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长破夜长眠。

    冬天的气温，偶尔有那么一天特别不错，天空真的是在北方难得一见的蓝，纯粹是自己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向往。经过几天点滴再加药物，身体逐渐恢复到健康状态。只是病好了，远修还没有收到湛广电话或是讯息。想一想总觉得有时候两个人能想起来的过程都很简单，没有任何所谓的道理。

    只要是自己乐意，或是喜欢，都可以去做，没有任何人勉强。如此远修便觉得自己心里坦然许多。至少还有一天美好。

    远修给杰打电话，说感冒好了，可以出来。

    他没想到远修还记得给他打电话，他说，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没想到还记的，实属不易。

    远修说，得了吧，什么事情能把你这大头忘记呢，想好了没有，去哪儿。

    他在电话那头笑，然后跟远修约好一会时间。远修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出门之前，还看一看镜子中的自己是不是还透着病态。总是这样想给别人一个健康的形象，不让所有人去担心。

    远修跟老妈说要出去和同学去玩，老妈让远修自己注意点身体，别刚好了又弄出个毛病来。

    远修让她放心，没有再去说些什么，便出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出过门，生病更是每天在家不是坐着便是躺着，活动的机会太少。如今想好多事情全部放任在脑后。沿路走的脚步也是简单到没有复杂。生活还是得继续前行，无任何可以去幻想的地步，有一个人能出现，固然对自很好，而有时一个人有泪，有恨，但是绝对不能不坚强。

    那时候再多的话已在脑袋里无法定形，无论用尽怎样的力气，有些力不从心，只好作罢。似乎远修为此而找寻烦恼确实多起来，边走边看着手机里的讯息，希望有一条是他发来的，可是这几天时间都过去，还是没有任何音讯。自己开始等不及，没有任何办法，距离那么远，如何又能到达。

    此刻心间的联系也失去信号。看着街道两边林立起来高楼，一路走过来，一路上那些楼从矮到高，每一次都有变化。在所认识这个短暂的时刻里，所有的一切都会继续前进，达到心里共同的那一点位置。

    杰给远修信息说已经到达要去的地方。

    远修说也差不多快到了。

    其实距离真没有多少，也许是想的问题多，距离会缩小。远修看到杰的时候，他还是皮肤黝黑，这些年里他依旧如此，没有任何变化。倒是看一看远修自己，变化的还真是物事人非。

    他看远修的时候，也多了些讶异。他对远修说，怎么越变越憔悴，到底是怎么搞的。

    远修说，还行吧，可能离开太久，把环境给忘记，会这样子。

    他笑着说道，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形容。

    远修说，这么些年，该学的都差不都学会了，不该学的也八九不离十的撑握。

    他说，好小子，还真是嘴上功夫溜了。

    他带远修去看货，订的货还放在物流中心，去到物流中心的时间，稍微有一些长，两个人说一说所有的境况，时间也差不多过的挺快，也没觉得无聊。

    他做的一些兽药，很大批量，远修看着物流中心里面放着的大桶小桶一堆，量确实有些大，他说这些货真的是把身家性命投进去了。他说，家里还开了养殖场。

    他确实还真的有信心去搞这些项目。如果换成远修的话，也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名堂来，感觉不怎么行的样子，否定自己的想法。

    物流中心的老板对杰说，什么时候来提货，仓库都放不下了。

    杰说，不是没有钱，有钱的早就提走了，你现在不要钱，我马上提，可以吗。

    老板对他也倒是挺熟，便说，尽快来提走，不要一直放着。

    杰说，会尽快来提走。

    大概也用了半个左右的时间，看完所有的货都在物流中心，两个人离开。一路上感觉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样，其实大概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说的还真的挺多。

    杰说，最近真的是穷，身无分文，全部压在货上面。

    远修说，你在我面前哭穷。

    杰说，也不是哭穷，是真的穷，现在什么都要自己的亲手去做，养殖场里面的电焊都要自己去做，暖气都是自己装。

    远修说，会的东西还挺多，这么多年来，磨练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多。

    杰笑，屁，没办法，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每个人在成熟懂事前要付出许多，让自己学会很多，工作，创业，自身投入无限的精力换来成功。远修的生命全部投入到感□□件中，其他的都一事无成。

    杰说，过几天要去内蒙古，去把那批兽药处理掉，还要到草原上，事情还真多。

    远修说，事情多一点不是挺好吗，干嘛还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杰说，主要还是没钱，才会这样子。

    远修说，大概需要多少钱，我看一看我能不能帮你。

    其实远修和杰两个人是普通朋友到再不能普通了，很多时候没事也不见得会联系，有事也说的很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还在那里存在，至于很多原委，是从高中那会都有过的故事。

    能去说，能去吵，至少这样子适应过那个青春的年纪。然后再一起经历，再成长。方法不同而已。

    杰说，差不多五万左右吧。

    远修一听吓了一跳，开口道，你狮子大开口，居然要这么多。

    杰说，差不多计算的是这么多吧，想一想也没有那么多，你能帮多少。

    远修想一想，自己的积蓄还剩余多少，差不多能帮的也可以去帮一下，每个人都会有不容易的一面，而远修习惯过这样的生活，从未去想过任何。这样子让自己内心里反而有种为了某个人去付出过一些。

    远修说，回头我看一看能给你多少，到时候再说。

    杰说，你答应了，看看情况，能借多少是多少，不要勉强。

    远修笑他说，已经是够勉强了，所以还是回去看一看。

    两个人的话也许到了这种地步的时候，已无任何大碍。或者等到许久之后想起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又起过一定的作用，想一想，能有几个朋友，如此去想过。

    只是在某段时间里确实早已经失去联系，远修又没有回去，所以很多年的时间，很多人都消失的面目全非，至少有时候能忆起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又在自己的脑袋里游走一圈，算是经历了各种各样大大小的小的事件。依然还是如此，没有改变过。

    两个人简单地吃了饭，又说些有的没的，接下来多年时间或者真的说不准还能见几次，好像一次性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一样，关于事业，人生，婚姻大事，已经全部计划好。购房，买车，以及存款，谈不完的事情。

    远修还说，既然计划的这么好，还要开口问我借钱。

    杰说，计划固然是好，这都要慢慢去实现，不可能一下所有都成真，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子。

    远修觉得每个人都要有一个计划，按照这个计划走下去，一步一步地，可能期间会有一些差错，但是整体上没有任何偏离，这也挺不错。后来关于生活的方方面面，自己计划的一步步地行进下去，而生活中充当主角的那人在远修生命中起到完全重要的作用，即使后面想到他以后的许多夜里面，也总能给自己强大的动力，在这世上无路可退的情况继续前行。

    这一次，远修和杰见面后，已经不知道是多久后的事情，而更久以后两个人也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说过任何话，而那些所谓的理想都在前行的路上一步一步地实现。所以想一想今后，总是还会相遇，吃过饭后，天也暗下来，街灯亮起来，光线源源不断地往复于所有空间罅隙。各自回去以后的路是彼此自己去走出来，似乎去再多想一想时间来不及，某个时候亲自去适应这种环境，也显得无所谓，毕竟都是自己的所属。

    隔日远修便给杰转了钱到他的账号上面，多余的钱也没有，毕竟自己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也只有那么多。

    杰给远修信息说，多余的话也不说，就谢谢两个字。

    远修没有回复他的信息，其实再回复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大家彼此了解自己心中的意思已经够了。这几天的天气也突然间格外的好，没有冬天的迹象，所以显得自己的心情也没有因为失去谁的联系而暗淡下来。

    有些人是你的不论怎样都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如何去努力都不是你的。很多事情自己是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正视这样的情况，当真正去正视以后很多事情变的简单起来。过年的期间各大商场人来人往，年货也堆积在大街小巷，远修和家人在这样的地方转着，看着许多人为了过年的不易，为了家人不远万里的赶着，自己的努力也许显得微不足道，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后，更加让自己的内心如水一样平静，风吹过后也没有半点的涟漪。

    老妈问远修，还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

    远修说，不知道，感觉上是差不多了，反正就过一个年，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

    老妈也说，确实就是一个年，也是看其他人准备这些东西，全都是一个看一看，才有这么多的事情。

    远修想其实真的没有任何必要为此做些什么，能去想的东西也很有限，某一年里终于是各种以后往复的时光里抛弃许多。也没有任何想法。或者因为一个人的缘故，但是那样的话两人也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供所有的人去思考。

    过年夜里到处鞭炮声响彻在各个方位，远修在家也听的格外清楚，没有出房间，关在屋子里，看视频，各种各样的看。玩游戏，分外低级的游戏。生活显得无聊的没有可寻的迹象。朋友约远修出去玩的时候，也没有想什么，大概是自己不想出去做任何事情。

    老妈在门口问远修起来了吗。

    远修说早起来了，现在没事可做。

    一家人也没有任何可以去做的内容，似乎一个年也是这样子无任何值得去庆幸的东西存在。某时，远修又在想湛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么久都没有联系自己。转念之间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想，应该是真的有事情才会这样子。

    远修玩一会游戏，又躺在床上玩手机。试着给湛广打个电话，结果对方关机无法接听。远修盯着手机看好久，似乎想去看出些什么端倪。其实骗着自己的想法也有很多，每个可以去说明白的理由真的也很简单。

    每一个人都在做错一些事情，为此都不愿意回头去改错。只能一味地继续走下去，最后无路可走也要硬着头皮去闯，结果都会伤的很重。直到在这个地方再也爬不起来为止。远修去想象自己倒在这个位置的场景，等待又如何去平复自己身体上的伤疤。

    有一个人曾经值得自己去付出全部的爱，可是付出以后没有任何结果，而真正结束了以后，自己的爱已经全部用尽，再也给不起另外一个人，所有结果如自己现在这般田地。

    老妈叫远修吃饭的时候，远修又有些睡着的迹象。好像那时候还在做一个简短的梦，至于梦的内容是什么，至今还能想起来。

    老妈问远修，不是早就起来了，怎么又在睡。

    远修说，有些累就睡了。

    出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装备，只有远修显得格格不入。妹妹弟弟都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可能真的是过年的原因，显得大家都不同。远修还是那只垂死挣扎的动物，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想来想去没有任何可以去说明确自己内心里的无助，挣扎着逃不出牢笼。

    远修坐下看着他们几个人谈论的事情，和远修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能闭口无言。看着满桌的菜，自己心里是满足，有些时候就算在外边如何受苦受累，自己的家才是最安全，才能让自己躲避所有的一切。

    爸爸问远修，怎么不说话，有气无力。

    远修说，没什么，挺好的。

    结果绕过这个话题，专心吃饭。有关过年之类的事情从记忆里小时候的热闹场景变的索然无味。再过几年连这些最基本的内容都没有之后，更加没任何理由再去追忆年少时的记忆。远修只记得有一年，有一个人说过要陪远修走过六十年，而这一个人的爱给过远修。

    远修想至少在那个时候听了那人说过的话，没有痛苦，没有失败，没有因世界的纷纷扰扰而打乱过自己的顺序。因为只有甜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