事起因本就一场误会,云小子与妖族并无不可告人之秘,而雨棠学妹也并非杀人喋血的凶残恶妖,争斗到此地步,也只是太过年轻,一时冲动就争强斗狠。但老话说得也好,不打不相识嘛,这一回就当是互相印证所学,各自受益匪浅,皆大欢喜!”

    罗元明咧开嘴巴,满脸带着自以为格外亲善的微笑。

    却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忽然就搭在他的肩上,将罗元明吓得毛骨悚然,却还没能叫出声来就被云开径直推到一旁,脚步踉跄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冷眼望着气势高涨的顾绯衣,纵然一身血气已经再难沸腾起来,气力体力也临近极限,便连体内最后一点残余药力也终于全部化尽,可即便手掌脚掌骨骼断裂处都已愈合,却仍是皮肉剥离的模样,可怖吓人,更疼痛入骨,让他忍不住颤抖不止。

    却即便如此,云开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反而眸中冷光更甚。

    青雨棠侧目,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而顾绯衣也用拇指擦净了嘴角血迹,倒提重槊,抬脚走来。

    见状,罗元明一翻白眼,气得直拍地板,跟着就开始唾沫翻飞地大嚷大叫起来:

    “你们两个就各自退上一步又能怎样?既死不了爹娘,心境也不会蒙尘,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得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才行?!我先前也已经说了,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年轻人火气太旺,偶尔有些冲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你你,顾老虎,你不就是因为瞧见她青莲妖族的九长老在外边吃了人嘛,就觉得人家青莲妖族个个都是凶残恶妖。可雨棠学妹先前已经说过了,她家那个九长老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咱们就先让她说说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迫不得已再做定论就是了。再说云小子这边,误会误会,都说了就只是一场误会!那顾老虎也不知道你跟雨棠学妹有过一面之缘的事儿,更何况她跟雨棠学妹本来就有误会,误会撞上误会,那不是误会又是什么?咱们就把先前的误会冲动暂且放下来,心平气和地聊上一聊,把误会解释清楚了,万事大吉!说不定我还能在中间给你们当个见证人,让你们两个不打不相识的结成双修道侣,那要实在不行,就地拜个把子也是可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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