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啸海军
此后几日，常继祖就在镇海卫里溜达，每日既不点兵也不升帐，就是带着曾棨四处溜达。
看得郑旺牙痒痒，他曾不止一次的在众人面前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指挥使，如此悠闲的带兵，若是上了战场，怕是死的第一个就是他！
对于郑旺的大放厥词，常继祖并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两人有赌约在身，等时间到了，常继祖会跟郑旺算总账！
悠闲的溜达了三日，刚回到镇海卫，就有东厂番子前来禀报，说是一个叫沈达的人前来求见。
常继祖看了曾棨一眼，笑道：“送消息的人来了！”
曾棨笑而不语。
两人来到大帐之中，沈达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一见常继祖，沈达脸上顿时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
“厂督，你可算回来了！”
常继祖请沈达坐下：“沈兄到此有何贵干啊？”
沈达虽然焦急，可并未失礼：“厂督，在下听说厂督新任镇海卫指挥使，所以特来祝贺！”
常继祖目光一闪：“哦？只是祝贺？就没有别的事？”
沈达一愣，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并无他事。”
曾棨在一旁笑着说道：“既然是来祝贺世子，却不知沈兄带了什么贺礼前来？”
常继祖故做不悦：“曾先生怎可直接询问？我与沈兄乃是生死之交，有没有贺礼很重要吗？”
沈达却苦笑一声：“还是瞒不过厂督和曾先生，在下此次前来，还真是来求厂督的！”
“求我？”常继祖心中暗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惊容：“沈兄家大业大，又能求我何事？”
沈达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敢问厂督，这次来镇海卫任职，是否要对付张方船队？”
“确实有这個想法，怎么沈兄对张方船队也有想法？”常继祖明知故问。
有想法？我可太有想法了！沈达长叹一声：“厂督啊，你是不知道啊！你剿灭楠木家之后，在下本来以为海路上就可畅通无阻，可谁想着张方船队又做大了起来，在下也曾经与厂督说过，这张方船队对我大明商人并无好感，势小之时，就多次袭击我大明商人船队，现在势大，我大明海商的处境就更为艰难了！”
说道这里，沈达的身体向前凑了凑。
“听说张方船队下了令，要海上大小海贼都要听从张方船队的号令，对于大明海商进行全面袭击！户部夏尚书也曾命大明水师出战，却战败而归，在下无法，只能厚颜来请厂督相助！”
张方船队这么猖狂？这个消息常继祖还是第一次听到。
“沈兄之请，按理说，本督应该鼎力相助，可是沈兄不知道，本督的镇海卫现在就是个草台班子，要兵器没兵器，要船只没船只，要粮草没粮草，本督就算想要相助，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一旁的曾棨立刻接上常继祖的话，将军中现在缺乏粮草辎重的情况说给了沈达听。
常继祖还个故意做怪罪曾棨的样子：“曾先生，沈兄是来求援的，你与沈兄说这些作甚？平白让沈兄操心！”
沈达也是个精明人，常继祖与曾棨如此一唱一和，自己又怎能听不出来，当即就表示。
“厂督，在下能力有限，器械之事帮不上忙，可这粮草到是没有问题，在下愿意赠送镇海卫粮食一万石！聊表寸心！”
这一万石粮食差不多就是两千五百两，虽然在普通人看来，两千五百两一辈子都用不完，可对沈达这样的豪商来说，两千五百两还真算不了什么！
但是这却是沈达的心意，常继祖自然要投桃报李。
“沈兄实在是太客气了！既然沈兄开了口，本督自然要帮忙，不过帮忙之前，沈兄可将知道的张方船队的消息都告诉本督，本督也要有所准备！”
沈达赶紧说道：“厂督，这张方船队收编了楠木家剩余的倭寇，其他的大小海贼也收编了不少，至今已经有了大海船五十五艘，小船百余艘，贼人数千！实力不容小觑！”
常继祖一愣，张方船队的实力增长的这么快吗？这才多久，就有了这么多船？
“而且，在下还听说……”沈达凑到常继祖身边：“之前张方船队中，其实有两个领袖，分别是张士诚的旧部和方国珍的旧部，两方势力虽然合作，却各有心思，但是最近不同，听说有一人将张方船队的两方势力都给整合到了一起，甚至还给张方船队改了一个名字，称为啸海军！”
“啸海军？”常继祖神情严肃了起来，一支政令不统一的船队并不可怕，直接分化，各个击破也就是了，可一旦整合到了一起，军令通达，那这支船队的实力最少能提升三四倍！如果说之前的张方船队还是海贼而已，那冠以啸海军之名的船队就不能等闲视之，这就是一支正规水师的番号！
“沈兄，可知何人有这样的本事？”常继祖赶紧询问。
沈达却摇了摇头：“此人却不在常在人前出现，在下只知道啸海军的人都称呼他为公子，身边好像还有一个管家，是个绝顶高手！”
“公子？！”常继祖这次是真的惊到了，从句容的蒙古人到寒山寺，常继祖没少听到公子这个外号，没想到这个劳什子公子竟然整合了张方船队！？
“可能查到此人的真实身份？”
“在下也曾安排人探查，却查不到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厂督，此人藏在暗处，而厂督在明处，若要对付张方船队，哦，现在该叫啸海军了，厂督务必要小心！”
常继祖点点头：“本督知道了，多谢沈兄提供的消息，待本督将镇海卫操练精熟之后，就立刻出兵对付啸海军！”
有了常继祖这句话，沈达这才放下心来，他是知道常继祖算计的本事的，只要他允诺，那个什么公子还真不一定是常继祖的对手。
“厂督，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退了，那些粮食，在下回去之后就安排人送来！”
常继祖却拦住了沈达：“沈兄，粮食却不用这么着急，曾先生，今日是什么日子？”
曾棨笑道：“今日是六月初三。”
常继祖点点头：“是了，还请沈兄帮本督一个忙，你的那些粮食，就安排在六月二十六日送到吧！”
沈达一愣，却不知道常继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厂督，却为何要在六月二十六日送来？”
常继祖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