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争先恐后
魔天道：“本尊千年所行之道，事实证明我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正确，要不然，我能借昭阳之名，创造出须陀小世界，让本尊超越前人，延缓血脉衰减，带来的寿数骤降。”
雨水击打在海面上，噼啪作响，溅起的水花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荷。
沈渐的脚底离开水面，站在两朵不断寂灭又重生的水花上，显得特别轻盈。
仿佛雨丝也能穿透的一道烟。
所有人都看到了四周天地发生的异象，无数灵元涌向了雨幕。
幽牙阳景和屠维却发现，这次涌来的灵元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形成数里范围的湍流，而是全部凝聚一起，在沈渐身边三尺范围内越集越厚。
轰轰轰轰！
数道闪电挟着惊雷炸响，海水高速流动，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涡漩，推出千堆雪向外扩散，将雨幕外所有人越逼越远。
这座漩涡堪比归墟。
魔天看着沈渐微笑道：“本尊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失过手，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同样如此。”
沈渐说道：“你先赢了再说。”
说完，他向前走出一步，水花仍旧托住了他的鞋底。
魔天也走了一步。
风雨更急，漩涡生出感应，高速流动的海水中长出了锋利的刀刃，仿佛海里一种美味六腮鳗的一圈圈尖牙，漩涡开始缩小，流速更快，也更加强大而可怕。
飞旋的刀阵带着凌厉的杀意，沈渐的衣衫嗤嗤作响，割裂出很多裂口，然后那些从四面八方凝聚而来的灵元变得有生命一般，在他衣衫里层重新结成一袭白衫。
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各自调动最强真元，一身磅礴气机相互碰撞，四下流散。
嚓！
闪电照亮乌云遮挡的天空，明亮的电光如一条笔直的刀从天穹落下，漩涡里的尖刀呛啷声中碎成了一块块细小的薄片，很快化作灵气重新融入漩涡，重新生出刀刃。
……
“沈渐这么强？”
“这是什么路子？仙朝那边的雷法？”
几位素未与沈渐谋面的魔君问了起来，他们连魔天布下的天地笼都无法打破，自然无法出手，即使出手，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帮谁？
当代魔天已经统治千年，现任魔君从孩提时代就接受过魔天抚顶神授，他之于这些魔君来说，无异于亦师亦尊，高高在上的神明，对他的敬仰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历任魔天消亡前的疯狂也让他们心存警惕，如果没有沈渐，他们会毫不犹豫联手打破结界，努力将魔天扼杀在彻底疯狂之前。
但现在魔天对付的不是自己，这对他们又是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
幽牙阳景怒道：“你们究竟什么意思，站着看戏。”
上章道：“阳景太子这么急着登基，下一代神天之位花落谁家还说不定呢！”
幽牙阳景没心思跟他们磨牙，他并不想告诉这些人与天问老人沟通得到的判断。
明艳的刀光照亮晦暗的雨幕。
他那把‘斩仙’破空而出，凝聚十二分力道，劈开海面堆叠的雪沫，却在漩涡边沿止步。
伴随一声刺耳尖锐的声音，斩仙的刀身上出现无数个极细小的裂纹，就像自然的瓷器开片，被重重弹了回来。
幽牙阳景喷出一口鲜血，退后数里，根本无法承受神天以天地共鸣创造的樊笼。
就在斩仙点亮海面灰暗的时候，另四道光芒从远处疾斩过来。
这是从镇海方向冲过来的四名年轻晚辈。
“不可。”
屠维挥手，宽袖飞舞，无数条细丝将四名年轻人缠住，将他们远远抛向了天空的尽头。
本来他只想观望，身为魔君的他，自然不会当着诸多同伴做这出头鸟。
但他没想到，从镇海赶来的四人中，竟然包括了自己的儿子，他无奈出手，阻止这些年轻人的鲁莽行为。
连幽牙阳景都斩不破的樊笼，几个年轻人出手简直就是找死。
然手他挥手向结界砸出了一只金印。
另外两名阿罗汉也各自以佛门神通向结界发动攻击。
同样的结果，三道光被结界弹开。
三位强者脸色骤然苍白。
然后其他七名魔君也相继祭出了自己的灵契杀招。
连续十一次攻击，都落在相同的地方。
雨幕结界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裂缝。
不是受到了幽牙阳景率先出刀的鼓舞，而是他们都读过历史，天道眷顾强者，斩杀神天能让他们在争夺天道气运上获得无可替代的优先收益。
雨幕中有风，雨帘突然向外鼓了起来，数百道极其细小的刀意带起疾风。
那些刀意发自衣角，发自发梢，发自眼眸。
沈渐冲了起来，向着魔天掠了过去。
飞旋的刀刃未能阻止他闪电般冲刺，带起的白色虚影中飘起缕缕血红。
他没有凝出刀锋，也没有用那把镇嶽，右手破空，带着数道夺目的刀光，拍向魔天的脸。
这种时候，他不会在意是否会因此丧命。
他不主动打破僵局，到最后同样难逃魔天魔爪，他不想把命运赌在观象把守的最后一道关口上，至少他用自己的能力搏上一搏。
他的视线穿过刀光，落在那张时而金光灿烂，时而疯意十足的脸上。
魔天的拳头也递了出来。
风雨骤然停歇，寂寥无声。
宁静只在一刹那。
紧接着，轰隆隆爆鸣声扩散开来，冲破天地结界，扫荡开雨幕，抹平了漩涡。
他们只是碰了下拳。
天空中仿佛下起了刀子，凌厉得连魔君们也只能退避。
瞬间，沈渐的身上便出现了无数裂口。
血还来不及流出。
灵元凝成的衣袍还没弥补起长长的破口。
飘下的黑发还在空中不断被分割成小段。
沈渐却露出了笑容。
他为这片大陆争夺下一任魔天的强者们做出了极好的表率，也为他们争取到了一线胜机。
啪啪啪啪，四下激荡的雨滴被一道道身影击碎。
八位魔君，幽牙阳景，加上两名阿罗汉果位圣僧来到气机不断下滑的魔天面前。
急于抢先的阏蓬首先出手，数十把剑凝成一剑，狠狠刺向这个亦师亦尊，曾经高高在上的神明。